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10(上)(1 / 1)
晚宴在户外举行,会场布置的浪漫大气。花丛旁木式的洗手间里,穿着黑色小礼服的齐海薇站在水池台前,洁净的镜子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自己,清秀美丽,她十指紧扣在胸前,默默的自言自语:
“天鹰哥,其实我……”
她紧张的抿紧嘴。
裴尹荷身着波西米亚长裙高挑美丽,刚刚推开洗手间的门,正好看到自言自语的齐海薇,她没走进去站在门边静看。
齐海薇长呼了一口气,再次整理情绪,紧扣着十指,说:
“天鹰哥……其实……”
裴尹荷眉头不觉皱起。
齐海薇鼓起了所有勇气,再说:“……其实我喜欢你。”
裴尹荷怔住!
齐海薇喜欢蓝天鹰?她的眉头皱的很紧很紧。过了一会,她轻轻的关上门,转身走去。
没过多久,齐海薇从洗手间出来,刚走到花丛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出:
“原来,你喜欢蓝天鹰。”
语气略带嘲笑。
齐海薇转身,走过来的是裴尹荷,路灯下,她身姿曼妙,气质高贵。她惊怔的吞吐:
“没……”
“我没有……”
裴尹荷打量她全身上下,即使礼服再美,她仍旧看不起,冷冷的嘲笑:“你以为丑小鸭穿上礼服,就是白天鹅了吗?”
“我……”
齐海薇倍受打击,有气但没敢发。裴尹荷走近了些,比齐海薇高一截的她,高傲的俯视她:
“喜欢蓝天鹰,你还没有资格。”
齐海薇压低了怒气,说:
“他不属于你,你凭什么这样说。”
“忘了告诉你……”
裴尹荷骄傲的一笑,“……蓝天鹰是我的男朋友。”
“什么?”
齐海薇惊愣。
“还有……”裴尹荷用冷嘲的目光看着齐海薇,“……就算蓝天鹰不是我的男朋友,他也不会喜欢你这只又穷又酸的丑小鸭。”
齐海薇木然的闭紧眼,被这样体无完肤的侮辱,她愤怒而难受的忍着泪,但终究还是不争气的哭了。
裴尹荷只是冷冷的看了齐海薇一眼,当她刚准备朝场地走去时,蓝天鹰从正前方走了过来,银色的耳钉很耀眼,她朝他微笑,他目光冰冷的走过去,看到在哭泣的齐海薇时,他关切的问:
“你怎么了?”
“没什么。”
看到蓝天鹰的关心,虽然齐海薇嘴上说没什么,但是却哭的更厉害了,蓝天鹰递给她纸巾:
“别哭了,小姐一会看到会心疼的。”
这一幕令裴尹荷不悦:“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给别的女人递纸巾,你似乎有点让我难堪。”
“你……”
蓝天鹰紧张她说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明白他紧张的缘由,但她却缓步的走过去,冷冷的看了一眼齐海薇,轻视的说:
“如果我不再公开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怕有更多这种烦人的苍蝇来介入我们之间。”
“你说话注意分寸。”
她难听的语句令他低怒。
“那好……”裴尹荷认真而自信的看着蓝天鹰,问:“……现在齐海薇喜欢你,你当面告诉我,你喜欢她吗?”
“你……”
蓝天鹰惊怔的看着齐海薇,半响没说出话,齐海薇抹着眼泪,头埋的很深,他想了想,还是诚实回答:
“对不起。”
她抿紧嘴,其实她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只不过只想试一下,不让自己后悔而已,心里是失落的难受。
裴尹荷骄傲的笑了。
“但是……”蓝天鹰转眼看着她,眼神很冷很紧,“……同样的,我也不喜欢你。”
她惊怒的皱着眉。
“早就想结束我们这段无聊的关系了……”他语气冰冷,“……说吧,让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
她愤怒的轻笑,紧紧地盯着他,想了一阵,眯紧眼,说:“好……”她指着身旁不远处的一片森林,说:
“……如果你能在森林里待一晚,我就放过你。”
他看了看森林,声冷却坚定如铁:
“好,一言为定。”
说完,他就径直的朝森林走去,她看着他快速的脚步,心却莫名的痛,难道,他就这么讨厌自己?迫不及待的摆脱自己?
