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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秋雨霏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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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南风静静地看着榻上面色惨白的女子。

面前的医士,年届五旬,鬓已花白,手轻搭在柴雨霏覆有轻纱的腕上,神色一震,却又欲言又止。

终于,那医士起身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南风面前道:“少宫主,恕属下无能,夫人的病,属下无能为力……”

卓南风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医士:“你是逍遥宫医术最为精湛的大夫,为何今日如此不济!”

那医士忙恭敬地道:“少宫主容禀!夫人的脉象十分奇特,竟像是……中了毒!”

“……”卓南风本是漠然的神色不由一震。

“夫人体内的毒竟是年日已久,而且,毒还不止一种……”那医士讲到此,声音中带着渭然。

卓南风一言不发,那医士见状继续说道:

“根据脉象,蛰伏在夫人体内的两种最严重的毒,一种是寒毒,夫人体质本弱,这寒毒极有可能是自幼便已种下,究竟是如何而来,暂时还无从得知;而这另一种毒……”那医士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另一种毒,属下也只是曾在医书上见到过,真正中此毒的人而又能活下来的人,这世上少之又少,夫人她……”

“是什么毒?”卓南风打断医士的繁絮,问道。

“是……是……血蛊!”那医士面色惊惶。

“血蛊本是种极其阴损的苗疆蛊毒,中原并不曾有此毒。一旦中此毒者,必阴损及阳,热灼津亏,血瘀滞渴,七日之后,呈……呈……嗜血之症!”

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医士汗如雨下,头也不敢抬。下此毒的人,定是对中毒者有着似海深的仇恨,而中了此毒的人,必将日日以血活命,即使如此也只是苟延罢了……

“最终会如何?”卓南风问道。想到中毒之人必须每日里以饮血度日,卓南风竟也觉头皮一阵发麻……

“中毒之人,即使每日里饮血缓解毒症,也会自伤,终致气阴两伤,阴阳俱虚,络脉瘀阻,气血逆乱而死!”那医士伏在地上。

“依你之言,她岂非是必死之身?”卓南风看向榻上,心头不由升起一丝怜悯。究竟是谁,竟能如此心狠手辣地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难道是,柴少康?

“少宫主有所不知,夫人的病症十分罕见。那血蛊与寒毒同时蛰伏在夫人体内,竟成互相抑制之势。是此,夫人的寒毒之症与嗜血之症,均隐藏不发。属下斗胆揣测,也正是因为如此,夫人才得以存活至今。今日夫人突然昏厥,定是因为近日天气凉寒,夫人体弱而寒毒微发所致。少宫主!夫人体内的毒两相抑制,难成致命之侯,但若要医治根除,只怕……天下无人能解!”那医士怆然道。

“也就是说,现在她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卓南风道。

“正是。为今之计,属下亦是只能开一些性温止表,养身驱寒的药物给夫人,暂时缓和体征罢了。”

“就照你所言用药吧。”卓南风挥退医士,走向榻前。面前的女子面色苍白,峨眉紧蹙,仿佛仍在梦魇之中。

俯身为她盖了盖被角,却不想她的手竟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左手。

“放我走……”那声音低弱到几近听不见。

终究动容,卓南风沉吟不语。轻轻收回左手,将她的手放回被内,卓南风走出厢房。

在华清生前所居住的草房内,菲儿正为慕容筠玉收拾衣物。

“菲儿妹妹,我明日就要动身去少室山,我走之后,你和鬼影子要多加保重!”筠玉一边帮忙,一边看向白菲儿道。

“恩。”白菲儿点头道。“你尽管放心去寻找亲人,我和鬼影子在这里等你回来。”

“菲儿妹妹,我……”慕容筠玉欲言又止——想要说出真相,却不知该如何开场。

白菲儿看着慕容筠玉欲言又止的模样,面上也是一阵窘迫。

“筠玉,你一定特别期望立刻见到自己的亲人。我已经问过工匠,遮幕山庄,再有一个月便可竣工,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和你的亲人一起重振门庭。”白菲儿柔声道。

“菲儿妹妹,谢谢。”慕容筠玉暗叹,菲儿对自己的恩情,又岂是一句谢谢便可以了结的。

白菲儿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慕容筠玉。

“咦。这是什么?”白菲儿拿起一件东西,问道。

慕容筠玉回头看去,那是……一块白色方巾。方巾之上,在一角绣着一枝别致的梅花,别无一物。慕容筠玉顿时惘然。

再次想起那个要杀自己的人,想起那天在船上亲为自己做冰糖雪梨汤的白兄弟……

“这是一个朋友送的。”慕容筠玉无从解释,只得道。

“——”白菲儿见慕容筠玉的神色有异,便不再多言。“明日一早就要动身,今日早些休息吧。”

慕容筠玉应了,菲儿走出房门,却并没有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径自推门出去,只见外面夜色渐沉,秋雨霏霏,西风渐紧……

那分明是一件女子用的东西……渭然一叹,幽思辗转。

从此后:

柏琖椒盘且罢休,吕蒙城下泊孤舟。日昏独照还乡梦,久客新添别样愁……

(注:此处出自宋代诗人吴锡畴的《旅舟度岁呈范尧臣》,纾儿为了读起来更流畅另加进去了两个字,希望不会画蛇添足(*^__^*)嘻嘻……)

看着白菲儿郁郁的背影,鬼影子走进慕容筠玉房内。

“臭小子,你真的忍心就这么走了?”

