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火山(1 / 1)
一个人在深夜的电梯间哭得再也没有力气了,我擦干净眼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家。走廊的灯亮着,一个英挺的背影对着我紧锁的门。听得脚步,他缓缓转身,凯祥!
我满脸泪痕地看着他,心已经痛得不会再做任何反应了。我们两人默默无语地对视着,他的深沉的表情让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突然,我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我不要再见到他,我不想再直面自己的过去,我要逃,逃开这一切!我扭头往楼梯跑去。还没跑到安全出口,凯祥已经一把抓住我,我几乎是撞向他的怀抱。他死死抱着我,几乎捏碎了我。
右手被他紧紧钳制住,手腕火辣辣地被他拖着走到家门口。他一把夺过我的皮包,翻出里面的钥匙,开锁进门。
扑通。我被他单手甩到沙发上。他脸色铁青,气喘吁吁地盯着我。
“求求你,虽然你有千万条理由憎恨我,但是请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您是大财团的总裁,何苦和我这样不名一文、忘恩负义的女人较真?”我紧紧拉住自己的衣襟,浑身颤抖。妈妈,我快疯了,我不能面对凯祥对我的憎恨。
凯祥面无表情,“你没有权利和我讨价还价。”
“是不是我死了你会比较快乐一点?”我突然冷静下来,眼泪已经干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已毫无牵挂,我唯一的亲人坟头都已青草萋萋,我最爱的男人现在憎恨我。凯祥的脸色变了,他快步上前,把我按到沙发上。
他的眼睛闪烁出奇异的光芒,他的手劲大得几乎掰断我的手腕。“记住,你是我的,如果你想忏悔,就把自己养壮实些,让我能通过折磨你获得更大的快乐!你现在皮包骨头的,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凯祥的手在我身上游移,眼光中渐渐闪烁出一种□□裸的欲望。
“不要!”我拼命抗拒,却根本无法挣脱他火热的抚摸,我恐惧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早就在渴望这种爱抚。
“你知道吗,我觉得它在呼唤我!”凯祥轻轻爱抚着我,让我浑身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求你,求你,不要凌迟我的尊严!”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泉涌而出。
“你这样离开我,想到过我的尊严吗?你是我唯一一个真心对待的女人,你却视我的珍惜若敝履,是你,是你亲自凌迟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凯祥怒吼起来,一把攫取了我的干涸的唇。
他的压抑、他的痛苦,我通过他的唇能够感受到。轻轻地,我搂住他的脖子,抚摸他僵硬地脊梁。凯祥一震,一把抱起我走向卧室……
慢慢睁开眼睛,身边空空荡荡的,我的心也开始空空荡荡。阳光透过窗帘隐隐照亮了凌乱的卧室。昨晚的激情仍然回荡在凌乱的床底间,但是天明之后,剩下的是更加无从掩饰的空虚与绝望。紧紧抱着仍然残留凯祥味道的枕头,我冰冷的泪水静静滑下。
“雪静,帮帮忙啦,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但是这份材料真的很重要,求求你,帮我送过来吧!你到了给我电话,我到楼下接应你!”Roger的声音很哀婉,虽然很害怕看见凯祥,但是已经给自己惹了无数麻烦的的江湖仗义还是让我动身。
繁华的街道,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我拿着Roger忘在事务所的材料焦急地等着行人等待灯变绿。现在是上班时间,车多但是行人很少。好不容易,指示灯变绿了,我几乎是一溜小跑往对面的高档写字楼奔去,凯祥公司的驻京办事处在这边。
“雪静!”Roger笑着向我招手。脚步一顿,凯祥一脸深沉地站在Roger身后,子诚拿着公文包,看情形他们拿上材料之后要出去。硬着头皮,我继续向他们奔去。
“雪静,小心!”Roger的声音变了。我愕然间听见尖锐地刹车声音。“静月!”凯祥和子诚向我跑了过来。
“嘎!”非常刺耳的刹车声音,我的膝盖一痛,跌倒在地上,文件散落了一地。
“静月!”凯祥一把抱住我,一脸惊惶。“你怎么样,痛不痛?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凯祥小心翼翼地抚摸我,测试着我身上哪里受伤了。
我怔怔看着凯祥因我而展露的温柔,一时间忘了说话。
“静月,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要再离开我!”凯祥一把抱紧我,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我疲惫不堪的灵魂似乎找到了暂时的栖息地。
“你是怎么开车的,这里是人行横道啊!”Roger很大声地吼向那个司机。司机一脸惊惶地下车,“对不住,对不起,我是外地人,在找路,没看仔细!”
