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76.首领集会（1 / 1）
鋆俟表情凝重的读着一份请柬，是哥窑科部落部落长努潘送来的，邀请鋆俟三月份到打允寨参加山蛮人各部落的首领集会。
“首领集会三年才举行一次，去年不是刚刚举行完吗？为什么又开会？”鋆俟放下手里的请柬问阿振。
“说是因为去年底，铎铎尔部落新换了部落长，所以要重新开一次会。”
“换一个人就要重新开一次会？”鋆俟想起了过年时的112233小组聚会，“这跟加一个人就改一回名字有什么区别。”
“什么？！”阿振没听明白鋆俟的话。
“没什么。”鋆俟停顿了一下，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特意定在八荒族惊蛰祭期间，看来不光是为了集会。这些人又惦记干什么？”
鋆俟望着窗外的椰子树，手指轻点着请柬说道：“回复他们，我去。”
“是。”阿振答应着走出了房间。鋆俟看着窗外天上飘过的云，出了好一会儿神，然后慢慢踱出房间。
顺着回廊一直往前走，午后的暖风轻轻吹在脸上，让人说不出的舒服，一阵似有似无的乐声从琴室传来。“还挺尽责。”鋆俟自言自语到，顺着琴声走到琴室。
桉荀坐在钢琴前，穿着一件白色长裙，头发随意的绾在脑后。初雪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短裙，扎着马尾，正在专心弹琴，可是却总有一个小节弹不好，弄得整个曲子都不连贯。
“不是这样换，要用这样的指法，你看。”桉荀说着在高音区示范了一下，“这样就顺手了。”
初雪依样弹了一遍，果然连贯了许多。
“对，就是这样。不过这首曲子你弹得太强硬了，应该再柔一些。这是一首情歌，是在讲一个姑娘暗恋一个青年的事。暗恋都是悄悄的，所以你不要弹得太用力。”
“柔一些？是不是用力小一些？”
“不是，是心里要柔软一些，是感觉，这个不太好说。而且你还小，可能还不知道暗恋是什么。这样，我给你弹一遍你体会一下。”
“嗯。”初雪答应着站起来，让开键盘。桉荀坐正，慢慢将手放在钢琴上，缓缓移动手指。一连串温柔的音符从她的指尖飞出，悄悄飘进鋆俟心里，落在最软的那一块儿上。
曲子很短，却回味无穷。桉荀弹完笑问着初雪：“什么感觉？”
“有点像阿爸在和阿振叔说事情，我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希望他能看到我时的心情。”
“哦？你为什么要探头探脑啊？直接找他不好吗？”桉荀有些意外初雪的解释，纳闷的问。
“因为他在忙啊，阿妈告诉我不能打扰他，可是我又想他陪我玩。”
“你下次想我陪你玩就直接说。”一直站在门口的鋆俟突然开口。初雪听到鋆俟的声音，高兴的喊道“阿爸”又想起自己的话被鋆俟听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阿爸你偷听人家讲话！”
“我不偷听怎么能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想法？”鋆俟走进来摸着初雪的头说，“下次你就直接跟我说，我有时间就会陪你，实在没时间我也会明白的告诉你，不要再偷偷看我了。”
“嗯！”初雪高兴的答应，又说，“阿爸，你刚才听到我弹琴了吗？好不好听？”
“好听，进步很大。”说完又看向桉荀，“你教的也认真。”
“反正又没事干。”桉荀轻轻说着，又问鋆俟，“你是来抽查的还是有事？”
鋆俟笑笑没有答话，只看向初雪说：“雪儿，阿爸有些话要跟你母亲说。今天的课就早些下，好不好？”
“好。”初雪顺从的站起身，乖巧的向着鋆俟和桉荀行礼，然后走出了房间，一旁的保姆忙跟上她也走了出去。
桉荀看着她走远，问：“什么事？”
“给你找点活儿，省得你说没事干。”鋆俟说着坐在桉荀旁边，手指按着琴键说道，“下个月初跟我去打允寨参加山蛮人的首领集会吧。”
“下个月初？不是有惊蛰祭吗？”
“是，这个时间应该是他们故意选的。”
桉荀听到后没有意外，只笑了笑，用手轻抚着琴键，像是不经意的说道：“一个时间也要占上风，至于吗？”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聪明，我好有压力啊！”鋆俟笑看着桉荀，然后又正色道，“桉荀，山蛮人的首领集会不同于八荒族的中元祭，苍穹家不是山蛮人里最大的家族，我不能带很多的人。可是这一次又的确是个鸿门宴，所以我想带上你，因为你……”鋆俟没有再说，因为他想带桉荀的原因就是因为桉荀的身手跟经验的确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又鲜有人知道。万一遇到突发情况，就能起很大的作用。但是将自己的妻子用作这个目的，鋆俟又觉得十分为难，事实上却又是必须的。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桉荀却突然说：“好啊，我跟你去。这些年在三月天深居简出的，我都要养废了，这次是个好机会，正好检验一下我是不是还宝刀未老。”说完还不停的摩拳擦掌。
