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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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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尕尕让发型师把前面的齐刘海儿打碎了,烫了个大卷儿,蘑菇了一个多小时,有点儿认不得镜子里的自己,涂上橘红的口红,配了。楼下的超市做不下去了,大甩卖,她呼哧呼哧的搬了两箱方便面回家,店主又送了她一包火腿肠。小套间,快被衣服和书占领完了,她踢开了沙发上一直忘记放进柜子的羽绒服,得了个空,把两箱子方便面搁下,草草的捡起散落在四处的衣服,马虎的塞进衣柜,又把茶几上堆成小山的书垒到一起,插.进早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一面墙的书,她站着看了一会儿,很满足,很得意,尽管里面四分之三的书都不是她的。

“尕尕,干嘛了?”电话那头的萧惟轶无精打采的。

“大扫除——”

萧惟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逗我玩了吧!就你!还扫除!哪次不是薛嘉濛帮你收拾的——”

“你有屁就放,没事儿我还忙着呢!”朱尕尕有点儿生气,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很邋遢。

“一起吃饭呗,无聊死了。”萧惟轶不等尕尕回答:“就这样吧,有客人了,你七点到我画廊来啊!我等你!”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了,朱尕尕憋了一肚子“问候语”无处发泄,干脆倒在床上,摸出MP3看小说,杀时间。她只看BL,如果萧惟轶和薛嘉濛不找她,她就整天整天的呆在家里,典型的“死宅腐”。等到六点半的时候,她进卫生间化了个淡妆,把橘红色的口红又补了一遍,拨了拨尚算满意的造型,揣着钥匙钱包出了门。朱尕尕虽然邋遢,也只是私下邋遢,表面上总打扮得光鲜亮丽的。

七点半,到达画廊。朱尕尕喜欢在私人约会里迟到半小时,不多不少。萧惟轶习以为常了,但还是颇有微词:“你就不能早点儿出门?”

“我早出门了,公车堵得很,你知道,下班时间嘛!”朱尕尕显得很无所谓。

萧惟轶来不及生出更多抱怨便被员工叫走了,朱尕尕自由自在的逛了一圈儿,找接待小姐要了杯咖啡。萧惟轶在一幅貌似荷塘月色的画前,跟买画的人说着什么,朱尕尕站得太远,听不着,可表情尽收眼底。萧惟轶这种女孩儿,高傲得很,倒不是因为她高傲,而是长得高傲,细长的眼,柳叶的眉,秀挺的鼻,单薄的唇,衬着极白的肌肤,不动声色就是倾人城郭的人物。但也就看看罢了,要真比着俗,谁都俗不过她。尕尕坐在沙发里,心不在焉翻着画册,时不时的瞟萧惟轶一眼,她喜欢看她,羡慕嫉妒恨!尕尕长了张圆脸,圆眼睛,圆嘴巴,小巧的鼻头也是圆的,就连笑起来的酒窝都跟圆规画出来似地。圆圆的脑袋配个竹竿儿身体,万年萝莉,尕尕讨厌萝莉,喜欢御姐儿。萧惟轶是御姐儿。

消磨了一阵,萧惟轶总算空了,夺过了朱尕尕手里半凉的咖啡猛喝了一口:“妈的,这人太他妈磨叽了,买不买的一句话,还想砍价——”

“那你让他砍了吗?”朱尕尕仔细瞧了瞧那荷塘月色的画。

“砍价多俗,我给他打折!”萧惟轶的笑,贼得很,又万分好看:“行了,我忙完了,吃饭去!”

“水晶不来么?”尕尕合上了画册。

“她今天上班呢,吃完饭去找她玩?”萧惟轶建议道。

“也好,我想找郭大侠玩!”

路上萧惟轶表扬了朱尕尕的新造型,尕尕一高兴拍胸脯承诺全程买单。“你真的要买?”萧惟轶眯着眼,从后视镜看尕尕:“贷款搞定了?”