齐海薇担心起来。
蓝天鹰走到森林入口,木头的标识牌上深深的刻着“森林危险,请勿进入”的字眼,而他没看一眼,就急步走了进去。
***
海滩边。
豪华游轮停靠在岸边。
“你一定要记得抱猫是这样的姿势,也一定要记得温柔的抚摸它……”苏茉莉边抚摸着茉龙边嘱咐宫日龙:
“……还有,一定要记得喂食……”
“你再说一遍,我现在就掐死它。”
这已经是她说的第五遍了,他烦闷的低吼。
“茉龙,你好可怜哦,你爸爸这么没有人性。”
苏茉莉委屈的对茉龙说。
茉龙懒懒的喵了几声。
她的幼稚宫日龙看不下去,对身后的打手示意了一下,打手走过来,伸出双手,她不舍的将茉龙给了打手,看到打手抱的姿势不对,她急喊:
“好点抱。”
“是。”
打手调整了抱的姿势,正确后,苏茉莉才放心,看着茉龙走了,她不舍的看了几眼,然后才和宫日龙走下阶梯。
在沙滩上,她叮嘱他:
“记得一定要多陪茉龙……”她笑容很甜,“……要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多培养感情。”
“恩。”
面对她的笑容,他总是无法选择拒绝,他淡漠的点头。
苏茉莉刚准备道别时,朝沙滩边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齐海薇一直哭着,她无意间看到苏茉莉,慌张的跑了过去:
“茉莉。”
“海薇,你怎么了?”
见她满脸是泪,苏茉莉紧张的直问。齐海薇一直哭的说不出话,苏茉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天鹰哥……”齐海薇努力的抑制住哭泣,“……他被裴尹荷逼进森林待一夜,但……那森林写着危险勿近。”
“你说天鹰哥一个人去了森林?”
苏茉莉惶恐。
“恩。”
齐海薇又哭了起来。
“走。”
苏茉莉抹去了齐海薇的泪,然后拉着她朝会场走去。身旁的宫日龙见到苏茉莉对蓝天鹰的紧张,他很是愤怒,但跟了过去。
会场上大家兴致正高。
走进会场的苏茉莉,几个大步就走到了裴尹荷的身边,冲她低吼:“你为什么逼天鹰哥去森林待一夜?”
裴尹荷轻轻放下酒杯,淡然的说:“因为他得罪了我。”
这时宫日龙走进了会场。
他成为了焦点。
“是他……”
“青龙帮的帮主……”
“年轻英俊又有霸气……”
所有女生脸红心跳的议论。
而宫日龙一身冷血至极的气息同样着实令人畏惧。
“你让天鹰哥一个人去森林?”
苏茉莉惶恐极了。
“是,我让他一个人。”
裴尹荷很淡漠。
苏茉莉愤怒的一把握紧长桌上的酒杯,紧到玻璃似乎快要裂开,她极力的克制住了想要打她的冲动,只是紧握着,然后愤怒的低吼:
“你知不知道天鹰哥有夜盲症,你让他一个人在黑夜里进入那么危险的森林,他可能随时都会丧命。”
“什么?”
裴尹荷惊呆了。他有夜盲症,她从来不知道,她开始后悔自己让他只身进入岛屿森林。
苏茉莉瞪了她一眼,然后朝森林方向跑去,而裴尹荷惊在原地,久久无法缓过神,宫日龙目光冰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朝苏茉莉追了过去。
“你要去哪?”
