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破镜重圆（1 / 1）
累了一天了，终于安顿好了一切。俞博带着他们到了后面的禅房中。路依旧是多年前的青石大路，只是路边的树木变得粗壮了些。在这里的每一片土地上都有他们玩耍的痕迹，只是物是人非了······
‘到了。’俞博将他们带到了清苑，这里曾经是段宥旻一家人的家。院中的桂树还在，段芊羽记的很清楚，这棵树是她和段宥旻亲手种的，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没想到这棵树竟然还在。‘又回到这里了，感觉很亲近，但是这里对于我而言，意义已经变了······’以前这里是她的家，但是如今却只是一个歇脚的地方了。
段宥旻垂下眼脸不发一言。俞博笑道：‘师叔，师姑，还有萧少侠，你们都去休息吧。’
‘你也进来坐坐吧，我们好久都没有聊天了。’段宥旻笑道。
‘好。’俞博跟着他们一起进入了屋里。段宥旻为他们每个人都斟了杯水，道：‘似乎徽一道长并不怎么管蜀山的事务啊，他身为掌门，怎么可以这么容忍自己的弟子如此胡作非为呢？蜀山的功夫虽然厉害，但到了一群没用的人手里，再好的功夫也只能当耍猴的看！’
此言一出，俞博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尴尬万分。段芊羽笑道：‘俞博，你别听我哥哥胡说八道。只是，你的大师兄也太无礼了些，毕竟逝者已矣啊······’
‘可我只是老二，做不得主。大师兄已经全然把自己当成了蜀山的新任掌门了，除了我师父的话，谁都止不住他。我看你们应该去和我师父他老人家沟通沟通。’
‘我们自然会去。谢谢你，俞博。’
‘师叔太客气了。’俞博喝下手中的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俞博告退。’他不自觉地又看了段芊羽一眼，转身离去了。
段芊羽迷恋的看着四周的一草一木，这里曾经那么的美。她依旧记得春天蝴蝶飞舞，夏天蟋蟀蝉鸣不断，秋天点点萤火，冬天翩翩飞雪，似乎这一切都还在眼前不曾消失过。
萧林飞看着俞博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迅速俯身在段宥旻的肩旁上，道：‘似乎姓俞的这小子对芊羽有意思！’段宥旻愣了一下，反手推开他的脑袋，坚定的道：‘怎么可能？这小子从小就被我们欺负，他怎么会敢喜欢上芊羽？’
段芊羽蓦地回头看着这两人，眼中透露哦出深深的疑问。萧林飞和段宥旻嬉笑两声，勾肩搭背的道：‘那个······我们就先去睡觉了啊，你也早点睡吧，呵呵。’他们迅速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将房门紧紧的关上了。
段芊羽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可睫毛上的湿润她无法掩饰，心就像被揪着一样疼。萧林飞，你怎么可以以旁观者的眼光与口吻来看待这件事呢？
段宥旻将窗子紧紧地关住，回身叹息道：‘林飞，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我们对芊羽都太残忍了。无论她为什么杀莫音，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们。这次父亲死了，我才猛然发现，芊羽其实是那么的柔弱，她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唯一的哥哥又视她如仇敌······我知道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可又不敢，我很心疼她。所以，如果你真的无法爱上她，那就坦白吧，不要再伤害她了。’
萧林飞躺在床遥望屋顶，道：‘你们都知道的，当初我说我喜欢芊羽，只是因为和人打赌赌输了才讲的，可是芊羽却当了真。但是我·······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对她的感觉是爱情！可是觉得告诉他对她而言又太残忍了，所以才······’
‘唉······’屋子里的两个男人都叹息着，却又是为了不同的内容。叹息代表他们伤心，但是伤心并不代表他们就绝望了······
蜀山的夜很辽阔，云雾缭绕间掩盖着点点星辰，风清冷的吹拂着，似水流年·1·····
段芊羽失魂落魄地走在青石路上，他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只有躯壳游走在人间。突然她‘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冰冷的沾染着露水的草地上，泪水才决堤般涌了出来。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那么爱萧林飞，为了他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可是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他的心？悲伤席卷了他，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上最可怜，最愚蠢的女人！
箫声回荡在她的头顶上，她缓缓抬起头来，树枝上白衣翩飞的少年倾情的吹奏着清幽的乐曲，犹如一股清甜的溪流淌过人的心田，冲刷污垢，涤浄心灵······
