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1)
甄元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有些不解地问道:“少夫人你怎么会躺在地上呢?”忽然见她脸色痛苦的扭曲,她的指甲深深陷在他的臂膀里,似乎在忍受着多大的疼痛,“少夫人你……你的病痛又犯了,我去找主人。”
“不,不要。”她拉着他的手阻止他,“他不会在乎这些,我好痛苦,快,快点我的睡穴。”她满脸是泪,哀求的看着他。
他再三犹豫了一会儿,用力点了她的睡穴,然后将她放好,又为她盖好被子,这一幕刚好被立在窗外的慕容子君看到,莲香说得果然没错,秦胜不在,甄元就替他照顾她,这么体贴,这么轻柔,这本该是自己的权利,现在却被另一个男人代替,心里有难以抑制的疼痛,他什么都可以为她改变,甚至为了她可以向赵琼发誓永不离开鬼森林,可是她呢?仍被着他偷练邪功;他处处为她着想,可是她呢?全然不顾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哼!他在心里冷哼一声,然后拂袖而去。
他来到莲香的住处,本来是想进去的,但是从敞开的窗户看到他们母子高兴的模样却又却步了,看到她的笑脸,听到孩子的笑声,他就想起了她——那个说要一个宝宝却从没有如愿的小女人,正沉浸在思绪中的他忽然听到有人喊他,连忙回过身来,强扯出笑容走进去,从她怀里抱过来孩子,轻声哄着。
莲香看着他喜欢孩子的模样,心里好高兴,如是以前她只是一个丫头,可是现在,此时此刻,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是一个伟大而又自私的母亲,她不想失去孩子,更不想让孩子失去父亲,可是她孩子的父亲爱的是另一个女人,也就是她的小姐,终有一天她的孩子会失去这个父亲,唯一的办法就是她能够独占孩子的父亲,所以她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做了一个小小的动作,说她家小姐和秦胜互送信物,因为前几天听到他提到她曾用夹竹桃的药性练功,因而为了让他误会,就在她的房间偷偷放进了夹竹桃。
她发誓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要留住他而已,只是为了得到他多一点的关心而已,她已经为了他吃了那么多的苦,这本就应该是她应该得到的不是吗?见他刚才还好好的,这时却又突然沉默了下来,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子君,怎么了,小姐她是不是……”
“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再说,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不该插手。”就因为听了她的话,到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该相信谁真谁假。
莲香墓地一阵,顿了顿,应道:“是姑爷,莲香知道了。”她的心好痛,在他眼里自己终究是个丫头,是个工具,这让她有些不甘。
慕容子君将孩子递给她,说道:“今天晚上我去书房。”然后又交代了旁边下人几句后便离开了她的院子。
赵倩儿悠悠转醒,看到床前坐着的背影有那么一秒钟的恍惚,她以为是他,可是再仔细看时,却发现自己错了,不由的为自己叹息一声。甄元察觉,扭过身来看她,“少夫人你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挣着坐起来问道。
“已经二更了,这一觉你睡得好沉。”甄元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么?”她苍白的笑了笑,然后有些迟疑地问道:“甄元,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接着她递上那块丝帕。
甄元站起来走到床前,背对着她,缓缓说出实情:“这块丝帕的确是在秦胜手中,而你也的确不知情。”
“什么?”她听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秦胜对你一片痴情,所以就用了那副玉坠跟你换了这块丝帕,不离身的带着,现在物归原主,可能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想还了这份情吧。”甄元面色哀伤的讲到。
赵倩儿看着手里的那副玉坠,喃喃道:“我起初还以为……原来这真的不是他送的,秦胜他……也真傻。”
他接话说道:“是啊,傻得可怜,现在又充当了牺牲品,主人早就知道他对少夫人你产生了感情,他之所以继续留在外面,就是因为这件事。”
赵倩儿不明白的说道:“既然他早就知道,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对我说呢,他可以直接把我丢在外面的?”
