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死
我又一次来到岩洞，这是我的最后一站，也是我生命的终点。
我想起了那个冰冷的夜晚，冷笑一声，走了进去。岩洞仍如那晚一样寒冷，只是终年结冰的湖边多了一具水晶棺。据说，这水晶又名嗜血水晶，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
脚步声响了起来，又停在了我的身后。我转过身，看到了那张让我心动又心痛的面孔。我垂下眼帘，伸手接过那泛着寒光的匕首，久违的冰冷从他的指尖传递到我身体的每个部位，使我微微颤抖。
我不在去看那张脸，那张让我第一次看见就眷恋上的脸，转身走向棺材，脚步也变得像他一样冰冷。
冰凉的刀刃划过我的手腕，像他的手指拂过我的身体。暖暖的血液流到棺材上，即刻就被水晶吸噬，我也昏昏的睡去……
他从棺材中走出来，轻轻地抱起我的尸体。如果我还有感觉，便会知道，他的手已不再冰冷……
别
我仅仅是睡了一觉，等到再次睁开双眼，第一个烙入记忆的，便是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孔。
他的脸与我近在咫尺，模糊而又清晰。
我知道，我要么就这样睡去，要么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张没有血色的脸。
他仍在睡，只是我再也见不到那双湛蓝如水的眼睛了。
轻轻地推开棺盖，我走出来，蹲下身去抚摸那张已经冰凉的脸。
“你真傻。”我吻着他苍白的唇又一次对他说，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里德尔的手伸了过来。我没有动，呆呆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情人。他身体里是我的血，而我的生命却是另一个无辜的男孩用永无休止的安眠换来的，我懂得这血液的分量。
海岸上，里德尔看着我，“你爱上他了。”他淡淡的说。然后，他的脚步连同他的袍子又消失在了那浓的化不开的夜色中。
这一次，他把灵魂还给了我，却仍旧带走了我的眷恋……
卢修斯走过来对我说：“走吧！”
我便随着他，同样融入了茫茫黑夜……
他扳起我的脸，气愤与恼怒曲扭了他帅气的面孔，一字一句，仿佛积蓄了好久，“为什么不理我？”他疯狂地吻着我的唇，内心的不平衡使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喘息着褪去我的衣服，噬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我要娶你。”
“你有妻子。”我第一次开始厌恶这太美的容颜，泪顺着面颊流到他的颈上。
感觉到我冰冷的泪滴，他好像突然清醒过来，站起身又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过，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痛苦。
“为了你，她可以永远消失。”扔下这句话，他也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凯蒂在玲珑湖边散步，微微隆起的肚子使得她略走几步就筋疲力尽。我在远处看着她，说实话，她算得上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在我面前，很漂亮就算不了什么了。
我迎上去。她停下脚步欣赏地打量着我，然后对我微微一笑，拉着我的手在亭中坐下。
我很吃惊她的举动。罗瑟菲尔凯蒂，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对自己丈夫痴恋的情人却以如此的方式对待。很显然，我在她眼中仅仅是一个朋友，一个需要好好对待的妹妹。
“瑶瑶，你真美，”她想把话题岔开。
“是吗？”我不以为然的答道，仔细观察着她蓝色的大眼睛，“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她长长的睫毛开始颤抖。我从衣袖中拿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既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把这个刺进他的胸膛，然后饮下流出的鲜血。”凯蒂的全身都在发抖，她的手痉挛着，好像要去抓我的手臂而不是匕首。我继续说下去，“论魔力，你是远远不及他的，但匕首上的宝石灰遏制他。”
我把匕首递给她。凯蒂看到那泛着寒光的刀刃又立即垂下眼睛，双手不自然的紧握着，连同她的声音也在发抖，“不，不，我不能，我不能这样做，我……真的不能。”她又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眼里噙满泪水，“瑶瑶，你知道吗？我爱她！不论他对我做些什么，我都会像初次见面时那样爱着他。”
“那你的孩子呢？”我问她，心又被另一个有着湛蓝色眼睛的人搅得很乱。
凯蒂微微震了一下。许久，她伸手接过了匕首。一丝微弱的颤抖由她冰凉的指尖传入我的身体，拨动了我的心弦。
我起身离开，又在回廊拐角处停住脚步。因为我听到一阵低低的“嘶嘶”声伏着地面向我游来，又让过我朝通往小亭的石桥游去。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落水的声音，我知道凯蒂扔掉了匕首。她最终还是扔了它。紧接着那两颗从我脚旁经过的毒牙便刺入了她的身体。我及时转身，看到凯蒂带着微笑的美丽蓝眼睛慢慢地合上。就连这微笑都不长久，刚才凯蒂倒下的地方仅留下一滩血水。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入湖中，同湖水溶于一体。
我久久地站在那儿。马尔福临死时，他的眼睛也在微笑吗？我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只因为，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便永远的闭上了那潭曾使我心乱的湖水……
我接受了卢修斯的求婚。
“因为我不能让凯蒂和你的儿子白白地死掉。”我冷漠地回答他。
我知道凯蒂怀的是男孩。因为在送她匕首之前，我去神殿卜了一卦。卦上说：男，凶，未出即死。
卢修斯的表情告诉我，他并不知道凯蒂有了身孕。卢修斯啊，卢修斯……又一次，我是你感到了后悔。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悔恨的。因为，既然做过，便该无悔！我脸上带着笑，走出了房间。
苍老的神父双手捧着金托盘，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红绸绒上，上面的千年之星钻石冷傲地泛着诡秘的光。
卢修斯抬起我的手，把戒指轻轻戴上去。银质的指环触碰到我的指尖，冰冷的寒意一直刺到我的心房。那一瞬，我猛地抬头望着他，而他一贯冷酷的眼睛却掠过一丝夹杂着悲痛的欢喜。
我坐在床边，举起手漠然的看着那枚魔戒。呵！他真是煞费苦心。魔戒司被我洗劫一空，他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造出这么一颗至尊魔戒，为的只是——控制我。想来都令人好笑呀。
卢修斯走过来，看着我端详那枚戒指。
我抬头，眼睛里尽是疑问。
他低下头，不去看我质问的目光，“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我太爱你了。”
“你的爱仅仅是一种把人掌握在手中的自私。”我冷冷地答复他，把眼睛移向别处。
“我知道你不爱我。”他极不愿意地承认，眼神开始变得狂怒，“所以，我要先得到你的人，然后再让你慢慢爱上我。”
我讥讽似地轻轻笑了一声，“我想，迷情剂或许会合你的胃口。”接着，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吐出那一句我以后想来都痛苦的话，“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他苦笑，立刻又像疯了一样扑在我身上，撕扯着我的衣服，占有了我……事毕，他伏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以及他渐渐缓和的心跳。一滴清凉的泪水滑落到我胸前……
这个在我身上安静睡着的男子，一切他都拥有了，魔法……权力……地位……容颜……可就是不曾有过爱情。泪，或许是他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从不曾感知过的，可是今晚，在我的怀中，他却没有了昔日那种王者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