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近浮名只近情(1 / 1)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逸就吵着要带柳嫣去看看这开封的街景,柳嫣自幼长在山中,很少出来。听了他的话后颇感兴趣,不放心柳嫣和司徒逸单独呆在一起,凌熹也跟着来。
直到步入开封,柳嫣才真正领略到了什么是帝王之都,何为天子脚下。虽然现在不是京城了,可曾经的繁华还是不可小视。棋盘大街从南向北纵伸着,直入皇城。大街两侧,不计其数的店面匹匹相邻,迎风招展的帷幔幌子,连同时不时传来的小贩的叫卖声,还有熙来攘往的人群,更昭示着这古都的繁盛与荣华。
司徒逸边走边详细介绍着这开封的几大景色。
“柳姑娘,你可知道这开封城中著名的‘汴京八大景’?”
“是什么?”柳嫣好奇的问道。
“繁台春晓,铁塔行云,金池过雨,州桥明月,大河涛声,汴水秋风,隋堤烟柳,相国霜钟。这只是他们的简称,我和你说啊!”
“这其一就是‘繁台春晓’,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要是你们在早几天来就好了。这繁(读:薄)台,位于开封城东南,那里原是一座长约百米自然形成的宽阔高台,因附近原来居住姓繁的居民,故称为繁台。每年每当清明时节,繁台之上春来早,桃李争春,杨柳依依,晴云碧树,殿宇峥嵘,附近的居民郊游踏青,担酒携食而来,饮酒赋诗,看舞听戏,赏花观草,烧香拜佛,人们尽情地享受春天的美景。北宋著名的诗人石曼卿春游时写诗云“台高地回出天半,瞭见皇都十里春”。就是在赞美繁台,“繁台春色”也由此而得名。”
“还有呢?”柳嫣明显被勾起了兴趣。
“第二呢,就是我们一会儿要去看的‘铁塔行云’,铁塔原来是北宋开宝寺内存放佛舍利的宝塔,塔身为八角十三层,通体遍砌铁色琉璃釉面砖,砖面图案有佛像、飞天、乐伎、降龙、麒麟、花卉等50多钟。
塔身挺拔、装饰华丽,犹如一根擎天柱,拔地刺空,风姿峻然。白云轻轻擦顶而过,悬铃在空中叮当作响,站在塔下仰望塔顶,可见塔顶青天,腰缠白云,景致十分的壮观。塔身内有砌旋梯登道,可拾阶盘旋而上,直登塔顶。当登到第5层时,可以看到开封城内的街景,登到第7层时看到郊外农田和护城大堤,登到第9层便可看到黄河如带,若是登到第12层直接云霄,顿觉祥云缠身,和风扑面,故有“铁塔行云”之称,咱们一会儿去看看,肯定会有很特别的感觉。”
“那边是什么?”柳嫣忽然指着一处庄园问道,“那里好像很不一样。”
“那里是粱园。”这回是凌熹解答的,“‘梁园雪霁’也是开封一景。梁园,又称兔园,传说是西汉初年汉文帝封其子刘武于大梁,在吹台修筑亭苑,所以起名曰梁园。
这梁孝王刘武喜好招揽文人谋士,如西汉时期的大文学家司马相如,辞赋家枚乘等都经常跟梁孝王一起吟诗作赋,吹弹歌舞。为了满足这些文人墨客游玩的喜爱,他特地修建了梁园。新建的梁园,殿廊亭楼,参差错落,珍禽怪石,典雅的建筑、名贵的花木,组成了一幅优美的自然画卷。人们用“秀莫秀于梁园,奇莫奇于吹台”的俗语形容梁园。看粱园最好的时候是在冬天,等到了冬天,白雪覆盖,万树着银,翠玉相映。当风雪停、云雾散,太阳初升时,梁园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景色更加迷人。故有“梁园雪霁”之称。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是这粱王的几代子孙,景况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正说着,却发觉前面一片喧哗。
“好像是在粱园的门口。”三人一皱眉头,向前看去。
“小兔崽子!我打死你!敢偷我赵大爷的东西?让我抓住了吧?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赵!”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正举着一根皮鞭,又狠又重地毒打一个满身污垢的小孩子,那孩子衣衫褴褛,应该是个小乞丐,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着痛就是不肯喊疼,倔强的眼神闪着不屈的光芒。
“这位爷,这孩子这么小,禁不起你这么打的,”旁边一位好心的老人家实在不忍心,“孩子嘛,就算犯了错,也不至于这么毒打啊!”
