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劫数(1 / 1)
他是金三角充沛阳光下长成的少年,小麦色健康的肌肤,厚厚的嘴唇,黝黑的眸子,却见过这世界上最肮脏最血腥最暴力的手段和交易。
毒品,军火,金条…。
于是他早早的成熟,当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变学会了残忍和嗜血。
割据划地为王的将军们为了金条和军火而疯狂,他们残暴而粗鄙。
那一年,阿妈阿爸被乱棍打死,妹妹几个彪形大汉轮jian,他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哭喊着,可惜,他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毒打到意识模糊。
就在那天,他见了那人。
一袭白色的亚麻布衣布裤,温文尔雅,但是手段残忍让见惯血腥的他们心生恐惧!
白皙的大手,骨节分明,持一把利器,从腋下直接插入其中一个畜生的心脏,他握着刀柄,菲薄的嘴角弯出一抹优雅到极致的弧,慢慢的转动刀柄,顿时,那个畜生惨绝人寰的叫声,强烈震撼场上每一个人急速跳动的心脏。
没有一个人可以那样风淡云清,优雅到极致,却又极度残忍的让人一个人痛苦的只求快快死去!
没有一个人可以那样嗜血残忍到纤尘不染!
那一刻,他才知,原来温文,从来不是安全的代名词,因为你无法预料那人温文的背后到底是怎样一副恐怖面孔。
于是,他选择了追随他,他叫他主人!
是的,主人!
一路从金三角到A城,再辗转到其他城市,开疆辟土,他见过他的冷酷,他的嗜血,他的凶残,他敬畏他为天神,致死追随。
因为有些人是天生的王者。
、
黑子少有的恍惚,却被那人一贯淡漠冷清的声音打断,“就这些么?”
他有些惶恐,“是的,主人。”
那人不动声色,猜不出喜怒,阳光透窗而过,他一袭黑色西装,临窗而站,那个双手沾满血腥的男人却可以安静的恍如神祗。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动声色,波澜不惊,但,那副安静的样子,却让人莫名的战栗和惊恐。
“出去吧。”
黑子点点头,却在关门的瞬间,忍不住好奇的瞥了一眼,那一眼,足够他讶然,那个一向深藏不露的男人,身后的手——五指在慢慢的收拢,继而,收的极紧!
那是黑子很多年未曾见过的手势,他知道那意味着…。
黑子不敢想,他忍不住的战栗!
那人的狠,即便是黑子也只知一二三分,但这几分便让人胆寒!
门,关上。
室内却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巨响!
黑子朝顾亦城的秘书石田看了一眼,便自作主张的撞开了门!
室内的景象让石田大叫出声,“总裁!”
黑子更是骇然!
那人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鲜血直流,眼前的钢化玻璃,已他那人一拳掏透!
“出去!”
那人声线平稳冷漠,恍在阳光下的那人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此时,他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已让人不寒而栗。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安静却又让人心生无边无际的恐惧!
两人对视一眼,无人敢上前,悄无声息的退出门外,石田低着头还是瞥到了地上散落的纸张,那是一张有些疤痕的脸,那不是订婚礼上的那个女人么?
是怎么样的怒?怎么样的恨?还是怎么样的心痛?才能让主人那样的人也能泄露了情绪?黑子开始对主人让他调查的那个叫梁飞飞的女人好奇起来,主人是看了那份调查报告开始异常呢,还是在医院就开始?好,很好,梁飞飞!
顾亦城菲薄的唇边一抹浅薄到冷酷的笑,可这低哑的笑声里藏着一闪而逝的落寞和嘲讽。
是的,嘲讽!
恨!
他经历无数个孤寂而疼痛的夜,学会了冷静,自制,不受影响,不备牵动!
可梁飞飞,你好本事,竟然隔着时光,四年的时光,狠狠的切割着他的心,居然让他那么恨,恨!
调查的报告上清楚的写着,女儿,梁城城!
四年前,那个女人竟然怀着他的孩子背叛了她,居然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骗他说,那个孩子是她和那个男人的!
既然是那个男人的,为何取名梁城城!
呵呵,还是你梁飞飞故作的把戏?!
闭上眼,那女人俏生生的话还在耳边,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的一生非另一个人不可,你看,这些年,没有那人,我不是活的很好……
恨极!
因为,他不好,她怎么可以潇洒的过了四年!
却不知,自己在意的是,那个女人没有将他放在同等的位置,爱他,少一分一毫都不行,可她偏偏一分一毫都不爱!
他曾发誓,那个女人给他的孤独绝望的痛,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再也不会!
他跟自己赌一把,他故意将订婚在媒体报纸上宣传的铺天盖地,就是引她出来,想看她撕心裂肺的痛。
初见之下,她身上的伤,竟让他疯狂的想杀人!
可是,那女人,居然还能笑出来,那样没心没肺明媚的笑,生生的扎了他的眼,他要多隐忍,多隐忍,才能不泄露情绪,忍住掐死她的念头。
于是,他做了一场幼稚的戏。
他想弄疼她,看她哭,想看她因为自己而痛的撕心裂肺的模样,那样才能稍稍平复心里万丈的巨恨!
她是哭了,看她惨兮兮的模样,那一刻,他痛的想捏死自己,可是,他居然生出一丝快活,她在意他,为他痛,婚礼上他虽痛,但再也不用一个人孤寂的痛!
韩旭说见她晕倒被安东带去医院,他再也佯装不住,一场他布局多年,打垮那老头的棋,因为她而功亏一篑!
但,那女人给他什么,居然躺在那个男人身下妩媚!
怎么能不恨!
呵呵,是的,隔着时光,同样的方式,伤他两次!
他发过誓的,那样一个人的痛,绝对不会有,这不是四年前,今日的他有资格让你痛的生不如死,梁飞飞!
薄唇紧成一条线,玄黑的眸深邃的吓人,蓦地,一声冷笑,姓安的那小子,他没来得及收拾他,他还找上门了。
那点手段,以为他不懂么,既然你那么不耐,顾某怎能让你失望!
反正,安家和唐家都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