“嗯。”朱尕尕望着不远处的火锅店:“我们吃这个吧!实惠!”尕尕的小套间,是尕尕自己买的房子,多不容易,二十五岁的女孩儿有车有房,一不足三十平米的套房,一辆八成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够她好一阵儿得瑟的了。

点了菜,萧惟轶又要了两罐啤酒:“饿死我了!”

“你还开车呢!能喝酒吗?”尕尕有点儿担心,本来萧惟轶开车就野,沾点儿酒就狂野了。

萧惟轶撇了撇嘴,把其中一罐放进包里:“到水晶那儿喝好了,大不了打的回去。”

朱尕尕笑了一下,打开拉口,自顾自的喝起来,萧惟轶把一盘牛肉全涮了下去,看得尕尕咋舌,又开始“羡慕嫉妒恨”了!萧惟轶有个牛胃,睁眼吃到闭眼,食量超级大,可都不知道吃到哪儿去了,常年苗条。尕尕不一样,她瘦是因为饮食不规律,大多数时候一天也就吃一两餐,还不定点儿。萧惟轶把烫熟的肉片拣到尕尕面前晃了晃,尕尕摆了摆手,萧惟轶连客气的意思都没有就欢乐的笑纳了。牛肉完了,带鱼没了,连肉丸都快光了,“你吃这么多不难受啊?”朱尕尕执气似地抢了个肉丸。

“我还没饱呢!”萧惟轶一本正经。尕尕从以前就笑话萧惟轶是饿死鬼投胎,萧惟轶觉得朱尕尕说的极是,大概因为是饿死的,所以阎罗王可怜她,让她出身在个大户人家,信托基金管着,一辈子吃穿不愁。可她总是吃不够,也许上辈子饿得太狠了,这辈子来找补的。

狂扫了一顿,朱尕尕也被萧惟轶带动了,吃得死撑死撑的:“好了吧?我结账了哦——”

“不急,休息一会儿。”萧惟轶拍着鼓鼓的肚子,满足,又叫来一壶消食的茶水:“现在跟我说说吧,贷款怎么搞定的。”

尕尕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搞定,啃老呗!”

“啊?你妈真能给你钱?”萧惟轶有些吃惊。

“我说了我管她借的,只要她借我,我就同意她和张叔叔结婚。”朱尕尕托着下巴,稚趣得很,突然有点儿想她爸了。朱大明在朱尕尕十三岁那年突发心脏病死了,当时尕尕还不是很难过,有些难过啊,要长长久久的品,才有滋有味的,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朱爸爸没死之前,一栋楼里的人都羡慕朱妈妈,这个男人真是把老婆捧在手心儿里,连尕尕都得让着妈妈,小女孩儿气极了,就嚷嚷:“以后我也找个自己的朱大明欺负妈妈!像爸爸欺负我那样!”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朱大明,朱大明死了。朱妈妈刚开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被呵护惯了,连做个饭都不会,家务都是尕尕包圆儿了。等缓过了劲儿,朱妈妈开始琢磨着找个男人帮衬家里,那些个男人在朱妈妈眼里都比不上朱大明,可她总想着下一个男人兴许就跟朱大明一样了。朱尕尕瞧不起她妈,自然也看不得妈妈的男朋友们,高中就住校了,大学去了外地,回来工作就租房住,关系淡了,也计较了。她存钱想买房子,可这睡一觉房价就升一截儿的城市,容不下什么乐观,萧惟轶主动划钱给她,她退了,拉下个脸皮儿去找她妈,被一顿讥笑,朱尕尕被笑毛了,就说爸爸的钱不能都让朝三暮四的女人败光了。她妈一愣,撒泼的哭,尕尕就看着坐在地上耍赖的母亲大人,冷笑。打断骨头连着筋,过了些天,朱妈妈主动找到了朱尕尕,说自己想定下来,想跟她张叔叔结婚,给了尕尕一张存折。尕尕只说她跟谁结婚都无所谓,收下了存折。一拍两散。然后尕尕买了房子,有了家,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朱尕尕的家。

萧惟轶摸出皮包里的烟,点燃,淡烟草的香气稀释掉了厚重的悲哀:“走吧,我们去找水晶。”

水晶,黄水晶,白天接些翻译的活儿,晚上在KTV当侍应生,有个五岁的儿子,郭大侠,其实她自己也才二十二而已。水晶看到萧惟轶搂着朱尕尕摇摇晃晃的过来,笑着朝她们招了招手:“开个小包?”

