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分手(1 / 1)
依旧是人来人往的街头,行色匆匆的人群,熙熙攘攘,与往日没有任何分别。阮蓝开着她的车穿过,变了的只有心境。
接了叔叔的电话,阮临渊在电话那头依旧是温柔慈爱的声音,缓缓潺潺:“蓝蓝,你妈妈想你了,回家看看吧!”
这个敏感的时候,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让她回家看看。阮蓝挂上电话,第一次这样怀疑自己的实力。她觉得自己很像唐玄宗,开创了难以匹敌的盛世局面,然而盛极必衰,此刻却使鼎新危机重重。
把车停在车库里,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站在门口等她。昏黄的灯光下,男人英俊,女人温雅,孩童天稚,其乐融融,是那么的美好。
阮凡小朋友大老远就看到了她的车,挥舞着小手在原地快乐的跳啊跳:“姐姐,姐姐!”
姚婧肩头披着大块的羊绒披肩,从阮临渊的怀里站直身体,解下来准备好,等她走近,就披到了她的身上,语带责备:“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点?”
“车上不冷。”阮蓝笑眯眯的把张牙舞爪的小家伙抱起来在怀里,大大亲了一口,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玩偶,塞在了他的手心里,“小凡,有没有乖乖听话?”
“当然有!”小家伙耿直了脖子,恐怕她不相信似的,拍了拍小胸脯,“我是男子汉,是不会惹爸爸妈妈不开心的。”
“好了,进去吧!”阮临渊一手拉过妻子,一手拥着阮蓝的肩,一家四口进了屋。
姚婧亲自下厨做了晚餐。在陈妈的教导下,她的厨艺是突飞猛进。去年心血来潮拜了名师学艺,如今已经是新宁料理协会的会员。
阮蓝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倒并不怕叔叔和妈妈因为公司的事情骂她,这样什么都不说,反而使她更不好受。
“姐姐吃。”连小凡也发现了她的异样,一直闹腾的小皮猴子乖巧的夹了她最喜欢的油闷大虾,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阮蓝回神,眯眯眼使劲揉小猴子的头:“小凡真乖。”
吃过了饭,姚婧去厨房收拾碗盘,阮临渊妇唱夫随的跟了进去。阮蓝靠在沙发上,小凡窝在她的怀里,专心致志的摆弄手里的变形金刚。
阮蓝四下看,宽阔的客厅,欧式的旋转楼梯,从楼顶高高垂下的水晶吊灯,随处可见的艺术品和古董……这就是她现在富有而奢华的生活。如果有一天,这些东西将不再属于姚家,不再属于她阮蓝,可以接受吗?
“小凡。”阮蓝抓住弟弟的手,“如果以后因为姐姐的关系,我们没有办法住在大房子里,家里也没了花园,没了游泳池,没了四处可见的阳光,你会不会难过?”
小凡从玩具商移开目光,侧仰头看着姐姐的脸:“那我们是住在姐姐家吗?”
“不,可能比那个房子还小。”
“那是跟爸爸妈妈和姐姐住在一起吗?”
阮蓝点头:“嗯,我们一家人,当然是住在一起。”
“哦。”小凡点了点头,不怎么在意的继续去玩他的变形金刚。
“那如果以后也没有办法给小凡买美国原装的变形金刚,不能经常去吃肯德基呢?”
小凡再次茫然的抬头:“那姐姐会陪我去野餐,爸爸会陪我画画吗?”
“嗯。”阮蓝想了想,点头。
“哦。”小凡又把头低了回去。只要是跟家人在一起,他真的什么也不在意。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阮蓝把他抱起来,放在了腿上。她吃多少的苦不重要,但是这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忍心让他受半点委屈。
九点钟,万分不情愿的小凡被姚婧带着去了卧室,阮临渊端了杯热奶,递给了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愣神的阮蓝:“有心事。”是陈述句而非疑问。
阮蓝又往上缩了缩身子,接过牛奶来:“叔叔,银行的事儿,你也听说了吧?”
“嗯。”阮临渊在她身边坐下来,微微一笑,“听说了一些。”
“我在外面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呃……”她斟酌一下,“做事比较极端。”
“程家的公子程子乔,是吗?”对于她的那段经历,阮临渊似乎并不觉意外。
阮蓝却吃了一惊:“你都知道?”
“蓝蓝。”阮临渊把她揽过来在怀里,“我和你妈妈虽然不常说什么,却也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
阮蓝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苦笑:“叔叔,那个蓝蓝,让你和妈妈都很失望吧!”
