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 / 1)
夜色朦朦胧胧的覆盖了大地,整个长安城在一时间被戒严了,大街上空旷无人,月色寂寥,凄迷一片。已是冬日渐深,大雪接连几日没有断过,让整个长安城茫白一片,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几时轮回,时间过去的真快转眼间一年就到了尽头,再回首,已望到了春天的足迹。,
卫伉提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行走在孤寂的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大街衬托的他更加潦倒,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上朝了,也许是从舒婧下葬了之后吧?不知道是愧疚还是自责,总之心中好难过啊。舒婧就这样离去了,像风一样飘走了······
脚步踉跄间,他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酒壶,他看到自己竟跌坐在了舒婧的家门前碎了一地,融化了一片雪。抬眸间,他看到自己竟跌坐在了舒婧的家门前,不由得自嘲一笑,这座府邸是舒婧生前皇上赏赐给他的,结果他却没有住几日,就被遣往去辰国收拾叛乱,结果就再也没回来,这里就变得没有人住了,而自己为什么还偏偏要往这个地方跑呢?明知道就算来了,也不会再有欢声笑语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自己的寂寞和痛苦,可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算了,还是离开吧,这里已经没有了舒婧了。自从舒婧死后,所有的朝中大臣联名上奏要求去除舒婧生前的封号,改为平民,生前的所有功绩就都一笔勾销了,连她经历的几场大战也被史官草草带过,她的封地与府邸也都全部没收了,就连这个司马府也没有幸免,所有的人都被驱赶出了长安,曾经风光一时的舒大将军,就这样一夜没有了,连人们都被封了嘴,不许再提起舒婧此人,否则全家满门抄斩。长安城为舒婧鸣冤的人就渐渐的没有了,甚至连去上坟的人都没有了,所有的人都怕被牵连进来,没有人敢再上前了。
眼前的这座府邸已经成了一座废宅了,门前的雪积得很厚,可是没有人来打扫了。门上的漆斑驳着,连牌匾都掉了,真是风光不若当年啊。当初舒婧还在的时候,门庭若市,可是现在呢,连个老鼠都不愿待在她的门前了,又有谁会在意她的房子?
他自嘲的笑笑,爬起身来转身就走。忽然就从院子了传来了一阵哭泣声,是谁会在这个孤院中哭泣呢?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啊!卫伉好奇的走了上前,轻轻地推开了院门。那院门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吧,扑簌簌的往下掉着厚厚的积灰。卫伉被这沉重的灰尘味呛了一下,他迅速挥手扇开,在朦朦胧胧中他看到了一个孤独的身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迅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想要逃走。
‘夜素馨!’卫伉看清了那个人,正是夜素馨,他不禁喊道。那人愣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到是卫伉,惊道:‘宜春侯?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是······’
‘你还以为是那些官兵?’卫伉走了过去,看到她方才蹲的地方有一堆火还未熄灭,他不禁问道,‘你在做什么?’
一问及此,夜素馨便忍不住潸然泪下,道:‘当初是姐姐他救了我,让我脱离了苦海,可是姐姐如今死了,却落得如此下场,馨儿心中万分难过,可是馨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死得那么冤枉。现在朝中更是下了禁令,不准老百姓提起姐姐,更不准有人去祭拜她,她在下面过得一定很凄苦,所以我就只能偷偷摸摸的给姐姐烧点纸钱,让她不那么难过。’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难为你了。’
‘姐姐的救命大恩是馨儿永世难以为报的,为姐姐做的这点事又能算的了什么呢?比起姐姐为大汉做的事,馨儿做的事只是一些皮毛,微不足道。只是可怜了姐姐那么年轻就······’说着,她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是啊,婧儿他以一人之力,支撑起了我们这么多人的信仰,却不被世俗之人所接待死后落得如此下场······’卫伉仰天长叹一声,将泪水掩进眼眶,又问道,‘当成圣旨下达,将府中的人统统驱赶出长安,你是怎么会来的?’
‘那日我本来已经走了,可是我又担心姐姐她一人孤独无依,就买通了守城的人,偷偷的又回到了长安,每日在这府中为姐姐烧些纸钱,保她在下面无忧,可是又时常担心会被人发现,那我就没办法再留在这里了,所以,我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来的,烧完纸就又毁掉证据,让他们看不出来。’
‘那你这些日子都住在哪儿啊?’
‘什么地方都住过,只要是不被人们所发现,隐蔽的地方,我都住过,而且半夜也睡不好,生怕有人巡城发现了我。白天就扮成乞丐在城中四处乞讨,换口饭吃,这样也活了过来。’
‘真是难为你了!现在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你敢这样了,其余的人都害怕被牵连,甚至连坟都不愿意扫一下······当初婧儿在世的时候,对他们多好啊,现在却······真的是人走茶凉啊······’
‘这又怪得了谁呢?当初姐姐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现在他们都发达了,忘记了当初带他们出人头地的恩人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怨只怨姐姐去的太早,与人无尤。’
‘你和婧儿一样的善良,他能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福气。对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独自在外,总是不安全的,虽说婧儿已经去了,但是我还在,我怎么会让她的好姐妹沦落的如此下场呢?馨儿,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虽然我不能像婧儿一样对你那么体贴照顾,但是我一定会让你衣食无忧的。馨儿,跟我走吧。’
‘侯爷,可是······可是我是一个被逐之人,如果贸然出现在你的家中,会不会······’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好歹也是一个侯爷,如果连这点权利都没有,那我还做什么侯爷啊?你就放心吧。大不了他们找来了,非要再次逐你离开,我就也跟着你走!他们不会这么不讲道理的。’
‘那······那就多谢侯爷了!’
‘什么人在此喧哗?’忽然间灯火通明,院子里‘呼呼啦啦’的走了进来许多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卫伉连忙将夜素馨护在身后,道:‘本侯在此,汝等岂可放肆!’
‘原来是侯爷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侯爷恕罪!’那带头的侍卫连忙道着歉,又道,‘侯爷,这里不是您该呆的地方,还是速速离去吧。您也知道最近为了这舒将军的事,皇上已经下令砍了不少人的脑袋了,您······’
‘我是皇后的亲侄儿,也是皇上的外甥,难道皇上会砍了我吗?’
‘哟,那当然不会了,可是奴才们的脑袋就······’
‘行了,我看你们的头头都发了,都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当上这个总捕头之位的了。安逸的生活过久了,就是容易忘本,这也不是他的过错。告诉张全,还有李忡元,难道他们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吗?哼,我们走!’说着,卫伉揽着夜素馨,快步走去。
‘等一等!’那带头的捕快一声厉喝,卫伉和夜素馨登时停住了脚步,心中都泛着嘀咕,迟迟不敢转身。那带头的捕快又走到卫伉的身前,打量着他怀中的人,道,‘侯爷,。这个人是谁啊?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卫伉一眼扫了过去,眼神之凌烈,足以杀死他。他冷冷一笑,道:‘你最好就当做是没看到,否则,我保证你明天一早就回去给你的全家老少收尸吧!还有这些人,最好都装作看不见,否则,我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宽容,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厉害!这是我的家奴,你们看到的只是这些!走!’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那带头的捕快吃了一亏,也不敢再作声,一挥手带着所有的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