“正如你上次所说,菲儿妹妹需要时间来接受。我暂时离开,是最好的法子。我打算这次去少室山回来后,就和她说明一切。”筠玉叹道。

“——”鬼影子无言以对。

“鬼影子,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菲儿妹妹。”慕容筠玉走过去,拍上鬼影子的肩膀。

“我会的,臭小子你放心。”鬼影子闷闷地道。

“鬼影子,你不仅要照顾好菲儿妹妹,还要照顾好自己!”慕容筠玉笑道,一语双关。

“我?我怎么了?”鬼影子瞪起眼睛。

“鬼影子,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的心事?这段时间以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平日里嘻嘻哈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鬼影子变得郁郁寡欢呢?除了菲儿妹妹,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筠玉笑着,还没说完,鬼影子一下子就捂住了筠玉的嘴巴,把他推到墙角,鬼叫道:“你你你……臭小子!你胡说些什么呢!”

“我是认真的,鬼影子!”慕容筠玉拿开鬼影子的手正色道。“在我的心里,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菲儿妹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如果你们能在一起,再好不过!而且,如今我希望,将来遮幕山庄建成之日,你们能够以我的亲人的身份,留在遮幕山庄。你不是说过,要做我遮幕山庄的管家么,我已经打定主意,你不当都不行了!”筠玉说着,心中构划着美好的未来。

鬼影子怔在原地。

“臭小子。”

“鬼影子!”筠玉伸出手掌,两人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

支瓦城。

三日后,果真应了合约书上的十日之期,司空毓儿连同那一百多名被囚禁已久的中原女子,还有一批作赔偿之用的贡品,一同,被一支金兵遣送回宋土。

楚淮王爷被囚的消息只引发了小范围的恐慌,几日便不攻自破。然而,对于金国而言,几日便已整理太多的事务。

一路之上,司空毓儿骑在马上,迎着寒烈的西风,心中辗转万千……

她忍不住回头去看身后那群终于被脱去手镣脚镣的女人们……

她们互相搀扶,在回程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她们,被戈壁上的碎石磨破了脚,身上伤痕累累,嘴唇因为太久缺水而干裂,眼神中却始终流露着能够返回故土重建家园的狂喜之色……

她们向司空毓儿报以微笑,毓儿只得微笑相待,只是这笑,却夹杂着苦涩……

兀自下马,将马匹让给实在走不动的女子。前面的金国将领见了,置若罔闻。

扶着受伤的女子翼翼前行,司空毓儿似乎也受到周围的女子的感染,心头升起一股暖流,想到脚下离自己的故土愈近,便忘却了脚下的崎岖……

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子忍不住心底的热切,用很小的声音,轻轻哼唱着一首民谣:

“西风吹的紧,

白云低徘徊。

地上的人儿,

像花般绽放。

树木长在悬崖上,

故土迷离在梦里。

阿里里……

阿里里……”

她的歌声不大,却引得众人都忍不住随声附和起来。

西风之中,这些女子的声音,愈加清越瞭丽……

司空毓儿忍不住也被感动,轻声地跟着唱这支在此时动人情怀的动人的民歌。

司空毓儿并不知道,不久之后,她竟真的后悔,后悔当日没能一掌杀了完颜希尹……

当大队人马终于走回西江城外的宋军大营的时候,宋营之中,因为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原本神色大振,焦急等待的的兵士,在看到那支队伍愈近的时候,反而渐渐陷入沉寂。

所有的人都怔在原地,目视着那些受伤的女子悄悄地走进宋营,军中的大夫,顿时上前,将深受重伤的女子好生安顿在营帐之内……事实上,除了毓儿这名“宋将”外,几乎所有的女子都是体无完肤……

