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疑似之间(上)(1 / 1)
阿秀娜从看到那根控制了罗卡斯特的天线开始就知道大事不好。她维持着之前跌坐在草地上的姿势,惊疑不定地看着侠客,还未说话,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阿秀娜小姐,你没事吧?”本来守在三楼走廊处的索布听到这一连串动静后,已经从屋里追了下来,看到这幕情景,立刻掏出枪对准侠客这个外来者,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阿秀娜在之前已经把身边一大半的人都派出去抓阿里沙了,留守在别墅外部的人员只有那么几个。现在屋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跑过来看情况,相信那些人已经被侠客顺手处理掉了。阿秀娜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势,发现自己身边就只剩下索布、华特和罗卡斯特三个可以确定还活着的人,她立刻就明白自己这方没有能力敌得过侠客了。所以她吩咐索布和华特:
“先把枪放下来,这位是我的朋友,没有关系的。”
索布并没有听从阿秀娜的命令。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施施然地站在那里的娃娃脸,虽然这位外来者手无寸铁,但凭着职业好手的直觉,他知道这是非常不好对付的对手。
这时华特从院子的另一边跑过来,说:“大家小心,在外面守着的人已经全部被打昏了。”
索布听了脸色一沉,他开始小心地接近阿秀娜,同时一边对她说:“阿秀娜小姐,请移过来我们这边。”
阿秀娜皱皱眉,瞪着索布说,“你听不见我刚才说的话吗?我叫你们别轻举妄动!!”她此刻不复平时那种好说话的平易近人的样子,绷紧的脸上是一双井水般透彻无波的眼睛,显露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两人都没有见过阿秀娜的这个样子,他们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
“把枪放下来,大家有话好好说。”阿秀娜继续吩咐,她看了侠客一眼,笃定地道:“放心吧,侠客不会伤害我的。”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听说了侠客没把外面的守卫杀死。而且刚才他操控着罗卡斯特把她抱出来时,都尽量避免让她受到伤害。
索布和华特对视了一眼,犹豫片刻之后,便都放低了举枪的手。
安抚了这两个处境比她更危险的保镖,阿秀娜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才能集中心思与一直站在旁边微笑不作声的侠客交涉。她还不明白现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便问道:
“侠客,你为什么要伤我的人?要见我或是带我走的话,只要跟我说一声其实就可以了。”
“你是在指他吗?”侠客看向地上蜷成一团的罗卡斯特,耸耸肩,“那是因为可以让我们的见面不被打扰呀。不过似乎真的是很多余呢,早知道你会这么合作的话,我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索布和华特见他接近,都不约而同地紧绷着肢体戒备起来。但侠客只是漫不经心地来到阿秀娜跟前,弯下腰向她递出一只手,向她作出一个绅士邀舞的姿态。“团长想见见你,既然你也没意见,那么我们就走吧。还要赶快去追上他们呢。”
侠客做出这种动作来,跟莫洛斯的优雅动人完全是两种态势。他的举止总是那么落落大方,总是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淘气热情;一张娃娃脸和那不变的温和微笑就像是人们记忆中的邻家少年,让人完全无法猜测这张脸下掩藏着多么复杂的心思。
面对着这样的对手,阿秀娜也不输阵势。她大大方方地顺势把自己的手交给侠客,让他把自己拉起来。只是在听到他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垂下眼帘,以掩饰在自己目光中闪现的情绪。
她已经明白侠客这是要把她带上,去和那些完成抢劫的旅团成员集合了。她现在身份特殊,侠客作出这么大的动作必定是库洛洛下的命令,但为什么事情突然会有这种变故呢,旅团到底什么时候对她起疑的?现在到底又是知道了什么?
