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我是人（1 / 1）
急促的喘息，无锋的意识勉强进入脑域，刚刚进入残留清醒意识的‘一眼’，让无锋心神狂震，红色，原本闪烁乳白光芒的五条灵线，居然已经全部染红，显然已经失控，原本呈白色的先天灵气，同样染上红色。
整个脑域闪烁着妖异的淡色红芒。
还有少许的地方，保持着白色的光芒，显然，当这些白色也全部染红时，或许他就不再是原本的无锋，哪怕他的全身上下今天没有任何严重的伤势。
目睹‘脑域’剧变的无锋茫然，更多的是超出控制的恐惧。
没有自主的意识，那算是什么人？
“大哥，大哥，你还好吧？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告诉俺，俺一定帮你去做！”高远急切而憨厚的呼喊声，遥远而飘渺的传入。
无锋艰难而费力的从脑域中退出，睁开眼，他从高远的眼中，看到倒映的自己黑眸，居然也已经染上了红色。
“为什么不离开？”无锋冰冷低吼，尽管发出如此没有人味的声音，他不愿却又无力控制。
“你是俺大哥，俺不怕！”高远大声回应，不过却控制不住全身肌肉轻微颤抖。
“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你离我最近，或许当我彻底失控时，你就是第一个死在我手里的人，大块头你走吧离我远些。”用力呼吸，竭力压制越来越强烈的杀戮欲望，无锋严肃轻劝。
“你是俺大哥，俺不走！你是好人，你绝不会变成你说的模样！绝不会！”高远陡然反手一抹眼角，停止颤抖，脆地的膝盖向无锋的方向坚定移动，近乎偏执的高吼。
高远的眼睛纯净而坚定，写满的是相信！
无锋的发红的黑眸震动，高远的话语与眼神，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很多的影像，在最后时刻，也是挺胸昂首站立逝去的渔夫；平躺地面，死时微笑凝视依旧不舍的老石；前世木讷寡言，去总是心怀善良的老父；在沙丁鱼群中，用身体护住他安全的大宝，他与自己的一年之约；以及那个妖孽一般的小萝莉，他还欠她一份未归还的人情！
“我是人！不是畜生！”握紧拳，无锋汗如雨下一声暴吼！
“你是俺大哥！”听不懂，高远却是使劲的点头，凭直觉他感应到无锋微妙的转变，尽管微不可查，可恍惚中他觉得无锋的身上让他感觉畏惧的东西，在减弱！
“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无锋勉强吩咐。
说完闭眼，快速调整残留的清醒意识沉入脑域。
他相信高远会做到他的要求，这一点无须用眼睛去确认。
“你们是我的先天灵气，不是先天兽气，如果你们还有你们的骄傲，跟我一起，驱逐这些莫名其妙占据脑域的兽性！”进入妖异的红色脑域，无锋用全部残留意识庄严宣布。
一点点的白色灵气，如烛光一般微弱的朝他的意识汇集。
虽然每一点光芒微弱，可却让无锋的意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有些散乱的意识逐渐清晰，勇气，第一个开始蓬勃滋生。
“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脑域岂容最原始的兽性占据？”一声长啸，无锋的意识化为一道白光，径直冲入第一道变红的勇气灵线。
红色灵线如坚硬的红色壁叠，强硬的抵制无锋的意识。
无锋悍然如虎，用整个意识一次次冲撞，如同一个孩童，企图用身体撞开死死关闭的铁门，一次次被狼狈弹开。
但无锋一次次卷土重来。
他没有查觉到的是，在一次次看似徒劳无功的撞击中，更多，更大量的白色先天灵气光点，拼命挤入他的意识。
他的意识如同发光体，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在这黑暗的脑域，如同天空最闪亮的星！
轰！在心底数到第一百零八次时，分布满满的红色突兀碎裂，向后缩回长长距离。
“用不用一次收缩这么多？就算是，事先给个提醒呗？”用力过度的无锋，整个意识狼狈的跌入。
抱怨归抱怨，不到一秒，无锋的意识勇往直前的继续向后方红色撞击。
无锋不知道的是，在脑域中时不时划过的一条先天灵气，已然悄然恢复为白色。
“我是人！”每当极度疲惫时，无锋都会如是高吼。
然后再度继续。
机械地撞击，数不清撞了多少次，花费了多长时间，无锋的意识最后飘浮在脑域中，意气风发的淋漓大笑，所有红色全部被他驱逐出了灵线。
更让他愉快的是，经过这次洗礼后的五条贯通灵线，其乳白色的通道内，居然多了一点东西，仔细看，会发现是一些零星分布其内的银白色光点。
虽然不知道这些银白色光点的具体作用，但潜意识告诉无锋，这些应该是‘脑域’修炼中的好东西。
不过快乐没持续多长时间，无锋的意识陡然‘看到’，掠夺而来的红蟹兽性并未消失，准确的说，它是被无锋用野蛮的力量赶出，不得不被迫凝结成一根妖异的红芒。
它不再能侵入无锋的灵气与灵线，相反的，无锋也无力动用这两样武器将它彻底销毁。
“这个玩意该拿它怎么办？开刀将它取出，呃，这是我的大脑，不是切盲肠！”无锋苦恼无比。
就在束手无策时，无锋的意识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除了闪烁光芒的少数表层地区，黑暗的脑域，陡然出现一个黑色漩涡，漩涡将由兽性构成的红芒一吸而入，然后消失。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比大胃王塞入海量食物还要让无锋惊异，好歹，胃口再大的人吃完东西还要打个咯，而自个的脑域吞下兽性红芒后，一点反映都没。
真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这么吞了下去，是喜是忧？是彻底解决了问题，还是埋入了一颗不定期，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对于这些疑问，无锋自个提出了却无法给出答案。
一丝怵然，突然钻入无锋的意识，一怔，无锋顾不上多思考被吸入脑域深处的红色芒线，快速脱离而出。
睁眼，无锋的黑眸刹那紧眯。
旺财，居然爬上了石台，高远正与他苦苦缠斗，显然高远不敌旺财，双臂的黑刺已经有大部份折断，同时，高远的一身皮衣，已经有密集的小洞，鲜血正不断的从小洞里淌出，高远的脸色，已经相当苍白。
不过就算如此，高远魁梧的身体却严实地，堵死旺财通向他的所有道路。
发寒，如果旺财，真的在他意识还位于修炼关键时，硬生生的推动他，按‘龙途’的注释，他有十分之一的概率变白痴。
“垃圾你想找死吗？给我他娘的滚开，老子要找无锋关你屁事！”旺财怒火冲天大骂，典型揍了人还骂娘。
“俺大哥说了，谁也不能打扰他！”高远痛苦却坚持的回答。
用词很笨拙，但语气却无比执拗，哪怕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淌出的鲜血已经完全染红了石台。
“那老子就承全你，打死你再去找无锋！”旺财无法无天的定论！
长满黑刺的一拳，阴狠的击向高远的咽喉！
无锋再也无法忍耐，一跃而起，左手直接揪住高远的后背衣服，将他向后一带，右拳握紧用力直击向旺财。
铁拳所过之处，黑刺‘噼啪’断裂，其势一分不减，重重击上旺财令人生厌的脸。
旺财的脸瞬间变形，两颗门牙脱口而出。
下一秒他直接一头栽下石台。
砰！他的身体重重砸向地面，激起一地灰尘。
“大哥你没事啦！”不顾满脸的鲜血与伤势，高远眼巴巴地瞅了一眼无锋，立刻喜笑颜开。
“暂时，算是没事了！”无锋温和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