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风平浪静的一天（1 / 1）
第十一话Surgeless Day（风平浪静的一天）
白羽高中 艺术节当天
“七彩糖甜品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好吃的章鱼烧，三块钱一小盒，五块钱一大盒，快来尝尝！”
“鬼屋啊，让你置身于恐怖之境，测试一下你的胆量！顺利到达终点站，精美奖品等你拿，快来呀！”
“热爱艺术的朋友们，请过来欣赏一下我们摄影、插花、绘画、服装设计吧！”
……
各式各样的呦喝声响遍整座白羽，目的只为了一个——就是招揽更多的客人，争取拿到今年度艺术节大奖。
顶着一张招牌笑脸站在高二（1）班门口“接客”，艾尔多斯的心在滴泪。
为什么他要当好心帮这群黑发小鬼揽客，而且又没薪水拿。他好想去三年级的鬼屋探险，呜……
“老师，招牌拿反了！”一身女仆打扮的伍零零右手“轻轻”一戳苦瓜脸的老师。
手像愀然遭到电击，他条件反射握紧手中写着“Beauty cáfe”的木牌朝左方挥去。
身体微微地住后一仰，她轻松闪过致命一击。
“哎呀，伍同学跟艾尔多斯在接客啊！”
此话一出，四道杀人的冷芒直射击在笑容可掬的龙老师身上。
“你好闲喔，龙、老、师！”伍零零咬着牙关，拼命克制自己不可以轻举妄动。
不可以这样，伍零零！你是有教养的女生，不可以因一时的愤怒宰了这位人神共愤的老师！
“对呀，Mr.Long！”艾尔多斯扬起耀目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紫瞳却不见一丝笑意。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当顶级杀手是白痴的中国教师！
得意洋洋地睨着客似云来的班房，龙老师发出一声叹赞：“看来今年的艺术节大奖是我们班拿定了！”
语毕，他插了一颗章鱼烧丸子送进口，津津有味地嚼着。
艾尔多斯和伍零零暗暗磨着牙，擦拳磨脚好想找个布袋将他蒙起来，叫上凌封悦和卡特妮娜一起来个集体狂殴。
“啊，都这个时间了，礼堂那边好像有好多有趣的节目！”龙老师扫了眼手腕上的表，突然大叫一声。“我不打扰你们接客了，好好加油喔——”
“毕业后，我一定要生吞他！”伍零零龇牙咧嘴地瞪视他非常潇洒的身影。
“管他是不是亏本生意，我发誓一定要他知道世界级杀手的厉害！”艾尔多斯两眼冒火，拿着木牌柄的大掌加大力度。
伴随“叭”的一声，可怜的招牌被人狠狠地折成两段。
刚好来到班房门口的凌封悦瞄了地上的木头，再看看怒火燃烧的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零，你在这里做侍应吗？”他冷瞟了一群不敢靠过来的外校女生，淡淡地问。
强压低头顶的火焰，伍零零扯动脸皮弄出一道弧度。“悦，你们学生会的节目还没上演吗？”
“还有半个钟头才到，所以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弯，他伸手拿掉飞落在她头上的木屑。
这一小小的举动立即引起一阵尖叫声。
“天啊，才知道我就来白羽好了，原来这里有这么帅哥！”
“好美啊……为什么我们蓝侦没有一个美男子？”
“那个茶色头发的帅哥是玩cosplay的吧！”
“我来转学——”
赞美的声音犹如一桶冰水淋洒在艾尔多斯的身上，全身的火气瞬间熄灭了。
“两位美丽的公主殿下，欢迎观临Beauty café！要来一杯魔法咖啡吗？”他一个箭步飞奔到外校女生前面展露无限可击的灿烂笑容，行了个宫廷绅士之礼。
又是一阵尖叫声刺进伍零零的耳朵里，头顶的焰火越烧越旺盛，她眯着黑瞳恶狠狠地瞪视周围女生色眯眯的目光。
“悦，守时是一个良好习惯。你快去礼堂那里准备一下，我待会就过去捧你的场！”她赶紧找话支开引人犯罪的冰山男，不想让其他学校的色女生窥视她家王子殿下的美貌。
“但是……”他有点不想这么早就走。因为去到礼堂那边一定会被韩沐怜烦死的！
“没有什么但是可言，韩沐怜那里比较安全。Go!Go!Go——”她推着杵着不动的他，说了一句让他费解的话。
