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二、绿蜡烛鬼灯笼(三ED)(1 / 1)
绿蜡烛鬼灯笼(三ED)
上次说到,韩爷爷被那东西*的连连后退,他举枪想要射击,谁知道扣下扳机枪却哑了火儿。韩爷爷跟我说,他平时很注意包养自己的枪,当年刚参加革命那会儿就养成的习惯了,不但枪本身的内外都要擦干净,子弹也要注意,据说子弹外面的灰尘有时也会影响枪自身临射的性能。也不知道那天是枪械内部卡了壳还是那可将要发射的子弹是一颗臭子儿,韩爷爷扣下扳机,就只是听着枪机咔咔作响,子弹硬是打不出去。
那长着一张长脸的东西离韩爷爷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又往后退了几步,退着退着,啪的一下脚后跟磕在了那土炕的边缘,已经无路可退了。这时候韩爷爷浑身上下的衣服就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划过他的面颊,挂在鼻尖颚下。
也就是韩爷爷行军打仗的心理素质特别的好,要是换了二一个人,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任那东西开膛破肚了。韩爷爷跟我说,他当时虽然心里也虚的不行,可还保持着几分清醒。他一看避无可避,索性把枪头一掉个,把装枪用的武装带抄在手里。
这武装带可是纯牛皮做的,宽大厚实的皮子加上上面大个儿的铁扣子要真抡将起来威力也绝对不小,最起码也好过赤手空拳。
那东西就那么直愣愣的向着韩爷爷这边靠近,地上沙沙作响的声音每响一下,那成一百八十度扭曲的身体就跟着晃动一下,而那张足以令人窒息的长脸也看的越发的清晰恐怖起来。
韩爷爷眼见那东西越挪越近,离自己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了,于是咬了咬牙大喝一声,抡起武装带来照着那个东西就抽了过去。
厚重的武装带带着风声“呜“的一下划了一个弧线,韩爷爷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耳畔见“啪”的一声响,韩爷爷紧攥着皮带的手直觉的抽中了什么东西,他赶紧睁眼去看,那东西不见了。可自己明明是抽到东西了啊,触手处依然能感觉到从那东西回馈来的力道,很硬向抽中了石头一般。
韩爷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紧攥着武装带就在附近找,想看看那东西被自己抽到哪去了。可绕着被自己推到的桌子找寻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了。韩爷爷不甘心,非要找个明白。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摔断的蜡烛,点燃了拿在手里就在整个屋子的犄角旮旯里找。可那都是徒劳的,无论是多么细小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异常。
一直折腾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韩爷爷气喘吁吁的坐在床上。记得他跟我说,那时候他还特意的看了看表,夜里三点半整。本以为折腾到这个份儿上,那天晚上的离奇遭遇就算是完了,可谁能想到,那只是刚开了一个头,就像是一台光怪陆离的大戏,那绿色的蜡烛和那个长脸怪物只是开戏垫场的余兴节目罢了。
还没等韩爷爷刚才那口气儿喘匀和了,屋里面又开始闹腾来了。韩爷爷说他确定就是刚才那个好像老太太般的哭声。
“哎呀~~~~我惨啊~~~~~我冤啊~~~呜呜呜呜呜”那哭声就那么一下子从空荡荡黑沉沉的屋子里传了出来。韩爷爷扑棱一下就站了起来,心想着真事儿怎么还没个完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大声的说:“谁啊!这大晚上的是要干什么!”
那哭声略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哭:“哎呀~~惨啊!冤啊!没法活了~~~~~~”
韩爷爷就觉得这哭声越来越尖,越来越惨,就好像是用铁铲狠命的去刮大锅底儿的那种直冲脑袋的刺耳噪音。韩爷爷拿起桌上还燃着的蜡烛四下照了照,没有那东西的影子。他又壮着胆子去先前的那个墙旮旯看了看,依旧空空如也。
这到底是撞了什么邪了!韩爷爷听着这凄厉悲绝的哭声暗自思量。猛然间想起,听老人们说过,碰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有时候骂一骂也是管用的。不也有这么一句话吗?神鬼怕恶人。
于是韩爷爷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干部不干部的了,扯着嗓子张嘴就骂上了:“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刚才那一鞭子抽的你还轻!找揍是不是!”
谁知那东西听罢居然没有反应,依然抽抽搭搭的哭着:“哎呀~~活不了了~~~~我冤啊!”
韩爷爷这会儿可有点儿上来火儿了,二十七八的大小伙子,又是打了多少年的仗。忘了哪个心理学家说的,人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不是崩溃就是愤怒。
韩爷爷就是这样,他把皮带紧握在手里凭空的挥舞了几下弄出啪啪的声响,恶狠狠的接着骂道:“妈的还没完了!告诉你!老子南征北战打了多少年仗了,宰的活人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了!人死了就是他妈的一堆臭肉,什么都不是~~~有种你就给我滚出来,老子活劈了你!看看你他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呸!”说着还朝地上吐了口痰。
就在这时,韩爷爷身边的蜡烛噗的一声又熄灭了。就在光亮灭掉的一瞬间,韩爷爷隐约的看见,在微微有些凹凸不平的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之前那个好像老太太又有些像是耗子一样的东西,就那么一下子从地里冒了出来,刷的一下就从大门飘出去了。
我记得当时都听愣了,问韩爷爷是不是看错了,这也太玄乎了。韩爷爷却对我说,他眼神儿好在部队是出了名的,有时候晚上行军打仗的时候,他们团长总让他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方便随时侦查前面的动静。
韩爷爷说,他看见那东西一下子从门里“飞”了出去,也没多想,就抓起武装带光着脚追了过去。谁知没迈几步哐当一声撞到门上了,他一下就摔在地上。可能是追的太实在了,跑的也快,他竟然忘了还有门的事儿了。可想到门,他心里就又是咯噔一声,那东西是从门上直直的穿过去的呀!