“没看仔细?!您老兄眼睛是画着好看用的啊?告诉你,我是律师,这位小姐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你等着法院传票吧!”Roger气焰嚣张起来还是挺有谱的。
“静月,你没事吧?”子诚蹲到身边,想从凯祥手里接过我,凯祥更紧地抱住我,死不放手。
“凯祥,林总马上要下来了。”子诚镇定地说。我心头剧震,凯祥现在已经是他人的未婚夫,如此当街抱着我的确非常不合适。Roger还在一边上蹿下跳地为我出头,我的心立即清明起来,挣扎着从凯祥温暖的怀抱中抬头,“汪总,我没事,谢谢!”
凯祥脸色一下子铁青,我的手臂一片锐痛。
“凯祥!”子诚的脸色也变了,想帮我解开凯祥的钳制。
“住手,我的女人轮不到你来关心!”凯祥冰冷地瞪着子诚。Roger愕然回头,看到这边的暗潮汹涌,完全晕菜的表情。
“凯祥?”林家齐定定看着这一切,脸色变幻不定。我从凯祥怀中抬眼,林家齐的震惊无从掩饰。“雪静!你有没有事?”林家齐惊呼。凯祥露出冷冷的笑容,精明的目光在我和林家齐脸上回旋。
“汪总,我真的没事,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耽误你们时间了吧!”我挣扎着起身,感觉右脚踝一片锐痛。“哟!”我一时间无法站稳,不禁向后跌向了子诚的怀里。凯祥脸色更加难看,一把搂过我,打横抱起我,“不准乱动,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你去忙吧,我没事!”我咬着嘴唇,感觉到Roger已经无法适应现在的大变活人表演,而林家齐的目光平静下来,深沉地看着凯祥。
“凯祥,冰冰马上要到了!”林家齐冷声道。
凯祥没有停步,小心翼翼地抱着我走向他的车,“宝贝,放心,有我在!”凯祥温柔的安抚让我一片茫然,情不自禁搂住了他。
“汪凯祥,难道你要再次辜负冰冰?”林家齐挡在车门前,气得脸色煞白。
“林总,凯祥只是送林律师去医院而已!”子诚淡然安抚已经在暴怒边缘的林家齐,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林总,这三年汪氏对林氏几乎是有求必应,难道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凯祥冷冷看着林家齐。林家齐倒吸一口气,浑身发抖,可能是凯祥的目光太凌厉,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
“林雪静,你答应过我什么?为什么你又回到凯祥身边,你这样对得起冰冰吗?”林家齐越说越气,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凯祥的脸色变了,一脸阴沉地看着发飙的林家齐。子诚在一边沉默下来,目光和凯祥一样变得阴郁。我在凯祥怀中浑身僵硬,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想爆发的自己。
“林总,请你自重!如果不想现在就和我撕破脸就不要挡着我送静月去医院!”凯祥轻轻放我下来,却更紧地搂住我,脸色凝重地看着林家齐。我回望凯祥铁青的脸色,顿时感觉火山已经被激活,滚烫的岩浆几乎灼伤了我。凯祥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臂,冷然的目光让林家齐脸色一阵青白。
“凯祥?”冰冰怯怯的声音响起。我倒吸一口气,看着冰冰和她妈妈从车上下来,她们两人怔怔看着这一片混乱,脸色都变了。
“林静月?!你还活着?林家齐,我需要你的解释!你这个死丫头,和你妈妈一样贱,你死缠着凯祥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冰冰妈妈脸色大变,激愤地指控道。
“住口!不许你侮辱我妈妈!”我气得浑身冰冷。凯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目光深沉地打量着脸色苍白的林家齐和气得满脸通红的林太太。冰冰愕然的目光在我们之间回旋,脸色越来越青。
“你这个野种,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冰冰妈妈斜睨我,再次拿那种看蟑螂一般的目光憎恶地看着我。心中的火山被激活了,脑中浮现她是如何对待病危的妈妈的幕幕情景,我浑身发抖。凯祥紧紧拥住我,仿佛想安慰我。
“喂,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更年期阴阳不调啊,得了口蹄疫啊!”Roger在一边气得脸色煞白,跳脚大骂。“你刚才说的话绝对够得上诽谤罪!我告诉你,等着法院传票吧!”Roger一副法院是他开的样子,短时间内已经发出两张传票了。
