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把头偏向枕巾,不敢沾湿他的胸膛。古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为什么,此刻,与她共枕而眠的男子,却注定是她这一生之中最痛最深的伤痕?
心底忽然拂过一抹柔情,唇轻轻地碰上了他的。隔着斑驳月影,安蝶雅贪婪地看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那眉眼纵然是熟悉到日后闭上眼睛仍能清晰,在今夜她还是看不够。
“安蝶雅……”夜天辰的一声轻轻的嘟哝,安蝶雅的心却虚得的狂跳。自己的行为几近偷窥,总不是正大光明。若他看到自己近于花痴一类,大约会失望吧,或许还会像刚开始那样冷嘲热讽。
夜天辰只是微微动了一动,把安蝶雅抱的紧。悄悄吐了一口气,安蝶雅闭上了眼睛,缩在夜天辰的怀抱里,那儿有她最向往的温暖。
“不要!”一声冷厉的呼唤,让刚刚迷迷糊糊想让睡去的安蝶雅惊跳起来。
睁大眼睛,那声音分明是夜天辰发出一煌。只见他眉头紧锁,冷汗一颗颗财冒出来,双手一挣,把安蝶雅掀的翻了个身,几乎跌落到地上。
夜天辰做梦了,眼睛紧闭,神色有些狂乱,有些哀凄。安蝶雅怔住,从来不曾看到一个男人会有这样的神情,更何况是夜天辰这种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似乎挣扎在某个牢笼里,困兽犹斗。
冷汗在额上冒了一层,安蝶雅的心忽然软了,脆了。顾不得他的力气有多大,扑过去抱紧了他,低唤道:“夜天辰,醒过来,不怕,醒过来就好了,你做恶梦了!”
舍不得下手(10)
然而,夜天辰却挣脱了她的拥抱民,把她的手狠狠地甩了开来。安蝶雅看着手臂上的一个青印,微抽一口凉气。见他还在苦苦挣扎,冷汗愈流愈多,心里一疼,又扑了上去,轻抚着他的脸叫道:“醒来啊,醒来啊!”
也许是她惶急的声音憾动了他,夜天辰渐渐地平静下来,怔怔地睁开了眼睛。
安蝶雅看到醒了过来,心里松了口气,伸手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帮他细细拭去了汗。
夜天辰似乎还有些迷惑,神色迷茫。安蝶雅一边为他擦汗,一边柔声安慰道:“不要怕,那只是个梦。”
夜天辰怔怔地看着身前的安蝶雅,感受着她的关心与温暖,不禁伸手抱紧了她,第一次,像个孩子那般把头埋到了一个女人的怀里,低声道:“不是,不是梦,是真实的……”
安蝶雅听罢不禁一怔,仰脸看着他,只听他沉沉地叹了一声,说:“我又梦见……爸爸拿枪对着我……”
安蝶雅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夜天辰的脸上却浮起苦笑,在静夜里显得无助而伤感:“这是秘密,是丑闻,只能埋在心底。”
安蝶雅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原来,这个表面上过得最光鲜圆润的男办,在脸背后竟然藏着最深的伤口!夜天辰也抱紧了,梦中的惊恐在安蝶雅的温柔中慢慢消逝。
安蝶雅却怎么都睡不着了,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入睡。早上,夜天辰醒来的时候,看到安蝶雅抿着唇,把脸埋在自己的肩窝处,睡得极香极甜。不忍心把她叫起来,轻轻把她的头挪到枕头上去,看到她动了一动,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
一个早安吻,吻在她的眉心,还意犹未尽。安蝶雅嘟了红唇,把头埋向更深的枕间,似乎还在寻找他的气息。恋恋地为她掖好被子,夜天辰才悄悄地走下楼去。
安蝶雅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活泼泼地倾洒下来。她“呀!”了一声,看到枕的边已经不见,顾不上洗脸刷牙,披了晨衣冲下楼去。
两个水嫩的荷包蛋静静地躺在碟子里,还压着一张低纸条,分明是男子劲拔的笔迹,“早上见你睡的太香,不忍心打断你与周公的约会。厨房里有粥,记得吃。”
安蝶雅站了好久,把纸条上的字反复地读了几遍,眼睛有些湿润,最后,约条飘飘荡荡地落到了地上。
这一切本该她做,他怎么变得越来越好?这教她还怎么忍做那些事,尤其是看到他噩梦后的脆弱之后?