段芊羽轻轻的倚在树干上，倾听这一曲绝世乐曲，内心的激荡渐渐平复，目光悠长的望着远方。也许她的宿命真的是不能够和萧林飞在一起，那么她又何必去强求呢？独立于枝头的白衣男子如仙人般遗世独立。段芊羽恍然，而是软弱的俞博何时也变得这般厉害了呢？
段芊羽轻轻推开了流渊阁的门走了进去，徽一道长正在专心的打坐。他无声无息的坐在一边的禅坐上，也开始精心打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徽一道长的声音乍起：‘常常打坐，可以是心情平静舒畅，忘记烦忧，得以解脱。’
‘是啊。’段芊羽抬头看向屋外，月光清冽的打在屋子里，外面还有一道被月光拉得很长的身影。她知道此刻段宥旻一定还守在灵柩前，彻夜未眠，‘道长，你说我这一路走来，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
‘没有答案的问题，你又何必执着？按着你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你觉得对了就继续走下去，觉得错了，就早日回头，别人对你的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如何选择。’
抬头望向庭院，眼中闪过一丝凄然。‘可是菩提犹在，人事已非，逝去的终究没办法弥补了，弥补了也终究会留下伤疤来。一根筷子折断了，勉强将它沾合在一起，断处的伤痕也犹在，永远也没办法想最开始那样同心同根了······’
‘再难过的山也会过去，再难渡的河水，也会渡过去，时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不可能的心。如果你决心做到，是可以冲破无数个不可能的。为什么不去相信一次呢？也许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一步。’
‘会吗？’
‘会的。但是你如果永远不试，就永远没有可能了。’
真的是这样吗？不试就永远没有机会，那么是不是她只要提起勇气，就有机会与可能呢？就一定会成功呢？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正好盖过了段宥旻头顶上的亮光。段宥旻缓缓抬起头来，看到了红着眼眶的段芊羽，内心有一丝的刺痛。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二十多年的感情还是有的，不是那么容易就割舍的了的。
‘你怎么了？’
段芊羽跪在他的身畔，道：‘哥，你还怪我吗？当着父亲的面，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段宥旻愣了一下了，他从没想过她会来问这个问题。他失笑道：‘恨，这种恨意从来就没有消失过。我恨你不顾一切的杀死了莫音，杀死了我的孩子，可是我又很感谢你，因为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是你为什么不相信莫音可以为了我而守住那个秘密呢？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呢？你的自以为是，害死了他们，也让我们有了这么多年的隔阂。如今父亲也死了，我们就只剩下彼此了，如果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以前我们的关系也好的像萧萧和林飞、大哥一样，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常常打闹，有时候你更像是我的姐姐，照顾我的衣食住行，我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过。在众兄弟中，我是最早成亲的，但是也是最先尝到失去妻子和孩子的彻骨之痛的······你懂那种感受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了。’
‘这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们好，我可以体会你当时的心情，你一定也是很痛苦的，所以这三年来我一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你杀了我的妻子，却是为了救我······芊羽，哥哥明白，哥哥早就想明白了，哥哥不会在怪你了。以后的日子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我们应该互相扶持。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个个都不会再打你骂你了，相信我吗”
‘嗯！’段芊羽泪流满面的点着头，兄妹二人冰释了前嫌，用力地拥抱在了一起。
也许以后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生活和江湖了，那条路还很长很长，此一生，他们不知道还会遇到怎样的波折和困难。所以，相互扶持，使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了，也因为他们只是彼此的唯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