这里太不安全了，到底都是好色女生，满眼都是想一口吃掉他的意思。礼堂那边还有宇文晖、韩沐怜、于皓风这三个帅哥，可以引开部分女生的视线！
※※※
礼堂后台
“凌封悦，你这座死冰山到底跑到那里去了？”找人找得快疯掉的于皓风难得揪住凌封悦的衣服吼道。
这座神出鬼没的冰山居然现在才出现！他快急得像伍子胥一样满头白发！
“阿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韩沐怜剥开他紧攥衣领不放的手，笑睨着面无表情的冰山。“小悦，你来了。”
凌封悦冷睇他一眼，“抱歉，我来迟了。”
“幸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李家露两手抱胸，嗤之以鼻。
话音刚落，韩沐怜和于皓风的冷芒死光立即猛扎过去。
“李学妹，你少说一句不会有人说你是哑巴的！”韩沐怜不悦地瞪视她。
这个女人就不能少说一句吗？他好不容易才把大冰山搞定，她分明想拆他的台！于皓风暗忖。
轻哼一声，她转身甩人走掉。
“你的头还好吧。”凌封悦盯着韩沐怜除掉绑带的头，问得很淡。
韩沐怜怔忡了一下，一抹笑丝悄悄地爬上他的唇边。
“小悦，你真的好可爱喔——”他搂住他的雪脖，笑得像一只猫。
额头一条青筋冒起，凌封悦抬手一根银针直扎进他的手臂上。
“别碰我！”这个死人头——
即使痛得要命，韩沐怜依旧没有放手之意，在他耳边喃喃道。“表演完后，跟我去学校附近的Witch咖啡屋，好不好？”
“不去！”
“别这样嘛，小悦。去吧，我想和你说说7年前我跟你妈做过的约定，来吧，乖。”他玩弄着他的微红的耳朵，笑着哄道。
原来小悦的弱点在耳朵上，真是可爱的家伙。
“我、不、去！”凌封悦悻悻地瞪他一眼，双瞳喷火地扯掉胸前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人。
瞄了眼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冰山男，宇文晖手插裤袋走过来。“恭喜你今天没有挨拳头，有进步！”
“鬼呀，我可怜的左手被他的针插了一下，痛死了！”舔了一下手背上的小血珠，韩沐怜皱着俊眉道。
“惹上冰山的命运就是如此。”宇文晖嗤笑道。
韩沐怜黑瞳微眯斜睨死党，“阿晖，你今天好坏喔，专门说一些伤害人家自尊心的话。”
“怜少，我有说过吗？”反问他一句，宇文晖潇洒地转身迈向舞台侧。“该我们出场了，别让会长大人又会抓狂。”
“是是是。”韩沐怜搔搔后脑勺，不心碰到伤口咬了一下牙关。
他的头上一定留下一块去不掉的伤疤……
观众席
注视着舞台上那抹专心弹奏的身影，艾尔多斯性感的嘴唇斜在一边。
艾琳娜，你高贵的王子殿下现在在友谊之露的滋润下慢慢地茁壮成长。
“啊，悦的琴声好动听喔——”伍零零双手捧脸，一副陶醉的样子凝望着舞台。
“不亏是我教出来的学生！”龙老师蓦然插上一句。
艾尔多斯与伍零零条件反射地身子齐往左边倾倒。
龙老师什么冒出来的，为什么连他们这么警惕性超高的人都察觉不到的？
“老、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她了，他可以去高二（3）班的鬼屋去客串一下！伍零零暗忖。
“就是呀，龙老师是忍者吗？”好恐怖，他可以评为本年席最恐怖人物！
大嚼手中的零食，龙老师望着舞台的方向笑道：“别大惊小怪嘛，是你们太专注表演才没发现我已经在这里坐了15分钟而已。”
不错，不错，弹得好娴熟啊！凌封悦这孩子就是口是心非，嘴里说讨厌却不知道自己的举止是多么温柔。哇——只要他一直当他的学生，他就一定会赢过2班的区老师，一定！（汗……）
《夜幕》
遥远彼岸传来你的声音
美妙的钢琴声缭绕
我踮起脚尖随音乐舞蹈
不停为远方的你祈祷
璀璨的星空闪耀
蓦然想起故乡小桥
忘不掉祖母哼唱的歌谣
古老的旋律令人们怀念
啦……
夜幕的歌曲幽幽地飘荡
我向夜空许下愿望
希望你永远在我的身旁
让我们随风一起飞翔
思念是一道光芒
甜甜地占据了夜晚
夏夜的旋律在耳边回响
原与你分享静夜的明朗
啦……
未来是一种力量
让我们一同去前往
思念着那片湛蓝的海洋
