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Act16(1 / 1)
纪曼一看不得了,这人正流着血呢,竟然还敢乱跑,忙喊着:“Jane医生,你等等,等等,我陪你回家就是了。”正喊着,路边一辆出租车过来,停到了边上。Jane刚拉开了车门,纪曼就喘吁吁地赶到,随着Jane一屁股坐了上去。
Jane报了自家地址,就闭上了眼睛,一张脸苍白得过分,而那血依稀还从腰间流出来。纪曼想到电视上那些受了伤后,不是用衬衫就是内衣将伤口包扎紧,防止血流,可她现在是毫无办法,就对司机喊着:“师傅,麻烦快点。”
人师傅有些纳闷,今天大雪,路面早结了冰,要开得快了,不出事故才怪呢,但顾客是上帝,他也就没多嘴,只是说道:“小姑娘别催,今天路滑,赶时间也不在那一分两分。”纪曼就不说话了,她帮忙摁住Jane的腰,颤巍巍地。
司机在后视镜看到Jane一张脸白的跟鬼似地,而纪曼又一副泫然欲泣、害害怕怕的样子,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忙问道:“我说姑娘,你姐姐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对啊,要不要送医院?”
Jane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医院,她自然不敢忤逆,就说:“没事,我姐她胃病犯了,药在家里,所以我才让你开快点。”
司机顿时了解,说:“哎呀,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行了,叔尽量开快点。”
说完一轰油门,顿觉速度快了三分。大约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叫“冷苑”的小区前。纪曼付了钱,扶着Jane下了车。司机师傅好心问,需不需要帮忙。纪曼哪敢让师傅近身,就怕被其发现Jane身上的血迹,继而联想到车后座上的,到时候赔钱都来不及呢,忙不迭道:“不用不用,谢谢叔叔,叔叔晚安,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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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纪曼第一次来Jane的住处。打开门,客厅就一张沙发,以及沙发上零零散散的报纸,就是连个电视机桌子什么的都没有。Jane脱了鞋,说:“家里比较简陋,见笑了。”纪曼忙摇头,回头就见Jane推开卧室门,纪曼随即跟进去,问道:“Jane医生,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家药箱在哪呢?”
Jane失血太多,坚持到了家,软软地躺在了床上,就再没多少力气了。她指了指卧室里的衣柜,说:“衣柜里,最底层,一个透明塑料箱。”
纪曼按Jane说得打开了衣柜,里面就跟整个房子一样特别空旷,没几件衣服。不一会就看到Jane说得那个透明塑料箱,她刚将箱子拉出来,嗵的一声响,一把银色金属□□掉了出来。纪曼一惊,坐倒在地板上,她用手掂了掂,很沉,枪身冰冷,绝不是什么小孩子玩的玩具,顿时呆了。
而□□旁边,同时掉出一张照片,色彩有些暗淡,看年代很久了,而让纪曼更加吃惊的是照片上的内容:Jane坐在公园长木椅上,慈爱地望向身旁一个约两三岁的男孩,男孩一脸嬉笑,跪在长椅上,伸长手臂去抓停在椅背上的和平鸽。纪曼心潮澎湃,那小男孩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岑小东小时候。
一双腿出现在纪曼视线里,纪曼抬起了头,看到Jane面无表情的苍白颜色。
“Jane,Jane医生,我,我不是有意的。”纪曼有些结巴,她不知道Jane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而与岑小东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她只是本能感到害怕。Jane一句话没说,蹲下身,从纪曼手中拿过□□和照片放进衣柜左边的红木匣子,然后拽起透明塑料箱,摇摇曳曳地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
冬季的夜晚,大雪的夜晚,房间内没有暖气,唯一的空调却并未打开。纪曼看着Jane的衣服一件件脱落,不一会就将上身□□出来。她的后腰处,一个大约铜钱大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纪曼觉得太冷了,会冻坏Jane医生的,就四处乱瞄,想找到空调的遥控器。Jane听到了响动,终于出声了,问:“怎么了?”
“我,我想找空调遥控器,太冷了。”纪曼磕磕绊绊说道。
Jane指了指床头柜,“在里面。”此时,她拿着棉签沾酒精想要清理伤口。
纪曼摁了空调开关后,将遥控器往床上一扔,爬到Jane身边,说:“Jane医生,我来帮你吧。”Jane笑了下,说:“你不害怕了么?”“害怕。”纪曼诺诺答道,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在她的认知范围内,这样的情景只有在电视上才会看到。“那为什么还要帮我?”Jane问。纪曼想了会,说:“直觉吧,我觉得你不是坏人。再说,你救了我爸爸,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Jane不笑了,声音有些冷,说:“不要相信直觉,有时候直觉是会骗人的。”
纪曼帮Jane清理完伤口,并且上了云南白药,用绷带缠了三圈,感觉特别牢靠,顿时就有了自豪感,说:“Jane医生,觉得怎么样?”