鋆俟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暖暖的。有一个能心甘情愿和你同风共雨的女人在身侧，还有什么能让你害怕呢？
“桉荀，这一次的事情说小就小，说大就会非常凶险。要是你……”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桉荀打断他说，“我是谁？九州桉荀啊！八荒族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祀女啊！”说完还做了一个潇洒的出剑动作。
鋆俟被她的样子逗乐，桉荀却收起嬉笑的神色，郑重的对鋆俟说：“我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说完又点了一下鋆俟的鼻子，“我还没活够，也不想做寡妇。”
鋆俟听到笑着没有答话，只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你最近总跟初雪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有一次我在弹琴，她看到了，就问我能不能教她。小时候她似乎很怕我，现在好多了。”桉荀自嘲的说道，“其实很多人都怕我。”
“那是他们不了解你，其实你就是性格冷漠了一些，不太爱主动跟人交往。跟你熟了之后就会发现，你人很平和，很好相处。”
桉荀听到抬起头看着鋆俟：“谢谢你这样说。”
“我说的是事实，其实看你对小孩子的态度就知道，你看你对初雪、远峙、远峰就很有耐心。”
“你提起他们我倒是想起一个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什么初雪没有按家谱起名字？你家这么重男轻女吗？”
“不是重男轻女，是因为雨凝。”
“雨凝？雨凝的孩子不能按家谱起名字吗？”
“不是，是因为谢惠莲写《雪赋》，其题注引用的《五经通训》中说‘春洩气为雨，雨凝为雪’，她又是我和雨凝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叫初雪。”
“原来还有典故啊？！这是你起的名字？你还有这样的文学素养？”桉荀不相信的问。
“是啊，怎么？这么瞧不起我。”
桉荀看着鋆俟一脸得意的表情，鄙视的说了两个字“矫情！”
“说我矫情？到时候我给你女儿随便起个名字，你别怪我！”
桉荀听到“女儿”楞住了，没有说话。鋆俟见状从后面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说到：“你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鋆俟。”桉荀犹豫了一下还是郑重的说到，“你不知道，祀女因为修习的法技属性，还有长期接触的环境，是很难有孩子的。这也是为什么娶祀女的时候要同娶媵妻的原因，就是为了保证能有嫡子。”
“我知道，你说的我早就知道。但是也不绝对，有很多任祀女都有自己的子女。既然她们能有，你也能有。”
桉荀深深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可是好难。”
“没关系，我们慢慢等，不着急。”鋆俟看着桉荀的侧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她散落在耳边的一缕发丝捋到耳朵后面。这么多年，这个动作依然是鋆俟最喜欢也是最习惯的，“桉荀，我想你给我生个女儿，像你一样。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那我想要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情人。”
“那你找桉芸去吧，她跟我一模一样。”
“桉荀……”鋆俟责备的说，“你还是这么会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