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且伴蔷薇 > 第24章

第24章(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召唤时代 霸宠学生妻 忠犬少年饲养手册 面具下的诱惑 巫界首席夫人 私相兽兽 蓝火娆月 重生之掳妻 帅哥,你爱谁 恶女,只上不下

“那是工作,现在有美女为伴,怎可相提并论?”他可理直气壮得很。

他把车开上了圆山。的确是个行家,那儿是台北视野最好的瞭望点之一。

我们沿着山坡缓缓向前走。整个台北盆地都在脚下,万家灯火,五光十色的,煞是好看。

“念大学时,我常常晚上一个人来这里。”

“看夜景?”

“看星星,看人!有时候什么也不看,躺在草地上睡觉,睡醒了才走人。”

“为什么非睡在这儿不可?”

“跟老祖宗多亲近亲近!”他的手自自然然地环绕在我肩上。“小心,脚底滑。”

圆山是百万年前的贝塚. 他来考古?还是每回携美女游,教人家小心脚底下滑。

野草花的香气随着风袭了过来。“好香。”我说。

“你没有说错吧?下面是基隆河哩!”他做了不堪闻问的表情。

“基隆河有什么不好?”

他的脸忽然阴暗了下来。我这才想起,巫美花未出国前,曾在家专念过书。

也许,他们的恋爱就是在这条河边。

“好些年前,这个饭店曾膺选世界十大饭店。”他回过头,指着灯火辉煌的圆山,暗中,有着特别的气势与情调。

“很古典。”从飞机上往下看,是台北的一个标志。

“建筑的本身很不错,可是地基有问题。”他说。

两个成年人在暗夜中共游,如果不是谈恋爱,就应该远离罗曼蒂克的气氛,杜绝遐思。

谈建筑,是最不会出错的话题。更何况,这门学科有许多值得大谈特谈的。

“从远处看——”陈某人说,“这座大宫殿像一只鹰,睥睨四周,正准备振翅飞翔,而地基却不成比例。”

我默然。我只是个小小的技术工,做做红绿宝石的金工还可以滥竿充数,对巨大的物体,只觉得十分敬畏。

天上的星星全出来了,难得看得这样清楚。

“我服役时在澎湖,那儿的星星真大真多。”他谈完了建筑,谈澎湖的星。

听别人回忆,总让我诧异。为什么旁人有那么多值得回忆的,我却没有?

我的回忆,充满了疤痕。

只盼能随风消逝。

“谈谈你自己吧!”他也不再谈大气,把箭头转向我。

“我?”

“是啊!我胡说了半天,你一定觉得无聊。”他把西装上衣脱下,轻轻披在我肩上。

“怎么会?”我摇头,“有过去可以说,是一种幸福。”衣服传来了一阵温暖,足以使我恋栈,但我还给了他。“我不冷。”

“每个人都有过去。”他把上衣重新穿好。

“只不过有人运气好,有人运气不好。”

“你呢?你属于哪一种?”他充满了兴趣。

“不管好或是坏,都已经过去了。”

“说了半天,你等于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我低下头,“不值得一提。”

“越红,”他的手搭住我的肩,近得听得到他的呼吸,“恕我直言,你太封闭,应该开朗一点。”

我笑了笑。轻轻拂开他的手。

我总不能写一本厚厚的书,向世人哭诉我的痛苦。

即使有不幸,也是自找的。

离开圆山时,已经晚了。车子慢慢往下开,车灯照到的地方。路旁的草随风轻摇,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多年前,我曾以为世界不尽是悲愁,也有许多欢乐可寻,但我未曾寻到,只捡拾到自己的悲伤。

“为什么叹气?”陈诚问。

“为什么不装作没听见?”

“我关心。”

我不敢吭声。

“我不配关心你?”

“让我们保持良好的友谊,这比旁的事重要。”我说。

“我们是朋友。对吗?”

“对,我们是朋友,友谊之间是有限度的。”

“如果我想留住你,就应该聪明一点。”

“你是我见过的几个聪明人之一。”我笑了笑。

“我会记得这句话。”他说,“因为我想留住你。”

我只是个不缴房租的房客,不值得他留。但他留我也好,反正我无处可去。

回到家,陈诚摆出棋盘。

“我累了。”我歉然地笑笑,关上门。

半夜起来上洗手间,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孤灯下。他独坐,左手跟右手下棋。

看得出来,他很寂寞。

这年头,谁又是日日笙歌,夜夜春宵?