宫日龙抓紧苏茉莉的手。
“我要救天鹰哥……”苏茉莉惊恐的脑海一片空白,“……他有夜盲症,在森林里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可能会随时没命。”
她转身就走,而他再次紧抓住她,嫉妒在烧灼他的心脏,强势的命令她:“我不准你去。”
“就算你要杀我,我也要去。”
她甩开他的手就往前跑去。
他站在原地,侧身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舍身相救急切的脚步,心又怒又痛,双手紧紧握成拳,一阵后,他再次追了过去,踏进了危险的森林。
***
森林里。
树木高大粗壮的遮挡了月色。
一片如墨的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因为宝夫岛原来是一座荒废的岛屿,后来被裴氏改建成度假岛后才有了生气,但这处天然森林被保留了下来,树木枝叶繁茂,里面毒虫蛇蝎繁多,因此才立了警告牌。
漆黑的森里里,仿佛连一丝光芒都看不到,有夜盲症的蓝天鹰无法看路,他只能用手去触摸前面的障碍,他小心翼翼的走着,想找一处平地待一夜,再多的未知惶恐他都不在乎,只要能摆脱裴尹荷。
“天鹰哥……”
小心的走在森林里,苏茉莉急的四处大喊,枝叶太多,有些还带刺,她小心的拨开枝叶走着。
没有回应,她更急了。
“嘶嘶……”
忽然。
她听到了蛇细细的嘶叫声,她一慌,害怕的站在原地不敢乱动,黑暗一片,她心跳到了嗓子眼,感觉蛇越靠越近,她闭紧眼,咬紧唇,额头冒着虚汗,下意识里,她喊着蓝天鹰:
“天鹰哥,救我……”
“嘶嘶……”
蛇越来越近。
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旁,蓦地一手用力抓紧蛇的脖子,然后用力的在石头上狠狠将蛇摔晕,再在地上摸在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迅速的割下蛇的头。
她惊魂未定的哭了。
跟进来的宫日龙将她抱进怀里,虽然刚才她在情急之下喊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但是此时他还是安慰她:
“不要怕,有我在。”
她紧紧的抱着他,这一刻,她贪婪他怀里的安全感。
等苏茉莉心魂安定后,宫日龙才揽着她一起往前走,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一点危险。
走着走着。
似乎是树枝过余繁杂,枝条太长,刺太尖利,不小心几根刺扎进了宫日龙背后的肌肤里,但从小经历生死残酷训练的他,这些痛并不算什么。
“怎么了?”
他停下脚步让她惊疑。
“没怎么。”
等她回过头,他咬牙将扎进背后里的刺用力的拔了出来,刺从肌肤里出来的还是致命的痛,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另一头。
蓝天鹰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只是忽然间,看不见任何障碍的他,踩空了从坡上滑了下去。
滑落至坡下。
地上掉落的枝条划破了他的手臂,他困难的坐起来,看不清但他能摸到手臂上的血,他紧紧地抓着疼痛不已的手臂,一阵浓厚的血腥味。
“天鹰哥……”
苏茉莉一直喊了过来。
看着自己用命保护的女人,此时却在拼命的寻找另一个男人,宫日龙心底很不是滋味。
借着某片光亮。
苏茉莉似乎看到了人影,她快速的跑了过去,在陡坡下,她看清了是男人的模样,大喊一声:
“天鹰哥……”
“茉莉?”
看不见但声音太熟悉,蓝天鹰一惊。她怎么会来?慢慢地,另一个身影出现,那样的气场,他能感觉到是青龙,他又一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
“你怎么了?”
