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徒明谚哪有不明白。轻叹了口气。徒明谚才学会此事不久,又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每日里兴致高涨,精力旺盛。只却难为了林浣。女子在此事上本就不如男子。且林浣才刚刚及笄,初经此事,却碰上了懵懂无知,又有几分莽撞的徒明谚。
新婚之夜的那一场缠绵对于林浣来说,却是算不得美好,可以说,如今回想起来,能够记住的也只是痛楚。那样撕裂般的疼痛让林浣多了几分警惕。在之后几日里,面对徒明谚的几次索取都有些害怕和抗拒。
对于这些,徒明谚不是没有察觉到。林浣虽没有拒绝,却可以感受到她的隐忍。每每此时,徒明谚总会想到新婚之夜林浣无助,害怕,委屈的哭泣。心里便又添了几分怜惜。动作便越发轻缓,总想着法子一点点轻吻抚慰她。可林浣却总放不开去,只是被动的接受。
不过,昨晚……徒明谚想到此处,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与往日不同。林浣似乎学会了开始迎合,偶尔还能主动撩拨他一下。这让他十分欣喜,胸中的□便越发旺盛,索取也多了几分。经了夜里几场,瞧着林浣眉目间的疲累和薄纱下隐约可见的痕迹,徒明谚自然知晓,此时的林浣并不适合。
努力压在心头的□,徒明谚松开了手,只一手搂着林浣,并不在动作。他已伤过她一次,不愿意再伤一次。
“睡吧!我就抱一抱,不动!时辰还早,让管事的等着就是。”
胸前的揉捏消失,林浣舒了口气。听得徒明谚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徒明谚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我给你的那瓷瓶,你用过没有?可还好用?”
像是全身的血液上涌,林浣脸上唰地一下通红,支支吾吾着将头埋低了几分。徒明谚笑得越发高兴,凑近林浣耳边,“不如让丫头准备热水进来,我亲自来伺候你用?”
林浣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慌忙退出徒明谚的怀抱。只抬头瞧着徒明谚眼里满布的狡黠与得意,才知又被他给耍了。似是有几分恼怒,赌气一般侧过身,不再理他。
“舟舟!舟舟!”
徒明谚蹭着林浣,一声声讨饶般叫唤。林浣只闭眼装睡,一动不动,当是全然没有听到。
徒明谚也不在意,只又揽过林浣入怀,道:“京里也有常去福建的客商。改日里我去找找,寻相熟的带几瓶回来。”
林浣眼睫一动,却仍是不动不语。
说起福建,徒明谚似乎又想到了昨夜里林浣说的话,低低叹了一声,下巴磨蹭着林浣的头顶,道:“以后我找机会带你去!”
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让林浣莫名其妙。
徒明谚又道:“你不是想去见识大周的名山大川吗?”
林浣这才明白过来,是因着昨晚上她叹息女子不能出门。心中欢喜,也顾不得还在赌气,转过身来,亮晶晶的一双黑眸子一眨不眨的瞅着徒明谚:“王爷说真的?”
徒明谚但觉好笑,“自然是真的!”
林浣得了准话,越发开心,却又不忘娇嗔了徒明谚一眼:“王爷可不许骗我!”
徒明谚呵呵大笑了两声,“我又不是骗子!”
林浣伸手回抱着徒明谚,将头埋在徒明谚的怀里,“那我就先在这里多谢王爷了!王爷可要记得今日的承诺!”
不许骗我!——这一句可不仅仅是说这一件事。徒明谚自然听得出来林浣的一语双关,不但不恼,反而更欢喜了几分。
林浣眼睛一眯,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瞧,只要有心。想要追到一个男人,似乎也并不难。
她昨夜里不过略略那么一说,语气里微微带了那么几丝黯然和遗憾,徒明谚却已记在了心里。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徒明谚欣赏她的聪慧,也需要她的帮助谋划。可这样的女子或许可以得到男人一时的赞赏与倾慕,却无法得到男人倾心的爱意。男人更动心少女的活泼娇蛮,和小女儿家的羞怯与偶尔的小性子。这些东西,只要适当,都可以成为情趣,俘获男人的芳心。
索性,林浣有的也不仅仅只是聪慧。这些女孩子家有的东西她也一样会有。
林浣突然间发现,其实在忠顺王府,在徒明谚身边,依旧可以做自己,甚至可以更好的做回自己。
她开始把自己的性子,甚至是脾气一点点展露出来给他,还有她的梦想,她的愿望。她不希望一辈子呆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不希望永远成为被困在金碧辉煌的囚笼里的金丝雀。她渴望见识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风情,不一样的生活。
徒明谚今日这句保证,不论是一时兴起的戏言,还是放在心里的承诺。她都会慢慢将它转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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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琉璃宝顶,青帏轿帘挂珍珠流苏,雕绘祥云便是轮子也镶了几颗翡翠的豪华马车在张府门前停下,立刻迎来街头巷尾,以及府内宾客的惊叹。
林浣皱眉瞪了徒明谚一眼,“我便说了这马车不妥,咱们这样岂不是抢了新郎新娘的风头?”