“成!”萧惟轶猥.琐的打量着过路的男侍应:“你们最近进‘新货’啦?”

“少打主意!人家刚才成年!”水晶扳正萧惟轶的脑袋:“喝什么,我给你们去拿!”

“啤酒!”萧惟轶拉开了随身带的啤酒,一口气儿的灌。

“好!”水晶拿着对讲机跟前台要了个小包:“行了,你们去308等着。”

“叫刚才那个服务生来伺候姐姐啊——”萧惟轶还没把女色狼的本事发挥三分就被朱尕尕埋头拖走了,能不埋头吗,丢死人了!

片刻后,黄水晶真就带着刚才那男服务生进来了,害羞的男孩儿扛着一打啤酒,水晶左手端着个果盘右手抱桶爆米花:“这算我请的,酒钱你们自己给啊!”

“随便,反正不是我付钱。”萧惟轶色迷迷的看着男孩儿:“喂,你多大啊?”

水晶立马把男孩儿推了出去:“甭搭理她,你帮我盯会儿,我跟我朋友说几句话——”说着,她便把他扔出了门,转头,对着萧惟轶笑,颇有些戏弄的味道。

萧惟轶叼着烟,不在意,还她一笑。想想,萧惟轶和朱尕尕也是在类似的场合下认识黄水晶的,那时候萧惟轶也是调戏一个刚出壳儿的男服务生来着,被黄水晶来个 “陈咬金”,非要美女救英雄不可,萧惟轶哪是吃亏的主儿,横上了,三瓶人头马一开,说:“你他妈今天不给我喝光了,休想走出这间房!”黄水晶咬着牙直接对瓶吹了,喝了半瓶就扶不住往下缩了,那男的直接吓白了脸,尕尕劝不住萧惟轶,急哭了直骂房里唯一还没什么骨气的异性。以为气氛僵死了,没想到郭大侠这小破孩儿“哇哇”的哭着找进来要妈妈,黄水晶一把把直出溜鼻涕的郭大侠圈到怀里:“没事儿,妈妈在这儿,乖哈,不哭——”尕尕立马收声儿,“嗝嗝”道:“这,这你家孩子啊?你还,还未成年了吧?”“你,你才未成年!你们全家都未成年!”黄水晶大着舌头骂着。朱尕尕立马委屈了,最讨厌别人说她还在上学吧,初中生了吧,得,把持不住,嗷嗷大哭。郭大侠包了一眼泡儿的水儿正愁没处泻呢,来一同好,更加高亢的嚎上了,这男女二重唱居然也能吼到一个音频上,还越吼越默契。萧惟轶皱着眉把男人赶了出去,一拍桌子:“都他妈给我闭嘴!”朱尕尕和郭大侠泪眼迷蒙的望着对方,大气儿都不敢出了。好一会儿,小破孩儿才抱着黄水晶的脑袋,嚅声道:“妈妈,阿,阿姨好害(坏)哟。”萧惟轶把手里的烟都捏碎了,指着郭大侠道:“你叫什么名字?”郭大侠努了努嘴,把流到嘴边儿的粘鼻涕又吸了回去:“我叫郭大加(侠),今天两岁啦——”小孩儿举了一个根指头,高度概括了两岁的含义:“我喜欢唱歌——”“停!”萧惟轶受不了这么详细到摧残身心的自我介绍,转头问黄水晶:“这真是你儿子?”黄水晶缓了一会儿,仔仔细细的看了郭大侠一响:“诶,还真是我儿子嘢——”“扑通” 一声,醉了,睡了过去。郭大侠又开始发挥他“山路十八弯”的天赋:“啊!你杀屎(死)了我妈妈!哇!我妈妈屎(死)了!妈妈啊……”“老子也想去屎一屎!”萧惟轶拽起了朱尕尕,一囫囵抱住了郭大侠,把门外颤悠悠的服务生叫了进来:“去帮我把那女的扶到车上,替她请个假,剩下的两瓶半酒给我存起来,结账!”黄水晶第二天醒过来发了半小时的呆才回忆起了昨晚的事儿,环视了一圈儿,擦,太他妈腐败了,连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都是爱马仕的,身边睡得昏天黑地的郭大侠在人家贝洛娜寝具上大流口水。黄水晶盘算了一下,赔不起,抱着郭大侠就想溜,被正好上楼的萧惟轶抓了个正着:“你去哪儿?”“那个,那啥!啊!天气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哈哈!哈哈哈!”黄水晶僵着嘴角,笑得极为别扭。朱尕尕才不管她们,把郭大侠拍醒了:“吃早餐啦!刚出炉热呼呼的起司蛋糕要不要吃?”三个女人加一个小不点儿,有意思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套在这“亲切友好”的会谈上,正好。萧惟轶叫佣人开了一瓶红酒,一个人闷光了:“咱俩就算过去了,你最好少带小孩儿去你工作的地方。”黄水晶眼睛转了一圈儿,泪就掉了下来,除了郭染,萧惟轶是第一个关心郭大侠的人。心意近了,感情自然好,三个女人成了朋友,好朋友,转眼就是三年。