我的手就在你的掌心上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高中生的艺术节是这么有意义的。”艾尔多斯咬了一口龙老师递过来的章鱼烧，感叹道。
“人生嘛，不应该百无聊赖地活下去。高中虽然宛如地狱，却留给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不是吗，伍同学？”龙老师将一盒炸鸡块放在伍零零掌上，莞尔一笑。
伍零零愣了一下，微笑着点点头随手叉了一块鸡块含下去。
她似乎有点感激艾琳娜救了她，不然她不会有这样的生活。
“所以……下下个星期的运动会就有劳两位了！”龙老师拍拍两人的肩膀，大笑道。
艾尔多斯和伍零零怔忡了一下，欲要下咽的食物突然地哽塞在喉间下不去。
这个死老师，好不容易才对他产生一点好感，又被他冷不防的一脚踹下深渊去。好狠的角色——创造出这个角色的作者早该下地狱（地狱少女：你的怨恨，由我来消除）！
“咦，艾尔多斯老师，伍同学，你们两个的脸色怎么都青了？噢，我话还没说完，脸色转白了！是不是咽到了？我马上叫卡特妮娜校医来，你们等等！”
扔下脸部正在上演“千面话剧”的同事和学生，龙老师急匆匆地朝拥挤不堪的医务室冲去。
“……我、我一定要，要杀了他……”艾尔多斯脸色铁青地瞅视龙老师身影消失的地方，磨牙道。
“……我要，吃了他！咳……一定要——”伍零零黑着整张秀脸瞪大血眼许下毒言。
舞台上，美妙的琴声伴随着悦耳的歌声响彻整个礼堂，陶冶全场的观众。
※※※
Witch咖啡屋
轻啜一口香浓的黑咖啡，被强扣进来的凌封悦冷冷地瞪视着对面的韩沐怜。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韩学长？”
韩沐怜手撑腮侧面望着咖啡屋里的台式钢琴，性感的薄唇慢慢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纹。
“你的琴声真的很动听。”
凌封悦俊眉微掀，“学长，你离题了。”
轻笑一声，韩沐怜将视线调到他身上。“长大后的你跟艾琳娜长得更像，我一眼就认出你。”
凌封悦挑起眉头，不作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10岁的小孩子。”韩沐怜低首，用小汤匙搅拌杯子里的咖啡。
闻言，凌封悦的神情像似冻结了，睁大黑瞳直瞪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
“那是7年前的事了。记得那年夏天暑假我父母因闹离婚，搞得整个家乌烟瘴气。我忍受不了他们便离家出走，一个人在暴风骤雨下的街头淋雨，后来不省人事。当我醒过来时……”
韩沐怜眨动沉重的眼皮，迷茫的双眸本能地左右移动上方的天花板。
这里是哪里？应该……不是他的家吧，他家没有这里那么安静……
蓦地，一只大掌遮住了他的视线，轻轻地覆在他微烫的额头上。
“……妈妈……”是母亲吗？母亲总是那样温柔地抚摸着他的。
“很可惜，我不是你妈妈。”伴随着移走的手，轻如三月春风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还有一点点烧，来，起来吃药吧。”
勉强撑起身子，他眼神呆呆地凝视着眼前的“天使”。
“阿姨，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的？”她应该不是坏人吧。
“你在街头晕倒了，我儿子小悦刚巧经过就救了你回来。”艾琳娜将一碗瘦肉粥递到他面前。“这是他做的粥，你要乖乖喝完然后吃药，这样你的烧才能退。”
道了声“谢谢”，他撇开目光移到别处。
她的儿子是什么人来的？大风大雨的街上，还会有人刚好经过……还有，这是他做的？味道不错嘛……
正当他在喝着粥之际，一阵美妙的钢琴声忽然飘过他的耳朵。
“琴声？”好陌生的曲子，里面隐藏着一丝淡淡的悲伤，似乎在向听者传递弹者的心声。
“是我家小悦在隔壁房弹琴。这首曲子是他前几天刚刚学会弹的。”艾琳娜美艳的颊上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不解她为何露出那种和母亲一样的表情，韩沐怜搁下手中的碗，拿起桌面上的药混水服下。