我们都不过是平常人,拥有的也不过是平常的寂寞与伤痛。但仅仅如此,已让人穷于应付。

我真羡慕那些有大志向的人,他们无畏艰险,至死无悔。

第二天早上,我用心做了早餐,做完回自己的房间。陈诚明白我的意思。这是他最大的好处:聪明、善解人意,又知道尊重别人。

他走后,我才出来,碗盘都洗得干干净净,玻璃杯中满满的新鲜橙汁。

我正喝着,电话响了,是小露,我大吃一惊。

“你在哪里?”

“幼稚园!”她笑得咯咯咯地,真是个小鬼灵精。“我们幼稚园里有电话,你不是说可以打给你?”

她昨天问我电话,我随口说了,却不料她记得牢牢地,真是记性好,大概这是文盲的特长。

“姊姊,你今天再来跟我玩,明天更要。”

“为什么?”

“明天我过生日!”她叫得好大声。八成兴奋过度,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你几岁了?”

“四岁。”她又叫,小朋友的嘻闹声隐隐可闻。

“你要什么礼物?”

“洋娃娃!”

“你不是有很多了吗?”

“妈咪不买。”她好委屈。

“真的吗?不许骗姊姊哦!”

“真的!”她又叫,叫得我耳朵受不了。

于是我这一天的任务,便是买洋娃娃。

我从来没喜欢过洋娃娃。幼小时,家里穷,买不起;再大一点,父亲天天在家里拍桌子打板凳,打得我的童年提早结束。

我很早就做了大人。母亲也从未把我当孩子看,有什么事也会找我商量。父亲仓皇离开她时,她又忿怒又害怕,我很小的年纪就知道教她别哭,有办法赶紧想办法,没办法就去请教有办法的人。

一言提醒梦中人,她果然向孙国玺请教,自此一帆风顺,再没有过烦恼。

我等到十一点钟,百货公司才开门。

“就只这些?”我问店员。一般的填充玩具倒是可爱,但洋娃娃却只是聊备一格,并没有特别精致的。

女店员瞪我一眼。当然,不是每天都有人这般找她麻烦。我又换了另一家百货公司,店员是个廿多岁的大女孩,非常的客气,虽然货色还是不令人满意,但她的殷勤,使我连不买都不好意思。

买完了我去找海伦。为了怕人看见,我叫女店员给我特大号的提袋。抽出来时,。海伦起初愣了一下,继而大笑。

“你干嘛?都要卅几了还买洋娃娃?补偿自己失去的童年?”

我后悔来找她。

“买给谁的?”她又问。

“自己玩。”

“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她说。

“我不会打死你,你也用不着相信。”

她看着我,研究我会不会像小木偶一样鼻子愈来愈长。

“陈诚对你不好?”

“他干嘛对我好?”她自以为聪明,但只是个洋娃娃而已,用不着冒充佛洛依德。

“好吧!你到底买这个洋娃娃做什么?”她总算切人正题。在这之前,她会说一大箩筐的废话,我屡试不爽。

“给她作衣裳。”

“你疯了?”

“我只知道你是作衣裳的专家,你为何总要讨论我的精神状态?”我瞪她。

“好吧!你需要什么?”

剪刀、针、线、缎子、蕾丝花边、珠子……

“你开的这张单子比火车轨还长,我要怎样找给你?”她叫。

“那是你的事,我今天晚上就要。”我站起来,把洋娃娃丢给她。

“为什么我总要满足你的要求?”她怨声载道。

“我们是朋友,对吗?”我把陈诚昨天对我的友情奉送给她。

“你去哪里?”

“吃中饭。”

“我也去。”

“我去龙山寺吃大排挡,那么脏,你不敢去的。”

她不但去了,吃得比我还多,我低估她了。前阵子馊水油闹得厉害时。她也从未少吃什么。

“你带陈诚来过这里没有了”海伦把所有咸的小吃都尝过了一遍,又叫了一大盘的台中蜜豆冰。

“你的客户若看见你的吃相都会他逃,你以后只能做家庭洋裁。”

“那是我的事,我在与你谈陈诚。”

“那也是我的事。”

“原来你们已经——”

我告诉她,我们还是纯友谊,用不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等你有腹之后再问,岂不太晚?”她盯着我的肚子看。

“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何必紧张?”

海伦满脸臊红:“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

她气得捶我。

吃过饭,迷信的海伦还有节目:“我们到对面求签。”她指着龙山寺。

“求什么?”

“人如果不是白痴,总有许多可求。”她自了我一眼。

我陪她过去买了香烛、米糕。

在这之前,我从未进过寺庙礼拜过。我每次来龙山寺,只为了吃。庙内香烟缭绕,信徒摩肩接踵,还有大群观光客。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