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狼伏兵(1 / 1)
第二天,邝楚国三万大军向东边急行军,一路上异常的顺利。不过探子来报,后方尚狼国军队不紧不慢的追赶着。“感觉尚狼国似乎特意想把我们赶到东边山地一样。很奇怪,照理来说,山林作战对他们来说是绝对不利的……”司徒彻说道。“是吗,那我们是否应该继续东行?”邝牧询问道。“说过了,目前局势只能东行。”司徒彻眺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淡淡的说,“说来,山的那边就是尚狼国了……我有点担心他们在山里设伏兵啊……”
这一天风平浪静,到邝楚国大军进山时,已是日薄西山,太阳将息,逢魔时刻。邝楚国军队在山间行走异常紧张。“可以了,就在这里休整吧。”司徒彻指着前面山脊上一块地势相对平坦,临近小溪的一块空地说道。
当夜。“你说,咱们陛下跟丞相到底什么关系啊?”一个守夜的士兵八卦的问另一个士兵。“还能什么关系?当然是君臣关系啦!”“可是,昨晚我看见陛下抱着丞相入睡的,而且今晚陛下跟丞相也睡在一起……”“嘘。你不想活啦……这事你也敢说出来……”守夜的士兵起身,走进树林,“我去如厕。”过了一会儿,树林里突然传来那士兵的惨叫:“狼啊——”继而没了声息。这一叫惊醒了本就没睡熟的将士们,将士们紧张的起身,聚集在邝牧和司徒彻周围。
“狼……”司徒彻沉吟了一下,“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司徒彻恍然大悟:“尚狼国,尚狼国……崇尚狼的国家,那么也可以驯服狼了!”举目四望,这块空地的边缘树林里闪射着无数的绿光,那是狼的眼睛……“下令让将士们左手执火把,动物都是怕火的。”继而,一场人狼的厮杀展开,士兵们的喊杀声惨叫声还有狼的咆哮声此起彼伏,邝牧和司徒彻立于战圈的中心安全地带,冷眼看着杀戮。“陛下,我有时在想,如果我不是出生司徒家,如果我只是个平民百姓……我还能被这样保护着,看着一群群的人为了自己去死吗?”司徒彻抬起头看向天空的明月。“彻,你在说什么?”邝牧奇怪的看向司徒彻。“我只是想说,明明都是人,士兵们就应该为了我和你去送死吗?”“……”邝牧对于司徒彻的问题很惊异,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在他的观念里,这些将士为了自己而战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人的意志,就得决定天下人的命运……我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彻,你今天怎么了?”“没,只是想起了爷爷罢了。爷爷跟我说的那个世界,我很向往……那里的人民是自由的平等的,没有哪个人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命运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是吗……”“陛下,在那个世界,你没有资格剥夺我的自由,我也没有义务替你效力,除非我自愿……”“哼。这个世界不是也蛮好的吗?所有人的命运都归我一人掌控。彻,你不是丞相吗?你也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啊。你不觉得这样很棒吗!?”司徒彻轻轻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做了丞相,看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我承受不住了。冤狱、贿赂、□□、官官相护、鱼肉百姓……这么多不公平的事……这么多黑暗的事,我受不住……”“哼,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是你抵触情绪太高了,你活在这里,不接受也得接受啊。”“呵,司徒家的人从小接受的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教育,所以我们司徒家是注定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的吧……”“呼……”邝牧舒了口气,轻轻将司徒彻揽在怀里:“其实,你说的世界或许真的很美好,如果你可以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建立这样的世界,好吗?”“呵呵……”司徒彻惨笑一声,“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放弃君主的权力。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成为那样美好的世界。”“如果我说,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呢?”邝牧目光灼灼的盯着司徒彻。“你愿意放弃……就等于那些大户豪族也愿意放弃了吗?你放弃这个皇位,还有千千万万个人想得到这个皇位……这样的世界是不可能建立那样美好的社会的……”
“你愿意为我放弃皇位我很感动,不过,我们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贵为君主终是要娶妻生子,培育继承者的。而我也终是要追随我要守护的人。明明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两人,又何苦相逼呢……”司徒彻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们确实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沟通一下。“可是……我的心里有你啊……”“呼,陛下。知道雏鸟情节吗?据说刚刚孵化的小鸟会对第一眼看到的生物有特殊情感。我想,我想应该是你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愿意对你以心相待,第一个你即使成为帝王也得不到的人吧……”“……不是的……”邝牧咬了咬唇,坚定的看着司徒彻的眼,“我对你不是那种感情,是真的……很爱很爱的那一种……爱到可以为了你舍弃一切,即使是你为我夺得的江山……”司徒彻望着邝牧灼灼的目光,突然心下一阵慌乱,头脑有些懵懂。两人这么对视着,血腥的空气里流出几分暧昧。“丞相!小心!”士兵们的吼声伴随着狼吼,打破两人间的气氛,司徒彻脑袋一直卡机,对于这危险的信息竟半点未反应。邝牧没有多想一把将司徒彻扑倒,护在身下,剧痛立刻从背腰处传来。邝牧忍着剧痛,对异常惊讶的司徒彻说道:“即使是……生命……”
天蒙蒙亮时,这场人狼的战斗终于结束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清点人数,邝楚国竟死伤五千有余,狼却只杀死了五百左右。这样惨烈的战果,加上皇上受伤,使邝楚国军队士气大幅度下降。
“丞相,你已经坐这儿好几个时辰了,还是歇歇吧。”军医对呆坐在邝牧身边的司徒彻好心提醒道,从邝牧受伤开始,司徒彻变成了这样,不吃不喝不睡也不回应别人,只是呆呆得坐在邝牧身旁,如精致的木偶,直直的看着昏迷着的邝牧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