看到蓝天鹰护着手臂,苏茉莉连忙跑过去,用手一摸,他手臂上是止不住的血,她紧张的哭了出来:
“天鹰哥,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
他逞能的微笑,其实痛到了骨子里。
“我扛你回去。”
苏茉莉拿过蓝天鹰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想要扛着他,他收回手,“小姐,我自己走就好。”
“可是你根本看不到啊。”
她很急。
“我来。”
忽然,宫日龙走了过来,他将蓝天鹰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扛起了他。果然是他,蓝天鹰冷漠拒绝:
“不用了。”
宫日龙没有给蓝天鹰拒绝的机会,在他耳边极冷的说:“我还不想让你死得太早,因为……”
他冷得没有一丝气息:“……我要你亲眼看到,你爱的女人最后是如何真正的成为我的女人。”
他强大的气场,蓝天鹰并不畏惧,同样在他耳边冷哼一声:
“你赢不过我。”
“快走吧。”
苏茉莉在一边快急疯了。宫日龙紧盯了蓝天鹰一眼后,便扛着他朝原路返回。
***
森林的入口处。
齐海薇焦急的在走来走去,不时的看着往森林里看去,终于看到人影时,她激动的走到入口。
“茉莉……”
她先叫了苏茉莉,看到被宫日龙扛出来的蓝天鹰,手臂还流着鲜血时,她紧张的要命: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慌乱的她赶紧带着他们去住所。
阁楼式的房间里。
宫日龙将蓝天鹰扛到了床上,苏茉莉立刻通知了岛屿上的救护人员,她蹲在床边,边哭边握着蓝天鹰的手,
“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他无力的笑了笑:“就这样我就会死,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你父亲一手□□的爱徒了。”
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救护人员进来后,先给蓝天鹰止血,开始进行清理和包扎。齐海薇这一刻真切的明白,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蓝天鹰的爱。
而嫉妒如火,宫日龙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他难受愤怒的一眼都看不下去,直接撇开头,这时,他背部被刺的地方开始剧烈的疼痛。
他极力的忍着痛,紧闭上双眼。
门外的草丛边。
裴尹荷站在树后,从刚才到现在她不敢进房,看到因为自己一时怒气而受伤的蓝天鹰,她后悔的难受。
手里握着一瓶药水和一个精致的袋子,她低眼,取出袋子里的皮夹克,摸着自己第一次学会钉的扣子,原本今晚是让他来自己房间取的,好给他一个惊喜,但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她连还衣的勇气都没有。
夜不觉深了。
宫日龙悄然的离开了,苏茉莉被蓝天鹰劝回了她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躺在床上,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因为失去过多,唇角血色很少,苍白无力。
树后。
站了几个小时的裴尹荷终于还是走去了他的房间,而她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的木地板上,隔着纱帘能看到躺在床上的蓝天鹰。
“这是药水。”
她将药水和袋子放在门边。
“虽然我没有在森林里待一夜,但是我走进去了,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是吗?”
她的关心他不需要,他只关心她说话是否算数。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轻声说:
“没有了。”
“很好,你走吧。”
他一脸漠然。
她有好多话想说,但却站在门边一句也说不出口。他再次漠然的说:“如果想要道歉就不必了,你没义务,我也不需要,只要能和你断绝关系就足够了。”
她心一痛。
岛屿上风很大,她穿的很少,胳膊被风吹的冻红。在原地站了一阵后,她才转身离开。看到门外的身影消失,他转过头,关了灯,闭上了眼。
豪华游轮上。
迎海的房间里。
全身镜前,宫日龙裸着上身,肌肉紧实,镜子里能清楚的看到他背后被尖锐的刺所刺的血迹,伤口很深。
他紧痛的咬紧牙关。
他痛……
痛的不是因为身上的伤,这种伤对他来说习以为常,他痛的是心底住的那个女人,一个救过他命,一个他要用命去保护的女人。
是爱吗?
他不知道,他一直对任何事物都没有感情,冷血的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但是他只是此时的心痛是前所未有的。
“喵……”
镜子里出现了那只白色的小猫。它不理事的跑到了他的脚边,对着他不停的叫,声音很柔很柔,也很可爱。但任它如何可爱的叫唤,他始终身子笔挺的面朝海而站。
深夜的海面是一片幽寂的月色。
海声悠远而空旷。
几日后。
大雨夜。
裴家。
一间古典的卧室里。木窗外是倾盆的雨,屋内是晕黄的光线,裴正奎挽手静静的站在一幅遗像前,黑白遗像里是一个威严的老人,和他有几分相似。
“爸……”
“已经二十年了……”
他声音压的很沉。
虚掩的房门外,裴尹荷恰巧经过,她看见父亲便推门而进,慢慢地的走过去:“爸。”
“小荷。”
她看着墙上爷爷的遗像,微笑说:“原来爸爸是想念爷爷了。”
“恩。”
裴正奎轻声应答,然后再看着遗像,心底长叹了一口气,问:“在你眼里,爷爷是一个怎样的人?”