安蝶雅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餐,懒懒地坐在餐桌旁不想动弹,坐了好久,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好些事情,才到厨房洗了盘子。
刚上楼,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安蝶雅吓了一跳,明明知道夜天辰不在,还是很害怕地左右看了看,一种无奈的感觉在脑海里升腾,她只能接通了,却半天没有吱声。
“安蝶雅?”
她的心忽然放下,才想起许一涵还不知道别墅的座机,是夜天辰。她“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开口。
尽量讨好他(1)
“早餐吃了吗?”他问。
“嗯,吃了。”安蝶雅低声答着,“谢谢。”
夜天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遥远,“不客气。你负责了晚餐,我偶尔负责一顿早餐,也算是礼尚往来。”
安蝶雅懊恼早上的贪睡错过了送他出门的机会,也许这通话会成为他们最后的联系。
喉头一阵哽咽,不敢说话。
夜天辰突然有些着急,“安蝶雅,在不在听?”
勉强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安蝶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嗯,我在听。谢谢你。”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又谢什么?记住,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昨晚被我吵的没有睡好吧?今天就好好地睡一觉,晚上我早点回来,你不用做晚饭,我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安蝶雅抿了抿唇,低叹:“不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是说过我不过是个……禁脔而已……”
最温馨的晚餐,自己竟然无福消受。明天,明天再走行吗?安蝶雅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
阳光耀眼,她在别墅里忙碌起来,拖地,擦桌子,洗衣服,洗床单,想在走之前,为他多做一点事情。
可是即使这样的愿望也是一种奢侈,仿佛知道她的立场不够坚定似的,许一涵的打来了手机。
“安蝶雅,我已经在别墅外面了。东西拿到了没有?安蝶雅,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不要幻想什么,懂吗?”
安蝶雅蹙眉拿开了手机,盯着手机屏幕,无可奈何。
“夜天辰,我注定无福消受你对我的好。我会把开幕前的那段痛苦忘掉,只记得你对我的体贴。我会把你的温柔细细珍藏,在每一个孤寂的夜里,慢慢品尝。”她在心内哀哀地念着。
眼泪一颗颗地落下,安蝶雅挂上电话干脆放声大哭了一场。
该做的,是要做。
悄悄打开书房的门,笔记本电脑仍然静悄悄地躺在书桌上。伸出去开机的手有些颤抖,几次犹豫终于还是打开了。
密码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仿佛比自己的生日还要深刻。
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地健入密码,果然顺利进入。安蝶雅仔细地搜索,那一个套着一个的文件,忽然找到一个“mygame”的文件包,心里微微一喜,点进去看时,却发现不过是以前的楼盘资料。
她不泄气地继续搜索,终于找到一个修改时间在三天前的文件,心里“怦怦”地跳鎑,打开时却发现在密码锁定。闭上眼睛,安蝶雅有一丝失落,却也有一丝的兴奋,缓缓地舒了口气。按响了许一涵的手机。
“文件设有密码,我打不开。”她平静道。
“你只要把文件拷贝到手机内存上面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许一涵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
安蝶雅的心却有些沉重。
“我进了院子了,蝶雅,开门。”
安蝶雅一惊,慌忙跑下楼去。颤抖着双手按了电子锁的密码,看到许一涵带着胜利的笑脸站在门外,一看到她,立刻扑上来把她抱住,原地转了三圈才放下。
尽量讨好他(2)
“太棒了,安蝶雅!快给我。”
安蝶雅把手机递给他,他打开手里拎的笔记本,迅速把文件移到了电脑上。
安蝶雅的脑子有一时的短路,怔怔地看着许一涵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心里的疼痛如被尖刀划过,却只是轻轻的一条伤痕。不是特别的痛,却是难以承受。一滴眼泪砸落在手背上,光影里晶莹透亮。
以前,总是听别人说“春若有情春更苦,天若有情天亦老。”自己的离开,会对夜天辰有多少负疚?想到深夜里夜天辰狂乱的噩梦,心忽然柔软的如枝头初放的海棠花瓣。
“不行!”许一涵忽然皱起了眉头。
安蝶雅一怔,“怎么了?”
只见许一涵摇了摇头皱眉道:“东西不对,这上半个月前的一个小手笔,我要的是现在的,还没有公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