朱尕尕嚼着爆米花:“郭大侠呢?我找他玩呢!”

“郭染今天有空,就带着他了。”水晶也偷闲抿了口酒。郭染,郭大侠名义上的爸爸,黄水晶的发小儿。其实他们小时候并不怎么对眼儿,黄水晶嫌郭染太文静,常趁幼儿园阿姨不注意的时候揍他,还以为能长期揍呢,结果五岁的时候黄水晶的爸妈把她接去了美国,又以为这辈子能假装半个ABC了,结果十二岁的时候黄水晶的爸妈离婚又把她当皮球踢了回来。回来的那天,郭染朝她眨了眨眼睛:“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你老揍我。”黄水晶一听,又揍了他一顿。黄水晶的奶奶年纪大了,眼花,还没把黄水晶的小水灵样儿认清楚呢就去了,喜丧。黄水晶好容易混完了初中,再没钱上高中了,就跟街上的小痞子玩到一起,还以为找到了真爱呢,结果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流氓不认了,十六岁的黄水晶挺着个肚子坐在窄街上,不接那些人的口水,青涩的嚣张漫开,静静的数着胎动。郭染走了上来,递给她一个夹了黄油的面包:“书上说孕妇需要营养——”黄水晶恶狠狠的扯过面包就嚼了起来。十七岁才过几天呢,黄水晶就当妈妈了,还是郭染偷了家里的钱帮她付手术费的,连手术签字都是他。黄水晶躺在病床上,说:“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啊?”郭染傻了半天才轻声道:“我,我喜欢男的。”“什么?”“我喜欢男的!”黄水晶琢磨了会儿:“你是同性恋啊,那以后就没孩子了,这么着吧,我儿子也给你当儿子,孝敬我也孝敬你!”郭染高兴得大大的“嗯”了一声。于是,郭大侠姓郭,为什么叫大侠呢,那时候《武林外传》正火呢,黄水晶忒喜欢郭芙蓉了,本来想着孩子叫郭芙蓉的,不曾想是个男孩儿,所以吧,变成了郭大侠,反正郭芙蓉也想当大侠来着。黄水晶出院后在网上找了份儿翻译的活儿,又给隔壁便利店跑腿儿,维持郭大侠的生计。郭染也省下零用钱给郭大侠买尿片儿。平常闲下来,黄水晶就给郭染补补英语,郭染给黄水晶讲讲学校的趣事。等到郭染高考的时候,填了一本地大学,说是离不开儿子。黄水晶感动得,眼泪花儿花儿的,什么叫“以德报怨”?这就是了!水晶发誓以后少欺负郭染,最多一月一次,比例假都准。

尕尕没趣了儿,只得抱着麦发泄一破锣嗓子的怨气。萧惟轶倒是见怪不怪:“郭染找着工作了吗?也该毕业了吧?”