“嗯……”裴尹荷微笑着想了想,“……爷爷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和奶奶同甘共苦,即使富裕了也深爱奶奶,他威严却又和蔼,又那么疼我。”
“是啊……”
裴正奎掠起她的卷发,摸了摸她眼角的淡痣,心底的叹气是痛的:“……爷爷是那么疼爱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
看着她,他心是一阵荒凉的疼,转眼紧闭双眼一阵,然后挪下手,朝门外走了出去。而她站在原地看着遗像,那个疼爱自己的爷爷再也无法回来了。
***
雨夜。
青龙帮更显冷寂。
画面如同一副泛黄的旧照片……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坐在孤儿院门旁的石阶上,铁门紧锁,他每日守候在这,却为能见到来接自己的母亲。
不远处。
几个玩皮球的男孩中最胖年级最大的男孩,将皮球朝石阶旁用力扔过去。石阶上,小男孩头被砸疼,他站起身,才五岁气息却那么冰冷是件恐惧的事。
“不合群怪物。”
胖男孩嘲笑小男孩。
“不合群怪物。”
随后男孩们开始起哄。
小男孩眼角绷紧,小手握得很紧很紧,那种目光仿佛是能将人杀死的冰冷和怒然。胖男孩嘲笑的很欢,小男孩手指发出脆骨的声响,他捡起地上的石头奋力的朝胖男孩砸了过去。
“啊——”
胖男孩的额头被石头砸的出血。
鲜血模糊了他的脸。
孤儿院的义工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去,看到胖男孩头出血,紧张的将他护送进医务室,而一个体态丰韵的义工,凶神恶煞的朝小男孩疾步走去,拧起他的衣领,将他拖进了祷教室。
琉璃窗是金色的光芒。
十字架高高而挂。
“叫你打人。”
义工拿起粗粗的木棍朝小男孩狠狠的打去,幼小的身躯根本不经这样的狠打,一棍接一棍:
“怪不得你妈妈不要你……”
“没人要,没人疼的野孩子……”
他痛的全身无力。
义工却一手拧着他,一手狠狠的打着他,是往死里打,他极力的咬住双唇,再痛他也喊一声疼,凝望着正前方的十字架,光亮刺眼,他的双唇咬破,血滴从嘴角滑落,痛到不行的他双眼慢慢闭上,声音轻到无气:
“妈妈……”
“你在哪……”
那一刻。
仿佛十字架上沾满了鲜血……
“妈……”
空寂的房间里。
是一声撕心的叫喊声。
冰冷的床上,宫日龙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涔涔的冷汗,用力抓紧被单的双手渐渐的松开,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均匀。
这个重复了几百遍的梦如噩梦缠绕他每个夜晚。
他坐起来,望着窗外的大雨,慢慢地闭上了眼,是疼痛的。不是他愿意一个人,而是仿佛从出生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是一个人,一次次的被抛弃得不到疼爱,而不想被再次抛弃,唯有一个人。
同样大雨夜。
阁楼的樱花被大风吹的摇坠。
没有做噩梦,沈怡梅却意外的惊醒,仿佛有个急促入骨的声音将她从梦里拉出来,忽然的睁开眼,心莫名的往下痛的沉了几格。
她翻身看着在沉睡中的苏猛京,用力呼吸了一口。那年,无路可走的她选择去酒吧当陪酒小姐,因为姿色出众有很多常客,后来她结识了正准备隐退的苏猛京,是他把她从酒吧用高价赎身将自己娶过门。
她伸手,轻轻的抱住了他,贴在他温热的背后,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