“就是就是!”围观的人一致附和!“算了吧!”
“这小子偷了我的东西,我就是要打他!怎么样?你们有意见吗?老不死的,你居然敢管大爷我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大爷今天就连你一起打!”凶相毕露的中年男人,挥起皮鞭就向刚刚说话的老人甩了过去!
众人一时吓傻了,那老人家就呆呆地看着皮鞭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能吓得闭上眼睛!
“唔!”一声闷哼,众人再度惊呼,原来小乞丐竟然推开老人,以自己小小的瘦弱身躯,挡下那重重的一击!
所有人都发不出声音,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连打人的男人都愣住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许你打老爷爷!”小乞丐忍住胸口传来钻心的痛,倔强的小脸上坚定无比,“要打你打我一个人好了!”
“你这个……”中年男子在看见周围人群脸上的不屑和轻蔑时,顿时涨成猪肝色,脸上挂不住,“小王八蛋!我今天就打死你!”说着皮鞭再度落下。
“这么大个男人,专和小孩子和老人家过不去,不知道,是不是和畜牲有血缘关系啊?难道是近亲?”一个懒洋洋却起死人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色的身影掠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大汉的鞭子已经易主,小乞丐则被揽入另一个白色的怀抱。
“小弟弟,你没事吧?”温柔和暖的声音直透进内心深处,抬头,是阳光一样的笑颜,写满关切,挂着忧心。
“别担心,有姐姐哥哥在这里,不要害怕。”察觉出小乞丐有些颤抖,柳嫣想解下披在身上的罩衫,凌熹已经先脱了下来,“诺,小弟弟,没事了。”
这个大哥哥长得也好帅啊,不过和这个姐姐很配的。
“告诉哥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看他刚刚护着老人家的举动,应该不是故意偷人家的东西的贼。
“我没有不舒服,谢谢哥哥姐姐。” 犹豫了好久,小乞丐张口。
“没什么!阿嫣,你先带他回客栈吧!我需要和阿逸同这位大叔好好聊聊。”凌熹冷笑着走了上去。
“好吧!小弟弟,你能不能自己走?”
“能,我可以的。”
“那好,咱们走,乡亲们,麻烦让一让。对了,你们不要太狠,教训一下就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小乞丐走了。
“他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你居然狠得下心那么打一个小孩子?”司徒逸一看见那孩子满身的鞭伤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还是人么?
“我……”大汉有点心虚,“我愿意!他偷了我的包子!我不该讨回来吗?打他算是便宜他了!”咽了口口水,这两个干涉的家伙,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就只是包子?”司徒逸不敢相信地以鞭子指着大汉,“你就为了包子差点打死他?”王八蛋!今天小爷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大爷我……我乐意!你算哪根葱?想管闲事吗?小心我……连你一起打!”司徒逸眼中的怒火烧得大汉直冒冷汗,但是又不甘示弱,只能硬着头皮装腔作势!
“好啊!”司徒逸不怒反笑,“我司徒逸今天就尝尝被人打是个什么滋味!来吧!我不动,等着你打!”