叮咚……
“我先去应门，你在这里休息吧。”说完，她急步下楼去开门。
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消失，钢琴声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陡地，他感觉到一道视线在背后盯着他。他慢慢地拧转头朝门口处望去，投进他黑瞳里的是一张毫无表情的可爱脸蛋。
这个就是她的儿子，脸长得挺像的嘛。可是看不出是个混血儿，中国味蛮浓的。
“是你救我的吧。”对视了近两分钟，还是由他先打开话匣子。
凌封悦无言地点了一下头。
“你刚才弹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一看就知道比他小，却弹出那么动听的歌曲，哎……
“……《夜幕》。通常……通常不是在问别人问题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凌封悦一身冰气走到床边，伸出小手。“……我叫凌封悦，凌晨的凌、信封的封、喜悦的悦。”
整个人怔了片刻，韩沐怜浅笑一声握住他暖暖的手掌。
“韩国的韩、沐浴的沐、可怜的怜，韩沐怜，请多多指教。”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像外表那样冷。凌封悦，封悦，封住喜悦？“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除了这一句，凌封悦没有别的话。
这对母子好怪喔——两个都不苟言笑。
韩沐怜凝睇着眼前的小弟弟，不由得叹了口气。“你站着不累吗？坐上来吧！”
他拍拍床，示意他坐上来。
凌封悦愣了一下，冷冰冰的面上出现一丝呆呆的神色。“这样好吗？”
差点被他这句气死，韩沐怜以最后的力气将他“夹”上床。
“少爷，这个时候别跟我讲修养。这是你家的床，你喜欢怎样对它，它也不会骂你。”
“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这么大力？”难道他瘦了，体重变轻了？
韩沐怜的脸皮抽动了一下，“这个你就别理了。你几岁了？在哪间小学念书？”
“10岁。城南青葵小学。”
“青葵小学？那所小学是贵族小学来的，你们家还真有钱耶——”有钱人的小孩不是更怄气的吗？他看起来跟冰箱里的冰棍没分别。
他读的那间小学破旧得没话说，但他已毕业了，这些事也懒得提。
“你认为念那种学校好吗？”凌封悦侧着面问他，冷淡的语气里明显得夹带着不满。
也许理解到他的心情，韩沐怜一只手盖在他的头顶轻拍几下。
“没有绝对的好与坏，这是我一个老师跟我说的。很多事物都是人的主观认为而已。我是你们学校附近那间赤城小学的毕业，你不会鄙视我这个从三流小学出来的人吧。”
凌封悦摇摇头，“为什么要鄙视？”
“是吗？谢谢你！”韩沐怜露齿一笑，“可是有很多人不像你这样想，他们总是用有色眼镜来看人，懂吗？”
凌封悦明白地点点头，“为什么你说话好像那些大教育家？”
他的外表和他说出的话一点都不相符。
“不为什么，只是作为一个学长教教你一些课外知识。”这个小孩还真是问题多多耶……
“这样呀……”凌封悦歪首瞅着他的眼，粉色的唇瓣出现一道弧线。
韩沐怜惊愕了，直视他那抹浅浅的笑丝。
他笑？浅得几乎像没有笑，但他又可以从中知晓对方真的在笑……这个小孩真是——
“我有个请求，你可不可以再弹那首《夜幕》给我听？”
凌封悦似乎有点犹豫，“这样不会打扰你休息吗？”
“不会，我可以当它是催眠曲来听！你弹得很好听，隐隐约约间有一股细微又寒冷……哀思的感觉……”
凌封悦顿了一下，忽地瞠大美眸。他下床离开，刚巧撞上欲要进来的艾琳娜，原本冷冰冰的脸上更添一层白霜。
“悦……”
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凌封悦错过母亲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不到5分钟，韩沐怜期待的曲子再次奏响。
