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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烟硝滚滚去(补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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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风默默上前见礼,直到玄西点头后,才至几案前,跽坐了下来。

几案上排满了大大小小的器具,或竹制,或紫砂烧成,总之很是奇特,他疑惑地问道:“这些物什都是作何用?”

“我的茶具”,玄西浅谈地笑笑,食指点了点茶笼中青翠的新鲜茶叶,眼光却不时注意着炉中的火候。

裘风扬眉,“想不到玄西殿下煮茶的工序如此复杂。”

不怪他奇怪,这个时空其实还没有茶道这一说,人们喝茶都是用比较原始的方法——直接摘了生茶来煮开了喝,不同的人家还会依据喜好加入盐或者糖块,同玄西前世所在的现代社会制茶、沏茶的复杂工艺,各种各样的名家茗茶以及各式风格迥异的饮茶讲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生茶煮来味道总是不太好,我闲来无事,喜欢摆弄这些东西,茶具是托底下人做的,效果还不错。”说起来她前世并没有时间来学习茶道,只不过恰好看过茶经,有些映象,便摸索着试了一试,总之自己做出来的比平常人家那令她一喝就直想喷的盐汤味大碗茶是好多了。

竹编的茶焙,恰到好处地将茶叶与炉火隔了开来,又不会被烧坏,谈话间,茶叶的清香已经慢慢散了出来,虽是淡淡的香味,却能给人带来宁静如水的心境。裘风先前烦躁的心情就在这茶叶渐渐的卷曲与炉火偶尔的跳跃中奇迹般地平息了下来。

烘焙茶叶的时间,玄西纤指捏着小巧精致的紫砂茶杯轻轻在盛水的圆盆中清洗起来,一双纤细莹白的手浸在清澈的水中,抚在深色的紫砂小杯上,越发光洁得如玉般润开了光泽,她红唇微抿,专注地洗杯,周身却洋溢着远山迷雾一般的静谧,让身边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到其中。

此刻,也许玉州兵马压近,

也许贺连氏在玉州放肆挥刀,

也许宫中正为联姻一事议论纷纷,

也许听到消息的七郡主在暗自落泪,

也许大公子在心情大好地听谋臣出谋划策,

也许八公子正飞速行进在尘烟滚滚的未知旅途中……

然,奇妙地是,这样急火燃眉的时候,他却正在看着一个女子平静地煮茶——将烘焙好的茶叶放入茶罏,缓缓将泉水注入其中,提至炉上,任其香烟渺渺浮起。所有的风云变幻,此刻仿佛都被隔离在这茶香世界之外了,任它翻天覆地。

袭风心中烦恼皆来自那份无法启齿于人前的卑微感情,而这个女子却是这世间唯一知晓他心事的人。

如果那天在月缺时他当真下手将她杀死,那么今天是否连一个可寻以倾诉的人都没有了?

闭了闭眼,袭风将所有的事娓娓道来,以一种令自己都惊讶的平淡。他目光透过树梢张开的翠绿枫叶,淡淡地说;她手腕提壶将第一次沸起的茶水注入茶海为杯盏预热留香,静静地听。

“……我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决定才是好的,如若她当真被王嫁去了贺连家,我心中反而会更轻松,可是又会嘲笑自己,身为男子,竟连未婚妻子都不想去保护。”他扬起一丝无奈的笑,转望眼前的人,“你说,我到底怎样做才是对的。”

茶罏内再一次沸腾了起来,玄西提下来,自茶海中取出杯盏,将茶水缓缓浸至杯内三分之二处,摆到裘风面前,道:“你是否忘记了,你是为何回青都的。”

裘风蓦地一怔,抬首直直望着墨发在风中微散的少女,只听她声音如泉水清洌地流入心田,“或者你忘记了,你要守护的人是谁。”

裘风终于从怔愣中回神,急切道:“我没忘,我怎会……”

“守护一个人,要爱他所爱,急他之所急,为他分忧,为他解难。八公子向来冷漠,心中唯一牵挂的,便只有她的姐姐一人,你说你该如何做才对?你该如何做才算守护,才算不白回返了青都这一趟?”她一双华丽的眼眸是如此淡然,分明没有显露半分责备,却让对面的男子惭愧地低下头去。

如果八公子自青州回来时,发现自己唯一最亲的人被送去了敌人身边,那孤高清冷的男子会如何地伤心愤怒呢……

想到这里,裘风心中一阵抽痛,他毅然起身,道:“我这就去宫中向王请战!”

