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室(1 / 1)
“难道说屋中另有玄机?”蓝翊话语一落,但见登觉大师缓缓点了点头。
这时,唐琪回想了一下就接话道:“也许大师说的没错。偏宅在府中算是一个禁地。之前我问过家仆,据说这屋子之前是年轻时洛大人和夫人的房间,大人一向爱妻情深,自从夫人过世后,也未曾再娶。他怕睹物思人,心中伤感,这屋子也便废置了下来,不再踏足。此次告老还乡,这里依旧不准有人进入……”
斐烟仔细听着唐琪的话,便道:“那如此说来,这地图很有可能就在这间屋中……”
这时,在一旁运功顺息的颜夕,精神也略微恢复了一些。子墨扶着她起身,她便低声对着众人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先进去看看。不过大家都要当心……”
众人听到颜夕的话都点点头,于是决定由身手最好的蓝翊掌着火摺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他身后依次进入。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登觉大师进入的时候,已经触发了全部的机关。当蓝翊等人再次进入的时候,整个屋中,除了漆黑一片,再无任何动静。
蓝翊掌着火摺朝屋内环顾一番,便有些诧异地说道:“这屋子陈设简单,几乎一眼看尽。难不成有暗室?”
众人也借着火光朝屋内环视,但见屋内四方尽收眼中,仅东侧有一木阁,上面零散摆置着几个瓷瓶,再无他物。而相对的西面,只有两张方正的木桌椅摆放在那里。除却这些,也只剩下墙壁上悬挂的几幅山水泼墨画。
蓝翊走到木阁前,伸出手在瓷瓶上轻轻摸了摸,又轻捻了一下手指,觉得十分干净,并未有灰尘沾染的感觉,随即,便对着大家说道:“这瓷瓶上一丝灰尘也无,这屋子肯定不是废宅。大家当心,也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
说罢,蓝翊便依次转动几个瓷瓶。可瓷瓶都是摆放在木阁上的,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他又敲击了一下木阁的间隙处,也不见有空洞之响。
而另一侧的登觉大师,则是缓缓掀起墙壁上的山水泼墨,想看看画幅遮掩下的墙壁上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几人近乎将屋中都找遍,但却仍没有蛛丝马迹表明这间屋子另有玄机。
“难道……是我们猜错了?”登觉大师疑惑地问道。
但颜夕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这屋中定有另外的出口,只是我们一时还未找到。”
就在这时,在桌椅边踱步思考着的唐琪,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由得朝一侧倒去,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一旁的椅背。谁料,这一握,地上的木椅竟然缓缓朝后退了一些。
“咯噔”一声,木桌下传来了一声轻响,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便上前挪开了木桌。
上官弘景伸手敲击了一下木桌下的地面,便听见空空几声响:“这下面是空的……”
子墨与上官弘景忙将地面上的石砖搬开来,蓝翊用火摺一晃,赫然有一个黑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是密道?”子墨低声道。
蓝翊缓缓点了点头:“我先下去看看……”
“我也去……”斐烟跟在了蓝翊身后,蓝翊转头看着斐烟,似乎想说什么,可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斐烟露出一个满是暖意的笑容,便转身朝着密道中走了下去。
斐烟跟随着蓝翊走入密道的时候,颜夕与子墨也紧紧跟了上去,然后是登觉大师、唐琪,断后的则是上官弘景。
蓝翊听到身后的响动,知道他们都跟着自己进入了密道,但他却并未回头。他知道,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惧怕危险的降临,他们要做的,就是同心协力,应对一切的危险,找到地图,进入幽冥山庄,让段庆初付出应有的代价。
密道内所能触及的地方都是十分潮湿的泥土,但密道的空间宽松适宜,走在里面的时候丝毫不觉压抑。脚下的泥土似乎也很平坦。看样子,这里定是经常有人来回走动,才使得脚下的泥土厚实无碍。
“前面似乎到了尽头……”蓝翊轻声说道。
但很快,他们发现,前方并不是尽头,而是一个转角。转角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与入口处相同的石阶。
众人顺着石阶向上,一扇看似厚重的石门拦在眼前。蓝翊将手中的火摺递给身后的斐烟,便打算用内力将石门推开。谁知他将手放在石门上轻轻一推,还未怎么用力,石门便打开了。
蓝翊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再跟着他向前。蓝翊独自侧身探出石门,只朝着石门内看了一眼,他便急忙掩住了口鼻。
“怎么了?”斐烟轻声问道,但随即她也掩住口鼻:“这是什么味道……”
在斐烟身后的子墨,淡淡开口道:“腐尸……这是腐尸的臭味……”
“没错,里面有具腐尸,看样子这里似乎是个地牢……”蓝翊掩着口鼻低声说道。
这时在后面的唐琪听到蓝翊的话,突然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急忙朝前走去,却被颜夕一把拦住:“唐琪,你不要去……”
“谷主放开我!”心中那预感越发的强烈,唐琪猛地挣脱颜夕拦挡的手,直直朝前冲去,她推开蓝翊进入石室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恶臭直冲面门,唐琪捂着嘴差点呕吐出来,可是下一刻,这剧烈的呕吐感被直袭心扉的巨大悲伤压制,石牢中传来唐琪凄厉地一声叫喊:“爹!!!~~~”
石牢中,紧靠着墙角,是一具已经干瘦并且开始腐烂的躯体。只见他手脚附近都有大滩大滩的血迹,身上的皮肤呈现一种怪异的黄绿色。他身上所穿着的一件青锻衣衫,已经被血迹浸透,风干成了暗红色。
而那件青锻衣衫,四处都是被剑割裂的痕迹。赫然昭示着,洛侯青的身上已经满是伤口。从手脚处的大滩血迹来看,似乎他的经脉也被割断。所以只能倚在这墙角边,等待血迹流干,这样疼痛而迟缓的死去……
最让人心悸的,是他脸上从左侧额头至右侧下颌的一道斜贯剑伤。那剑伤有一指多深,伤口处的皮肉全部向外翻扯着,整张脸似乎都因这道剑伤而变了形,但却能分辨出眼前死去的人,正是洛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