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7)（1 / 1）
因为冷落了万芙，他们还想着给万芙介绍个男友，都是林陌的朋友，个个出类拔萃，但万芙就是一个也看不上。他们安排了一轮一轮的相亲，到了后面却成了热闹的聚会。万芙抗议过后，他们终于打消了给她介绍男友的念头。但那时的生活，轻松而愉悦。
他们像所有单纯而美好的情侣那样，全心全意地恋着，心里，眼里，就只有彼此，就算洪荒的尽头，也是手牵着手的执著。
林陌第一次带叶小纨回家，是努力了很久才说服了他妈。
“她性格好，很温柔，又单纯，也不爱计较……”他说了许许多多她的优点，“妈，儿子真的很喜欢她！”
杜月婵被缠得没办法，“那带回来我们先见见！”
叶小纨坐在林陌家里，忐忑而不安。
两百多平复式楼，装修极为雅致。宽敞的客厅，大理石的地面，茶几上的天堂鸟，还有穿着泼墨大花旗袍的林母。她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挽着披肩的边角，她的皮肤保养得极好，这个年纪竟然一丝皱纹也没有，气质从容华贵，但眼神中也透着审视的精明。
叶小纨有些局促地看了林陌一眼。
林志泽热情招呼：“这是今年的龙井，味道很纯。”
“现在的年轻人哪懂茶道。”杜月婵冷冷地说，“小叶，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
“我爸是中学老师，我妈已经退休。”叶小纨轻声回答。
林陌的伸手过来与她十指相扣，“妈，小纨的爸爸写得一手好字。”
杜月婵看了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眼里的冷淡更浓了，“年轻人在一起，不要总是玩，也要想想将来的前途发展。小叶现在大二，有没有准备TOFEL考试？”
叶小纨怔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我没有打算出国。”
林陌有些着急地想要岔开话题：“妈，让刘姨做饭吧，都到中午了。”
杜月婵瞥了林陌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林陌毕业后，就会出国，他没有告诉你吗？”
叶小纨侧过身，逼视林陌。这个消息她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杜月婵冷冷站起来，“我有点头疼，上楼休息了。”
说罢，也不看叶小纨一眼。
林志泽忙喊：“刘阿姨，可以做饭了，中午多加点菜，有客人。”
“不用了！”叶小纨倔犟地站起来，“伯父，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林陌看着她紧绷的表情，苍白的脸，已知她生气，跟了上去，“小纨！”
走出林家，叶小纨只是朝前疾走。
林陌拉她的手，被她甩开。
“小纨。”他低声轻哄着，“我错了！”
她的眼眶潮湿泛红。
“我错了！”他再拉她的手，“遇见你之后，我真的不想出国了！”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她终于停下来，背对着他问。
“无法开口。”他抬手紧紧抱过她，她赌气挣扎，眼泪却落了下来。
“你妈不喜欢我！”她撅着嘴说，无限委屈。
“我喜欢你！”他斩钉截铁，柔声地说，“相信我，小纨，我会争取留下来的！就算是你赶也赶不走我！”
一场风波看似过去，但谁都知道，他要留下来，真的很难，很难。
“你的护照！”某一天，叶小纨突然说，“把你的护照交给我管。”她知道自己着实幼稚，真的拿了他的护照，他就不走了吗？可是她无计可施。她也见过他母亲的强势，若是她再阻拦他的前途，他的母亲会更难以接受她。
只怕林陌真的把他的护照交来给她，她却是不肯收了。
辗转反侧中，离别却是真的近了。
有时候对着林陌，小纨狠狠地说：“不准你走，你走了我就去认识新的男孩，交新的男友！”有时又无限伤感，“你走算了，我也不耽搁你的锦绣前程！”
林陌总是耐心地哄着：“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夜里，她跟万芙挤在一起，絮絮叨叨：“你说他会回来吗？”
“应该会的。”万芙宽慰。
“什么是应该？”她不满地叫嚷起来，“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那就会吧！”万芙困得厉害。近来叶小纨总是拿这种问题反复追问，她总是要让旁人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但她们都不是林陌，谁又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叶小纨整个陷入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里，纠结不已。
“万芙！”她推了推几近睡着的万芙，“他为什么来招惹我？明明就会离开。”
“喜欢你呀！”万芙迷迷糊糊地回答。
她的心，像落在打翻的凉油上，怎么也无法镇定下来。
叶小纨跑去找系主任，她在他的办公室外踌躇了许久，直到系主任走出来，“同学，有事吗？”
她看了看系主任鼻梁上的镜框——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找另外一个焦距，“那个……”她犹豫不决。
“说吧，什么事？”系主任和蔼地鼓励。
“我想咨询……”她吞咽了一下，“问一下，就是……大二，能不能结婚？”
“什么？！”系主任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能不能结婚？”她的声音越发地轻了。
“那系主任怎么说的？”林陌听来这段，一脸坏笑，“他不会认为你是有了，才会想要结婚吧？”
叶小纨轻呸他一声，“系主任说虽然没有先例，但先交申请上来，他们会开会讨论。”
“那我们赶紧交申请吧!”林陌拥着叶小纨，满心幸福。
“还是算了！”叶小纨苦着一张脸。
“为什么算了？”
“到时候离婚太麻烦！”叶小纨心里充满无助不安，“我也不想给你这道枷锁，你若是愿意回来一定会回来，若是不，就算是结婚也没有办法让你回来。”
原来，所有陷入爱情的女子，都有一颗善感的心。
林陌扶住她的肩膀弯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我会回来。就算所有的交通都断了，我走也会走回来。”
她的眼里蓄上泪水，哽咽地抱住他。
如果分离是必然的，那么现在的她，宁愿微笑着送他离开。
那些日子，他们再也不去提去美国的事，像连藤枝一样相守在一起。只是每每看着他转身离开时，她的目光就会变得潮湿，她一分一秒也不愿意与他分开，却又无可奈何地只能看着他走，这是多么揪心的一件事呀！
好在，林陌到底是信守了诺言，回来了。
但他们的感情呢，却好像依然在一团迷雾里，看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