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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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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的话,大概每一根苗都不愿意自己被拔苗助长。

谁都希望在温馨的家庭中成长,事事风调雨顺,自然而然地学会爱与被爱,日后再去组建自己的家庭,把这些传承给孩子。可郑予北就是没有这个命。

他独善其身的日子过了二十几年,忽然爱上了林家延,然后被带进了一个庞大且融洽的大家庭里,背负起许多过去想也没想过会有的职责。他不习惯,所以阴差阳错没去出席婚礼,结果整整闹了两天才挽回了林家延。原以为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以后自然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郑予北总会有真正成熟稳重有担当的那一天,谁知……

安稳日子刚过了半年,郑予北就已经被喂得油光水滑、神采飞扬了。好心情带动了工作效率,接连几个项目的圆满完成直接导致他加了两回工资。工资涨了,拿回去交给林家延,林家延又会买更好的东西喂他,于是这家伙就愈发摇头晃脑,幸福得飘飘然了。

秋日的某一天,郑予北满足地合上家里带来的午餐饭盒,笑眯眯拿了洗洁精瓶子准备去拜访水池。阮棠的黑天鹅显然没开放到愿意跟他住一起的程度,爱心便当的待遇他从来没享受过,每到中午就只能怨毒地盯着郑予北唇边的笑容,恨不得在他脸上印个黑鞋印才好。

余光扫过阮棠怒气冲冲的眼睛,郑予北停下脚步,刚想调侃,口袋里的手机欢快地震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一眼屏幕,见了来电人姓名,立刻眉开眼笑地接了:“家延?”

“嗯,是我。我现在在姐姐、姐夫的医院里,今天上午出了点事……具体的我让姐夫跟你说吧,我不太想说话。”

郑予北心里一下子凝重起来,从办公室门口折回座位上,认认真真等着电话那端的杂音结束才开口:“姐夫,他到底怎么了。”

楚平眉头紧蹙,望着林家延无法聚焦的眼睛,沉声道:“他突然看不见了。”

“……什么叫,看不见了?”郑予北脑子里一片空白,模糊地认为自己的声音很奇怪,但也顾不得了:“什么时候的事?原因是什么?”

“上午九点多他同事送他过来的,据说就是他画图画到一半,忽然回头跟别人说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楚平顿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林家延已经不会跟他再有眼神交流了,只好把充满忧虑的目光投向坐在林家延身边的妻子:“该做的检查都做过了,还差个脑部CT……这边医生去吃饭了,我和向晚在陪他等。”

郑予北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立刻走人:“原因呢?还没确定?”

“对,暂时还不能断定。你最好赶紧过来……”楚平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家延的情绪非常不好。”

郑予北连声答应,说自己很快就到,挂了电话却整个人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阮棠听到的只是只言片语,却已经心惊肉跳:“喂!喂!郑予北!”

两人的办公桌只隔一块板,阮棠一激动,郑予北的桌子就瑟瑟发抖了,惊得他脸色都变了:“你帮忙处理一下我这儿的事情,家延突然看不见了,正在医院呢。我这就过去了,老板那儿你……”

阮棠赶紧站起来,绕到他那边去:“好好好,你赶快去……诶不对啊,你这开着的窗口都在写哪块程序?喂我真的不知道啊!”

回答他的,只有郑予北顺着消防楼梯一路狂奔的脚步声。

他临走前匆匆在阮棠手里塞了两张纸片,一个字的解释都没给就冲了出去。阮棠莫名其妙地打开来看,原来是当晚的电影票两张,还是附赠冰可乐和大份爆米花的……预定特惠票。

郑予北生母的遗赠实实在在是一笔大数目,迅速将郑予北本人的五年财政计划变成了一纸空文,让他瞬间成了一个年轻的隐形富人。这钱拿得他心里不舒服,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不肯跟林家延讨论该怎么用,索性摆出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林家延一开始没勉强他,只是每次出去都逼他开车,后来才劝说他“无论如何车总是要买的”,硬押着郑予北去买了辆保时捷。

郑予北平时一直很想发挥德国车的高速性能,次次都被林家延疾言厉色地拦住。这回真的事出紧急,路况也允许,郑予北一脚油门踩下去就什么都忘记了。他对路上用了多长时间完全没有概念,浑浑噩噩把车停进停车场,又晕头转向按照陈向晚的短信指示找到了她的诊室,见到了林家延的面才清醒过来,走过去稳稳握住他的手。

他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手好歹是稳的,但楚平和向晚却看得很清楚,郑予北在那一瞬间就面无人色了。他最爱的眼睛,那一双黑曜石一般夺目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一片空洞的迷惘,每一次眨眼都像是要放弃,平白令他一阵阵的恐慌。

而他骄傲的、永远神气活现的胖头鱼,在他坐下来的时候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脸把额头抵在他肩上,一言不发。

“……”郑予北深知这是出了大事了,一边搭着林家延的肩来回摩挲,一边焦虑地看着楚平夫妇,希望他们能给个靠谱的解释。

陈向晚看看紧闭着嘴的楚平,又看看忧心如焚的郑予北,只好站出来开口:“CT做过了,明显是有肿瘤压迫了视神经,所以突然失明了。那个……肿瘤很小,但是位置不巧,良性还是恶性也不能判定,还需要进一步详细检查。”

郑予北旁若无人地拥紧林家延,沉声问着:“能不能直接手术,打开来看是良性还是恶性?”

