第二十话 无安慰(1 / 1)
第二十话 Comforless(无安慰)
白羽高中 医务室
神情悠然自得地尝了口香浓的曼特宁,艾尔多斯睫毛一抛眄向伍零零。
“听你说完,我大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Daughter,the same face……
“老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她寻求他的见解。
学生会最近有关换届选举,身为学生会主席候选人的悦忙得想杀了于皓风,她不敢麻烦他所以跑来医务室找两个老师聊聊。
“什么都不做,静候佳音。”卡特妮娜吹了口咖啡杯上冒着的薄烟,送她一句话。
伍零零回予她一个废话的眼神。
“这件事蛮难搞的,那位宇文微笑一定知道了真相却不肯开口,她才是最关键的人物。而且她看了你的背部就肯定地说你不是宇文夕,说明宇文夕后面有胎记之内的标记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艾尔多斯搁下咖啡杯,手搓搓下颚说出自己的揣测。
瞄了眼自己背后,伍零零努努嘴。“胎记呀,我背后数伤疤最多。”
“需要我帮你查查吗,小零。”一抹诡笑掠过卡特妮娜的嘴角。“但是我要收费的,打个半折给你500英镑。”
伍零零马上拉下脸,动身走人。
“不用了!”500英镑,拿命来给她吗?
“100英镑吧,大家这么熟,我会亏本的——”卡特妮娜冲“唰”的一声关掉的门喊道。
喝完杯里的咖啡,艾尔多斯嘴角微微一撇。
“人妖,你在打什么算盘呀?”她一定故意吓走小零零的。
“秘密。”把杯子触到唇上,她装神秘地讪笑道。
太久没干本行了,今晚去八卦一下!
走廊
低着头思索着,伍零零完全不看路得乱撞。结果撞上迎面走过来的宇文晖。
“哎呀——”她本能地捂着快扁掉的鼻子,*一声。
“伍学妹,没人教你走路要看路的吗?”宇文晖抱着一堆文件颦眉。
她抬头埋怨地瞪了他一眼,“撞到人家,至少要说声对不起呀,熊猫学长!”
真被韩沐怜那个同性恋者猜中了,好大的国宝眼啊!
“对不起。”他顺应她歉然道。
猛眨几下眼睛,她然后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扬首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
这位自尊心超强的宇文学长竟然跟她道歉呀,今天要下红雨吗?
“你怎么呢?”见她怪异的动作,他不解地斜首。
“啊,没、没什么!”伍零零拧过头,眼睛瞄向天花板大笑道。
黑瞳在她清秀的脸上凝神了片刻,他开口:“你要去找凌封悦吗,他现在学生会室。”
实在找不什么话题跟他聊下去,她杏眸左右飘移瞅着周围女生嫉妒的目光惊恐地咽了一下口水。
“讨厌,那个丑女是谁呀?”
“居然跟我的宇文学长说话,她以为她是谁呀!”
“那是高二的学姐,经常跟凌学长走在一起,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抱歉,我是常常跟你们心目中的王子殿下走在一起,所以连超好记的名字都被学妹们不屑一记。
“宇文学长,我们去学生会室吧。”再在这里逗留的话,她会被学妹们炽热的视线射死的!
他轻笑着点了一头。
“学长,昨天我说你没修养真的很失礼,抱歉。”走在去学生会室的路上,伍零零突然跟他这么说。
“不用介意,我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有修养。”宇文晖苦笑一声,“有时好想做回自己,不受任何束缚。”
闻言,她惊愕了一下。“学长……”
“八卦问一句,你跟凌学弟是什么关系,听阿怜说你们同居。”
“同学、朋友、保镖、女佣……蛮多关系的,但绝对不是女朋友,这一点我很清楚。”她不是公主,所以不能和王子殿下匹配。
“你在凌学弟眼中的地位很特殊,他几乎不接触任何女生。”他回忆起过去与凌封悦相处的两年。
一直冷冰冰的,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却默默帮有困难的同学。
“但是还是有很多女生暗恋他,悦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
“说的也是,确实很多女生喜欢他。”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年有一大群女生想进学生会。
注视他薄唇上淡淡的笑丝,伍零零声音突然幽幽地问道:“那个、那个你二娘她、她还好吧?”