这就是他们所保卫的百姓,他们的亲人……

金兵停驻在帐外,手持按照合约所列的物品名册的金国官员下了马走进营内。身后跟随的六名金兵,刚踏入军营,便被一拥而上的宋兵围困在一处,拳脚相向……

军营外的金兵见状,神色惊慌,均立在原地,不敢近前……

见到营中四处那一道道森森的目光,那名金国官员顿时被吓得兢兢战战,扔下身后的六名兵士不顾,仓皇地逃进了军中大帐,只求寻得庇护。

赵应乾疾步走进军医帐内,便看见司空毓儿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

“赵大哥……”不过短短的一趟金国之行,司空毓儿此时却忽然百感交集,双眼通红。

听着营外咋起的喧哗之声,司空毓儿看着赵应乾。这位王爷的心情此刻也好过不到哪去,也许,从始至终,他比任何人,都注定要承受更多。

“没事就好。”赵应乾亦红着双眼笑道,按捺下要紧紧拥住司空毓儿的冲动,随即转身走了出去,便忙碌于料理其余事宜。

一阵乌云飘过,遮住了西江城的上空。

三日后。

坐在返回汴京的马车上,听着司空毓儿的复述,赵应乾沉默不语。

此时司空毓儿依旧身着男装,小心翼翼地看着赵应乾。

“完颜希尹。”他重复着这个金国人的名字。

“赵大哥,此人城府颇深,又是金国宰相,日后只怕,不易对付。”司空毓儿心头一阵忧虑。

“你做得是对的。若你真的在那时把他杀了,只怕金宋两国,现在已经交战了。”赵应乾叹道。完颜希尹是唐括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臂膀,心腹重臣,他若被宋人在金国军营中杀害,唐括太后必然会挥师南下。

“可是……”司空毓儿黯然道。“赵大哥,若依你之言,金宋两国的战事在所难免,我没有杀他,也不过是暂时拖延了交战的契机而已。”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毓儿。只是,杀了一个完颜希尹,还会有第二个完颜希尹,第三个完颜希尹!只要金国一日不灭南下之心,这场战争就在所难免!百姓能得一日安宁,实在来之不易。”

赵应乾安慰道。“都是赵大哥不好,若不是我带着你来到西江古城,你也不会为这些事情烦恼。”

“赵大哥你言重了!”司空毓儿忙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亲眼见到你日之所忧,心之所系。国家面临危难之中,试问谁人能安然处之。毓儿只是觉得自己无用,不能帮上赵大哥罢了。”

“毓儿。”赵应乾心潮翻滚。

“赵大哥,毓儿还有事在身,只怕一旦返回中原,毓儿便要和赵大哥道别了。”司空毓儿虽然不舍,无奈自己另有任务在身,始终还是要道别。

她竟这么快就要走。

“你还不能走!”赵应乾看着毓儿,一时失声道。

看着面前的女子,赵应乾竟心生胆怯……

如果自己注定了此生与儿女情长无缘,那么,就违心视之,只要……只要她能够在自己身边多呆一刻便也心满意足……

不解地看着赵应乾的反应,想起一事,毓儿又问道:“对了,赵大哥,临行之前,你曾说过,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我……我可能,找到了你的妹妹!所以,你要同我一起赶回汴京才是。”赵应乾终究未能让自己说破。

可是一语既出,如同一声惊雷,顿时令司空毓儿惊呆不已。

“你是说真的么,赵大哥?”她几乎要跳起来。

“毓儿,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告诉你。”赵应乾见毓儿又惊又喜的模样,忙安抚她道。

“我也不敢确定她是否是你的亲生妹妹,可是,她的容貌和你如出一辙,年龄相仿,同是孤儿,我只是大胆猜测她……”赵应乾迟疑道。

“赵大哥,她一定是!肯定是!我始终相信,这世界上我还有亲人存在,只是我还没有找到他们而已……”司空毓儿激动得紧紧抓住赵应乾的手,赵应乾只觉顿时如同被雷电击中,木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叫什么名字?她果真和我有着相近的容貌么?我跟你一起回去!”司空司空毓儿只觉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她叫……小蝶。”赵应乾目不转睛地看着司空毓儿的笑靥,轻轻地道。

“小蝶。好好听的名字!”司空毓儿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却恨不能立刻赶回汴京,见见这个女子。

“毓儿,我已命人遍访名医,你身上的逍遥散,一日不除,终是祸患。”赵应乾一时想起又道。

司空毓儿面上一惊。她心知逍遥散根本没有解药,而赵应乾却依旧如此煞费心思,随即又感叹道:“赵大哥,你为我所做的事,真的是太多了。”

“你这是第一天才认识我么?”赵应乾笑道。

看着赵应乾的笑容,司空毓儿也不由轻笑出声。是了,他们的交情,早已应是堪破生死……

是夜,赵应乾一行在返回汴京途中的驿站休息。

一阵淡淡的幽香从窗际飘来……

司空毓儿顿生警觉,只见窗旁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手执红玉短箫,司空毓儿长身跃起,穿上衣物,破窗而出!

司空毓儿循迹来到一片密林,正追寻之际,发现视线中突然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司空毓儿冷声道。

“阁下可是逍遥宫寒星?”一个黑衣人沉声问道。

“正是!”感受到迎面的杀气,司空毓儿暗暗催动内力。

“自在城城主有令,杀无赦!”抛出一张带血的手印,那黑衣人说出这一句,人已挥刀扑向前来!

其他黑衣人顿时手持利刃一涌而上。

司空毓儿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一时飞旋而起,焰霜决随掌发动!

只闻一阵骨骼爆裂的声响,围在司空毓儿周围的数名黑衣人已筋骨爆裂,毙命当场……

在场的其他黑衣人见状,面上大惊,却仍齐齐向寒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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