“诽谤?你自己问问这个死丫头,她妈妈是什么人,是我老公的二奶!你们两母女怎么这么喜欢钱?不要脸,简直跟鸡一样!……”
“啪!”响亮的耳光响起,我的右手一片红痛,冰冰妈妈跌进自己女儿的怀里,捂住脸骇然看着我冒火的眼睛。
“雪静,好样的!”Roger满眼放光。林家齐直直看着我们,眼中的痛苦无法掩饰。
“林太太,不要把你曾经用来对付我妈妈的那招再拿来对付我。当年,你就是这样逼死我妈妈,我告诉你,我不像我妈妈那么善良。是,我是没你那么有钱,但是我绝对不会像你这个没有志气的老公,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我不共戴天地看着她,曾经被自己拼命压抑下去的仇恨像喷发的火山一样淹没了我。
“你,你这个私生子,敢打我!”冰冰妈妈反应过来,跳将起来要厮打我,却被凯祥一把推开。这次她没有站稳,跌到地上。
“妈!”冰冰一声惊呼,赶紧扶住她。“凯祥,你怎么能这样?”冰冰脸色煞白,直直看着我和紧紧搂着我的凯祥。
“林太太,请你记住,谁也不能在我面前欺负我的女人!好了,你们当街也闹够了吧!现在我先送静月去医院,等你们都冷静下来后,我需要你们的解释!”凯祥冷冷道,铁青的脸色吓住了当场所有人。
“静月,小心一点!”凯祥轻轻扶我进车。我歪在他的怀抱里,身体剧烈颤抖。凯祥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脸颊,“静月,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我抬眼看向凯祥,他的目光平静但是其中的了然冲破了我的心理防线,我的眼圈不禁红了。凯祥脸色一紧,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哄我。这个熟悉的动作彻底击溃了我,我倒在他的怀里放任自己的泪水倾泻而出。
“静月,这半个月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找我,等你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给我。但是,你让我真的很伤心。”凯祥的声音有着深深的疲惫。我浑身一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半个月了,我几乎每天深夜到你楼下看着你书房的灯光。我总是在和自己说,再耐心些再耐心些,我的静月会主动来找我的。可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你简直快把我逼疯了!”凯祥更紧地搂住我,声音变了。
“凯祥,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泪水疯狂地涌出眼眶,紧紧攥住凯祥的衣袖。时至今日,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对深爱的男人的伤害。
“静月,能用钱掩盖的真相同样能用钱揭开,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半个月来子诚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林家对你所做的一切我心里都明白。”我愕然抬头,看向凯祥眼中冰冷的深思。“就算没有今天他们的当场失态,事情也到了该爆发的时候。静月,现在所有的线索只要找到最后一个线头就可以连缀起来。静月,当日为什么离开我?”凯祥拿出手绢轻轻帮我擦着眼泪,他的目光告诉我绝对不能再欺骗他。
“对不起,凯祥,我不能违背我对妈妈的承诺。”我几乎要咬破自己的嘴唇。
凯祥眉头一皱,解救了我的下嘴唇。
“说说看,你怎么向你妈妈保证的?”他定定看着我。
“我在妈妈床前发誓,永远不会抢属于冰冰的任何东西。”我虚弱地闭上眼睛,拒绝回想妈妈临终前坚毅的目光。凯祥心疼地吻着我的眼睛。“傻瓜,首先我不是冰冰的,其次,我不是你抢来的,是我自动送上来的,最后,我不是东西。”
“噗哧!”我泪光盈盈地笑了出来,表情古怪的看着“不是东西”的凯祥。凯祥慢慢展颜,“静月,这段时间我是不是把你吓坏了?当时我真的很气你,气你总是自说自话,气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可是无论心里多么气你,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每天跑到你楼下,拼命压抑自己想上去抱住你的冲动,拼命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折磨了我三年,必须要让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但是我心里自始至终都明白,静月,我爱你,我不会再放开你!”
