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闹妓院（1 / 1）
后山竹林小屋，一盏油灯在案角孤独地燃烧着，案上放着几卷江南商铺的卷宗，可以说全江南有名有主的大小商铺，甚至连地摊都尽列其中。这些商铺大多署名于赵希漠名下，还有一部分是谋生活的普通人创办的。这样做自然是有他们的目的的，为了防止一些恶势力断了紧缺物品而造成市局动荡，也防止有人暗中潜入江南卧底，以危害江湖。只是这家······有些与众不同。
萧一阳坐在主案，两边还有四张桌子，赵希漠坐在右下第一，他的任务是每时每刻要清楚江南各路物运人流的数量及用处去向；左下第一是萧林飞的位置，他是做暗地的工作的，比如解决一些黑势力；右下第二是段宥旻的位置，他的任务是接收江湖各地的情报，并予以分类处理；至于左下第二，也还没有人坐过，但并不是摆设。
‘这家青楼开了有十年了，店主叫洛月姨，蜀中人士，家中没有什么亲人，自幼父母双亡，在当地的一个富人家做过丫鬟，后来嫁给了一个极为神秘的人。不过他们成亲没几天，就来了一群人把她丈夫接走了，再没回去过。她等了那个男人三年，始终无音信，就四处去寻找，到了扬州后，实在绝望了，就开了一家妓院，赚钱养命。她还有一个女儿，好像叫段小离。’
‘还有一个女儿？’赵希漠皱着眉头道，‘段小离？那么洛月姨的丈夫有什么消息吗？’
‘她丈夫极为神秘，听说是受了重伤，被洛月姨救回来的，没有几个人见过那个男人的真实容貌。当时救回去时一脸的血，围观的人也看不真切，他们成亲时因为洛月姨没有什么亲人，婚礼就只有他们两人，而且婚后没几天那个男人就走了，所以见过的人也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原来如此······’赵希漠紧皱着眉头，他似乎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来······
翌日，太阳已上三杆，明明说好了今日要一起去栖霞楼救洛霞姑娘的，萧萱这丫头居然······居然迟到了！而且，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件事还是她那么上心的、有趣的事，此种有蹊跷！
萧林飞与段宥旻如是想着，心中却还是担心着她是不是又生病了。之所以说是又，是因为萧萱这丫头虽然调皮捣蛋、鬼灵精怪，却是个十足的药罐子，身体羸弱的似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自小就没离过药。也许这一刻还是生龙活虎，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怀着这种担忧，两人心急如焚的走到了忘忧园中。
园中的琼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莹玉的落了一地，萱草长得繁茂，花开的耀眼，秋千架子被吹得摇摇晃晃，这里也安静的太不像话了吧？两人相视一眼，快步走进房内却······室内空空如也！搔搔头，很是不解，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二公子，宥旻公子，小姐今天一大早就带着雨棠出门了，还带了好大一包袱东西，说是前去铺路，让你们做好了准备就直接去目的的，她会保证今天一切顺利。’火莲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突然地出声吓了他们一跳。‘两位公子，小姐要去铺哪里的路啊？’
‘啊？’段宥旻清咳两声，道，‘铺路嘛，这是好事，你管她要铺哪里的路，反正累不着她。呃，我们也先走了，你忙，你忙！’说这两人信步走出房间，一出房门，两人异口同声的呼道，‘这丫头在搞什么鬼？放心？我们放心的了吗？’言罢，他们匆匆的赶往栖霞楼赴约。
已近卯时，栖霞楼外的行人与地摊小贩总会时不时的朝栖霞楼看一眼，如此怪异的行为怎能不使人生疑？尤其是月姨，设置了好大一个排场，坐在栖霞楼的门口，喝着小茶，嗑着瓜子，好不悠闲。只是与此相不符的就是在树上与房子上窜来窜去的萧林飞与段宥旻了。良久，月姨才拍拍手，喝口茶润润嗓子，道：‘我说两位大爷，你们在房子顶上耍杂技还没耍够吗？这要是一不小心摔倒你们两位不打紧，要是把我的房子弄坏了，可是要赔钱的啊！’