“且慢”,玄西示意他坐,“茶,第一道是闻香,第二道是品茗,这第三道,才算是真正饮了。将军喝完了这第三道茶再走也不迟。”裘风稍迟疑,终是在那安然无虑的目光下坐了回去。

“贺连独霸西北,却也并非坚不可摧。将军可知这新任贺连族长是何人?”

“自然应该是老族长的嫡子。”

“非也。”玄西莫测地摇了摇头,“前任老族长有个感情甚为亲厚的同胞兄弟,十年前在征途中重伤去逝了,膝下一子一女,皆由老族长抚养长大。现任的族长贺连左图,便是他那兄弟的儿子。”

裘风持杯的手一顿,疑惑道:“前任族长难道没有子嗣?”

“有一独子,名越,因为小时候受过伤,身子一直带病,以至于长年药不离身,所以才让左图继承了族长之位。但是,听说他一向待人宽厚,品德高尚,在贺连氏族中声望也是极高的。”

贺连左图狂妄好战,而西北历来粮食与生活资源较中原地区匮乏,要想改善生活质量,征战掠夺非长久之计。如果换成贺连越当家作主,或许更利于贺连的发展,也更利于西部的安宁。玄西不经意地摇晃着杯中浅绿的茶汤,琢磨着,若想收服贺连一氏,令其向王室称臣,必将由此下手方能有胜算。

久经沙场,对兵谋诡诈了解甚深的裘风也在思考,两方交战,若贺连氏人心不统,使其离间,则必大利于战事。

两人视线无意间碰上,都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算计,玄西浅浅一笑,知道无需她再多说了,聪明人果然一点就通。侧脸吩咐了一声,“祠,将人带过来。”

话音才落,裘风便见一位打扮利落,头挽一束马尾辫的冷面女祭者与一位瘦削少年走了过来。少年见到玄西很是兴奋,几步急走上前,却又顿在案旁单膝跪下,形了个生涩的抱拳礼,故作听话地道:“老大,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玄西未作答,只对裘风道:“带他去你军中,放在新兵营里,不必过多关照,该怎样训便怎样,只管历练,留条性命回来即可。”

少年一时怔愣,裘风盯着他瘦弱的身子骨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翻,慢慢道:“新兵一旦入伍,至少三年不得出营。”

不待当事人反应,玄西便果断道:“无妨,你安排一下,今日便让他过去吧。”

裘风虽对玄西的态度有些疑惑,但也只得应下来,起身告辞时向少年说了一句:“收拾好东西,我在门外等着。”

亿勇这才着急起来,跪在案边,泪眼汪汪道:“好不容易才见到老大,我不要去军营,您让我留在神殿里好不好?我什么都会做的……”由于受了伤,在月缺时他都是被捂在床里发霉,难得青龙少主不嫌弃他身份低微,竟用上了苍龙族的秘药为他疗伤,这才使他身体不到一月便完全复原,还遣人给送了过来,昨日刚到的青都。

“要想在神殿任职,你还不够格”,不理会少年可怜兮兮的乞求,玄西一摆手,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我身边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亿勇怔然地望着案桌后面无表情的祭服少女,第一次看到她那俯视着他的华丽眼眸是如此的冷漠。满怀期盼的心渐渐变凉,他默默地低下头,带着被遗弃的委屈,终是未再开口。