甄元猜测道:“也许之前是主人觉得这件事只是秦胜一人的一厢情愿,现在有了这块丝帕,他觉得你也知情,欺骗了他。”
“我本来就不知道啊!”赵倩儿万分委屈地说道。
“可是主人并不这么认为。”甄元提醒她道。
赵倩儿自怜地说道:“他根本不听我解释,就像以前一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忽然眼前一亮,抱着一点希望说道:“你知道这整件事,你可以替我解释给他听,他一定会相信的。”随即就拉着他要走。
他站立不动,拒绝道:“当局者迷,我只是个外人,不便掺和进去,再说,我和秦胜是什么关系,他以为我这是在替他辩解而已,不会相信,这件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发现、解除疑团比较好。”
“连你也不肯帮我。”她彻底失望地说道。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助,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唤地不灵,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她命该有此劫。他们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而她这个外人除了成全之外还能够做起什么?
甄元静静的立在那里,这时候保持沉默是有益的。后又听她说道:“我帮你离开这里。”他点点头,就算她不答应帮自己,他也势必要冒这个险,但是现在鬼森林里都是守卫,要想闯出去,也必须先要支开他们才行,于是说道:“少夫人,主人现在已经对我有所怀疑,所以鬼森林内除了我之外,还有像烈阳、穆童那样的高手看守,即使关闭了机关,他们那一关也不容易过。”
赵倩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放心,我会拿到他的令牌,两天后我在窗前放上灯盏就说明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如果灯灭的话那就是说明我已经尽力了,你好自为之吧。”
“如果主人发现了,你岂不是更无法辩解了吗?”甄元替她担心。
赵倩儿缓缓地说道:“他已经不相信我了,不在乎多这一两条,等你和他相聚,就和他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这里,这里……是个爱情的禁地,除了猜疑,什么都不存在。”
周围的空气沉默了好久,最后甄元说道:“那好,我等你的消息,你小心!”然后从天窗展臂离去。
赵倩儿坐在床沿让自己静下来,想接下来的办法:令牌从来都是放在他身上的,所以要想拿到令牌,她必须还要接近他。现在……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自语道:“他现在在她那里吧。”明天,就明天吧,她一定要拿到令牌。突然想起去他的书房,在那里也有她和他的一些美丽的回忆,因为那时的他还是温柔的,回忆也很温馨,或许她是想借此来回忆那份消逝的甜蜜。
院子里很安静,虽说有几个值班的守卫,但在看到她时都很恭敬的低下头,不会阻扰她散步。她一直走到书房,轻轻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她按照当时的记忆找到一把椅子坐下,静静地享受着夜里的宁静,仿佛以前的幕幕又回到眼前,就在自己身边,甚至于那种感觉还在。她这时才想到这个问题——她和他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两人走走停停,还是一如既往的隔阂和疏离?就好像在中间竖着一道屏障,屏障薄的时候,他可以和她心心相近,情浓意浓,屏障厚的时候,他不再相信她,他指控她,她连他的模样都看不清了。
这一年来,她挥洒了自己的情感,只是有差不多的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她不了解他,从来不曾真正又一次将他看清,有时候觉得他冰冷无情的时候,却又在下一秒无法招架他的温柔缠绵;有时候觉得他孤独寂寞、痛苦缠绕的时候,他却是残忍无情,亲手毁了那一抹的真实情绪;又有的时候他善解人意,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不要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可是下一秒他自己却又可以肆意的毁灭她所有的希望……也许是她真的付出不够,也许是她真的不够真诚,做不到他所要求的那样的女人,所以她一直都在做违背他的事情,处处不得他的欢心。天知道她这么做这绝对的不是背叛,而是只是想借此反叛的行为向他证明这样的自己就是她自己,也让他面对真正的自己。
只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内心深处不敢想的深沉愿望罢了,这一路走来,事事都在证明——他不会为了她而放弃现在的自己。
房间里,一双深邃的眸子专注的锁在她身上,而她却浑然未觉,只是那么木讷僵直的坐着,好像除了自己的思考,这周围的一切就真的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