在站起身的这短短一瞬间,阿秀娜转过许多念头,一时却没能想明白其中关键。但看这形势是非走不可了,她只好迅速掩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转头对索布和华特说:
“我要跟我的这位朋友离开一下。等我走了不用来找我,也不用告诉先生。”所谓的先生就是指莫洛斯。不是阿秀娜不想有人来救场,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即使莫洛斯现在在这里,她也不指望他的人能制伏旅团。所以阿秀娜已经决心要自力更生。“没有意外的话,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不用担心。呆会儿先赶快把罗卡斯特送去医院吧。”
“慢着。”
但这次,索布和华特没再服从于阿秀娜的命令。他们重新举起枪对着侠客,说:“阿秀娜小姐,即使这位先生是阿秀娜小姐的朋友,我们也不能任你跟着他走。”
阿秀娜一愣,“你们……”
“抱歉,莫洛斯先生虽然让我们在这段时间内要听从你的命令,但到底先生的命令才是最优先的。”索布由始至终都是一张没有表情的刻板脸。他没有看阿秀娜,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侠客,一边说道:“在出来之前,先生吩咐我们,即使丧失性命,也要跟阿秀娜小姐身边保护好你的安全。所以,我们不可能让阿秀娜平白地跟着别人离开。”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向侠客开了枪。
与此同时,阿秀娜眼前的侠客已经消失了踪影。
阿秀娜无奈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徒劳去看这一场打斗的过程,因为侠客在旅团中虽然并不是以战斗力见长的成员,但也不是容易摆平的。最起码,不是索布和华特这两个人可以摆平的。
果然,在枪声响完后,她听到几声打斗声和呼喝声,然后是两声“喀啦”声响,最后就是一片死寂。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索布和华特已经躺在地上,他们的手里拿的不是枪,而是各执着一样短刀样式的武器,脖子都古怪地歪到了一边,显然是在子弹打完后在贴身战时被扭断了脖子。
而侠客正站在尸体旁边,笑容已经收敛了起来,表情看起来竟是有点惊讶:“没想到你的保镖居然也是会念的呀。”
阿秀娜沉着脸瞪着侠客一眼,忽然握紧双拳,怒气冲冲向他那边走过去。侠客不闪不避站在原地,想看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小女孩准备拿他怎么办。不过令侠客意外的是,她的目标并不是他,而地上的那两个人的尸体。
她竟跑过来朝着那两具尸体上踢了一脚,口中难得地骂出不怎么文雅的话:“你们这两个,说什么要保护我,人都死了还保护个屁!!死脑筋,两个蠢材!又不听我的话,尽会给我添麻烦!!!”
骂完踢完,她蓦地抬眼笔直地看向侠客。
阿秀娜的这眼神让侠客看不懂——因为那其中似乎并不只有为保镖的死而产生的愤恨,还更多地包含着一些非常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她的嘴巴张合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迅速恢复了冷静,然后向他说道:“我们走吧。”
阿秀娜这个不寻常的反应让侠客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深思,但时间已经容不得再耽搁了,于是他笑了笑,一语不发地走过去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侠客的抱可不同于飞坦的抱,这其中完全没任何令人可以遐想的地方。因为他抱起阿秀娜后发现这样子会让他行动不便,便立刻把抱转变为扛,将阿秀娜小小的身体面朝下地扛在肩膀上,像扛着袋米似的,只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脚弯以固定。
这种姿势会让被扛的人很难受,但因为知道抗议也没用,所以阿秀娜咬牙强忍着不适,任由侠客扛着跑,一路上还要在高楼之间上窜下跳地,直把她颠得半死。幸好只是跑了十分钟,他们便见到了其它旅团成员撤退所乘坐的热汽球。
这时热汽球才刚升空不久,仍未飘出附近这片密集的住宅区。为了等侠客追赶上来,他们一直控制着飞行高度。当侠客来到距离热汽球约五百米处时,飞坦首先眼尖地看到了他们。
“来了。”
然后窝金把一捆绳索从吊篮上抛了下来。这边正快速接近中的侠客瞄准了那绳索的方向,忽然加速一个飞跃,用空出的另一只手顺利在半空中抓到了绳索。见他抓住后,窝金便把两人扯了上来。而热汽球同时也开始加大火升高了。
这时阿秀娜倒着趴在侠客的背上被迫享受着这剌激过头的旅程。她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同时也看见地面上的人群正朝着这个方面聚拢,忍不住说:
“下面有许多人在看我们呢。”
“嗯。都是黑道的人呢。他们不是你叫来的吧?”侠客也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说出这话,直把阿秀娜吓了一跳。
“咦?为什么是我叫来的?”
