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 亲密接触(1 / 1)
谢琪文见夏静双警惕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直接了,笑了一下说:「你中了毒,昨晚一直高烧不退,刚才青青说你已经退烧了,为什么脸还是这么红?」说着已经起身向夏静双走来,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夏静双的额头。
被他的手背一碰,夏静双整个身体都微微紧缩了进来,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只不过是「望闻问切」而已,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夏静双不好意思地把他的手挥开,垂下视线,当目光落到衣裙上时,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昨天掉进温泉后,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所以在岸边偷了谢琪文的衣服穿。当时连内衣都湿了,她索性脱了文胸,只穿着一条内裤就直接裹上大氅逃走。后来她中箭倒地,拔毒箭包扎伤口的时候,又把腰带扯下来当绷带用。也就是说,当她把伤口包扎好以后,身上只披着一件大氅,而且没有腰带系,只要身体稍微一动,整个前襟都会大大敞开,而里面则是近乎于是真空状态。那件大氅不应该叫大氅,应该改名叫「大敞」了。如果是谢琪文把自己救回来的,那自己不是已经被他看光了?想到这里,夏静双更是羞愧难耐,脸红得都快爆炸了,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谢琪文看到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抓头发,仿佛陷入了非常痛苦的纠结之中,好心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夏静双气呼呼地鼓起腮帮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不问还好,问出来两个人都会觉得非常尴尬,所以她只能憋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他从温泉爬出来穿衣服的时候也被我看光了,我们算是扯平了。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女方吃亏,念在他救了自己一命,夏静双只好忍下来。既然对方只字不提,那自己也不要多想,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夏静双急忙转移话题,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但是……」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急迫地问,「我的东西哪去了?我当时不是背着一个包吗?那个包还在吗?」
「我已经帮你收好了,不仅是包,就连你换下来的衣服,我也让冬子帮你收起来了。」谢琪文徐徐地说。他说话总是一个节奏,听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而且脸上也总是一个表情,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怀疑夏静双的来历。
既然看不出来又猜不透,夏静双只好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她脱下来的T恤加牛仔裤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特别是那个文胸!在这个只有肚兜的时代,那东西怎么看都非常古怪吧!
夏静双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觉得自己这次简直失败透顶。一想到谢琪文和那名叫冬子的随从提着自己湿答答的文胸,一本正经地研究那是什么东西,用什么用途,她就恨不得马上用床单把脸蒙起来,冲到没有人烟的荒山野岭躲起来,再也不要见人了。
另一方面,幸好工具包里稍微高科技一点的东西都掉进温泉了,只剩下一些小铁器和绳子。虽然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也有,但是从做工和造型上依然可以瞧出不同寻常的细节,不知道谢琪文有没有注意。
正在夏静双百感交集、痛苦万分之际,谢琪文终于开口答道:「是有点奇怪,所以我没有告诉青青。」
夏静双顿时睁大眼睛,等着他接着往下说,但是等了两三秒,对方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图。咦?这就完了?
他三句话不离杨青青,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亲近,不过夏静双更关心的是:「你……你不怀疑吗?」
杨青青怀不怀疑暂且不论,他自己总会感到有些奇怪吧?但是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他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不过因为怕杨青青怀疑所以才偷偷隐瞒下来。谢琪文的这种回答着实令夏静双摸不着头脑。
就在夏静双绞尽脑汁思索之际,却看到谢琪文微微勾起唇角,似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夏静双以为他终于要回答自己的问题了,然而他却只是指了一下夏静双的肩膀说:「我帮你换药吧?」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刚才那抹笑容到底是怀疑还是不怀疑啊?我看不懂啊!
