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云开-狭路(1 / 1)
林天叔出院后,很快就返回了德国,克烈斯也追随他一并离开。我又恢复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了。
下午自习课闲着没事做,便来到了木兰专用的篮球馆。空无一人的球馆,就好像是我的内心,寂静、空洞。这里有我许多美好的回忆,这里也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刘传亨,那高大俊朗的身影,还有那张冷酷绝决的面孔,唇边偶尔染上的温柔,竟都不真实了。
已经结束了……
在我决定放弃的这一刻。其实放弃并不难,难在忘记。
此时此刻,我竟希望能被人催眠。把他,把这段情,统统忘掉。让这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被掏空,让另一个他、另一段情来重新填满。从此后,幸福的心安理得、一塌糊涂……该有多好!
我静默地站在门口靠左侧的墙边。一遍遍地想着往事,发着呆。直到门再度打开,刘传亨走进来,我与他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目光中竟流露出一瞬间的惊喜?
我赶紧别开目光不敢再看他。心跳,伴随着一丝痛楚,连呼吸也跟着困难了。我也真是的,明明可以做到这么多天不跟他说一句话,甚至连看他一眼也没有过。我多不容易才能让他相信,我是真的放下了他……然而此刻,我站在这里发呆,不就把心事全泄露了吗?
“你……”
他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我决心要逃。他的目光一凛,似乎察觉到我要离开,我往左他就往左,我往右他也往右。他仗着自己高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我瞄准时机,想从他身后与墙体的半个身位的空隙中溜走,他干脆直接往后狠靠在门板上,彻底阻断我的一切退路。
“你……麻烦让让!”
他双臂环胸,强大的气场压迫着我脆弱的神经,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这样做算什么意思?我怒目而视,他的唇角却淡淡地挂着笑意。
“这是十三天来,你跟我说过的第一句话。”
我抿着唇,在心里把他狠狠骂个遍。鼓足勇气再回首,发现他的笑意未减,眉宇间却多了些酸楚。
“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我还是执拗地不想理他。我真心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把他歇斯底里地骂个遍。我为什么要让他总是那么得意地以为,我非他不可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爱我,不敢和我光明正大谈情说爱的人,就不配得到我的爱!
至少,我的骄傲和自尊,是这么告诫着自己的。
“学长,您这话倒有趣了。”
“噢?”
“是谁一天到晚,不管心情好不好,都要我离他远点的?”
“可你……”他顿了顿,语调有一丝调侃,“可你是我的文书员呀!”
“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不是!”
“这么不负责任呀?”
“学长,此话差矣。您当初不也说,我当你文书员其实是‘别有居心’,所以对我的考核‘另当别论’吗?这么说来,你从始至终也没承认过我就是您的文书员呀?我不过是暂时分担了林楠的部分工作,位置离你近了些。事实上,体育部的任何人,在有必要的时候都要适当分担林楠的工作。我从来不是‘例外的’。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别人什么事不做,你都不管。独独说我不负责任呀?”
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喋喋不休的我。我在心底用根麻辣小皮鞭狠抽自己无次回:我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让你……
“说完了?”
我狠瞅他一眼,意思是说完了,干咋咋地!
“我虽然没有正式地告诉你,‘你通过考核了’。但我想,你现在随便抓一个体育部甚至是全校的人来问,他们都会异口同声地回答:你,郑依菁,是我的……文书员!”
是我多心了吗?他干嘛要在说到‘我的’时故意拖长音呀?这不摆明了诱导我往歪了想嘛!
“你现在这样算怎样?挽留我不让我离开吗?”
我本意是想说,他想挽留我,不让我离开“体育部”的。可话说完,竟感觉有一语双关的嫌疑。我再偷偷瞄着刘传亨,发现他的目光中果然多了些许复杂的玩味。
既然这样,我心一横,索性把话说的再暧昧一些。反正豁出去了。人生总要拼一次,否则活得也太苦逼了。
“就算你想挽留我……对不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