此刻的萧林飞与段宥旻正在树上翻得起劲，忽闻月姨的话，立刻停住了动作，面面相觑，十分尴尬的自树上跃了下来，故作神态自若。月姨站起身来，道：‘两位爷，我可是牺牲了我栖霞楼大半天的生意来等你赎走洛霞啊，你要是再交不出人来，那我就要开始拍卖洛霞的初夜了！在这里的这么多人中，有几个不想得到江南第一花魁的初夜啊！是不是啊？’
‘漂亮阿姨，有位姐姐叫我交给你一封信。’一个手拿油鸡腿的乞丐小男孩将一封信递到洛月姨的眼前，洛月姨有些惊异，将信打开一看，紧皱的眉头舒了又皱，皱了又舒，几次反复，终是大笑道，‘这三小姐还真是有趣，做什么事都这么与众不同。好，便听她这一次！’
段宥旻与萧林飞心中的疑虑渐渐加深，不由得环顾一下四周，可是，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啊。可是心中却强烈的感觉被人卖了。
‘是！’围观之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声，听着是那么的刺耳。
‘二公子，萧姐姐还说了，那位姑娘不好收拾，让你去帮她把那位姑娘劝来。’那个小乞丐很合时宜地又添了一句，萧林飞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萧萧又找了别人，那意思就是说不用他男扮女装去救洛姑娘了？太好了，果然是亲妹妹，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向着他的！‘那个······宥旻啊，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啊，这里你先顶着，一会儿我就会和萧萧一起来解救你，嘿嘿！’萧林飞笑着，不顾段宥旻哀戚的眼神，拉着那个小乞丐就奔离而去。
洛月姨见段宥旻一脸的不舍，笑道：‘段大爷，你不用不舍，一会儿他们就来了。哎呀，虽然这三小姐做事不着边际，但是她说话还是相当算数的。尤其是她现在当上了武林盟主，更得一言九鼎，否则这全天下的人可如何服她啊？您呢，先坐下来歇歇脚，喝杯水，慢慢地等！’段宥旻被她硬拉到座位上，旋即一想，也是，萧萧说过会帮他们的，就一定不会失约，那他又何须着急？于是就安心的坐了下来，陪月姨喝茶吃果子了。
萧林飞被那小乞丐领进一处破烂得院中放眼望去尽是荒芜，半人高的杂草长了满院，但几棵海棠树长得还是很好的。院子虽然破败，但看得出有人精心打扫过。那小男孩一拍巴掌，立刻自四面八方涌出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将这个小男孩围在其中。小男孩有条不紊的自怀中掏出个油布包，将里面的蜜饯糕点分给他们吃，又道：‘萧姐姐说了，等你们办完了任务，还有更多的奖励，你们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知道了！’小孩子们回答完，便拿着各自的食物消失在了院子里。
萧林飞甚是惊讶，萧萧在何时招揽了这帮小乞丐？看得出这帮小乞丐与萧萧的关系很好，何以他竟不知一点消息？
堂屋那破烂的大门突然打开，竟从里面走出了雨棠，她笑盈盈的道：‘二公子，里面有请。’萧林飞并不多想，跟着雨棠进入了里屋。雨棠切了一杯水递到萧林飞的手中，道：‘小姐说了，这位姑娘不好对付，所以请二公子好自斟酌。’
‘嗯。’他饮下这杯水，问道，‘人呢？’
雨棠见他喝完了整杯水，不由得眯着眼睛笑道：‘就在眼前啊！’
‘眼······’萧林飞愣住了，感情说的是他？‘不是······你们不是说是个姑娘吗？’
‘等雨棠为二公子打扮好，您不就是姑娘了吗？对了，二小姐让我告诉您，方才您喝的那杯水里，小姐她一不小心多加了一味好料，请二公子看着办。’
‘我······’还能说什么？小命都已经拽在人家的手里了······萧林飞只好认命的任由雨棠摆布。
栖霞楼外的众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已经等了两刻钟了，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就在他们都不想等之时，人群忽然开始躁动，自动裂开了一条小道，在人群最外层，静静地站着两个女子，一个是萧萱身边的丫头雨棠，另一个蒙着面，看不到真实面容，但那一身的飘然若仙的打扮，曼妙的身材，也可以推断这是一个绝世之人。
洛月姨一见此女子，立刻奔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欣喜的道：‘哎呀，真是绝世而独立啊！以后我这栖霞楼要发了！姑娘，刚问你有什么才艺吗？’