心中的柔情混杂着内疚几乎淹没了我,我凄然看着凯祥,“凯祥,现在我愧疚得无话可说,我对不起你。”
“知道就好,本来还想继续给你点脸色看,没想到让那个开车不长眼的家伙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你啊,没我在身边就是毛毛糙糙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凯祥瞪了我一眼,眼光却越来越温柔。
我怔怔看着他漫溢的温柔。“凯祥,对不起!”凯祥轻轻吻上我的唇,“静月,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舒服地歪在靠枕上,翻看时尚类杂志,第一次在北京如此轻闲。医生说我的脚踝韧带撕裂,要静养半个月才会好。不过看了我的病历,医生很八卦地告诉凯祥,我的胃情况更严重,必须从今以后好好调理,否则迟早形成病灶。在凯祥杀人的目光下,我把自己手头所有的案子都转手给Roger处理,放自己一个月大假。
“静月,吃饭了!”凯祥拿着一个托盘到床头。他这个大少爷在厨房忙活了半天了,听得厨房好长时间锅碗瓢盆脆响。
“我要控告你虐待妇女儿童!我现在很需要营养,你却给我喝粥!”我斜睨他,心里却甜蜜得很。凯祥从小娇生惯养,像这样服侍别人的活可干得真不多。
“宝贝,你的胃现在要慢慢调理,医生说多吃些易消化的东西!对了,你还有脸挑三拣四?!这三年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每天喝那么多咖啡,想喝死自己啊!”凯祥一脸不依不饶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喜欢这个八婆的凯祥。
“凯祥,对不起。是我不对,你骂我吧!”我轻轻依偎着凯祥,觉得有种莫名的幸福感在空气中漫溢。
“那是当然,你当然对不起我。告诉你,死罪可赎,活罪不可免!你赶紧给我养好身体,好让我用一辈子时间折磨你!”凯祥作后妈状。
我微笑着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乖乖把他做的粥喝了个干净。躺在凯祥怀里,我一边看杂志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那天在卡拉OK厅的事,我一下子坐直身体,目光不悦地瞪着凯祥,瞪得他露出茫然的表情。
“上次歌厅的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凯祥一怔,慢慢扯开嘴角,“吃醋了?”
我斜睨他,脸红得很,却不依不饶。“说,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凯祥很高兴地笑了起来,“她们只是找来气你的,在你进来之前和出去之后,我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们!”我半信半疑。“宝贝,你让我有了洁癖,这三年,我没有碰过其他女人。”我心里一动,内心掀起一片幸福的波澜。
“对了,上次那个长得很丑的男人是谁啊,谁允许你上他车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男人都是禽兽,不能随便上陌生男人的车!”凯祥愤怒指责。我一下子怔怔的,猛然想起那天当着他面上潘伟霖的车。
“那个只是客户啦!”我申辩。
“喂,一个普通客户犯得着一起吃饭吗?你马上给我辞职,你那么多客户,那还得了?”凯祥很大男人。
“不要!”我的抗议被他的热吻宣判无效,渐渐地,所有的话语都低了下去,我在凯祥火热的怀抱中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凯祥坐在床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紧眉头看着刚传过来的财务报告,我躺在床上斜依在他的身子上,听得间或按动键盘的声音,似睡非睡。一阵又一阵震动传来,从下午开始凯祥就把手机调成了震动,他淡淡扫了一眼,没有接电话。
“凯祥,你接电话吧。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我睁开眼睛,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没事,现在我的静月最重要!”凯祥握住我的手轻轻放到嘴边吻着。看着我笑得很舒服的样子,凯祥的眼睛露出溺毙人的温柔,他推开电脑,躺下拥着我轻轻吻着我的脸。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右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却被凯祥抓了回去。“我重要还是电话重要?”他霸道地搂住我,充分显示了自己的占有欲。
“凯祥,大半天了,我们这样玩失踪不好啦,我们都不是小孩了!”我朝他温柔一笑,接听了电话。
“静月,凯祥在你身边吗?”子诚的声音很沉稳。
“嗯,你等下!”我把电话递给气鼓鼓的凯祥。
“子诚,什么事啊,你简直快成事儿妈了!”凯祥口气不太好,我死命扭了他一下。他朝我龇龇牙。
“好的,我知道了。你跟他们说,今天晚上我没空,等明天,我们见面再聊!”凯祥的手在我身上游移,目光越来越深沉。
“什么?绝对不可能,静月明天要休息,你让他死了这条心!我绝对不会让静月再看到他们的嘴脸!”凯祥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僵硬得快向子诚吼起来一样。我咬着嘴唇,轻轻抱住他的手臂。凯祥一愣,朝我温柔一笑。
“好了好了,静月现在身体不好,我不和你多说了。告诉他们,明天我会找他们谈,其他让他们就别指望了!”凯祥气鼓鼓地挂断电话。
