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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地在吃饭后碰上怒气冲冲的笹川了平,良子张了张嘴,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他,说道:“你找我有事。”这话刚说完,良子就想甩自己一个巴掌,人家都直接在这里堵你了,还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告诉京子这种事!”笹川了平大声咆哮着,贴在身侧的双拳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攻向良子,只是对方毕竟是女的,他不能做出这么没有男子汉的事情。
“她们想知道……”面对对方的怒吼,良子尝试着好好回应,对方却没有这种好心情。
仿佛是怒火超过了界限,笹川了平大喝一声,双拳带着急速的气流向良子迅速攻去,良子原本在纠结着该怎么解释,也没想着要躲,就这样让他擦过脸颊,打入身后的铁壁中。
笹川了平呼呼地喘着气,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怒气,他恨恨地盯着良子说道。“我还是无法原谅你把京子卷进来,但是,我也是个男子汉。”他收回了双拳,目光瞥向别的地方。在抛下“打完这一拳,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一句后,便离开了。
良子呆呆站在原地,目光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我……做错了吗?
抽了抽鼻子,努力使眼眶里的泪水不要流下,紧咬着下嘴唇,似乎这样能忍耐住心中快要满溢出来的委屈。听到接近的脚步声,她静静地扭头,看着因为刚才的动静而引过来的沢田纲吉,山本武和狱寺隼人。想保持着声音的平静,还是免不了几分哽咽。“你们也想打我吗?”眼眶红肿着,脸上却还是不服输的表情。
“良子……”沢田纲吉上前一步,想要劝解又不知道该从何说出。
“呵……”她静静地看着他们,试图弯起嘴角笑一笑,却发现嘴角已经僵硬了,只好保持着面瘫的表情说道:“反正我是不会认错的!”说完,少女便快速地绕过拐角逃开了。
“良子他没事吧。”山本武见良子逃开的身影下意识地想追上去,却被沢田纲吉拦下了。“阿纲?”山本武不解地看着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温和地笑了笑。“我会去劝她的,而且今天为了修行的事你们也很累了,回去休息吧。”说完,让山本武和狱寺隼人赶紧回去休息,自己急忙追了上去。
凭着超直感,沢田纲吉轻而易举地在一个仓库中找到了窝在角落的良子,她蜷缩着,将脸埋在膝盖中,一声不吭。那熟悉的模样,不禁再次让他想起当初白兰传送过来的画面,被锁链困住的少女。
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些许愤怒,沢田纲吉不由得紧握双拳,但面上的表情还是满含担忧。“良子,你没事吗?”
听到声音,良子动了动,还是没有摆脱那个姿势,也不回答沢田纲吉的话语。见此,沢田纲吉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关上了门,仓库再次陷入黑暗中。就在良子以为沢田纲吉已经离开,留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感觉到身侧有什么坐下了,毛茸茸的头发擦过手臂,接着是重重的撞到墙壁的声音。“好痛……痛……”
不用想也猜得到,毕竟他是个废柴嘛,想着他出糗的样子,良子却忍不住扑哧一笑,心头的郁闷也稍稍散去了一些。
“……”对方无奈地摸了摸脑勺,慢慢地开口说道:“对不起,了平他说了这种话,可是他只是担心京子而已。”
“那我就活该被说吗?”良子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这件事还是让她耿耿于怀。
“也不是啦……”沢田纲吉犹犹豫豫地说道,却没有了下半句,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如果不是还有对方的呼吸声,良子都快怀疑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不过,成为意识的自己,连呼吸都十分奢望了呢。
这次的崩溃,不只是因为笹川了平的那番话,这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将自己回到这里感觉物是人非的不安,无法进入身体的难过,以及隐隐的陌生感等所有负面情绪的堆积引爆了而已。
“我都为你们抛弃了一个世界了……”突然在静默中,沢田纲吉听见身边不语的安静的少女,略带哭腔地说道。“我果然是一个包袱吗,做的事只会惹你们不高兴,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回来呢……”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再次滑落,沾湿了衣服,细微的抽噎声在黑暗中扩散。
“不是这样的。”完全的黑暗掩盖住了对方的表情,只听到对方与平常不同的沉稳声音,独属少年的清磁仿佛是最好的安抚剂,良子一时被诱惑住了,让眼泪停留在眼眶中,略带诧异地看着前方。
“虽然良子你偶尔抽风,经常不顾自己的情况,不听别人的劝解乱来,但是,你绝对不是包袱。”对方斩钉截铁的语气不知道是在哪里戳中了良子的笑点,反正就在沢田纲吉自认为严肃地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听到旁边传来隐忍的笑声。
“你这家伙是在劝我吗……”少女淡淡的问道。
“嗯。”沢田纲吉双手抱膝,点了点,想到良子看不见,又轻轻地应了一声。“这件事情,其实你没有做错……”
“……”
“在最开始我也想着不要把京子和小春她们扯入这么复杂的事情当中,她们只要无忧无虑地等着回归正常生活就好,可我却忘记了她们也会担心……”沢田纲吉无力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自嘲。“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可能还要别扭一会呢,然后多遭一会罪。”
“纲君。”沉默了许久,良子总算开口说话了。“我呀,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拖累别人的人,我也讨厌别人以保护为借口隐瞒我。我希望自已能与你们并肩,一起对抗强敌,而不是站在背后,看着你们流血受伤。”
“我知道了。”沢田纲吉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简单地吐出了这四个字。不同寻常的话少,让良子觉得有些不安。“纲君……”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我在。”对方轻声应道,接着缓缓地说道:“既然要与我并肩,那么便要彼此信任吧。”
“嗯。”良子迟钝地点点头,没有意识到正在陷入对方的陷阱。
“那么,为我抛弃了一个是世界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呢?”
