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青梅竹马（1 / 1）
是贤和上官婉儿。
他们在缠绵着，他们是那样忘情，所以姬舞就站在他们的后面也不知。
姬舞心如刀绞，她看不见上官婉儿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她却可以听到上官婉儿那略有压抑却无比陶醉的呻吟。
“啊，贤，抱紧我。这么多天都没见你，好想你。”
贤的声音有些喘，“婉儿，我也想你。”
“贤，我爱你，贤…”
姬舞生怕自己哭出声来，捂着嘴跑了出去，但他们的声音却久久不能退去。
贤，她深爱的男人。
婉儿姐，她最好的姐姐。
怪不得贤不喜欢自己，自己能和婉儿姐比吗？
好想哭，却悲伤得掉不出一滴眼泪。
姬舞强打着精神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太平公主坐着深情悠闲得吃着进贡来的上等的苹果。
姬舞走过去，坐到她对面，强使自己不露出悲伤的表情。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
“是啊”，太平公主又咬了一口苹果，“你都看见了吧？”
“为什么让我看这些？”姬舞忍不住的愤怒了。她宁愿没有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只是想提前告诉你。即使我不说，你早晚也会发现的。宫里的人都知道婉儿姐和我二哥的关系。”
“他爱她？”
“实际上——我不知道。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看不懂的人。你即使盯着他的眼睛看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青梅竹马？”
“是的。我们兄妹五个和婉儿姐是一块儿长大的。婉儿姐早就是我们的一份子了。我二哥和婉儿姐从小就相爱了。”
“那为什么贤没有娶婉儿姐？”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们觉得母亲不会同意吧。”
“你是想告诉我不要去喜欢贤吗？”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还有，你真不应该去救母后的。”
“她是你母亲！”姬舞第一次听说有女儿这样说的。
“是又怎样？我告诉过你我只在乎我的父亲和哥哥们。她生病我自然希望她好，但她要真是寿命已尽，我不希望你又把她拉回来。你这样等于害了我哥哥。”
姬舞无话可说。难道救了武则天真的有那么大罪过吗？我真的是害了太子们吗？
“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太平公主旁若无人的离开。
姬舞就那样失魂落魄的坐着。
将近晚上时，上官婉儿来找她。
“姬舞，听说你要找我，有什么事？”
姬舞抬头看她。婉儿姐真的很美。
“怎么了，姬舞？”
“婉儿姐，你喜欢二太子是吗？”
“哎呀，哎呀，是谁这么多嘴的”，上官婉儿脸上飞起了红晕，像个少女般羞涩。
看到她的表情，姬舞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
自己能怎样呢？除了祝福。
姬舞拉住上官婉儿的手，诚恳地说：“婉儿姐姐，你们是怎么相爱的？说给我听听吧。”
上官婉儿像是陷入了回忆般，娓娓道来：“我们相遇是在我十三岁时。那时我还在内廷做女奴。一点地位都没有。就是普通的小宫女都敢欺负我。”
“他第一次见我时，我正在哭。我被比我大一岁的小宫女欺负，就躲在角落里哭。”
“他那时也不是很大，却已经很有男子气慨了。他走到我跟前问我为什么哭。”
“我没有理他，继续哭。他就过去很温柔的拉起我的手，我抬起头，发现是个俊美的贵公子。”
“他变给我擦眼泪边说：‘你听过孟子写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吗？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那首诗我早就会背了，于是接下去，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他很惊异的看着我，说：‘你很了不起嘛！所以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哭了，一切困难都会过去。’”
“听了他的话，我那时不知怎么就十分的高兴，可能因为他是第一个称赞我的人吧。就是母亲都和我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禁止我看书，她说我的祖父上官仪即使是百身学问最后不也被砍头了吗？那些书都是我打扫书库时偷偷看的。”
“然后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他我叫上官婉儿。他更惊异了，他说：‘原来你是大文豪上官仪的后代！怪不得！”
“那也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我祖父。后宫他们都说祖父是谋逆罪人，对我冷眼相看。”