不知为什么,她很在意杜夕娟,觉得她怪可怜的。
“昨晚给她打了镇定剂,今天早上去见她时,心情平静了好多了。”
“我想见见她……虽然我不是她女儿,至少跟她聊聊天她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他怔了一下,就在学生会室门口停住脚步。
“你真的愿意去见她?”
她颔首,一根食指竖在红唇上。“但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的妈妈大人,她好凶我很怕。”
“是,调皮学妹!”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吐吐粉舌,她两手用力一推学生会室门,却被面前放大的画面吓得当场目瞪口呆。
眨了几下眼睛,宇文晖脸色刷白地瞪视企图“侵犯”白羽冰山花美男的……于皓风?
“宇文?”将凌封悦压在桌面上的于皓风瞅向他,两手紧紧扯住身下冰山的衣领。
“……会、于会长,你该不会跟同性恋学长一样,对悦有兴趣吧?”伍零零侧脸明显挂着一颗跟黄豆大的汗珠。
“怎么可能!”于皓风立即回她一句。
瞄了眼被某位暴力男打晕“横尸”在角落的韩沐怜,宇文晖手拍额头叹了口气。
“你说过我参加篮球赛,就不用当学生会主席的!”愠色爬上俊美的脸孔,凌封悦黑眸冷冷地瞪视夹紧他双腿的于会长。
可恶,这个粘人精平时看上去文文弱弱,想不到力度竟比他大!
“你受骗了,小悦悦。”于皓风模仿韩沐怜的语气,笑得很贼。“会长大人的位置你是坐定的!是不是呀,宇文?”
嘴角抽动了一下,宇文晖很想抄张椅子砸过去。
干吗扯他进去!“勉强没幸福,你还是放过风纪委员吧,风。”
“你刚才说了什么呀,宇文?”凌厉的黑瞳放射出骇人的冷芒,于皓风微微挑高俊逸的脸问得很轻。
“耳背的话请到医院挂号。不阻碍两位,我和伍学妹先走一步。”扳过呆若木鸡的伍零零,宇文晖赶紧拉着她推门而逃。
于皓风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跟他对抗会死很多人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小悦悦,你就乖乖认命吧,好好接手我的位子!”面上堆满洋洋得意的笑容,于皓风倏地抓住凌封悦持着银针的左手腕。
这座冰山可是他看上的最佳会长人选,不能放他走!以前对他太温柔了,现在来点硬的。龙老师是这样跟他说的。
“于皓风,你不是人!”不该相信这个伪君子!
“谢谢你的赞美,小悦悦!”他确实不是人。
※※※
宇文府 别苑
这样真的好吗?瞒着悦来这里……
眼神左右飘移,伍零零两手抓紧衣服在心里大喊怎么办。
“来,请喝茶。”面带慈母般笑容的杜夕娟将一杯绿茶呈到她眼前。
“呃,谢谢你,杜……阿姨……”这样称呼应该行吧……
扯动着脸皮挤出一抹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笑容,伍零零别过脸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悦,怎么办呀,做好准备来这里却不知道如何跟眼前的人沟通……救救我——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你竟然跟小夕长得这样像。”轻啜一口茶水,杜夕娟微笑着端倪她的长像。
喝着茶的伍零零愣了一下,“……我、我也是听到宇文学长说我跟她妹妹很像……”
鬼呀,顺口就撒了个大谎……但是,这个人好像不记得前天的事,明明歇斯底里地喊着女儿,奇怪。
“你是晖少爷的女朋友吧!”杜夕娟一句话害得伍零零差点被茶水噎到。
“咳咳咳……你、你误会了,我不是宇文学长的女朋友……咳……”天啊,她跟宇文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见状,杜夕娟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轻拍她的背部。“你还好吗?晖少爷是个好男孩呀,别错过喔!”
都说她跟他不是那种关系啦——伍零零在心中嚎叫。
“杜阿姨和宇文学长相处得很好吧。”她赶紧转移话题。
杜夕娟点了一下头,“晖少爷很温柔,他没有排斥过我这个情妇。虽然大姐不让他跟我见面,他还是有空就偷偷过来看我,知道我喜欢吃甜点就带一些点心给我。”
如果小夕还在的话,她相信他们两兄妹能相处的来。
“说起来,学长的妈妈真的有点恐怖……”想起宇文微笑那张扑克脸,伍零零的寒毛全竖起。
“大姐平时是严肃了点,却很有当家的风范。老爷去世后,我身子不太好,由她一个人支撑整个家真是不容易啊。”
唔,前天她不是还冲学长的妈妈吼叫吗?怎么今天又在称赞那个太后呢,好奇怪?
