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乌山别情（1 / 1）

乌山，传说中的乌山，是一座神仙消遥山。

“记得昨天，突然刮来一场风。我们彼此相遇，携手星空下，流星划过的那一刻，我们许下誓言。……”

青林之中，心湖之上，传来一道声音，低吟浅唱。正是从那湖边上玉亭处飘来，酣歌恒舞，哀哀丝竹，泠泠流水，楚楚女子，歌声宛转如那鹂珠。

青林欲求，清风送上朵朵莲花怜香。心湖把镜，照的画的是从过去到现在的境头。弦线催泪，字字迹迹包含着一生的情真意切。乌山异情，多半停留在那拥有碧波仙子倩影的心湖之上。

“……因为画的牵引，我们得以再次见面。不忘誓言，就算这画中的缘份我们无法掺透，就算时间跨过整个世纪。我仍然会穿越千年来到你身边。”

歌语成音，挥舞成空。绘声绘色地抒写了一篇美丽动人的乐章，歌停，弦声落。

“舞衫回袖胜春风，歌扇当窗似秋月。”

忽然一蓝色身影出现于那红柱雅廊，琴弦座前。奇于适时未见其人，原来竟是没于那根红柱处。亭柱收藏得他的身体可算是隐密，他一张口，有诗满仓，气势更是游响停云，余味无穷，超于象外。

雅雅幽亭，出水芙蓉，巧小玲珑。从这边往那里看，足可看见他的俊雅背影，可惜未能见其真正面目。想必也只有那寄情于他的芙蓉见过吧。

“驾！吁——”在听得一连串奔驰于林间道上的马蹄声，就在迎上一茶色身影时，马背上的人一拉绳索，叫停了前进的马儿。

萧七一身墨绿色的衣帛着装，显得异常的俊秀远清。在他前方的沉默少年，立于清风中似乎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少年挺拔直立的身材，也在转过来时，露出了他特有的默然风格。

如玉一般的少年，除了那些用来赞美的话语外，我只能这样说他。因为他本来就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而这外名字之中就有一个“玉”字。

“武陵的莲花也开了吧。”望着心湖之上洁柔的荷花，随风飘荡，摇曳着它的微妙的身躯。此刻，少年冷寂的脸上终于也漾起那一丝微笑。因为此景此致，遥想到了曾经美好的画面，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一些记忆。

闻之，萧七往那心湖瞧去，再回头望着跟前的主子。他心头处的绪言也荡漾起来。好久没有看到跟前的人的笑容了，从他们离开雪来峰到现在这里。

“爷。”他轻轻呼唤着前面的少年，因为尊敬与仰慕着对方，万事都非常小心谨慎。为了不影响到少年此刻的雅兴，他的声音好小，却可以令对方听得到。

跟前的他回来了，说明所办之事一切办妥。萧七什么事都处理非常恰当，速度也准确。这也是他信赖他其中一个原因吧。

“嗯。”少年短短地应了一声，轻唇微启，吐露着他纯净的气息。

少年朝他看了一眼，重新把目光放回到心湖上，同时微微偏移一下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站着。

也许也在此时亭台处的人儿，正在议论着某一件有趣的事情吧。因为那边好一阵没有了歌声。是不是人也走了？不然就是雾把湖面四周布得过重了些。

究竟什么时候起了雾气，谁也没有注意到。

在心湖的另一边，有一处青竹园。竹园内气流新鲜，感觉怡然，人的心情自然也自得其乐。

忽然出现一红色小身影，轻巧如飞，娇小玲珑。鸟儿的鸣翠声音响亮地在天空间回响。

踏着竹青施展着她一身的轻功，红儿仿佛感觉自己就是其中一只小鸟。此刻正在自由地飞翔于丛林当中。

青竹嫩绿的叶片上泛泛点点星光，借着晨曦的照耀，露珠呈现出如彩的珠子，像降落凡间，来到此处的哪一位仙子明晃晃的眼睛。

兴奋如她，迎着微风习习，微伸出纤纤玉手，在这青海世界之中，这里的人儿竟然忘情地舞动起来。仿佛着了魔力般，万物竟相起动。

瞬间，就在眼前，就在片片青竹叶处，那露珠竟豪迈而起，一滴，两滴，三滴，然后千万滴露珠子，在一瞬间竟聚集起来，连汇成一串。它们飞舞着，转着身子也越来越急，集中地，带着焦点往某一个方向，某一个位置。好像它们的秩序就是这样形成的井然，连发出的声音也是那样的动听，是那天籁所具备的条件，也是人间仅缺少的东西。

红衣飘飘如花朵，它们就朝着衣裳飘零着，围绕着少女的四周漫天飞舞。少女微微轻动她的左手，顷刻之间，围绕着她的气流顺着一个方向，开始向某一位置转换。

似乎感到时辰刚好。红儿灿烂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早准备好的竹筒子，拔掉塞子。同时周围俨然如着魔一样，那些由露珠汇集而成的彩色连体，竟相涌起，奔腾而过，化成一道明艳的光线，瞬间飞进了她手上的竹筒子。