陈向晚无奈地摇头:“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开颅,因为肿瘤离视神经太近了,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而且如果是良性的话,完全可以从大腿动脉送一个……呃,小仪器进去,微创手术就可以解决了……”

事关重大,郑予北干脆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如果是恶性的,详细检查期间会不会转移?”

一直沉默的楚平回答他:“可能性当然也有,但我们认为非常小,这个肿瘤有百分之**十的概率是良性的。”

什么百分之**十,就算有百分之一,落到某个人身上就会变成无法挽回的悲剧。这个念头锐光一闪,很快被郑予北死死压了下去。他知道楚平和向晚是家里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仔细考虑过的,也是他们身为医生能给出的最佳答复了。

“……谢谢。请问还有多久能定下治疗方案?最近家延他需要注意些什么?”

林家延从进了医院开始就极其阴郁,总共也没说满十句话。陈向晚存了一肚子该交代的话,这会儿总算见到一个脑筋还算正常的人,眉眼间立时露出一种释然欣慰的神色:“我和楚平都不是眼科专家,我们只能给一点最基本的建议。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下午去问问最懂行的人,下班以后我再去找你们。”

郑予北也只能点头答应。林家延这时候已经脱离了他的肩,抓着他的手静静坐在那里,无声无息,木然沉寂。

楚平简直是看不下去,直接走到林家延面前蹲下:“家延。”

“……嗯。”

“突然看不见了确实很恐怖,我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理解你的感觉。但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良性肿瘤,你没必要这么消沉,请一段时间的假好好休息休息就是了。”

“……谢谢姐夫。”

楚平还想再劝几句,郑予北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也就适可而止了:“行,那我们晚上见吧。我请你们吃饭,地方离你们家越近越好,一下班我和向晚就过去……予北你赶紧陪他回去吧,先睡一觉安安神也好啊。”

郑予北牵着林家延站起来,低声向两位医生道了谢,如珍似宝地护着怀里的人慢慢往前走。陈向晚心软,想赶上去送送他们,却被楚平揽了腰拽回来:“别去。少说予北要照顾家延好几个星期呢,你现在帮着他,以后难道能一直帮着他?不如让他从现在开始适应。”

陈向晚忍不住叹气:“看不见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照顾的……”

楚平紧了紧手臂,安慰道:“那他也得学着照顾。诶我说你都跟着忙了一上午了,是不是也该去歇歇了?”

“我不累。”向晚仍旧盯着通往电梯的走廊,目送那两个人相依相偎的身影。

“你可以不累,可我们家宝宝会累的……”

最后的最后,楚平不由分说地把陈向晚拉走了。

车库里,郑予北喋喋不休地立志于分散林家延对于黑暗的恐惧:“来,脚抬高一点,这儿有道坎……家延,你的车呢?是不是还在工作室楼下?”

“同事帮我开回去了,我给了他地址。”林家延从口袋里拎出钥匙,整一串都塞到郑予北手里:“你替我收着吧,车钥匙门钥匙都在,我最近大概是用不到了。”

郑予北的手分明顿了一下,但不敢让林家延发觉:“嗯,好。回去了你先睡一会儿,晚上楚平还说要请我们吃饭呢……”

林家延跟着他,一步一步异常谨慎地走到车边。郑予北替他拉开车门,扶着他的肩把他安顿在副驾驶上,无限缱绻地吻了吻他的额角。

这双牵着自己的手是熟悉的,亲吻也是熟悉的,林家延浑身的防备渐渐卸下来,可惶惶然的样子却更明显了。郑予北开了另一边的门坐进来,又倾身过来亲手给他系上安全带,柔声道:“我要开车了,前面有个减速带,会稍微震一下……”

其实他这样不断地汇报实时信息,对于骤然失去视力的林家延来说已经是最恰当的照顾了。他看不见,那么用语言描述出他应该看到的东西也是好的,多少能抵消一些过于深重的不安。可这不够,这远远不够。

天之骄子,目下无尘的林家延终究还是害怕了。

郑予北刚要转动钥匙,林家延就摸索着伸出手来,寻到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北北,你订的电影票呢。”

郑予北把左手也覆上去,极尽温柔:“我给阮棠了,让他带他家黑天鹅去看吧。”

林家延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喃喃自语:“……可是我也想看啊,我等了好几个月才上映的新片,我想看啊。”

郑予北心底猛地一阵抽痛,一把揽过林家延吻在他眉心,忽然什么宽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再说一次,这文没有要完结的意思,根本没有!家延知道让步了,知道慢慢来了,这是他单方面的成长,那予北呢?难道我就让他永远傻乎乎的不敢承担责任,然后不负责任地完结?明明是两个平等互利的大男人,凭什么一方温柔忍让,另一方只知道卖萌耍赖?

我只是抽风了而已,不是考完了,所以更新还是不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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