伍零零心里很纳闷。
“对了,杜阿姨,前天的事你……”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她不想给悦带来麻烦。
“前天?”杜夕娟偏偏首,露出不解的神色。“前天发生什么事呢?”
真的不知道?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呢?伍零零轻蹙了一下柳眉。
“呃,也没什么,本来打算前天来看你,却拖到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这个人有暂时性失忆,怎么宇文晖没有跟她提起的?
顿了片刻,杜夕娟握住她的双手流露着淡淡的哀愁。
“你真是一个好女孩。”如果小夕还在的话,也有这么大了……唔?“你的手怎么一只暖一只冷的?”
心猛地一慌,伍零零愀然抽回手臂不敢正视她。“……我、我曾经受过伤,所以那只冷的手是假肢来的……”
手掌轻轻抚上她清秀的脸颊,杜夕娟声音柔和道:“乖孩子,过去的事就忘记吧。”
似乎从未察觉到自己竟是如此渴望母爱,伍零零不由得发自内心喊出一声妈妈。
“伍小姐,你可不可以代替死去的小夕叫我一声妈妈?”温柔地将她拥入怀里,杜夕娟声音幽幽地恳求道。
“……妈、妈妈……”
凝眸莞尔一笑,她吻了吻伍零零的额头。“你真是个好孩子,伍小姐,谢谢你呀。”
伍零零羞涩地垂下头,“我才是耶……我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之前被人收养,现在自己和朋友一起生活。”
“这样呀,怪可怜的孩子。”杜夕娟母亲般的手掌温柔地搁在她的头顶,“你住在哪里?有空我去找你聊聊天,医生叫我多出去走走,不要整天呆在家里。”
虽然不知道说了后会不会麻烦到凌封悦,但伍零零还是现住地址告诉了她。
“喔,原来你住在艾琳娜医生那里呀。”
闻言,伍零零为之一愣。“你认识艾琳娜•冯•史迪?”
“哎呀,艾琳娜医生姓史迪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医生的儿子小悦和我家小夕同年,有时我会和医生聊聊小孩的事。”杜夕娟露出惊讶的神色,侧过脸口气凉凉道。“小夕小时候经常弄伤,有时艾琳娜医生不去医院值班,我就带小夕到她家。”
浑身的伤痕,新伤加旧疤……教做母亲的她触目惊心。小夕从不告诉她怎么弄到满身伤……但其实她隐约已经察觉到虐待小夕的人是谁。
“杜阿姨?”察觉她表情微微出现一丝扭曲,伍零零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嗄?有什么事呀,伍小姐?”杜夕娟别过脸来向她微笑。
“呃,没什么。”伍零零摆摆手以笑掩饰疑惑。
刚才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感受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
郊区 凌宅
轻轻地推开房里的落地窗,晚归的情报员卡特妮娜从阳台踏进屋里捶捶疲惫的双肩。
“人妖,这么晚才回来,又挖到什么料呀?”艾尔多斯斜躲在床上,侧过俊脸睥睨她。
“当然,而且是大情报。”摇晃手中的U盘,她整个人夸张地趴在床上。“我找到一些很惊人的情报……”
玩弄着她披散的金发,他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惊人情报,找到了暗杀王子殿下的幕后凶手呢?”
“这个人还没死,而他的妹妹的尸体根本不在墓穴里。”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发黄的相片递给他。
他惊诧地瞪着相片里的人,“怎么可能,他的死还上了当年的报纸耶!怎么可能没有死……那、那他就是史迪之秘的谜底,对不对?”
“嗯。”她以鼻音回答他,“我个人推测史迪家有些事连艾琳娜•冯•史迪本人都蒙在鼓里。我们有必要去一趟美国,想要破案,重要的线全隐藏在史迪家内!”