“从他那里我第一次得到温暖和尊敬。他吩咐给我换了个轻松的差事，那些宫女太监们从此就没敢欺负我。他一点也不介意我是罪臣的后代，拉着我和太子们太平公主一起玩。我们彼此相处的像一家人。”
“他后来发现我还写得一手好字，就推荐给她母后。大家那时都说他疯了，太平公主也跟他又哭又闹的，但他就是那么做的。更惊异的是皇后竟然答应了。不过她说我要通过考试。”
“那天考试我紧张得要死。他过来安慰我，我发现他是那么有安全感，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了。我顺利的通过了考试，自此我终于摆脱了女奴的悲惨境地，大家都说这是奇迹，而我知道是他创造了奇迹。当天我们几个开了庆祝会，晚上初解风情的我们情不自禁的偷吃了禁果…”
好美好美的恋情，姬舞只能这样赞叹。
“婉儿姐，真羡慕你们。你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上官婉儿竟摇了摇头，“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我。”
“可是你们已经…”
“姬舞啊，所以我说你很单纯。男人的爱和性是分开的。他不只和我，他也有很多其他美丽的情人。”
“他怎么这样？”
上官婉儿惊奇她怎么说这样的话。“男人都是这样的啊，三妻四妾。兴致来了随便宠幸的丫环更不用说了。不只是贤，就是唐太宗（李世民）他唯一一生爱的只有长孙皇后，但并不影响他有三千粉黛。”
“那你们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都没感觉吗？”姬舞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这就是女人的命，女人的贤德啊。”上官婉儿叹气。
“婉儿姐，你真的能忍受？”
“姬舞，贤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
“哎！”姬舞实在不明白，明明两小无猜，彼此相爱，为什么不是唯一的呢？
“其实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
“真的？他在哪？”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他还没出生就被打下去了。而且我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他没有阻止你吗？”
“那是我见过他最心痛的时候，他难过得像个孩子。但我其实期望他会说他会向皇后讨了我，说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他那么难过，但是他却没有留下他。我一直不明白。”
姬舞也从来不明白贤。
“但我不怨他，姬舞。爱他就要承受痛苦。”
“姬舞，你喜欢贤是吗？”
为什么婉儿姐这么问？谁说了什么吗？
“贤很关心你。他和我在一起总会不经意的提到你。”
“我，婉儿姐我…”
“很难选择是吧？旦也是很优秀的。而且怎么说呢，他能比贤更体贴人。我保证你和旦在一起会更幸福。而贤只会告诉你什么叫爱的煎熬。”
“婉儿姐。”
“姬舞，你好好想想吧。我不是反对你和贤在一起，但我只是提醒你。”
上官婉儿推门出去了。
小蓝和上官婉儿行了礼，就进来了。
“小姐，你怎么呆呆的？二太子邀请你去赴宴呢。”
“小蓝，我不想去。”
“不行啊小姐。二太子邀请了很多有身份的皇子和大臣什么的，你不去会很失礼的。别人都巴不得去呢，低于二品官员都没这资格去。”
“贤为什么办这个舞会？”
“呃…”小蓝很难开口的样子。
“是因为主人和房小姐的婚事，开的庆祝会。”
“我去。”既然不能爱他，也要祝福他吧。
小蓝精心给姬舞梳妆打扮。
车到了太子贤府。
姬舞无名的伤感起来。好怀念的屋子，一切是她熟悉的，也是她陌生的。自己已经离开这一年多了。
贤出来迎接。
彼此都是尴尬的。
“你不用招待我，我知道怎么走的。”姬舞小声说。
太子贤笑了一下，“也是。你在这住了一年了，这就像是你的家一样。”
“是。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现在哥哥成亲了，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很高兴。”
太子贤明显一楞。接着他沉默不语了。
“太子，为何站在这不请舞媚妹妹进来呀？”房氏出来了。
房氏满脸红光，还有小姐要出阁时的羞涩。她待人彬彬有礼，颇有口碑。
姬舞随房氏进入大厅。大厅弄得很喜庆，张灯结彩的。
不时有大臣过来向太子贤和房氏道贺的，他们也纷纷还礼。
姬舞进了大厅就开始犯难了，自己坐哪好呢？
古时坐席非常重要，因为它代表了一个人的地位和身份。如果你冒失的坐下去，会遭到很严重的鄙视。
太子贤正忙着应酬客人，没见到姬舞的窘境。
房氏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安排姬舞的坐处。
姬舞那一刻感到那么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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