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道士,自恋。(1 / 1)
疯癫道士欣喜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块去呗!”
荣顷装模作样的推辞了一下:“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疯癫道士想了想道:“姑娘都觉得不合适了,那贫道也不好意思强迫了。”
……
你都不会意思意思一下,说要请我吃点东西吗?荣顷身上散发着严重的怨念跟在邋遢道士身后,况且,就算她卯足了劲吃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吧?
道士的速度越来越快,荣顷也越跑越快。
后来,荣顷终于忍不住了:“喂!你给我站住!”
道士放慢了速度悠悠然道:“这么跟人说话是不礼貌的。”
荣顷喘着粗气,面红耳赤道:“不就想让你分点饭给我吃吗?有这么难么,有这么难么!为了躲着,还故意跑这么快!累死我了!”
“哦,原来你是想让我分点饭给你吃啊。”
荣顷此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为了让道士理会到自己的想法,她便使劲地点了点头。
道士了然的笑了笑:“看你刚才那架势,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呢。”
荣顷望着他那张已经看不进本来面貌的脸,迷茫地问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种自信?”
道士甩了甩拂尘,飘逸而去,只留给荣顷一个很潇洒很潇洒的背影。
荣顷站在原地看着那抹身影,又看了看身后,思考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这个道士为毛这么自恋。
自恋的人一般都有三种:一种是有足够的资本,另一种是被家人宠出来的,还有一种是后天发育脑子不知怎的就峰回路转了。
看这道士,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是第二种,那么他究竟会是第一种,还是第三种呢?
假如是天生外部条件优越,那后天为什么又变成了这么一副疯疯癫癫邋邋遢遢的样子,是厌倦了洗脸还是厌倦了别人看到他长相时流露出来的惊艳?
假如是第三种的话……
荣顷转身往回走,即便这个想法还没想完,她就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个想法是比较可靠的了!不过,疯疯癫癫的人一般都不怎么在乎自己长相啊?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奇葩?
“姑娘姑娘,等等贫道啊!”
荣顷觉得这货就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奇葩。
“姑娘姑娘,刚才的提议还算数吗?”道士诞着一张脸,站在荣顷身侧笑问道,荣顷也回了他一个笑容问:“你说刚才的那个提议啊?”
道士激动地点头:“是啊是啊,刚才我细想了一下之后,觉得这个提议简直就是为了大同社会打造出来的啊,而且,就在刚才我还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不对,这不,我现在不就跑回来了。”
“我也觉得那个想法挺不错的~”
“是吧是吧!”
“可是我忘了刚才那个提议是什么了啊!”荣顷故作后悔的叹了口气道:“哎,要是你早些同意,这些事不就免了,现在还要浪费时间想那个东西,简直太不值了!”
道士眯着眼睛,满脸的嫌弃:“要是这次你还不同意,那我就真不带你去了!”
“你知道客厅在哪儿吗?”
道士蔫了。
“不知道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嘿嘿,你说我不同意就不带我去了是吧?”
“娘子,在跟大师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荣顷极其狗腿的笑道:“我同意我同意,我绝对同意!”
可是我突然不相同意了!
道士狠狠地揪着拂尘,暗暗把那一口气吞到了肚子里。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小道士在这一刻才深深体会到一种悲哀,那悲哀是从骨子里慢慢渗透到皮肤表面的,等发觉之时却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是悲哀的。
道士自嘲的笑了两声,身上疯疯癫癫也在这两声笑中散尽,只留下满身的悲哀与凄凉,那眉……看不太清楚,那眸晶亮逼人,那鼻又高又挺,那唇薄厚适中。
荣顷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但此时的感受她又说不清楚,就好像有人拿着鞭子抽她的心肝一样,一鞭一道淋淋的伤口,随后,滚烫的血液就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
荣顷头一偏,沉痛道“好了,我不跟你抢了!你赶紧去吃吧!记得千万不能让我看到!”
看到之后能不能忍住就另说了。
最后,荣顷也没忍,道士也吃得饱饱的,他吃饱喝足后就将一只腿翘在板凳上,怡然自得的享受着酒足饭饱后的自得。
“啊,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饱了~”
荣顷闻言扭头,就见那道士半眯着眼,悠闲地拍着肚子,瘦瘦的小腿不停地晃荡着,像是少年时年少无知的孩子。
“好久没有吃过了?家人不给你饭吃,所以你才跑出来的吗?”荣顷很不理解。
道士听罢轻轻笑了两声道:“你当疯道这个名字是白来的啊,本大爷可是十二岁那年就出来混了,虽说混的不好吧,可还是勉强混到现在了,刚开始有人嫌我年轻不信我,而现在呢,是他们求着我,我却不屑于帮他们。”
年少的岁月一如流水,轻轻流过便再无痕迹。
当年母亲的泪眼,父亲的咆哮,都在脑海里渐渐远去,他们说的念的害怕的,他都经历过,因此到了现在在回想起那段时间,都会有些感慨。
发自内心的感慨。
他唯一遗憾的是现在回去,母亲再也不会摸着他的脸蛋儿说:孩子,你又瘦了。
他甚至想不起来是在离家出走第几次回家后,母亲不在对他温柔的。
不在温柔,不代表不关心,只是每次,每次都是拿背对着他轻轻地啜泣。
那时,他才真真体会到没人关怀的痛苦。
母亲避而不见,父亲爱理不理,时间久了就造就了他现在的云淡风轻。
“哦,十二岁就被父母赶出来了啊?”荣顷恶劣的笑了笑:“犯了什么错事儿啊?是偷看邻家小萝莉洗澡,还是重口味一点,看大婶的?”
“切。”疯道不屑地轻嗤了一声道:“从小我就知道我不是个普通人,所以,十二岁那年我就跟爹娘说了,我要出来闯闯,那次爹娘都很生气,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什么,念着念着我就烦了跑出来了。”
荣顷看着他,真诚道:“你爹娘也真可怜,居然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