“很累吗?”笑睨她半合的蓝瞳,他声音轻柔地问道。
摇摇头,她爬起身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陪我打游戏机好不好?”
平静的夜晚悄悄地流逝,然后……宛如严禁的早晨来临。
※※※
叮咚!叮咚!叮咚……
“艾伦,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一位洛丽塔装束的“13岁”女生有点焦虑地瞅着在一旁不停按门铃的小男孩。
她怎么看眼前这幢有点像鬼屋一样阴森的毫宅,一点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万一把里面的幽灵先生、小姐弄醒了怎么办?
“不会的,厨房白痴说他最喜欢住在没人气的屋子里。还有罗西尔给我们的地址一定不会有错。”金发绿眸的可爱男孩肯定道,小手按着门铃不放。
里头的人死了不行,他按得手都抽筋了都不来开门,简直是猪中之霸,早点睡死算了,他决不去上香。
叮咚!叮咚……
一大早来扰人清梦是相当不厚道的事,尤其对碰上刚放假的高中生和老师而言,那“叮咚叮咚”个不停的催魂铃声吵得连圣人亚当•阿蒙达都会变身为超级撒亚人,来个大屠杀。
轻皱眉头的花美男拉高冷色的被子往头上一盖,企图挡住一阵又一阵扰人的噪音。
他开始后悔装了个多余又该死的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昨晚,不,是今天凌晨两点打完游戏才上床的卡特妮娜手抓快爆开的头,睁着一双吸血鬼伯爵的血红大眼暴怒地下床,刷地关上半掩的落地窗,拉下深色的窗帘,门铃声终于变小了。她满意地勾起唇,回到床上抱着泰迪熊,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他妈的,再按我就杀了你全家——”当第N次的门铃声钻入耳里后,睡在兰花图案大床上的艾尔多斯愤而掀开盖头的被子,直接抄起床头的电话正确无误猛按几个号码。
电话的另一头接通了。
“伍零零,马上给我杀了外面的人,一个三千英镑。”说完,他“啪”的一声挂上电话,身一翻用大枕头盖住头,准备再睡上五个小时……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发烧般持续响个不停。顶着一双国宝眼的伍零零火气不比艾尔多斯小,挽起睡衣衣袖抄个最近的扫帚就怒气冲冲地往外冲,她发誓不海扁外面那个死人渣中人渣她就不姓伍!
“TMD,你妈没教过你要有礼貌,别以为本小姐长得像天使就不会手下留情,打得连你妈也认不出……”
叮咚!叮咚!叮咚……
还按?躺在床上的三个人实在忍无可忍了,一个抱枕头,一个搂泰迪熊,一个拿起挂在墙上装饰用的铜剑怒火冲冲地杀下楼。
“零,杀了人我帮你毁尸灭迹!”
“小零,你想去哪国的双程机票我来包,头等舱!”
“升价,五千英镑一个!”
“成交!你到底有完没有?本公主随时可以告你骚扰居民,告得你家破人亡,连天桥底都没得睡。做乞丐也做不成,做妓女做牛朗也没客……”她忽地止住吼声,有所怀疑地瞠大眼。
只见一股冰一般的液体在大门一开之际,也不管门内的人是谁,便以直泼的方式一泼——
表情怔愕的三个人有片刻的僵硬,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伍零零湿淋淋的背影,可以想像得出正面的景色更加惨不忍睹。
一大早就中头奖的伍零零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为之绷断,一张“我要杀你全家”的鬼脸上冒着杀人怒气的大眼狠瞪着眼前矮她三个头背着小狸猫模型背包的小男孩。
“生气会容易变老的,你该感激我为你降火。”艾伦扔掉笨重的胶桶,一脸傲慢地挑高下巴。
死瞪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她的脸更加扭曲变形,面部神经严重抽搐,一股伤肝灼肺怒火冲向喉咙。
看来她今天要大开杀戒!
“怎么,想杀我吗?”他双手环胸睇着她发尖滴落的冰水,小脸满是不屑。
“艾伦,别这样。”身旁的女生一边提醒他不要闹事,一边忙向伍零零道歉。“真得很对不起,请原谅他还小。这个小姐你就大人有大量别怪他。”
“不好意思,我、很、小、心、眼!”