未央宫前殿外,夏初的暖风抚过玉阶下纯黑的颀长披风,却暖不了长跪请旨的男子,虽是跪着,但他背脊却始终挺得笔直,刚毅的面容上,唇角直抿成冰。

玉阶之上,一个侍者在边上伸头瞅了瞅,又转向折回殿内,向王座上的主子回道:“王爷,裘将军还在外面跪着呢。”

“还在?倒是有几分决心。”不经意地抬了抬眼,武王随手又从整齐叠放的竹简山上拾起一卷批阅起来,偶尔伸手,拿过案角的茶碗来喝上一口。

酉时,武王传膳,吃了一盘清蒸鱼,两碟牛肉,一个大白馍馍,还有一壶竹酿青酒。直至亥时,又传了几式夜宵,其间还小睡了半个时辰养神。抬起简册继续看,不知不觉夜已深,长明灯焰火闪烁,殿外的身影几乎要在夜色中凝成了一尊挺直的跪式雕塑,他才又抬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身边侍从道:“回王爷,已过了子时了。”

“嗯”,武王点点头放下册卷,长长伸了伸微酸的胳膊,然后肃然道:“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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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城外

西郊视野开阔的绿野青丘上,一位粉衣女子被婢女搀扶着从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上下来,顾不得整理被迎面扑来的夏风吹乱的长发,碎步急行至至高处,眺望官道上行向远方的滚滚烟尘,黛眉间凝出了一抹愁丝。

生于长乐宫中,从小早熟,看多了宫内人情冷暖的七郡主,纵平日得父兄几分爱护,也从未奢望世事能如自己心意。她初知自己被父王定了婚事时,还不识那求亲之人是何许人,出身何门。这桩婚事,她本也未曾怀太多期待,对至今只见了一面的上将军裘风,映象中的一介冷硬武夫,也不报什么幻想。原想着,这一生不奢望有钟情于已的情郎,不奢望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便就此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也就罢了,只希望唯一的最亲的人,她的弟弟桓,能够如她母亲临终所愿的那样——一生安泰。

却不想,昨日就出了那番变故。大哥不顾兄妹情谊,一心要将她推到那水深火热的西北去,她纵是平淡的心都给吓得惊惶不安。闺阁中长大百无一用的自己,若真不得家人重视送走了也就认命了,可她的那孤单的弟弟怎么办,若她真地走了,留下他一人,不知会伤心得做出什么事来……

今晨听闻裘风为她请战出城的消息时,她还难以置信,竟以为是幻觉,她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个从未谋面的男子要向自己求亲,也不明白,她在他心中究竟在何位置?然,当她得知他为求得此次出征在未央宫殿前跪了一夜时,一向平淡的心也莫明地跃动起来,她不清楚自己内心复杂的感受是为何,但她清楚,从此之后,他对她来说,便不同了。

桓去了青州,除却宫中那些人,她相熟的只有在为天鹰小姐治伤时认识的玄西一人。一向安分守已的她,第一次寻了人去上朝的祭司大人那里相求,请她想办法带自己出宫一趟,只是为了在他出城时远远为他送行,虽然,他也不会知道。

捏紧了绢帕的手放在心口,她定定遥望着那于官道中渐渐消失的一点,那个人,是她未来的夫君,为她率十万大军奔赴玉州的人。

玄西立在她身后不远处,也望着军队远走的方向,道:“亿勇这小子,以后可有得苦头吃了。”

祠静默地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对她少见的关心有些了然,平声道:“神殿后院中理厨修花,总还需要人手,殿下为何不把他留在殿中呢?”

摇了摇头,玄西道:“这是他自己的人生,我即便可以为他安排最安逸的生活,却也未必是最好的,总归还要他自己去寻找。”又回望了下不远处的城门,她黑漾的眸子也渗出几分凌厉,“再说,呆在这青都城,也不见得会比玉州安全。”

视线随着主子在远处的军队与青砖城郭之间转了一来回,祠安静地垂眸,不予置评。太平安宁什么的,如今天下早就不奢望了,更何况是北王之都呢。

“祠,我们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戏可看了呢。”玄西忽然轻笑起来,“当真是要舍弃自己的儿子呀,冷酷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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