“正找着呢,沮丧得很,说本科生比狗都不如,还不如我一初中混出来的。”水晶拣了块西瓜放进嘴里,咂巴。

“还跟狗比,埋汰狗呢吧!”萧惟轶嗤笑。

“老子找工作的时候,连‘小白菜’都演了!毛线用没有,急过火了吧,倒有人要了。”尕尕插.了进来,一副过来人的吊样,非常满意房产经纪这个毫无技术含量的破职业。

萧惟轶,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黄水晶:“郭染学金融的吧,他要想去这家公司的话,我打个招呼,应该问题不大——”

黄水晶诚惶诚恐的捧着名片,当那是皇帝的圣旨呢,和朱尕尕对看了一眼,立马相拥大喊:“萧惟轶主子万福!”

萧惟轶痞笑道:“改日让郭小染子来伺候着——”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连个挟同志’都不放过!太他妈灭绝人性了!”黄水晶一变脸,正义去了!

“他恋爱啦?”萧惟轶抽出一支烟。

黄水晶即刻扑过去狗腿的点上:“这个真没有!”

“擦!这gay太他妈纯真了!我不收了对不起我这高端高雅高尚到高山仰止的欣赏水平!”萧惟轶看画从来是一看一个准儿。

“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郭染说了他只找诚心跟他过一辈子的男人,不玩虚的。我支持他!”黄水晶摊手,极尽耍贱,正好对讲机响了,她朝萧惟轶比了个中指出了门。

朱尕尕吼着“分手快乐,祝你快乐”,调儿都扯到太平洋那头去了。一屋子的热闹,她一个人撑场。

萧惟轶喝酒喝大发了,一打啤酒下去不在意,又开了瓶红酒,红酒嗑光了吧,攒动黄水晶去偷她老板泡的虎鞭鹿茸人参酒,一口闷的一杯,连喝了五六杯才舒坦,迷迷瞪瞪的被朱尕尕搀出了KTV:“回别墅还是回公寓?”

萧惟轶胭脂染颊眼波流转的,堪堪风情:“回公寓。”

朱尕尕扶着东倒西歪的萧惟轶还得顾着拦车,满头大汗,好容易来了一辆出租车,被人截了,萧惟轶骂她狗屁本事,跨上前去就把往车里钻的男人逮了出来:“你他妈懂不懂先来后到——”话没落地呢,就坐进了副驾驶座,指导司机如何“脚底抹油”。车一下子飚了出去,朱尕尕和男人都傻了,明白过来都气得不得了。男人吼着:“妈的!这什么女人!你朋友怎么这样啊!”朱尕尕一白眼:“我怎么知道啊!她还把老子忘了呢!少在我面前委屈,老子才委屈!”

萧惟轶坐车上手舞足蹈的欢着呢:“尕尕我能吧,就那二两肉的小贱痞子,治他那是轻飘!尕尕,你说我能不能,尕尕?尕尕?”

司机幽幽的瞅了萧惟轶一眼:“你朋友没上车——”

“啊?擦!你怎么不早说——”

“您不让我说啊,只一个劲儿的让我开车,我被吵慌了。”司机很无辜。

萧惟轶眯着眼睛看了他一响,一个年轻的老实男人,又看了看卡在前挡的资格证,牧远。她一撇嘴:“算了,反正我知道我能。”

牧远忍不住吐槽:“您以为您是移动全球通呢,还‘我能’。”

萧惟轶才不管牧远的抱怨,自个儿搂紧了外套,睡了。牧远连问了好几遍目的地,忍不住声音又高了些,萧惟轶一睁眼就使劲儿晃起驾驶座间的防护隔离网:“你他妈烦不烦!烦不烦!让不让老子睡觉!你他妈要再说一句,我剪烂你的小JJ!”说完,又裹着衣服睡了,这角色状态进入得,那是相当的快。牧远被吓得直接把车开熄火了,平静了一分钟又把车驶到路边儿,摸出晚上一直没顾上吃的半拉馒头,小心翼翼的啃了起来,生怕咽个口水的小声儿都能把车上这主儿震着了,又觉得有个隔离网真好,他头一次觉得这冷冰冰的钢架菱形格子切切实实的保护了他的生命。萧惟轶一直睡着,牧远撑不住,也眯瞪了会儿,听到“唰唰唰”的扫街声就醒了,环卫工人还惊奇的瞪了他一眼,牧远打了个呵欠,看着缩在副驾驶座里酣睡的萧惟轶,夜深也没顾上看,后来她又吓唬他,更不敢看了,现在仔细瞧瞧,真漂亮,像画里的人。他想起弟弟床头贴的明星海报,她比海报里的人都漂亮,就是太凶了,不知道是不是长得美的人脾气都这么差。正想着呢,萧惟轶就醒了,牧远赶紧别过头,生怕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思。