艾伦?是那个小鬼?好,她和他杠上了!死小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看就知道,没胸没屁股,只有嘴最大!”丑女人,以为他小就好欺负。
“死小鬼,滚远点!”小小年纪就这么傲慢,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
狠狠地甩上白漆木门,伍零零撩开紧贴在脸上的湿发。
搂着泰迪熊的卡特妮娜和握着宝剑的艾尔多斯不由得惊愕地张大嘴巴。
她还不是一般的普通!
“哟,毛巾。”抱着枕头的凌封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浅蓝色的大毛巾。
用力擦干头发,伍零零嘴里依然不停吐出恶言,好像不多骂点对不起她的良心。
“那该死的小鬼真是可恶,刚才忘了扁他算他走狗屎运,不然,等着当猪头!对了,悦,那该死的门铃快给我拆下来!”她再也忍受不了“叮咚叮咚”的噪音。“到底是哪个死混蛋、人渣败类发明门铃的?我要咒他全家十八代全不得好死。女的得Cancer,男的得AIDS,小的卖到非洲大平原当花豹的大餐,老的送到伊拉克当炮灰!”
“嗯、嗯。”两位为人师表的大人毫无以德教人地颔首赞成。
凌封悦无奈地叹了口气,表示他为之痛苦。
可是让人有杀人冲动的门铃声又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小零,扁他十拳,算我的!”让他满头包!
“二十拳,晚上法国大餐我来包!”
“好的——”伍零零舔舔上唇,准备大战一场。“该我来结帐了。”
凌封悦空出手挡住她,“让我来吧。”
语毕,他端起刚泡好的牛奶,打开门冷视刚才那个狂妄的小子。
“哟,美女耶。”艾伦•冯•史迪故意嘲笑凌封悦的美貌。“下雨了?不会哑了吧?该去医院挂号了,不如我介绍一家……”
一杯温而不热牛奶直从他的头顶泻下来,滑稽的模样让室内的三个人暴笑不已。
“哇哈……报应呀!哇哈……”
“对呀,报应,哈……”
“天开眼啦!哇哈……”
三个人中数伍零零笑得最为厉害。一会儿大拍沙发,一会儿用力踏地板,笑得泪花都飞了起来。不逊于十兄弟中的老十。
“哇哈……哎呀,不行了,卡……卡特妮娜,拿点止痛药……给我,我……我肚子的肠都打结了……哈……”
“十年难见的大笑话呀……哈……王子殿下,真是有你的……哈……”艾尔多斯笑得快没力气地摔在沙发上。
“Priceless万岁!”
“艾……伦,你没事吧?”艾伦身旁的女生小心地去碰触他的手。
糟了,艾琳娜阿姨嘱咐她要看好艾伦,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真得很抱歉,艾伦不是故意的。”女生连忙弯下身替艾伦道歉,眼角偷瞄低头不语的小男孩。
“不会吧,这么快就投降服输,太没瘾了。”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的伍零零奚落道。
“刚才的气势哪去了,小鬼?”艾尔多斯抱着卡特妮娜的泰迪熊讥笑他。
而熊的主人没有多语,因为她正在刷牙。医生总是爱卫生的,虽然是副业。
好久没有被人用牛奶洗头了,大概有一个星期。他承认眼前的人和艾琳娜是母子。手法相同的母子,基因遗传一样不漏,一样令人讨厌到极点!
仰起头,艾伦绿瞳里的火焰在一条黄色毛巾盖在头上的那一瞬间彻底熄灭了。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仪。
盯着他酷似艾琳娜的脸,艾伦欲要出口的话梗塞在喉管里出不来,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凌封悦用毛巾细心擦干满是牛奶的头发。
“进来洗了澡吧。”
“吓?”艾伦对他简洁的语言不解。
屋里的三个人同一条心都举起反对旗帜。
“浴室的水龙头坏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毛巾!”
“我不提供一切梳洗用品!”
想洗澡,让牛奶的骚味臭死你,活该!
