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扬州花魁（1 / 1）
晨曦透窗而来，刺目的热切。床上酣睡的人受不了这阳光的刺激，翻身用被子蒙住头继续大睡，然而房门却被莽撞地撞开，风风火火的闯进两个人来，大叫着拉起萧萱要让他见证这两人的比武。萧萱不胜其烦的大叫道：‘停！你们两个又不幼稚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比什么武功啊！打架比胜负有意思吗？你们两个比了这么多年还没分出胜负吗？切！’忽而，她眼珠子一转，又亲切地将她们两人搂住，道，‘二哥，宥旻哥哥，你们呢，帮我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这份大功小妹自当永生难忘。但是呢，小妹自知水平有限，江湖上有很多人多我这个盟主不服。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本盟主，所以，我们的去做一些可以帮我树立威望的大事！’
段宥旻眨巴着眼睛问道：‘萧萧啊，你不会还要我们两个大侠去陪你除街上那个的小混混吧？’
‘宥旻哥哥！’萧萱几欲无语，‘我们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昔了，抓街上的小混混你不觉得有失本盟主的身份吗？这种事应该交给只拿钱不办事的官府，这样他们也不至于太闲了！而我们，应该去做些更大的事！比如······’萧萱俯身在在他两人的耳边低语着，谁知这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听这几个字，就立刻变脸色：‘莫忘谷！’是惊讶，更是敬畏。
‘嘘——’萧萱一把捂住这两个家伙无遮拦的嘴，警惕地扫视一圈周围，低声道，‘你们脑袋有病啊！这么大声的叫，万一被大哥听到了我们要擅闯莫忘谷，不废了我们三个才怪！喂，两个武功盖世的大侠，刚才不还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自命天下无敌吗？怎么一听到莫忘谷就吓成这幅熊样了？’
萧林飞一把拉住萧萱，道：‘你知不知道莫忘谷是什么地方？前朝皇帝柴宗训的住处啊！那里机关重重，险象环生，而且山势雄险。当今宋皇派了数万精兵围攻了这么久都没攻破，咱们贸然前去，恐怕连们都还没进去，就一身是伤的回来了。还是别去的好。’
‘宥旻哥哥不是对机关术也有几分研究吗？有我们武功高超，又精通机关之术的段少侠在，平了莫忘谷那不是易如反掌？’
‘我？’段宥旻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不会吧?机关术我也只是略懂，对于一般的机关还可以应付，可是莫忘谷的机关······恐怕天底下也只有御剑山庄的莫庄主有办法了。’
‘青海大哥？’萧萱‘扑通’一声又坐回了床上，手指敲打着脸颊思索道，‘也是，莫大哥是世间第一的机关才子，想来他一定有办法帮我进入莫忘谷，可是······莫大哥出不了御剑山庄啊！’
‘所以······’萧林飞暗自松了口气，道，‘你一定要放弃去莫忘谷的想法！’
‘难道真的进不去？’萧萱不死心的追问，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对！真的进不去！’萧林飞与段宥旻异口同声的坚定的回答。萧萱一下子没了精神，道，‘那本盟主能做些什么呢？这江湖为什么这么平静啊？平静的只能让本盟主赋闲在家。不！这不是我萧萱的作风！’萧萱一跃而起，振臂高呼道，‘哪里太平搅哪里，哪里热闹闹哪里！走，哥哥们，我们要好好想想该怎么闹！’
‘去哪儿？’萧林飞白眼一翻，这丫头还真是······
萧萱神秘一笑，道：‘当然是好地方了，那里可是制造危机的绝佳场所。对了，拉上大哥和希漠哥哥，否则，谁付钱啊？’
萧林飞和段宥旻架起萧萱，三人吵吵闹闹的离去，屋内又归复平静，窗外树影摇动，掩起千般寒······
站在扬州最繁华的街道上，临水修建的青石房鳞次栉比，清新淡雅。翠绿的藤蔓蔓延了从西到东一排放的所有墙壁，只露出一眼两眼的窗子与大门。有船只惶惶悠悠的驶过，舱内所作无不是风流倜傥的少年，手中摇着古画纸扇，口中低喃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眼睛瞄向某一扇窗口，脉脉含情。
这里是扬州城最出名的花街，这些院中的姑娘分为两种，卖艺和卖笑。当然，卖艺的人不若卖笑的女子那么幸运，只要有人看中了她们，她必须没日没夜的歌舞，因为她的收入很低，也因此这条花街不论白日还是黑夜都很热闹。
这五人极其星墓得粘在栖霞楼前，之所以醒目，是因为这五人在扬州城够醒目。没有人会不对三大家的四位少侠充满敬畏，更不会有人不对这位稀里糊涂的座上盟主之位的萧盟主充满好奇的，更何况今日这五人同时出现在了一间妓院的门口！赵希漠摇着折扇浅笑着，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萧一阳则看着栖霞楼的牌匾沉默不语唯有萧林飞与段宥旻沉不住气了，一把将萧萱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把大哥和赵希漠也带来了？’
‘他们也是男人啊，为什么不能来？’萧萱白了他们一眼，转身凑到萧一阳的身边，道，‘大哥，希漠哥哥，栖霞楼最美的姑娘洛霞姑娘歌舞双绝，以前二哥和宥旻哥哥常常带我来，很好玩的，咱们进去吧！’
萧林飞和段宥旻不约而同的看向不同的地方，他们明显的感觉到了萧一阳那能杀死人的眼神在朝他们‘嗖嗖’的放箭。赵希漠笑道：‘进去看看也不错，免得辜负了萧萧的一番心意。’身侧的萧萱拼命地点头称是，萧一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正在犹豫之时，栖霞楼的老鸨月姨走了出来，一见他们就扑了上来，满身的脂粉味窜了他们满鼻，萧一阳很不给面子的咳了起来。