良子僵住,在这一刻她突然感觉沢田纲吉和GIOTTO果真是同一个祖宗的,温柔的棕色硬生生让良子咽下了原本想好的谎话,乖巧地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说完长长的一段,在感觉口干舌燥的同时,良子觉得压在心头的负担轻了不少,果然,倾诉是解决压力的最好方法。
“哦。”听完一长串,对方还是淡淡的,良子不禁郁闷了。“你一点都不意外?”
“REBORN之前有提到过一点。”
良子气急,那你明知故问干嘛,气呼呼地撇过头,却感觉到对方不好意思地凑过来,声音带上一丝软糯。“阿诺,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选择回来吗?”
“为什么?”良子呆了一下,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没想明白过,当时只是想着要回去,或许是对GIOTTO的态度感觉害怕,想要退缩,或许是想到之后自己可能还会回到那里,良子干脆地选择了回来。
只听那一句疑问,沢田纲吉就知道,身旁的人自己也不清楚,老是这样迷迷糊糊的话,被别人拐走就不好了,尤其是……漂亮的棕色微微变深。
良子正在心中万分纠结,就听见身边的人突然温柔地说道。
“我帮你想一个留在这里的理由吧。”对方突然伸出手来,拉住了自己的手
良子一怔,没应,呆呆地扭头看着旁边。橙色的火焰慢慢地在戒指上燃烧起来,偏黄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中一个小小的地方。
视线中只有那交握的双手。
“为了我留下。”沢田纲吉轻声说道,那声音仿佛就附在耳边。他顿了顿,像是在酝酿什么,咽了口口水,快速地说道。
“我喜欢你,良子。”
……
……
“纲君,你不是脑抽了吧?”良子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好不容易表白一下,结果为当成发神经,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的神经狠狠抽了一下,他都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了,正打算糊弄过去,放弃这次告白。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用力回握了一下。
“良子……”这是什么意思?沢田纲吉扭头看向良子,却一无所获。
很久很久以后,就听见一个像蚊子叫一样的声音说道:“可以吗?”
“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对上屋里那群惊讶到死的人,啊,除了REBORN,他根本就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得意笑容。
“貌似,也许……可以说是吧。”沢田纲吉完全没有了昨天的气势,底气不足地撑起笑脸,接受底下人的调侃(?)
“……我有一种做了一个梦的感觉。”良子扯了扯沢田纲吉的袖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接着目光严肃地审视着他,问他。“你昨天没有对我告白吧。”
“……”沢田纲吉伤脑筋一般住了抓头发,也小声地对良子说道:“我也这么觉得啊,我昨天到底有没有和你说‘我喜欢你啊’。”
对话停住了,这对新晋情侣在对视一眼之后,又迅速撇开了头,在众人的嬉笑中涨红了脸蛋。
……好吧,不是在做梦……良子暗暗地想道,难得纲君也这么英勇了一回啊,额,不过最开始的设定不是母子吗。
想着,身旁的人已经故意撇过脸,把视线放在别处,故意装作不在意,他的手指却一下一下不时擦过自己的手背。从某种方面来说,还是一个笨蛋白痴呢。
先是小手指轻轻勾上,接着是无名指,中指,食指……慢慢地交叠。
“纲君是个笨蛋。”良子轻声喃喃道。
“诶?”
“没什么,今天也要加油训练哪!”
虽然很可惜,不能把纲君当儿子宠,但是……忍不住稍稍靠近对方,肩膀不小心摩擦到肩膀,对方已经恢复的脸带着疑惑看自己。
“没什么。”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始终上扬着,浅棕的瞳孔中是怎么也遮不住的笑意。
这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