萧惟轶倒不在意,揉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你怎么没把我送回家?”

“我问您地址,您不说,还说要是我再多嘴,就,就——”牧远不好意思了。

“就什么?”萧惟轶闻着身上酒精发酵后的酸臭,恼:“是男人就把话吐清楚了,唧唧歪歪的,娘们儿啊!”

“您说要剪烂我的小JJ。”牧远极其认真。

“啊?我擦!我不能这么没人□□!最多玩玩你的小菊花儿,坚决不会让你断子绝孙啊!”萧惟轶揉着惺忪的脸:“我这么有道德的人!绝对的!行了,送我回家吧,我连你的菊花儿都不惦记了,困死了!”萧惟轶报了个地址,懒洋洋的瘫在座位里,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又起玩心,说自己这么漂亮,说牧远惦记上了,又说他肯定趁她睡着的时候意.淫来着,说不定还上下其手了,完了,清白不保。五分钟还不到呢,就编圆了个“始乱终弃”的戏码。

牧远握紧了方向盘,冷汗淋漓:“我,我没有!真的——”

“你没有?谁给你作证啊!你要真刚直不阿的怎么不送我去警察局?警察叔叔大盖帽,比你可靠!”萧惟轶冷哼一声。

“我没想起来。”牧远真没想起来,不是没碰到过醉酒的,可大多数都是撒酒疯胡咧咧,最多吐个满车,还第一次见着在车上过夜的,懵了呗。而且,萧惟轶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凶,整治得人都傻完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送你去警察局的,可我真没有干那些事儿!真的,请你相信我!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萧惟轶阴鹜,细长的眼,狠戾,配着白俊的皮肤,活生生的“索命鬼”:“真的一点儿也没有?”

“我,我就是看了你一会儿,真的,没干其他的,只看了一会儿——”

“干嘛看我?”

“你,你好看。”牧远吞了吞口水,实在害怕。

“我说嘛,你就是对我非分之想,非得让我逼着你承认,这不是犯贱么!”萧惟轶很得瑟,她被人喜欢惯了,来一个稍微怠慢了的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完完全全的“柳下惠”呢。

“我真没那意思嘛。”牧远小声咕噜着,委屈。

“什么?”萧惟轶挑着眉,笑得渗人。

牧远不说话了,目不斜视,不管萧惟轶说什么都不应,被逼急了也只得唯唯诺诺的“对啊对是啊是”的,反正不敢再得罪萧惟轶了,他嘴巴笨,说不过她,再者,好男不跟女斗。总算到目的地了,牧远舒了一大口气:“您到了,一共是二十三块钱。”

计价器是萧惟轶说了地方后才算起来的,自然不贵。萧惟轶眯着眼睛也不挪窝,慢条斯理的:“我做你车上一整晚呢,就这点儿钱?”

“是我的责任,您说的对,我应该把您送到警察局的。这些钱是您打的钱,没错——”

“你开一晚上车能赚多少钱?”萧惟轶斜着眼看牧远。

“这可不好说,有时候生意不好跑一两百块,扣了油钱和租车费也就剩几十块钱了,偶尔跑到来回长途就好了!一晚上能挣三四百呢!”牧远很骄傲,他能挣三四百啊!

萧惟轶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链子,够牧远挣好几十个三四百的了,这男人,心真小,老实过头了。她又看了一眼资格证,一寸相片,一串数字,牧远,一个大眼睛的单眼皮男人,时刻羞怯。从皮包里抽出五百块钱:“算我包了你的车。”

牧远张大了嘴巴,看着萧惟轶:“不,不用的,真的!”