‘哟，这不是二公子、段公子吗？你们两位可是好久都不曾来过了，可把鸳鸯和紫鹃想坏了。哟，这两位不是大公子和赵公子吗？你们可是稀客，今天第一次来我这栖霞楼，我一定给你们找两个最好的姑娘伺候你们！快请进吧，洛霞的歌舞也快开始了，你们啊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呵呵！’说着她就拉着萧一阳的衣袖走了进去。
栖霞楼的装饰还是相当考究的，不若其他青楼那么花哨。红漆柱子雕花鸟，白纱幔帏玉钩挽。堂中摆了几张楠木桌，配以实木镂花椅，又摆了几盘干果，以备客用。在正中间有一座莹润的汉白玉舞台，四周再配上摇曳生姿的茶花，玉台之后以珠帘相隔，那里是乐师的天地，瑶琴、金玉编钟及一系列青花瓷乐器。这些乐器在宫中都是极为少见的！
萧一阳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一切，只有一个感觉，这里不简单！最起码这里的摆设就不是一个普通妓院可以做得到的。赵希漠倒是对这里的歌舞很感兴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舞台上飘飘欲仙的女子翩翩起舞。倒是其余的三位对这里的一切都习以为常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深究的。
‘萧二爷，段大爷，想死奴家门了！’正在他们看的专注之时，两个打扮的像是花蝴蝶一般的女子一下子扑入了萧林飞与段宥旻的怀中，嗲的能杀死人的声音响起，趴在他两人的怀中撒娇，但此刻的萧林飞与段宥旻却不如往日热情了，身子僵硬的像是僵尸。萧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又连忙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的笑容。
萧一阳皱皱眉头，并不言语。正在此时，音乐骤起，片片白色的花瓣飞落，在花雪之中，自天而降一个桃花般艳丽脱俗的女子，一颦一笑都足够魅惑众生。段宥旻失神的望着舞台上的女子，早已忘了怀中还有一个。
此女子便是洛霞，江南的头号花魁，艳名远播，人称人面桃花。她轻盈地落在舞台上，只一个侧脸就美到让人窒息。她缓缓抬起头来，正好面对着段宥旻，脸颊不由的渲染一朵红云，笑意传遍眉眼，继而开始翩然起舞。
萧林飞小心翼翼地看着萧一阳与赵希漠的脸色，很好，在他预料之中！对于那些看客而言，这个女子的容颜是倾国倾城的，但是对于段宥旻而言，这个女子那么的像······莫音！
突然台上的洛霞一阵惊呼，她收尾的动作一时过大，竟扭了脚脖，摔倒在地，一时之间，满堂倒喝之声，甚至有人大吼道：‘什么破东西啊，还敢出来献丑！月姨，退钱！’
‘退钱！退钱！’月姨一时也无措了，站在台下不知如何是好。段宥旻一见他们如此过分，愤怒地推开怀中的女子，纵身跃至舞台之上，轻柔的扶起洛霞，问道：‘疼吗？’
洛霞含泪点点头，段宥旻的心中一阵刺痛，听着台下不堪入耳的叫骂声，他怒道：‘你们没看到她已经受伤了吗？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她只是一个妓女，连戏子都比她强百倍的妓女！是个下下等之人，她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取悦我们这些上流人士，有什么好怜惜的？真是有毛病啊你这人！’
段宥旻紧握着拳头，在他的心中，洛霞与莫音，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我不许你们这么说！呀——’他举着拳头就冲了上去。萧一阳等人见情况不妙，连忙飞身而来，拦住段宥旻。萧一阳斜睨一眼那堂下之人，道：‘在下原为洛姑娘赎身。’一句话，让段宥旻冷静了下来，也让所有人呆住了。
月姨一听萧一阳的话，心花怒放的道：‘大公子，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可是要想赎走我这里的姑娘，可是不那么容易的。我栖霞楼进来过这么多姑娘，哪一个不想出去？可是她们想出去也得有本钱不是吗？’
‘钱不是问题！’
‘钱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说的这个本钱，可不仅仅是指这个！还有······’
‘还有什么？’萧一阳不解，老鸨不贪财？这可是闻所未闻！
‘我栖霞楼的姑娘，哪一个不是风华绝代？失去了一个，那就等于断了一桩生意，所以为了保住栖霞楼的信誉与质量，赎走一个姑娘，就需要用另一个姑娘来替换，否则纵然你有再多的钱，也是赎不走我这里任何一个人的。简而言之，就是以人换人！’
萧一阳的眉头皱住了，以人换人？天底下有有那个女子愿意入青楼的呢？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大公子不必着急，我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来想办法，一天之后，如果你们赎不出洛霞，那么，洛霞就不再是个清倌了，我会让她去接客！江南第一花魁的初夜，可是很值钱的哟！’
‘你······’段宥旻怒吼着，却被萧林飞拉住了。萧一阳道：‘好，一天就一天！宥旻，相信大哥吗？’
‘我······我信！’
‘信大哥，那就跟大哥一起先回去，明日此时，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洛姑娘的！’
‘我······’段宥旻回头看看洛霞，沉吟良久才道，‘洛姑娘，你放心，明日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洛霞点点头，被妓院的打手押走了。萧一阳拍拍段宥旻的肩膀，道，‘走吧。’五人一起离开了栖霞楼，面对救赎，他们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