“你不是把我们今晚的行动告诉了黑道吗?所以他们把地下拍卖品都转移了。”
侠客的这个回答让阿秀娜觉得胃神经都抽搐了起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带过来了——侠客显然是知道了她的知情。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旅团的人这么想是很合理的。但这种堪称狗血的误会和事情的发展,实在是令她很想昏倒了事。
顾不上危险,阿秀娜挣扎着从侠客的背上挣起身子,直把侠客弄得哇哇叫:“喂喂,你别乱动,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说是这么说,但只要侠客不放手,她相信自己想掉下去都难。
好不容易她才从趴伏在人家肩膀上的米袋状变回了平常的姿势,由于侠客是抱着她的脚弯的,所以她现在等于是以高出一截的姿态坐在侠客的手臂上。她搂着侠客的脖子与他面对面,无比严肃地看着他:
“这个误会实在是很可怕。请告诉我,这是你暗中监视我所得到的结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这时,窝金已经轻轻松松地把这两人给扯上了吊篮旁边。侠客还未来得及回答,坐在他手臂上的阿秀娜就已经被飞坦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还没等窝金扯完绳子,阿秀娜就已经让飞坦给直接拉了上去。
由于事出突然,被带出来时阿秀娜根本没来得及作任何准备,她此时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衣裙,两只手臂都在狂乱的夜风中□□着。飞坦甫抓住她的手时,便感到一阵让人吃惊的冰凉,等把她拉上吊篮后,看着她那张白得碜人的小脸,他立刻下意识地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只觉得怀中的身体远比这高空的风更冷。
这样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等侠客跳进来后,立刻就转头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团长为什么让你把她带过来?”
阿秀娜缩在飞坦的怀中,已经没空去体会他的体贴。她的脑子里正飞速运转着,试图尽快弄清楚自己现在处境。飞坦的话一出口,她立刻就发现了飞坦的话中显露的问题:蜘蛛们对于抓她回来这件事竟然沟通不良?也就是说,要抓她这件事,是库洛洛在仓促间下的命令,而负责去抢劫的团员现在仍未弄清楚状况的?
在她猜测着的时候,侠客一边慢条斯理地翻进吊篮里,一边回答道:“她在之前就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行动。现在拍卖会物品被转移了,显然是有人那黑道透露了消息,我猜团长是想亲自问问她有关情况吧。”
“等等。为什么你说我之前就知晓了你们的行动?”阿秀娜听到这种话,连忙为自己辩白。虽然她的确是知道的,但她从来并没有对别人说过,更没有采取过什么行动显示了她是知情的。
“你不是警告了你的朋友,说有人要去抢劫拍卖会,让他们迟点进场吗?”侠客站在飞坦对面,说出这话后,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阿秀娜的反映。
阿秀娜一愣,立刻明白侠客是不知用什么方法听到了她与史库瓦拉的对话。但她说话一向谨慎,而且记忆力也很不错。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并不是这种说法。侠客现在的问法显然是想套她的话。于是她摆出坦荡荡的姿态答道:
“侠客,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只让那人迟点进场,但并没有说有人要去抢劫呀。准确地说,我是知道去参加拍卖会的话会出事,但并不知道有人要去抢劫,更不知道原来是你们要去抢劫。”
阿秀娜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抬头从飞坦的怀抱里挣了出来。察觉到她的动作,飞坦的手臂先是下意识地一紧,但当他转过头来看着她的侧脸,看到她显露出的跟初相识那会儿、跟在那垃圾山中黑暗房间中一样的倔强镇定的表情时,他的嘴角不由浮起了一抹没人发觉的、淡淡的笑意。接着他松开手,没再阻止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只是保持着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的距离,继续站在她的身后。
而侠客听了阿秀娜的话,继续笑吟吟地问道:“咦?!你的预知能力不是可以知道这点吗?”