“怎么会呢?”阮临渊摸摸她的头顶,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你只是很痛苦。我痛苦过,姚婧痛苦过,所以,我们都能理解。”
“叔叔,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出去随便拉个人来问问,谁敢说鼎新的阮蓝没用?蓝蓝,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鼎新的担子本来就太重。”
“叔叔,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傻孩子。”阮临渊拍了拍她的背,“商场如战场,有赢就有输。输了还可以重来嘛。再说,即便是输了鼎新,叔叔还是能养活你和姚婧还有小凡的。叔叔这些年虽然没造出一个如鼎新一样的王国来,但一世衣食无忧,还是能做到。”
“叔叔。”阮蓝搂住他的腰,感动的眼泪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却忍着没有落下来。
不行,就算是昧着良心骗人,这次,她也绝不能就这么垮了鼎新。别人的生死并不重要,而她的家人,他们安宁幸福的未来,还要她来全力保护。
韩予铭一整天都精神恍惚的。心里担心阮蓝,可无奈自己力薄,帮不上任何的忙。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能与阮蓝站在相同的高度,并驾齐驱,第一次从心中生出无力而自卑的感觉来。
冗长的会议结束后,他开车去了鼎新大厦。外面都是各色记者的长短镜头,他戴了帽子,低调的进门。
鼎新的前台是认识他的,放行上楼。意外的却没有遇到阮蓝,甚至于高层的宁泽沛一行也都按时早早下班。秦琛还在,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韩先生是来接阮总下班吗?可是她已经走了。”
无奈离开。回了家去她的楼下,灯却没亮。到底去了哪儿呢?再打电话,关机。韩予铭回家,简单吃过饭后忙了会儿工作。可可不住的围着他打转,求安慰求爱抚,可就是引不起他丝毫的关注。
夜深,门铃毫无预兆的突然响了起来。那似乎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听在耳朵里是无比的动听。韩予铭像是炮弹一样迅速弹了起来,急匆匆走过去把门拉开来。
果然是阮蓝。她靠着一侧的墙站着,面露疲色,身上的衣服过于单薄,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蓝蓝。”韩予铭一把拉过她去,紧紧抱在了怀里。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她究竟是否如他想的那样在意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肯对他露出稍微的软弱?
阮蓝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她此刻脑海中只萦绕着一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她猛地推开了韩予铭,在他皱眉怔忡之际,已把他推进客厅里,踩着高跟鞋的脚勾住门边,将室内与室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炽热的吻在她把他压在墙上后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唇上,火辣辣的情-欲正浓。韩予铭高,她即使踮起脚来也还差他一段距离,索性就勾住脖子把人拉下来,带着寒气的手掌在他的脸上摩挲两下,就顺着领口伸了进去。
阮蓝的热情使韩予铭彻底愣在了当场,只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连回应也无,任她“欺凌”。等那冰凉的手掌熨帖在他的锁骨上时,人才猛然惊醒,轻轻咬了她的唇一下,仰头避开了她的嘴唇,呼吸却已不稳:“蓝,蓝蓝……”
“嘘……”阮蓝止住他的疑问,魅惑的冲他眨了眨眼睛,手指早已灵巧的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把衣服拉下肩膀,吻由他的脖子到锁骨,到胸膛,到腹部,慢慢延伸……
韩予铭从来没想过阮蓝会如此。他也是正常男人,没女人的时候也会看片来解决生理需求。而今日阮蓝所做的一切,他也只是在电脑上看过,却从来不敢想象会变成现实。毕竟骄傲如阮蓝,绝不可能屈尊降贵至此。
然而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天却变成了事实。在那温热包裹住他身体最敏感的地方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轰然炸开,一片金华。他忍不住“啊”的□□出声,原本想要阻止的话哽在咽喉又咽了下去,只追随原始所想,闭上眼睛,扶着她的头享受这从未有过的极乐。
现在的阮蓝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口中含着的东西粗热并且陌生,让她有一种作呕的违和感。她从小挑食,入口的东西稍微有些奇怪的味道就会被抛弃,即便是挨饿也是如此。而这一次为了韩予铭,却做到如此。
说实话,就在几分钟前,她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丢掉底线,可当她在那一瞬间想到要离开他要欺骗他却还要他等她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怕她会在他的心中死去,那么就让他的身体爱上她好了。独此一份的,她阮蓝只为这一个男人肆意;也独此一份的,肯为他韩予铭肆意的只有她一个女人。或许这样,功成之时,她回头来找他,他还能有一丝的不舍。相较于她最爱的男人来说,这点点自尊,这点点骄傲又算得了什么!
阮蓝曲膝蹲在地上,抬手去解身上的扣子,即使是开了空调的室内,仍让裸-露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疙瘩。韩予铭的呼吸越来越粗,越来越不规律,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舒服,带着微微潮红和汗渍。
阮蓝的手指一点点攀爬上去,嘴也撤离,赤-裸的身体与他紧紧相贴,小腹在他的腿根处暗示性的摩擦,幽幽的在他耳边说:“走,到床上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来,唤醒了床上沉睡的男人。他轻轻翻了个身,搭在身上的被子偏到一旁,露出了脖子和背上满满的红色吻痕,昨夜的战况有多激烈不言自明。
韩予铭睁开眼睛,看到阮蓝穿着他的睡衣站在窗前。昨晚的纵情恣意是他没有想到的,那火热的性-事完全超出了他能够预想的范围。客厅、厨房、浴室,似乎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相爱的痕迹;传教,后背,骑乘,好像能够尝试的体位也都试了个遍。不可否认的,他很爽很开心。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让步到如此,除了爱,他还真想不出其他理由。
只是现在的状况是不是与理论有些偏差。在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爱情片中,站在窗前吸烟的应该都是男人,而从床上后醒的那个,应该是女人才对。只是他不知道,阮蓝并非早他而醒,只是一切结束后并没有睡。
“怎么不多穿点儿,着凉怎么办?”韩予铭坐起来,从旁边拿了条睡裤穿上,裸着上身光着脚走到阮蓝背后,把她抱在了怀里。
“你醒了啊!”阮蓝的口气淡淡的,指间的烟仍着着,一缕青烟袅袅飘到韩予铭鼻间,让他不禁心口一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嗯!”他努力平息自己的不安,在她的头顶印下一个吻,之后的恐慌却又增大了许多。因为是抱着她,他清晰的感觉到,阮蓝是自己站着的,而往常温存过后,她总喜欢靠在他的怀里,像个无骨的虾米。
“正好,我有事儿跟你说。”
“什么?”
阮蓝推开腰上他的手,转过身来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对着他的眸子,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