凌熹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司徒逸一步步邪笑着逼了上去。
……
“洗好了吗?”柳嫣手里拿着刚刚买来的一身乳白色的小衣服,朝着屏风后的小人喊道。
“嗯!”小乞丐轻轻应了一声。
“那就把衣服换上吧!”柳嫣将衣服搭在屏风上,“我先去弄点吃得来,顺便端些姜汤来给你去去寒!”门声响过,人已走了,
从浴桶里爬出来,小小的脸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拿过柔软的衣衫穿好,想起漂亮姐姐温柔的笑脸,不自觉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穿好了?”柳嫣回来时,手里端着个托盘,放下托盘将小乞丐拉至身前,“来!让姐姐好好看看!”唉!又是个风流潇洒的坯子,小小年纪就俊得一塌糊涂,将来不知道又要让多少少女尖叫相思的料!
“谢谢嫣姐姐。”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柳嫣笑着问。
“刚才那位哥哥说的。姐姐,他是不是姐夫啊!长的很帅的。”
“什么?”柳嫣睁大了眼睛,笑的不可抑止,“人小鬼大。”
“可是我真的觉得你们很配的。”
“好了,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柳嫣拉过小乞丐,一下一下的擦拭着他尚滴着水珠的发。
“无忧!轩辕无忧!”小小的嘴巴开合,“嫣姐姐,就是‘没有忧愁’的那个无忧!我八岁了!算是男子汉了吧?”说着还挥挥小拳头以资证明。
“无忧?”柳嫣沉吟一下,“好啊!无忧无虑啊!轩辕?不是凡姓啊!至于男子汉嘛,还差那么一点点!能不能告诉姐姐,为什么要偷人家的包子?是你肚子饿吗?”
“才不是!”皱皱鼻子,无忧爬上柳嫣的膝盖,“嫣姐姐,抱我!”
“好!”伸手揽紧软软的小身子,“那是为什么?”
“我偷包子是给乞丐爷爷的,他病了,没东西吃会饿的,我不怕,我是男子汉!但是,老爷爷怕呀!后来老爷爷吃饱了就好了,可是我就碰到那家伙了!”
心里一紧,果然不是个寻常的孩子:“身上的伤还痛不痛?姐姐看看好吗?”柳嫣扶起无忧的身子问道。
“痛!”换了别人,他死都不会说的!但是嫣姐姐不一样!
拉开衣衫,一道道青紫印记出现在眼前,柳嫣心中一痛:“无忧,姐姐给你上药,忍着点好不好?”该叫司徒逸教训的狠一点的,不过相信他也不会饶了他。
“好!”无忧乖乖地趴在柳嫣腿上等着柳嫣给他上药,“无忧不怕!”
“真乖!”
“阿嫣!”两个人一到客栈,就直接向着柳嫣住的地方走去,刚推开门,就看到柳嫣冲着他们做手势,“小声点,无忧刚睡着。那个人怎么样了!”
“放心,没有两个月他是起不来的。”司徒逸不屑地哼了一声,“败类。对了,这孩子什么来历。”
“具体不知道,不过轩辕可不是一般的姓氏,而且我发现他的护身符是用冰蚕丝制成的,不同一般。”
“算了,小孩子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今天还真是扫兴。”想起今天的事情司徒逸有些不舒服。
“以后还有机会。”凌熹安慰他。
“问题就在这里,我马上就得离开这里了。”司徒逸一脸的苦恼。
“你要去哪里?”凌熹关心的问道。
“我家老头子让我回去,我哪敢不去。”想起自己那个老古董的爷爷,司徒逸一脸的痛苦。
凌熹深知司徒逸的家事,闻言也只是苦笑的同情他,司徒逸出身大家,自然有大家的烦心事情,“阿逸,既然是这样,那你把无忧也带回去吧!他可是个好苗子,看你家谁还没有弟子收归门下也不错。”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小子应该不错。”想想,司徒逸点头同意。可是等他们去和无忧说的时候发觉屋中空无一人,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虏走的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三人都是高手,却是没有发觉有人。
“应该是被虏走的,无忧不像是个会不告而别的孩子。”柳嫣分析说道。
“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分头找找好了,阿逸,你有事就先走吧!这里还有陈长老他们。”凌熹说道。
“那你们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