“凯祥,你先回宾馆吧!我现在没事了啊!”我轻轻推了推凯祥。轻轻皱起眉头,我想到早上冰冰的脸色有些不寒而栗。
“哎哟!”我被凯祥亲得差点背过气,他浑身僵硬,用行动惩罚着我。
“你就这么喜欢把我推给别人?”凯祥恶狠狠看着我。
“凯祥,你和冰冰马上就要结婚了,无论如何你是不是该和她好好谈谈?”我皱起眉头。
“谁说我要结婚的?”凯祥露出深思的表情。
“这半个月你不是一直都在准备婚礼吗?”我吃惊地看着他。
凯祥没有立即接话,他轻轻抚摸我的臂弯,脸上的表情让我看不懂。“静月你知道吗,三年来我一直认定是林家害死了你,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的司机告诉过我,在你出事之前林家齐的车停在我家门口。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我绝对不相信你在我离开上海的时候出事是个巧合。三年了,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线索,林家齐也渐渐对我有了些戒心,这就是我为什么同意和冰冰订婚的原因。”
我的脸色变得严肃,“凯祥,你在利用冰冰稳住林家齐?” 凯祥没有回答,他眼中令我陌生的冰冷激得我浑身不适。
“凯祥,现在你知道了,我还活着,而且是我必须为我们长达三年的分离负责。你不能迁怒冰冰!”我一把抓住凯祥的手臂,心中有一种不确定的惶恐。林家齐和他太太令人生厌,但是冰冰并不知情,把所有的怨气算到她头上不公平。
“这怎么能怪你?当日是你妈妈和林家齐一起逼你离开了我!至于冰冰,我并没有迁怒于她,这些不过是权宜之计。”凯祥温柔地看着我,“静月,这些事情你都不要插手,我有分寸!”
“凯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惊疑地看着他,心里非常不安。
“林家对不起你!林家齐是你的生父,但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他明明知道你活着,明明知道你生活得不容易,也亲眼看到我对你的爱和思念,他的所作所为令人无法忍受!”凯祥的脸色又复铁青,他的声音暴露他内心的暴怒。
“凯祥?”生气的凯祥从来让我害怕,我在他僵硬的怀抱中几乎想发抖。凯祥一愣,宠溺地用鼻尖磨蹭着我的脸颊,“宝贝,不要担心,我不会凶你!”
“凯祥,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做欠考虑的事情!”我定定看向凯祥。
“静月,不要担心,我是怎样的人你心里清楚。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凯祥把我的头按到怀里,“乖,你现在身体不好,别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凯祥帮我拢好被子,轻轻哄我睡觉。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门铃响起,我和凯祥愕然对视,我在北京根本没有可以在晚上十点拜访我的客人。凯祥的眼睛冒出怒气,披上衣服起身去开门。
“凯祥,冰冰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她不吃不喝,半天了始终一言不发。作为一个父亲,我求求你,先去看看冰冰吧!”林家齐的声音非常疲惫。
“父亲?你似乎不止是冰冰的父亲吧?”凯祥冷然道。
“凯祥,我知道我现在没脸面对你,但是这件事和冰冰无关,她是无辜的,你不能利用她来报复我!求你了,先去劝劝她吧,我对不起你,但是她没有对不起你啊!你父亲的飞机刚到北京,一个多小时之后就会到酒店,他也想和你谈谈。”
“你少拿我爸爸来压我!”凯祥的声音极度生硬。
我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上外套,我一步一跳地走出卧室。
“静月!”凯祥快步上前扶住我。
“凯祥,你先过去一趟吧,你不走的话,这个人不会走的!这样会吵得我根本睡不了觉诶!”我装出无辜的表情,轻轻帮凯祥拉好外套拉链。凯祥脸色很难看,显得有些犹豫。
“雪静!”林家齐看着我,欲言又止。
“林总,虽然我很不喜欢看见你,但是你放心,我心里明白,你造的孽与冰冰无关。”我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一个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缺席的父亲,一个忍心剥夺我所有幸福权利的父亲。
“雪静,你真的很像你妈妈!”林家齐闭上眼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你一个人没事吧?”凯祥静静抚摸我的手臂。心里突然一酸,“放心,我习惯了!”
凯祥脸苍白起来,一把抱紧我,“静月,我马上就回来!”
眼圈有些红了,“凯祥,你先去吧,不要这么磨磨蹭蹭不像个男人好不好?”
看着凯祥随着林家齐缓缓出门,我扶着墙壁笑得很温柔。凯祥在门边静静注视我,他专注的目光让我好想放纵自己一次挽留住他。但是遗传自母亲的理智让我淡淡向他挥了挥手。凯祥脸色一僵,他的脸被门缓缓遮住。我的眼泪缓缓流下,一刹那之间我感到了一种如命定般的无奈,纵然我和凯祥再相爱,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人事还是如此不可测。凯祥,我们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道虽然轻薄却坚实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