“预知?!阿秀娜有这种能力吗?”一直呆在一旁安静听着的小滴也忍不住插嘴了。
“啊?那是误会……”阿秀娜摇着手,正准备开始瞎掰之际,忽然一个熟悉的电话铃声在她身上响了起来——这是阿秀娜手机。她愣了一下,才想起当时被罗卡斯特挟持带走时手机一直握在她手上,后来就被她顺手放进了衣兜里。
电话一直在响着,她转头看着蜘蛛们,蜘蛛们也看着她。等响到第五声的时候,她忍不住把手机从衣兜里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的人是史库瓦拉。
她想了一下,然后将手机向侠客的方向扬了扬,问道:“可以吗?”
侠客凑过来瞟了手机的来电显示一眼,然后他掏出一幅可以插到手机上作分流偷听之用的耳机,也学着阿秀娜的样子扬了扬,笑容可掬地反问道:“可以吗?”
真是只笑面虎!阿秀娜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却也只能无奈地接过那耳机,连接上后递回给侠客,然后接听了这通不太合时宜的电话。
“阿秀娜小姐,是我。”一接通就是史库瓦拉鬼鬼崇崇的声音,似乎是背着旁人偷偷打的电话。
“我知道。现在你们那边怎么样?”阿秀娜开始说电话后就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背向众人。
接这通电话其实有着一定的危险性,她极不愿意让蜘蛛们提前熟悉酷拉皮卡这个名字,但既然侠客听到了之前她与史库瓦拉的对话,就肯定已经知道了酷拉皮卡的存在,只是现在冲突还未发生,所以即使他听到了也不会明白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而她现在十分需要通过酷拉皮卡的行踪,来推测自己的这个变故对酷拉皮卡和旅团的冲突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们的队长接到拍卖会被抢劫的消息后,决定让我们大家也一起跟着去抓那些抢匪。现在我们已经正在中央广场旁的立体十字路口等着队长他们过来,听说有人看到那些抢匪坐的热汽球正在勾德沙漠那边去,相信呆会儿我们也会过那边。”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里也在忙,就这样吧。”碰巧史库瓦拉也没提酷拉皮卡的名字,这让阿秀娜稍稍松了口气。不料挂了电话后,侠客却主动问:
“哦,是你要监视的那个人吧?我一直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功夫去监视那个人呢?”
阿秀娜被问得心脏漏跳了一拍,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回答:“这个呀,很抱歉我不能说。而且这件事与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无关不是吗?”
“嗯。也对。”侠客也认为现在还是要搞懂是谁走漏了行动消息的问题比较重要,所以便在这个问题上放过了她。而阿秀娜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始滔滔不绝。
“关于刚才说到的预言能力,其实我是没有的。我当时那么说,只是为了掩饰我得到情报的来源。法特利尔家有很严密的情报网,现在为了处理有关流星街的事情,我们正努力收集着有关黑道的各种消息。而这个消息正是通过这个情报网得到的。”阿秀娜泰然自若地扯着谎,反正只要是在法特利尔家的事情上,便谁也没办法查证她说的是不是实话。而且这也并不完全是谎言,因为这样的情报网确实存在着。
“那法特利尔家的情报网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呢?”小滴努力理解着阿秀娜话中的讯息。
“我刚才说了。法特利尔家正努力收集有关黑道的各种消息,所以当然是从黑道传来的呀。”
“那你的意思是,是黑道中早就知道了有人要去抢劫吗?哈,那怎么可能,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不严加防备?!”信长在一旁认真听了半天,总算对事情有点了解了,所以也开始插话。
“因为这个消息并不确实,它是来自一位真正的预知能力者。”
阿秀娜这话一说出来,侠客便说:“咦?难道会是那位妮翁.诺斯拉?”