雨棠笑道：‘会的多了去了，她最拿手的是吹箫。不过今日她可能还有些不适应，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吹箫。洛妈妈，好歹人家也是个新人，你要给人家适应的时间啊！’
‘说得对，说得对！呵呵，真好！’
雨棠趁机说道：‘洛妈妈，您看我们已经把人给您带来了，那洛霞姑娘······您是不是的放了呀？’
‘好！来人，带洛霞出来。’不多时洛霞便被人带了出来，洛月姨叹道，‘洛霞啊，真不知道你前世修了什么福，这世会遇到这么多贵人来救你。好了，以后出了我这栖霞楼，你可要好自为之，谋个好人再嫁了，也算是一身安然了。喏，这是你的卖身契，拿好了 。’洛霞怯懦的接住卖身契，立刻跑到段宥旻的身后，惊魂未定。
雨棠道：‘这是这位姑娘的卖身契，请洛妈妈收好。那我们就先走了。’雨棠神秘一笑，冲段宥旻一使眼色，三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那姑娘回身，一脸哀怨的看着他们那么绝情的离去，洛月姨抚着她的脸庞，道：‘你叫花花是吗？以后进了我的栖霞楼，你就改名叫芙蓉。虽然咱这是青楼，可是啊，洛妈妈是这扬州城所有青楼中心地最好的妈妈了，你跟着妈妈啊，妈妈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过比公主还好的生活，你觉得呢？’
一滴冷汗滴落额头，他真的好命苦啊······
‘汪汪——汪汪——’人群中突然响起不太灵活的狗叫声，众人一时间被这突入而来的狗叫声吸去注意力，纷纷去找这狗的踪迹，忽然头顶的大树上响起簌簌之声，自天而降了两只硕大的怪物，一只学着狗叫，另一只则如人一般机械地跳着舞。奈何这帮普通老百姓没见过，以为是怪物，纷纷尖叫着后退。
那叫花花的姑娘却是笑了，萧萱最喜欢玩的机关人，没想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只待混乱之时，他可趁机逃走。反正·····
‘好！好精致的机关人啊！想必是出自御剑山庄莫青海莫庄主之手吧？’人群中突然逆流而来一人，抚掌上前，白衣纶巾，清新儒雅，笑容之中多了几分邪气，‘莫家机关，天下第一，这样的机关之术也真是遗世独立！’
人群蓦然停止了后退，又重新涌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两只机关人。还啧啧称奇：‘原来这就是莫家的机关人啊？做的还真像！’
一直钻在人群中操控机关的萧萱一见遇到了行家，知道自己一计已败，便抚掌出来，道：‘公子好眼力，这的确是莫家的机关术，不过却不是出自莫庄主之手。既然这位公子知道这么多，不如再让你见识一下莫家的暗器吧！’她脸上笑容不减，双手却往要上一覆，扬手之间，纷纷扬扬的落下了漫天五彩冰粉的纸屑，所有人都背着五彩扰乱了眼睛，完全没有应注意到五彩中冉冉升起的烟雾，带他们看清，人群中已响起了纷乱的爆竹声······
萧萱趁机拉起那女子的手就走，一只手却迅速插了进来，一掌拍向那女子的胸口，她迅速滑步后退，抬头看到的就是一直阻止他们的白衣男子。他摇着手中的白玉扇笑道：‘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卖身青楼，怎么又要逃走？这样做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谁跟你讲道理！走！’萧萱拉住那人的手，没想到那男子已快一步出手，滑步向前，袖中寒光一闪，掌中已握了一把寒玉飞刃，速度之快，寻常人是吃不消的。那女子将萧萱往身后一揽，眸光一凝，运气于掌，来了一招空手接白刃。手滑过刀背，翻身跃起，抱着萧萱纵深飞去。白衣少年手一翻，飞刃继续飞向前，饶是速度如此之快，也刺了个空。
白衣少年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垂直上飞的人，他的面纱已经掉落，竟是······
‘萧林飞？怎么会是萧林飞？’人群中赫然想起此起彼伏的惊呼。萧林飞得意一笑，一个旋身落地，脚尖一出地面，转身飞离而去。
萧林飞？这人就是萧林飞？白衣少年眯着眼睛看着萧林飞消失的地方，看来，这个扬州的却是个有趣的地方，他这次算是没有白来！潇洒的摇着扇子，帅气的离去。身后的洛月姨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这次赔得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