韩爷爷当时就犹豫是不是再开开门接着追了,他索性就坐在门旁的地下,摸着被门撞疼的脑袋寻思,这能穿墙,能吹蜡烛的东西究竟是个啥。他始终就没有觉得那是人吗所说的鬼,即便那东西给人们对鬼的描述一模一样。
就在那个时候,韩爷爷就觉得外面村里开始有响动了,是那种悠扬的铜器发出的“铛~~铛~~~”的声音,应该是那种铜锣的声音。
韩爷爷当时就高兴起来,村里人都被惊动。都起来?韩爷爷当时就从地上站起来,穿上鞋带着枪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夏夜的天空中,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只有月亮像是被云彩盖上了,看起来像长了一层毛似的。村子里隐隐约约的有一个个的小亮点儿在闪。
韩爷爷抬着头,看着那些亮点儿。只见那些光有的相隔三四米,有的靠的很近,正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从村东头一直向他所在的村西头延伸过来。看那亮点儿的数量好像全村的人都出动了。
韩爷爷向前紧跑了几步,想要迎上去。可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韩爷爷迈的步子越来越小,后来索性就停住了。
那是村里的一个十字路口,两条交叉的小路把周围的住家小院分割成了四块。东头的一条路上,一个打着灯笼晃晃悠悠的身影首先出现在韩爷爷的眼前。他看的再清楚不过了,以至于后来在向我描述时,韩爷爷能清楚的跟我说出那灯笼的样子。四四方方蒙着防风的白布,一根竹坯子做的杆儿挑着那灯笼上面的一截细铁丝。可韩爷爷没敢上前,甚至本来还站在原地的韩爷爷再看了那队伍以后就甩开步子往回奔去了。
因为他看见,那些灯笼都发着绿光,惨绿惨绿的,就跟之前蜡烛的光一样。而那打着灯笼的那些人,无论是高矮胖瘦,全都没有脑袋。
韩爷爷就那么跑回到了之前一直待着的空屋子里,他用最粗的木棍顶住门,虽然他不知道这管不管用。韩爷爷身上像是被大雨浇了一样,汗水加上恐惧使他在门口止不住的颤抖。
门外铜锣声还是那么响着,听起来似乎越来越近了。那一声声悠远的罗鸣在此刻的韩爷爷听来就像是在为他送葬一般。时间一点点儿的过去,韩爷爷端着那只根本一点儿用也没有的盒子枪在门口防备着,他心里一遍遍的祈求不论那些东西是什么,都让它赶快过去吧!太阳赶快出来吧!
可要来的迟早都要来,想躲是躲不了的。渐渐的那宛如丧钟的锣声越发清晰的出现在了韩爷爷门口,那些绿色的鬼灯笼发出的光应亮了屋里的窗户。韩爷爷此时真的是怕急了,他狠命的用手去握那支德国造二十响盒子枪,钢铁的枪机深深的顶在他紧握的手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韩爷爷跟我说,他从来就没有那么害怕过,即便是面对敌人的猛烈的炮火也没想那次那样过。他等了好久好久,至少他那时候觉得是那样。外面的锣声消失了,可那诡异的绿色灯火还依旧应在窗户上。韩爷爷想要往外看看,可内心深处的恐惧不容许他这么做。又等了一会儿,那诡异的灯火似乎是暗淡了一些。韩爷爷把心一横,蹑手蹑脚的转过身来,慢慢的扒着门缝往外看去。
就在韩爷爷所在的小院正对面,那个坍塌了一半儿的小庙前,一个个无头的东西提着那绿莹莹的灯笼排着队,一步一步的进到了破庙的里面。随着最后一个东西消失在庙里的那一瞬间,村里的公鸡叫了起来。
故事算是就讲到这里了,我一直很佩服韩爷爷的勇气。记得当时我听故事总喜欢问后来发生了什么,那几乎成了我听故事时的口头禅。关于后来的事,韩爷爷是这么说的。
天亮了以后,韩爷爷谁都没有跟人提气。那个葛队长还问韩爷爷休息的怎么样,也被韩爷爷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了。他跟我说他当时就盘算着这件事对任何人也不说,即便是向组织上汇报工作也止口不提。我疑心是那队长怕韩爷爷查出什么问题所以和村民合起火来想吓吓韩爷爷。可韩爷爷说他在村里调查了好几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两个村子只是因为耕地的问题才争吵的。可韩爷爷说他也调查出一个问题,那个傻傻呼呼的二小说的二大爷,是村里一个民兵的头头,平时也爱拿枪打个猎。而他就是在那件屋子里突发心脏病莫名其妙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