待那道光芒全进了里面。红儿也把塞子塞上，同时对着手上便是摇晃了那么几下。刚好从里面传出清脆的水体相间而起的声音。

难得今天如此兴高采烈。要等的人也该等急了吧。她笑了笑，侧身一起，往来的方向飞驰而去。

“爷，我给你弄了竹青露水！”郎玉朝那林间看去，只见那闪出一抹身红色衣服的飘然影子。他的微笑重拂于脸颊上，带着那种轻松的片段。这丫头从冰潦岛出来，便与他寸步不离，也够辛苦了她。只是自己也沉默寡言了起来，从那时起。

本来还在担心她跑去了哪的萧七，此时看到她也大松了一气。他望去，那采露珠的红儿。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她去了采露珠，完全是因为他一直知道红儿每天清晨起来后的习惯。这也是她忠心耿耿的原故。清楚地知道主子每一个细微的念作，哪怕他的一个眼神。

“萧七。”

“是，爷。我来吧。”领悟后的萧七说着，便接过红儿手中的竹筒子。他这样做，全是因为看到满脸汗珠子，跑得气喘喘的她。即使刚才爷没有叫唤他的话。

红儿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把竹筒子给了他。自己却从怀中取出一拳头那么大的青果子。红儿她可是忘了疲惫，她笑道：“爷，你饿了的话，就吃一个果子吧。”在爷跟前，她永远不会分清谁是主，谁才是仆。不过也不能怪她，谁叫她自打娘胎出来，便跟定了主子他。走在他身边，为他做事，总是感到不一样的亲切。

“谁在唱歌呢？”红儿把果子递给了她的爷后，好奇地朝心湖那边望去。可惜那里早已无人影了。至于她是如何听得到歌声，也许是刚才在竹林里闻到吧。异情的歌声可是传出了好远呢，连青竹林那里也稍微起了一番动静，那种随波逐流的个性，虽然意见不同。

“不过这乌山不旦风景美，连歌声也是那样甜。啦——”红儿说道，随即哼起了曲调，竟是刚才那首异情的歌曲。聪明如她，听过一遍便已熟悉其中的韵律。这些甚至连那萧七也不得不佩服她，对她刮目相看。

叮咚叮咚着哗啦啦的流水声，从上到下伴随着，构成了一美妙的天籁之音。涓涓细流，柔软得可以清澈见底，确实也给不少路过的人，带来清渴。

“这里有水喝！”岸上突然间传来一声悦愉的叫声，随着叫喊声，便出现了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河岸边，或者把头埋下水面上喝的，或者双手捧着喝的，什么不顾仪态的动作都全在此刻跑了上来。他们便是画宝与那马不归。

从武陵到乌山，他们可是历经了那么点点磨难。至于为什么说是一点点的磨难，也是他们走的路途都是这些山间道肠。路上渴了有水喝，饿了有野果吃。也许是因为晌午的原故，也许是因为刚才他们的一阵你追我赶的逐斗后的结果吧。反正现在他们是需要喝口水，以解胸间的那些闷头。

“咚！”一石子掷水声响过，便也把水边的画宝他一身干净的衣服，弄得湿透。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所为。“马不归……”愤怒如他，他不经思索，双手也不自觉地捧起，划动水，泼向那边的人。瞧，这两麻子，竟也玩起了水战来。

河水的源源起头，侃侃而流传，便是连接着那乌山深处的莲花洞了。清凉如爽，带着如青荷的光泽色彩，寸寸相息。

至于这洞天福地的莲花洞，玉琼仙境，却不隐没于世。它生生地座落于乌山的南面半山腰间，带着它景然的样貌，出现于世人当中。

芙蓉梯上，五色彩旗随风飘浮，有意无意地给这地方添了些诡异与神秘。而且每每上一个平台梯上，都会有那么两排左右站列，面无表情的青一色着装的壮汉。他们目无神情，似乎注视着对方，又好像是彼此身后的那一寸山土。至于心上脑里想的是何事，也只有他们自个儿清楚了，旁人是无法知道的。

芙蓉梯就是这样一直延伸到那一道槐形大门前。那槐形门的后面也许是这干守卫者所守卫的地方吧，也许它就是一至高无上的殿宇吧。因为从它那门前向下望，可是一眼无垠的宽阔啊！仿佛世间万物全都收揽于它一手。

突然间，芙蓉梯连接着的地方，那山脚处，只见一个身影，一手扶着衣襟，一手不断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汗珠，匆匆忙忙地往山上跑。芙蓉梯级也随着他不停往上跑的动作，向后退开。从守卫者的跟前经过，掀起那惊扰的拂风，但并没有人去理会这一点。因为他们对这种在芙蓉梯上跑上跑下的事，早就司空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