“再见。”萧惟轶下了车,不给他别扭的机会,隔着玻璃对他飞了可心的吻,便提着包跑进了公寓大厦。

牧远傻了好半天,脸都红透了:“真,真好看。”

萧惟轶回家洗了个澡,敷了个面膜,换了身行头,化了个清淡的妆,妥帖。取车上班的时候给尕尕打了个电话:“昨天不好意思啊——”

朱尕尕一身运动装,头发胡乱地扎着,边囫囵煎饼边死命蹬自行车:“你他妈就没不好意思的时候,不说了,我赶时间上班呢!回头请客谢罪!”尕尕挂断了手机,把剩下的煎饼揣进兜里,整个人站起来蹬车,玩命了。他老板什么都好,就见不得人迟到,尤其是女人迟到。还好,最后一分钟赶上了,朱尕尕只剩一口出的气儿了还挣扎着谄媚:“卫子规,你今天长得真帅!”

卫子规,朱尕尕的老板,经营一家小小小的房产中介事务所,三十啷当岁的人,一朵花的年纪,比花英俊。“我天天都这么帅——”卫子规看了看手上的万宝龙5222,某个女人送他的礼物,走得真准:“朱尕尕,你真影响市容!进去收拾好了!”

朱尕尕非常乖巧的“哦”了一声,进里屋穿制服化妆把头发抓出造型。卫子规是这样规定的,女客他上男客尕尕上,绝不放过一个。朱尕尕对这种有点儿“以色事人”的做法认真腹诽过,卫子规轻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聘你,还不就是因为你的脸。想想这年头买得起房的男人,至少也是青春尾巴上的,一看到你这张萝莉脸就回忆起自己暗恋过哪个□□少女,心一软就买了。如果是老子给儿子买房,你就得大小通吃,既让老子对你无限向往也让儿子对你无比迷恋,懂吗!这是艺术!卖房的艺术!租房的随便了,不指着这个吃饭。”朱尕尕十分怨念,但还是刻苦揣摩卫子规总结的漫画上的萌女撒娇十八式,一个月后,看着工资存折上的数字,服气了,成了卫子规的虔诚信徒,忠心追随其两年半,谨盼这辈子伺候左右。卫子规就是房子!卫子规就是车子!卫子规就是票子!卫子规就是一切!

尕尕对了下今天的日程:“就一个看房的?”

“嗯,约好了下午两点,早上有两个租房的,我把合同理好了,你负责跟客户签约,看房的时候顺便把钱存进户头,我走了。”卫子规一副厌仄仄的样子,声色犬马的一夜。

“那我带客户看完房就直接回家了哦。”朱尕尕还想去大卖场抢限时特价的手撕扒鸡,她眼巴巴的等一星期了。

“随便。”卫子规从老板椅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只留个玉树临风的背影。

朱尕尕确认了一遍合同,把对应的房产资料整理出来,做成了档案,两个客户一前一后的来,倒不耽误。尕尕跟他们分别解释了一下合同上的条款和甲方乙方各自的义务,双方无异后,签了约。尕尕把钱锁进了保险箱,叫了份牛肉盖浇饭,没吃几口就奋斗起□□斗地主事业了,等到输了个“你怎么舍得我难过”的哀怨才发现离两点钟只剩三刻了,把宝贝的永久自行车推进店里,又把盖浇饭扒拉进饭盒预着当晚餐,再取出保险柜里几砖头的粉色钞票,锁了门,立马拦了辆出租车奔银行存了钱,又转到今儿看房的地儿,一看表,还好,还有那么五分钟喘气儿的空儿。一般情况下,客户因为找路的原因总会迟到一会儿,又给了尕尕补妆的间隙。尕尕夹着公文包窜进这个有些年代的小区,外观不占便宜,可格局光线都不错,业主装修也好,小区设施虽然老旧了点儿,但绿化和园林设计方面正好符合了时下流行的怀旧复古风。尕尕补完妆,打开了房子的窗户,通风,阳台望出去就是小区花园,心情悠悠的荡下来了。客户晚到了将近一个小时,朱尕尕还是一团和气,人家还没开口呢就帮自己找了无数个台阶:“这儿不好找吧,其实也没那么偏,就是第一次认路总得花点儿时间,累不累?热吗?没关系,待会儿就好了,这屋子空气流动特别好,把落地窗和厨房的窗一打开,穿堂风立马就活起来了,因为楼层正好,不会特别猛,有些大厦,十几二十楼的,小窗儿一开‘呜啦乌啦’的,跟演鬼片似地!您看看,这儿每间屋都见得着光,通透的很。屋主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非常重视厨房和卫生间,如果您决定买这处房子的话,我建议就不要随便改设计了,我卖过这么多房子,这儿算是我看过最好的了——”