“没错,就是她。”阿秀娜瞟了侠客一眼。她知道他肯定是从她这里提前知道了这位大小姐的存在,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对妮翁进行了调查。
“等等,这个妮翁又是谁?!”信长又不懂了。
“好像……事情很复杂的样子呀!”小滴也说道。
“不如你亲自向团长说明一次吧。他一定很快就能弄懂了。”一直不作声的玛琪建议道。
“嗯,有道理。那么请告诉我他的号码,我现在就打给他。”阿秀娜说着再度拿起手机。
当电话拨通后,只是响了两声,库洛洛那如大提琴般低沉醇厚的声音便从她的掌心传入了她耳中。“喂,请问哪位?”这声音就像眼前的黑暗一样沉,听得阿秀娜,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睛,心脏似乎也为此微微一颤。幸好这种出其不意的悸动眨眼即逝,她重新武装好自己的笑容和心房,从容地开口:
“你好,库洛洛哥哥。我是阿秀娜。现在我正跟你的旅团成员们在一起。”
“哦,你好,阿秀娜小姐,不得不说,你的来电让我有点意外——”库洛洛以听起来不怎么意外的声音在打招呼的时候,她却忽然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说:
“请叫我阿秀娜!!”
——她这个突兀的要求让电话沉默了几秒钟,但她仍继续坚持着说:“请叫我阿秀娜!库洛洛哥哥,加上小姐这个词实在太生疏了。”没来由地,她就是不想听到他一直用这种陌生的方式来呼唤她。
“那好吧,阿秀娜。”库洛洛想了想,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介意的事情。他只关注着现在事情的进展。“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要向我说明吗?”
于是阿秀娜把刚才她所作的解释又复述了一遍。她现在已经把所有干系都推到妮翁身上去了,最后再搬出了一个非常有力的说词:
“库洛洛哥哥,现在流星街和法特利尔家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作为法特利尔这边的人,我为何要去帮黑道呢?把你们旅团的消息透露给黑道,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库洛洛一语不发地听完,竟然很爽快地就承认了自己的判断失误。“原来如此。那确实是我们误会了。我在此向你道歉。”
让团长大人向自己道歉,阿秀娜一时间不由大大地惶恐了一下,但库洛洛接下来的话立刻就让她清醒了过来。
“既然阿秀娜知悉了那么多情报,那么你知道今晚拍卖品的下落吗?”
听到这句轻描淡写地问出来的话,阿秀娜心里打了个激灵。库洛洛明显还是在试探她的立场。她不好答完全不知道,因为这样一来就无法证明她刚才所说的掌握了诸多情报的说辞;但如果不小心说得太多,反而会让库洛洛越发起疑。
这晚的经历让阿秀娜完全挖掘出了自己的说谎天份。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她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谎言中的角色,斟酌了一番后,回答道:
“这个我并不清楚,因为我的手下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不过我知道十老头手下有十阴兽,他们都是有着特异能力的高手。其中有一个人叫枭,他拥有把一大堆东西缩小的能力。如果黑道的高层相信之前的预言,那么就有可能会把枭派出来搬东西吧。不然靠平常的方法来转移那一大堆拍卖品,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劳师动众了。我也不可能不知道。”
当她说着的时候,眼光似是无意地向飞坦看过去,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她,听到她的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眯——这一下只是极其微小的动作,不注意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但她知道这一点代表着赞许的变化是极为关键的。
她记得飞坦是逼问出拍卖品下落的人,这点现在显然没变。在她来之前,他们肯定已经把这些得知的消息与团长沟通过了,而现在她的回答与他们所知的是完全契合的,甚至更恰到好处地补充了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因为窝金立刻就在一旁喃喃地说道:
“原来那能力是可以将物体变小的吗?果然让团长说中了,是跟小滴同类型的念能力者呀。”
而电话里库洛洛还未来得及回答,这时富兰克林突然对大家说:“看,下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