三个没良心的人幸灾乐祸地瞟着艾伦有点狼狈的样子。
“进来吧。”凌封悦轻轻扳着他的小小的肩膀,走进屋里。“进来吧,小姐。”
他对依然站在门外的女生说,语气稍微有点温度。
反对旗很快被收了回去。因为他们不是屋主,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趴在一个四平方米大的芙蓉花边的浴池上,艾伦在除去一身异味后,沐浴在微冒热气的清水里。
“你的房间还真大。你家很有钱吗?”足足有八十平方米那么大耶。室内的设计很符合他的性格。
冷冰冰的。像她的房间一样。
凌封悦没有理会他,打开天蓝色的衣柜,拿了几件小孩子的衣物出来。
艾伦很不高兴他的忽视,耍脾气地抓起水上的玩具鸭乱拧。
嘎、嘎……
没反应?他很无趣地扔掉手中的鸭子,眼角无意间扫过墙上的一幅女人画像。
晶莹的冰床上,一位金发齐腰的美丽女子,穿着一身淡紫色洋装,静静坐在冰雕的扶手椅上,修长的睫毛下一双蔚蓝的美眸没有焦距地直视前方。
整幅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所有的动植物全冰封着,连画中女子的心也冷却了。但是为什么她的手要十指交握平放在大腿上呢?
艾伦用疑惑的眼神凝睇正在铺床的哥哥。
“那幅‘冰之女神’是你画的吗?里面的女人是谁?你的女朋友、姐姐、姑姑、还是妈妈?嘿,你至少应一声呀。这样很没礼貌耶,你妈没教过你吗?”
凌封悦冰着脸走过来,一把将他从水里拎起来,一条浴巾把他包住。
“我讨厌好奇心强的小孩!”
吓?艾伦的表情顿了一下。
眼前的冰山男和那个出口成脏的女人连说话方式都一样。
“你妈妈吗?”他指着画明知故问。
凌封悦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不作声地走到床边扔给他几件小时候的衣服。
睨着艾伦慢腾腾地穿上衣服,他坐在床上瞄了一下自己的画。
“冰之女神”?这幅画配这个名字吗?或者画中之人配得上女神这个称号吗?不对,她不是冰之女神!冰女神虽然冷冰冰但是很纯洁的女神。而画中人不是不管什么时候,手都一定会沾满人的鲜血的死亡女神!
他怎么呢?魂游四海了吗?艾伦歪着脑袋想。
凌封悦倏地转过头来,两道寒冰似的视线直插在他的身上。
差点站不稳的艾伦深呼吸了几下,开始猜到他要做什么。
“你是艾琳娜•冯•史迪的什么人?”
果然。“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艾琳娜•冯•史迪派来的?”
“会来‘鬼屋’按门铃的人,只有她派来的人。”
“Right!果然是Priceless,难怪艾琳娜整天开口是悦,闭口是悦,睡觉说梦话也叫悦。”烦得教人想找个大菜包堵住她的口。
“别给我扯开话题!”她会那样做?
“你真无聊,跟楼下的500不同。她可是好玩极了。”他最喜欢整脾气暴躁的女生。“好了,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艾伦•冯•史迪。中文名是凌、该、隐。艾琳娜•冯•史迪与凌问云的第二儿子,封悦哥哥!”
“儿子?”凌封悦本能地挺直身仔细端倪他可爱的脸蛋。
长得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但他还是相信眼前小他10岁的小男孩是自己的亲弟弟。他曾听过卡特妮娜说他的外祖母美兰•史迪是金发绿眸的。这种隔代遗传并不稀奇。照这样推理的话,父亲葬礼完后,母亲连续几个月不露面的迷团也解开了。
“很惊奇吧,突然间多了个弟弟。”绿瞳的主人一下又一下地跳到他面前,送给兄长一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
注视他的笑脸,凌封悦简直无法在童年的回忆里找到一个类似的笑容。因为他没有童年。
“她还好吗?”话音刚落,连他也觉得惊讶。
“如果她知道你这么关心她,她一定会穿着比基尼大跳肚皮舞。”
“她不会。”
“她会的。”因为你不了解她。
不想与他多费唇舌,凌封悦刚打开房门,楼下伍零零掐脖子高吼的尖声直冲门面而来。
“哼哼,终于发现了!”凌该隐朝正用冰瞳瞪着自己的哥哥调皮一笑。
他可是小孩子,有怪莫怪的小孩。
凌封悦当下明白发生什么事。
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跟自己外貌完全不相似的亲弟弟,而且名字叫凌……该隐?下一话,Heartl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