“你真的很可爱呀,小悦。”放下手上的杯子，韩沐怜笑眯眯地注视凌封悦。
“废话少说，我母亲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是是是，我说这是嘛……”
“阿姨？”
艾琳娜斜睨儿子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韩沐怜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
“阿姨，你……”
“谢谢你！”
韩沐怜有点摸不着头脑。
应该是他谢她吧。为什么她反过来谢他呢？
“六个月前，我丈夫去世了。之后小悦一直不跟任何人说话，包括我这个做妈妈的在内。”说着，她漂亮的脸上蒙上浓浓的愁色。
韩沐怜当即明白到为何凌封悦看似有自闭症。可是老爸死了，也该跟漂亮的外国人妈妈说句话呀。难道不是亲生的？不、不、不，他们两个明明长得像复制一样，一定有内情！
“小悦他、我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的笑容。”她搬张椅子坐在床边，“所以，刚才看到他笑，我真的很感动，感动得快要哭……”
如果他能向她露出那样的笑容，就算要她下地狱她也情愿。
“阿姨……”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谢谢你救了我儿子！谢谢你！”她低垂的螓首慢慢地抬起。“虽然是个无礼的请求，但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守护小悦。”
守护？
他不解地瞅着她佳颜，“阿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曾做过一些伤害他的事，所以他一直怨恨我，不肯跟我说话。你是小悦第一个谈话的对象。他从来都没有跟我和他爸爸谈过自己的心事……所以我有点意。”
原来如此。他暗忖。
“我希望你能跟他多说话，陪他玩……小悦没有朋友，我希望你们两个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
“阿姨，我会尽力。”
“谢谢你的承诺！”艾琳娜莞尔一笑。
“但是你没有兑现你的承诺！”凌封悦像似抱怨地冷瞪他。
韩沐怜有点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因为我父母离婚后，我跟我妈搬到别的地方去，直到大前年才回来T市。我有去找你的，但是那屋子空溜溜的。我打听到你妈妈飞机失事去世了，你搬到你奶奶家住，我又不知道你的住址……”
凌封悦怔了一下。“……学长？”
“当我在白羽再次遇到你时，我很高兴却又不知所措。因为你的神情告诉我，你比那个时候更厌恶这个社会，我怕你讨厌我。”他不想让他讨厌，不，应该是不想被他无视。
“我现在还讨厌你！”凌封悦不悦的口气明显地表露出来。
明知道他讨厌那些烦人的活动，还强拉他去参加。讨厌他不要命去保护他！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这样行了吧？”真是个爱计较的小孩。
韩沐怜耸耸双肩，轻叹了口气。
“学长……”凌封悦微拢的眉头渐渐平坦。
蓦地，韩沐怜越过桌面，冷不丁地轻轻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我喜欢你，王子殿下。”他笑睨学弟瞠大的清澈黑眸，在他耳边喃喃道。 “我讨厌你！”狠瞪他一眼，凌封悦拎起背包马上走人。
口是心非。
嘴角挂着满满的笑纹，韩沐怜两三下跟上他的步伐，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少碰我，我讨厌你！”
“别这样嘛，小悦悦，我可是你的学长耶……”
夕阳，映红了西面的天。
月，悄悄在东边升起。
枪是为了制裁杀戮而存在，绝对无法救人，是这样吗，艾尔多斯？下一话，Virtueless Kill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