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雨中强吻(1 / 1)
翌日,七月十六,宜婚嫁。水月公主与英王大婚之日。
风不和,日不丽,天空中飘着沾衣欲湿的小雨。
这是一个夏天不该有的天气。
不过这丝毫没有百姓们围观的热情,也不管自己是否会被淋湿,围在街道上,想要一窥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天下第一美人水月公主与功威赫赫的英王殿下。
围观的众人面带红光,双眼闪着希翼之色,激动不已。
官道上,锣鼓喧天,丝竹齐鸣。
仪仗队如同一条出水红龙,在街道上奔腾游动。红龙头已经到了西大街,尾巴才刚出宫门,人数之多,非肉眼可数。
花语顶着纳兰七色的面容,坐在四面挂满红色纱幔的巨辇上,脖子几乎被那沉重的凤冠压断。要不是周围围观百姓太多,他真想把那凤冠摘下来砸在地上。
花语,别冲动,你要忍。不能坏了主子的形象。
花语做着深呼吸,暗念忍字诀。
一角屋檐下,有人撑伞而来。一袭深色布衣包掩不住高挑匀称的身材,微卷的长发在风里飞扬,飘在油纸伞外,被雨水沾湿。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慕寒。
一纸红色油伞,在人群中那么显眼,那么惹人注目。
突然间,他穿过人群的空隙,跨过官道与民道的分界线,站在步辇前。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但不让人觉得怪异多余,反而让人觉得他原本就该站在那里。
百姓中大多数人都是见过慕寒的,当下瞠目结舌,惊讶不已。心中无不在想着,难道坊间流传的,水月公主与慕寒的故事是真的?
花语正坐在步辇里东张西望,刚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时,步辇突然停了下来,害得他差点摔倒。
紧接着听到,聒噪到让他觉得头痛不已的水绿的声音:“什么人?拦住公主大婚仪仗队所为何事?”
看着那双瞪着自己,充满了敌意,黑白分明的大眼,慕寒只是带着一贯的标准笑容,说道:“慕寒无意捣乱,得知今日乃公主大婚,特来献礼。”
冒着生命危险,拦婚礼仪仗队,就是为了送礼?
花语眨了眨大眼,看了看不远处,倚在树上的熟悉身影,他不怀好意的笑了。花语学着纳兰七色闭上眼,酝酿了一番,喊道:“水绿,扶我下车。”
水绿听闻,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小姐?”
死丫头,这么不听话。
花语一咬牙,抬手拂开垂幔,提着长得绊脚的礼服下摆,就欲从步辇上下来。水绿看了,连忙上去扶着。
走在步辇后硬生生停下来的仪仗队,都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慕寒,终究没人说话。而前面的队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匀速前进。
围观的百姓双眼放光,兴奋的与身边的人对视一眼——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花语止步在慕寒面前,水绿替其撑着伞。
绵绵细雨里,温润如玉的公子与美艳动人的公主,相对而立。
听起来还是一副优美的画面。
不过实际上就不是那么个事儿了。整条大街都笼罩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中。
慕寒托起拿在手中的,一卷裱好的画卷,说道:“幸得公主赐字,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是公主大婚,慕寒赠画一卷。”
画?花语听了心中觉得有些怪异,于是问道:“公子可知我自幼目盲,送画卷,是在取笑我么?”那声音是一贯的清冷,真是将纳兰七色的神态学了个七七八八。
“慕寒知道。”慕寒依旧温和有礼的笑着,“但是慕寒相信,以公主之心,定可一窥画中内容。”
不远处,慕寒背对着的一颗大树上,一个左手拿杯,右手端壶的纤细的人影,喝着酒的手一顿。
花语真特么想跳起来,大叫道:“哥们儿,你实在太有才,太特别了。”
然而事实是,她淡淡一笑,说道:“多谢公子美意。”当下接过那副画卷,心里却又有些好奇这般有趣的人长得什么模样,于是睁开闭着的眼眸。
看起来是空洞无神,倒映不出人影的。
其实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已经看光了。就连慕寒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也一并收入眼内。
不看还好,一看,花语的爱美因子就开始暴动了。不得了,当真不得了。这个暗恋主子的人居然生的这么好看。瞧瞧这小模样,眉目如画,谦和有礼。哇咧咧,人间极品,比混蛋风语好看多了。
花语心中腹诽,再次偷瞄了一下那大树上,视线凝聚在慕寒身上的人。然后,大义凛然的撩开凤冠上垂挂而下,遮在面前的珠帘。
再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勾住慕寒的脖子,递上自己香软的嘴唇,封住对方一直浅笑盈盈的,如同盛开的花瓣一般的唇,轻吻辗转。
该死,该死,这吻感太好了。花语在心里暗暗叫骂道,主子啊,我为了当你勾搭帅哥,可是将自己的香吻都送出去了,你可要好好的犒劳我哦。
替花语撑伞的水绿,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火热的画面。手指失去了力气,油伞被风吹落,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围观的百姓双眼几乎要喷出热情的火花来,一个个震惊到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不是有猫腻,是有奸情!奸情!
慕寒身后的大树上,原本该坐在步辇里的,此刻却隐藏在树上,好整以暇的观摩着自己的婚礼的纳兰七色,看到这画面,刚喝到嘴里的酒“噗——”的一声喷出,喷了下面的人一头一脸。
不过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上演活春宫前奏的两人身上,没人注意到那从天而降的酒水。权当作雨水了。
纳兰七色咬牙切齿的瞪着花语,一口贝齿几乎被咬碎——好你个花语,居然敢披着我的皮给我搞这档子事。每次都要我给你背黑锅。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沉浸在那美妙触感中的花语突然背后一寒。
有杀气,有杀气!
于是,他优雅的收手,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走回了凤辇内。心中犹在暗自祈祷着:主子啊主子,我真的是在帮你泡帅哥,不是为了一饱自己吻那美人的欲望啊,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对你的忠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
没人注意到,为什么目盲的“她”居然如此顺畅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