夏静双的心里顿时无比焦躁,已经在内心开始抓耳挠腮扯头发了。如果对方是她的师兄,她早就直接用铁撬把对方的嘴巴撬开,逼他把话说清楚,但是面对这位细皮嫩肉的「瓷娃娃」,她竟有点不好发作,难得想装一下文雅的淑女,不敢露出一点急躁,学着刚才杨青青的样子,拼命把声音伪装地很温柔,问道:「你是大夫?」
「略懂医术。」谢琪文说着已经走回桌边,坐在药箱前,然后又向夏静双招了招手,示意夏静双也坐过来。
夏静双狐疑地走过去,坐在谢琪文面前。谢琪文又绕了一下手,示意她把背转过来。夏静双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狗一样,乖乖地听他指挥,转过身,拿背面向他。他小心翼翼地把夏静双的后领向下拉开,注意不碰到伤口。
「已经好多了,我帮你换一下药。你注意不要乱动,特别是不要抬手,也不要拿重物。三天之后可以拆掉绷带,然后轻则十天,慢则大半月,你的伤口就可以复原了。」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帮夏静双拆绷带,然后开始清理伤口上的药膏。他的动作相当轻柔,不愧是会雕玉的人,力度拿捏得相当好,伤口一点都不痛,而且还微微有些痒酥酥的。
夏静双觉得非常享受,但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谢琪文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就又恢复正常,要不是夏静双警觉性高,根本感觉不到。夏静双觉得有些奇怪,正在纳闷,难道自己的伤口化脓了?
这时谢琪文完成了清理伤口的工序,把新的药膏敷在一块纱布上,然后轻轻贴在夏静双的肩膀上,再缠上绷带包扎起来。包扎的时候他为了行动方便而站了起来,夏静双则配合他微微抬起手臂。
老实说,这时候夏静双心跳得非常厉害,因为上衣的大半部分已经滑下肩头,露出背部的大片肌肤,而且前襟也敞开了,瞥得见鲜红色的肚兜边缘,她必须用另一只手把衣服拢住,才能保证衣服不会滑下来。小心翼翼地瞥了谢琪文一眼,只见他的目光非常专注,一点也没有往不该瞥的地方乱瞥,而且呼吸格外平顺,一点也不像夏静双这么紧张。
夏静双不仅有些泄气,移开目光。对方越是这么一本正经,就越反衬得胡思乱想的自己好像很龌蹉似的。而且自己已经□□成这样了,对方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身为妙龄女子来说,自尊心不免有些受伤。因为她可以感受到,对方根本没有把她当一个女人看待,而只当她是一名病患,或者是一名需要救治的可怜人。
想到这里,夏静双突然有点不解,问道:「既然你也说你只是『略懂医术』,为什么不帮我请个大夫来?」从颜色和气味上判断,从身上取下来的药膏和刚才新贴上去的药膏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一直都是谢琪文在帮她治疗。夏静双倒不是嫌弃谢琪文的技术,而是觉得如果让一民慈祥和蔼的白胡子老爷爷帮自己上药,自己肯定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谢琪文一边包扎一边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却在夏静双心中拉响了警铃。这就怪了,一名良家闺女走在树林里差点被毒箭射杀,普通良民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报官,而他居然说「不想把事情闹大」?这说明他必定知道一些□□,而且大概已经猜到凶手的身份了。之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大,证明他与凶手之间有一些不清不楚、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么一想,夏静双顿时觉得谢琪文深不可测,绝对不能被他温良的外表骗了。他之所以救自己说不定是另有企图,刚刚给自己上药时那古怪的停滞到底意味着什么?想到这里,夏静双的语气微微生硬起来,问道:「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拿箭射我的人到底是谁?」
夏静双问得太直接,谢琪文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镇定,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和冬子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昏倒在地了。那支箭上有毒,幸好你及时把大量毒血都放出来了,不然这次肯定凶多吉少。普通女子很少敢像你那样去拔箭,像青青就晕血,看到我把你抱回来的时候差点就吓晕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把伤口包扎好,坐回椅子上,帮夏静双把已经滑到上腰部的后领提回原位,继续说:「本来我们男女有别,不该由我来帮你换药,但是青青怕见伤口,当时为了救你,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过现在你的伤口已经愈合,血痂我刚才也全都清理掉了,明天就让青青来帮你换药吧。」
他避重就轻地巧妙把话题转移开了,夏静双静静听着,虽然没有追问,但却警觉起来,愈发觉得谢琪文有所隐瞒。
这时,谢琪文一边把药膏和纱布收进药箱,一边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派人去给你家人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