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自寻烦恼（1 / 1）
龙玄一个纵身，来到刚刚有动静的地方，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没有一丝痕迹说明刚刚有人在这里呆过。连飘落的雪花似乎也不知道有人来过，匀匀的在地上铺了一层，晶晶的闪着光。“真可谓是踏雪无痕！”龙玄看着前方，小声的说道。说完就毫不回头的走回了帐篷。
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出来，说完化做一道白光，站在帐篷的不远处。“不错，不急不躁。”脸上带着欣慰的神情，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灵儿！怎么还没睡呢？”扶摇子回到谷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秋千上微微荡着的清灵，有些奇怪的问。清灵是个睡觉时候雷打不动的性格，很讨厌被耽误不能按时睡觉，而且，如果被吵醒，就会很火。
“师父，外边下雪了吗？”轻灵注意到扶摇子肩头有一些湿，抬头望向天空。
“嗯！”扶摇子轻声的应答道。也扭过了身，望着那阴沉沉的天空。
“师傅怎么出去了？”清灵看着扶摇子，严重满满的疑惑，一眨一眨的的。
“灵儿，你大了，该离开了！”扶摇子依旧保持着仰望天空的样子，看也不看清灵一眼，冷冷的讲出了这句话。
清灵心中的宁静被这句话打得粉碎。不可思议的望着扶摇子，“师父，你的意思是？”清灵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带着慌张。
扶摇子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回头。清灵无法抑制的摇了摇头，跳下秋千，走到扶摇子身边，眼中泛着泪光，问道：“为什么？”
“灵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扶摇子看着清灵的眼睛，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转过身，向木屋走去。清灵看着那个镇定离开的身影，别过而来眼睛。这份镇定，刺痛了她的眼，似乎这十几年，他们并没有生活在一起，他们只是陌路人一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回了头，大声地喊出“龙玄，是不是因为他？”一定是因为这个人，他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
清灵期盼的看着那个身影，希望得到他的回答。不管回答如何，有了回答总是在意吧。清灵退而求其次的期盼着。可，扶摇子听了这话，只是脚步顿了顿，没有回答，继续抬步向前。清灵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眼中泛起了悲哀，鼻子发酸，不忍再看那似乎谁也无法阻拦的身影。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在师傅心中自己是什么地位，不过她能感到师傅的愧疚，不是对她的，有时候，师父看着她，就像是穿过她看着另一个人一样。可他从未听师傅讲过以前的事情。
从她记事以来，只知道师父，只有这一个亲人。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离开的一天，未来似乎还和现在一样，只有师傅和她。她从未想过去探究师傅的过去，冥冥中，她知道，那和自己的身世有着不可斩断的联系。师父偶尔的一字一句，就透露着这样的信息。
可她已经习惯了和师傅一起的生活，像父女一样。虽然师傅从没有一句溺爱的话语，有时甚至是严厉，从不会给她不改过的机会。可那眼神中的疼惜，让她希望一直下去。懵懵懂懂的一直过下去。
她很少接触外边的人，也不知到外边的生活。可心中竟没有一丝的渴望，希望去看看。想到外面，竟然还有一种厌倦。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师父也从不会让她出去，需要的东西，总会带回来给她。而师傅出门的时候，有情风和灵动的陪伴，从不知寂寞二字何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懂这么多。师傅教她的东西，和这些全无关联。可这些情绪都会在懵懵懂懂中升起，她也不起穷追，只让它们慢慢地退去。可是师父的那一句话打碎了平静，也打碎了她心中的混沌。以前的那种种感觉清晰起来，又冒了出来，让清灵觉得很疲惫。不想再想下去，可龙玄那张冷漠的脸出现在眼前。
龙玄，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厌恶，又似是喜欢。这让她很不爽，这才把人扔到天上，顺便出了出气。不过现在只剩下了厌恶，而且更加深了。因为是他打破了自己的生活，虽然觉得他很无辜。可还是将气撒在他身上。
一早醒来，清灵依然呆呆的坐在秋千上。扶摇子有些心疼，但也没说什么。同样，他也一晚没睡，站在窗边看着那个纠结的身影。他不想解释太多，只希望离开后能比这里生活得好些。
“灵儿！一宿没睡？”
清灵扭头看了他一眼，那一身的整洁，似是在嘲笑自己的凌乱一般。又扭回了头，茫然的望着天空。“心乱，睡不着！”清灵没好气的回答道。
“灵儿！拿你的心来，我于你安一安。”扶摇子云淡风轻的说。
清灵看着扶摇子，愣在了那里，一时半会儿没有领会扶摇子这句话中的深意。
“呵呵。”扶摇子的小声笑了笑。转过身、背着手、看着前方。“灵儿，你的心在哪里？”
清灵摇了摇头，不知道怎样回答。
“灵儿，迷雾已经散开了。你的心中，是否已经清明了？”
清灵还是摇了摇头。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心，无思，无欲。”这次扶摇子认真的看着这双灵动的眼睛，“这个是经过了有思有欲后才如此的，而你要经过的正是这个。”又回身望着浩瀚的天空。“无思、无欲，何来烦恼，何来乱呢？”像是对清灵的解答，又想是对自己的解答。“庄生梦蝶，不知己为蝶，还是蝶为己。你明白了吗？”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洁白的梨花中。
一阵疯儿吹过，梨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有些落在地上，转入泥土；有些飘转的飞到水面，随着河水漂流而下；有些乘风飞上了天空，不知归宿。
“无思、无欲，何来烦恼，何来乱。”清灵呢喃着，随着一声声的呢喃，那纷乱的心竟然静了下来。清灵笑了，“我这简直是自寻烦恼。管他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跳下秋千，拍了拍手，潇洒的跑回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