徒明谚一嗤鼻,“郡王的行头本就是这样。难道你让本王去坐那破马车不成?”
林浣一噎,徒明谚高调惯了的人,且今日这番,也并不是不肯放低身价,不过是为了给她长脸面。因着徒明谚往日里不太好的荒唐名声,自她嫁给徒明谚,京里不论平头百姓,还是高官太太,不知多少等着看好戏的。徒明谚这是做给众人看,当面告诉了大伙儿,林浣是他看中的妻子。
说一点也不感动,却是不能的。且,徒明谚这一声“本王”说出,林浣才恍然发现,徒明谚在她面前从不曾称过本王,也不曾摆过王爷架子。或许也是因为如此,让林浣一直疏忽了,到得今日才发觉。
徒明谚率先下车,又转身亲自牵了林浣的手,扶了她下来。二人本自俊美,站在一处,越发的明丽,相映成辉。
张学敏顾姨妈亲自出门迎了,在门口便要行大礼。徒明谚双手一摆,将张学敏拖了起来,“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且,我今日可不是以王爷的身份来的。”
另一旁,林浣早已扶起顾姨妈,“姨妈快别这样!姨妈这般,叫我见了,心里只有不舒服。”
顾姨妈瞧着林浣仍旧似闺阁里一般撒娇的语气和眼神,笑着道了声,“王妃,礼制不可越。”
林浣撇了撇嘴,只得侧身受了礼,这才拉了顾姨妈一道往内院去。而徒明谚自是与外院一众男宾一处。
新嫁娘将要嫁给一个陌生的人,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多少会有些惶恐,忐忑。林浣与张晗向来亲近,少不了安慰。
“你别怕,理国公家素来家风严谨,姨妈也早就调查过了,姐夫虽是幼子,好在家里庶出兄弟鲜少。同胞的兄长也都和气,也算兄友弟恭。姨妈给你选的这门亲事,自然是千挑百选,一再谨慎的。”
张晗点了点头,有林浣陪伴,那份不安总算减了不少。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丫头来报,姑爷到了府门口了。张晗一下便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叫唤嬷嬷取头巾来。
林浣好笑地将她拉了回来,“吉时还早呢?怎么,便这般急着要嫁过去?”
张晗脸一红,恼怒地瞪了林浣一眼,“我……我担心误了时辰,又担心会出错。这中间的节礼太多,嬷嬷虽说了好几回,可我……我……”
“你放心,你坐在轿子里,外头都瞧不到。等到了夫家,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自然会有喜娘和嬷嬷提醒你的。全然不必如此。”
张晗这才舒了口气,转头瞧了瞧门外,似是想要探查外面的动静,只除却一阵吵嚷嬉闹,什么也听不到。
林浣拉了她入座,“不是有三层门吗?拦门的又不是酒囊饭袋,姑爷便是再有本事,只怕也不能轻易过关。再者,外头还有王爷在呢?哪里便能让他轻易取得到你?”
张晗羞得低了头,转而又抓了林浣道:“那……王爷那日可用了多少时间?”
林浣成亲时,张晗是备嫁之人,婚期在即,大周风俗,是哪也不能去的。对于婚礼上的事,自然并不知晓。
林浣笑了笑,并不说话。只因说起来有几分好笑。那日,林如海请了好些好友同年来拦门。只若论才学,徒明谚虽不是腹内草莽,却只怕也比不上这一种的进士及第。可,徒明谚又一绝招,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有些小无赖。不等拦门的先出题,自个儿便出了题来,还一通巧词狡辩,倒让拦门的一时都措手不及。徒明谚又跟着武功师傅学过几招武艺,趁着众人愣神,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的情况下,早已让人撞了们,又四两拨千斤,自一种文弱书生堆里钻了过去。直看得众人傻了眼。
大周建国逾百年,只是娶妻的徒明谚怕是头一个。
林浣正在心里腹诽嘲笑徒明谚,外头已传来了笑闹声,原是众位宾客太太瞧着外头热闹,都来看新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