作为客户的男人微笑转过头看着朱尕尕:“那您怎么不买?要是你买的话,应该能拿个不小的折扣吧?”

尕尕被问梗了,皱了下眉,又把话转了回来:“拿再大的折扣也买不起呀,或者您买了这栋房子,我也好得点儿奖金凑个首付什么的。”

男人四处转了一圈儿,静静的听着尕尕的介绍,草草说了一两个不相关的问题,离开的时候问尕尕是不是做中介真的不赚钱,这字面下的意思揣测多了真不好接,朱尕尕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圆眼睛愣充无辜少女,硬把男人唬住了,可生意也卡在那儿了。“这儿治安能行吗?”男人指着坐在台阶边的正太。

尕尕瞧了一眼,文艺范儿,架不住还愤青了,短袖T恤故意挽起来,手臂上一个老大的图腾刺青,半长发扎在一起,斜着眼睛看人,吊,美目,寸寸都美,危险。男人的话像某种质疑,“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处处作难呢,朱尕尕虽然心里抱怨,但面子还得自己挽回来,要让卫子规知道了这不大不小的插曲,不利于尕尕和“毛爷爷”之间的团结安定。她深吸了口气,搂住了正太,笑得春花灿烂的:“这儿治安肯定行!您别介意,他是我弟,来接我回家吃饭呢,我说不用吧,他非说我女儿家家的万一遇上色狼怎么办,您说他是不是特傻?我怎么会遇到色狼呢,我就跟您在一起了,您肯定不是色狼!绝对不是啊!来,跟叔叔问声好!我们回家吃饭了——”尕尕连珠炮似地,不给男人正太说话的机会,语气未落,拖着正太就走:“乖啊,咱现在就回家吃饭,那什么,赶紧走吧!不好意思啊,您要真觉得这房子不错,打电话给我,您有我名片的——”

正太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尕尕,微寥的趣味,戏看得差不多了跳了进来,确认角色:“那,大叔,再见了啊!我跟我姐回家吃饭了!您一点儿也不像色狼!我姐说得对——”

尕尕张大嘴巴,哟西,这小子哪儿来的!太他妈上道了!临演要都有他这觉悟,奥斯卡都他妈中国人的天下了吧!于是呼,尕尕也非常上道,亲热的挽过了她“弟弟”的手臂,黏糊了一路,到了地铁站,含情脉脉的看着手边儿帅得掉渣儿的正太,欲说还休的,正要深情表述一见钟情的刹那,尕尕轻盈得如风一般的女子第一时间窜上了刚滑开门的地铁,又在车厢来回打了几个埋伏,总算安下心来,眼尖腿快的抢了个靠门的座儿,甚是圆满:“小样儿,跟姐姐演这个——”

“演什么?”正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肆无忌惮的扬着:“姐!你怎么把我给丢了呢,不是说好一起回家吃饭吗?咱妈看不见我会伤心的。”

我勒个去哟!朱尕尕泪流满面的想这“弟弟”是不是她这辈子遗失的“老二”,阴魂不散啊!这么大个海绵体,会走路会说话,还无与伦比的漂亮,要上辈子烧多少高香,才能得这么个“宝贝儿”啊!她再次看了眼“弟弟”,心里低叹:我木有小JJ,木有,木有,真的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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