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的荣宠(4)(1 / 1)
“嫣姐!”
脆生生的女声,从顾亦城身后出来一位俏生生的人儿,是那人的妹妹——顾倾城。
人如其名,倾国倾城。
她都那么大了!
那时的倾城还是个小孩子,整天黏着她,两人常常合起伙来欺负那人,一转眼,她都长成大姑娘了,算起来十八岁了吧。
十八岁,正是他遇到那人的年纪。
穿着齐膝白色小礼服,俏生生的模样,窜到梁飞飞的面前,一双剪水瞳子里写满了鄙夷,死死的盯着梁飞飞。
“倾城,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
梁飞飞干笑。
顾倾城清澈的眸冷冷一瞥,“倾城是你叫的么?我可担待不起!怎么?被人甩了么?来找我哥?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可配——”
情绪激动处,谁也没想到,她樱唇一张,直接吐在梁飞飞绯红的脸上。
场上倒抽气声响起,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冷凝!
这也太。。。。。
梁飞飞不禁佩服自己,这个时候,顶着一团唾液,她还能保持她的傻笑。
“倾城——”
是唐嫣的声音,她拉着激愤小脸通红的倾城,转身对飞飞抱歉,“飞飞,对不起,倾城还小,你知道,那当年那件事对她打击太大。。。。。。”
当年!那件事!
飞飞笑笑,握紧一侧的手,唐嫣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众人皆知,我咎由自取。
顾倾城还扭捏着,誓不罢休的样子,“嫣姐,你还能忍,被人都欺负都头上来了——”
“倾城!”
淡漠是那人的声音,冷漠的声线寒了场上所有人。
记者们的镁光灯在狂轰滥炸,这订婚礼上到底唱的哪一出?
明天的报纸头版头条是刊登亿万总裁旧情人落魄出场呢?还是唐门女有顾氏主母大度风范,含笑翩翩?抑或者是顾门幺女随性唾面?
都是爆料,好难取舍耶!
他带着白色的礼服手套,黑色的礼服,气息微冷,致命的优雅与华贵,让人痴狂的是他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顾亦城抬起幽深的眸,眸光冷冽似尖刀寒芒,漫过全场,威仪的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鸦雀无声,就连记者也老实的放下手中机器。
哎!那意思谁不明白,有辱他顾家的新闻肯定不能爆!至少顾倾城失仪吐口水那张是不行了,和顾氏结梁子,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呢?
唐嫣的心顿时也揪起来,他终究看不得她受辱么?
一颗心也惴惴不安,手握紧了顾倾城的手臂。
他转过身,眸光冷冽,一贯淡漠的声线,辨不出喜怒,
“倾城,你的教养仅限于此么?”
一句话,化解了唐嫣的担忧,原来,他只是担心倾城的失仪。
倾城垂下脑袋,这个哥哥固然宠她,可自从四年前,他就像变了人一样,让她说不出的可怕,别人也许不知,但倾城晓得,哥哥这个样子,便是很多年未见的怒了。
“抱歉,梁小姐!”
那人冷冷的开口,礼貌而疏离,飞飞一瞬间如坠冰窖!
原来,她早已是他的陌生人,只配“梁小姐”这三个字。
握紧的拳头再紧,再紧,再紧,也抵不住胸口处被撕裂的痛,她是存了小小的心思的,倾城吐她,她不生气,傻傻的笑,呆呆的愣着,并不擦去脸上的东西,傻瓜的脑袋里想着,或者那人,那人会对她哪怕有一点点的怜惜。
以前吵架,两人冷战,她总是故意摔跤,或者夜里不盖被子,他不舍的她受着,总是寒着一张俊脸点着她的小脑袋,说,小东西,就会仗着我喜欢你。。。。。。
可,这次,等他开了口,竟是这般境地。
那人总叫她笨蛋,看来是对的,她忘记了,他宠着的人,早已不再是她。
而她只是他的梁小姐而已!
亲爱的,你还深深镌刻在我左边第二根肋骨的位置,而我,早已远在你的天涯了吧。
“没关系,顾。。。。。”她面露笑容,唇角蠕动,清澈的眸里洒满了细碎的光,他的脸被割成无数的剪影。
好看的唇角再次蠕动,却始终叫不出。
“令妹粗鲁莽撞,另梁小姐难堪了,都是顾某管教不严,请梁小姐海涵。”
高大的身子恍若神祗,立在她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的风范,冷峻倨傲,一番话说的冷漠疏离,针针是刺,扎入她早已流血的心里。
她低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去看他,闷闷的声音,带着干笑声,“言重了,顾。。。。。先生。”
却不知她这番模样,是怎样划过某人的心尖。
蓦地,顾亦城拿起了她的手,梁飞飞浑身如过电般的颤抖,他吻过她那双千百遍的眸里隐忍的眼泪终于快要绝提,心里漫过一阵阵的狂喜。。。。。。
原来,原来。。。。。。
一时间唐嫣咬住了红唇,心似乎要跳出,难道,那人。。。。。。
郎溪在一旁也睁大了美眸,场上所有的人都提起了呼吸,难不成?
当梁飞飞对上那人幽深不见底的眸时,她的欣喜像是人鱼公主化作的泡沫,当太阳升起那一刻,瞬间化作泡影,她再次坠入深渊。
那样星子般璀璨,比墨还黑的眸里,没有心疼,只有漠然与疏离。
他拿出一方白色的手帕,递到她手里,声音疏朗冷漠,却好听至极,“擦擦吧,梁小姐。”
说完,他决绝的转身,她的手心还残留的他的余温,他挽起他的未婚妻,浅笑,原来那个表情,才叫做宠溺!
梁飞飞一只手伸在虚空里,手里有沾满那人气息的白色手帕,痛,顿时袭便了全身。
唐嫣一双明眸里瞬间蓄积了泪水,她以为,她以为。。。。。。
那一刻,她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她以为就要失去他,毕竟,她亲眼见证过这个冷漠残忍男人四年前的为梁飞飞所做那一次疯狂。
这四年,她总猜不透那个冷艳卓然男人的心,就像是四年前的某个午后,他回了一趟顾家老宅,踩过顾家众多子孙,做了顾氏掌门,而在那之前,他只是顾家见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而已。
没人知道,那个午后,他用了什么手段,那一直是个谜。
十八岁那年,爷爷告诉她,要抓住顾亦城,那样唐家才能屹立不倒,她不懂,那时的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私生子而已。
后来,她才明白,这个男人是如何的惊才艳绝,冷艳卓然。
握紧了身边这个高傲冷漠男人的手,心里漫过无边的喜悦,眼泪滑落,这个男人是爱她的,那是喜悦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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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理会场上飞飞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凄美的大眼睛里闪烁隐忍的泪,再也忍不住,忍不住的滑落。
她把那一对璧人的明媚尽收眼底,可,她的眼泪谁能感同身受?
她赶紧拿起那白的刺眼的手帕,装作是擦去脸上口水,慌张的擦去眼泪,郎溪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摇摇头,目光含怒带悯,叹出一口气,“梁飞飞,你这是何苦呢?”
何苦呢?
她傻傻的笑笑,冲着郎溪,扬了帕子,声音却暗哑的惊人,“郎溪,你对这里熟悉,告诉我洗手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