Jane笑道:“嗯,可以考虑当一名人民护士。”
纪曼一听,咧了咧嘴,忙说:“什么护士、医生,我呀,要做就做一名律师或者检察官,我志愿都想好了,北大法律系,特牛逼。”
Jane穿上衣服,问:“为什么要当律师或检察官呢,是因为说出去比较有面子?”纪曼在床上晃了晃,反驳道:“才不是呢!当律师可以为人民请命,将坏人通通送进监狱,惩恶扬善。”
Jane摸了摸纪曼脑袋,笑了笑,说:“纪曼,你还太小,不懂社会的复杂。”纪曼觉得Jane说得这句特别感慨,似乎经历了太多的事,她说:“我是小,可很多东西,都是有了经历才能成长的。”
纪曼仿佛小大人似地,憧憬着未来,Jane忽然就想到了很多年前,扬花飞扬,训练场上,她也是这般充满希冀地想象着自己的未来。
Jane站了起来,窗户外面的雪如鹅毛一般。纪曼听到Jane低沉着声音对她说:“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纪曼想到了那张照片上的岑小东,问道:“包括岑小东?”Jane面色笃定,说:“对,也包括他。”
纪曼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指着Jane,“你……”
Jane有些严肃,“不要说也不要问,有些事是不能说出口的。”
淡淡的悲伤忽然徜徉在纪曼心海,是因为岑小东吗?她一直知道他在寻找什么人,一直从没停下来过,他一直旷课,逃学,去过很多地方,领略过各种各样的风俗人情,却依旧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回过头来,原来,他最想找的人就在他的身边,与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
纪曼问得小心翼翼,“他知道吗?”
Jane笑了下,有些苦涩,“或许吧。”
“为什么要离开?还有,为什么不去相认?”纪曼帮岑小东问出了他想问,却没机会问出的问题。
Jane从床头柜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轻轻的吸上一口,有些萧索,她只轻轻说了两个字:“别问。”
纪曼却没有放弃,她盯住Jane的眼睛,“你,是他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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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景死死拉住林溪的胳膊,跟个牛皮糖一样黏在林溪身上,从自个家到林溪家,开车总共二十分钟,梅景愣是没松手,就连林溪开车都是死拽的。她眉开眼笑,跟吃了兴奋剂有得一拼。不就她大表姐女王开恩,对丫温柔了那一下下,然后这破小孩就跟打鸡血似地抽个没完没了,真是给点颜色就烂漫的主。
林溪冰着一张美人脸,对梅景同学特别无语。两人刚走到电梯口,梅小受刚刚还阳光灿烂的小脸顿时蔫了。就看到一人,熟人,姓许名少游的许大公子靠在电梯一边,穿着白色西装,手捧一大捧红玫瑰,估摸有一千多支呢,对着林溪笑得那比梅景还来得灿烂。
帅哥上前一步,将花递到林溪跟前,道:“小溪,你终于回来了,可等死我了。”
原来这许公子知道昨个晚宴自己在林溪心目中的形象算是毁了,今个一早就开车想去林溪学校道歉。但不巧,刚准备出门,他老爹背着他娘在外偷吃东窗事发,刚回来就被老婆发现衬衫领子上的几个口红印。
老太太当场捶胸顿足,呜呼哀哉,一把鼻涕一把泪。丫对着儿子骂老公死没良心,抓着儿子的手,哭地内叫个天昏地暗。
许公子虽生性风流,但孝顺啊,尤其他妈生他时难产,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单,老爹祖爷爷都对着医生说要保大的弃小的。就他娘一个死死拉住医生的手,两眼瞪圆,特坚决,说要救不活儿子,她就变成厉鬼跟医生同归于尽。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妈那凶狠样子让医生害怕了,一番鼓捣后,他“哇啦”一声,哭了出来。
所以他对他妈的话,内是如军令一样的“绝对服从,保证完成”。要不然也不会听他妈的话去参加林溪外公的生日宴会,而至于后来在宴会上碰到林溪,继而喜欢上她,那是计划之外的事。
不过对于许妈妈以及林妈妈来讲是不是计划之外,那可不一定了。
等到将老太太彻底安抚下来,已经是中午1点了。
他吃了饭,开车去了林溪学校,被告知林老师出去了,打林溪电话又没人接。so,就买了一大捧玫瑰花,给保安塞了几张毛爷爷,混进了小区,等在电梯口这,继续踏上他追求林溪美女的辉煌革命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