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死亡之舞(1 / 1)
这位叫程佳音的小姑娘是逻些城程家药铺的二小姐,据说她爹娘当年为了采药跑出了国境线,竟然跑到了察布罕的境内。
而那时正好是察布罕各部落打生打死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两位程大夫又那么巧的正好救了呼延海都他受伤的老爸,因此也算是挽救了呼延部,后来在呼延海都的老爸半是挽留半是强制的命令下,两位程大夫就成了呼延部的汉医,用代国先进的医疗方法来救治伤员和病人,大大提高了呼延部战士的存活率,也算是为呼延部最后能一统察布罕奠定了一个不小的基础。
于是在呼延部一统察布罕之后,这两位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的代国神医就被奉为了察布罕国医,在逻些城开了药铺,还开了医术讲堂,是深受察布罕人,尤其是呼延部人民爱戴的两个代国人。
只不过人无完人,这两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厨艺实在是太可怕了,别人做饭吃要钱,他们俩儿做饭吃要命啊!无论啥食材到他们两口子手里,最后都能被烹调成杀人料理,程佳音和她姐姐程佳怡从小到大的吃饭史,就是两个药人的养成史,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说。
因此程佳音和程佳怡姐妹俩儿此生最大愿望,就是能回到代国,美美的吃上一顿代国佳肴,寻找舌尖上的代国而已……Q△Q
在程佳音叽里呱啦的哭诉自己悲催的童年时,郝慈已经手起刀落的解决掉了一只骆驼。
她的动作非常快,很多人只是看到她站在骆驼前,一只手抵在骆驼的眉心低低的念叨了几句什么,接着只见银光一闪,那只骆驼的长脖子就软软的倒在了一旁,等郝慈提着刀跳开,那鲜血才像喷泉一样喷洒了出来,差点儿淋旁边围观站得近的人一头一脸。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这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小丫头竟然真的能宰杀骆驼,而且那刀法快狠准,与那职业屠夫的刀法也是不遑多让的。
小米和红豆站在人群中也没看清郝慈怎么下的刀,但骆驼血喷出来的时候她们还是立即尖叫捂眼睛,闻到血液的腥臭味时更是恶心欲吐,两个小丫头不敢再看剥皮开膛破肚的场面,捂着脸就又跑回去了。
“你,你真的杀了啊?”
乌斯哈拉瞠目结舌的瞪着郝慈。
郝慈等骆驼血放的差不多,这才挽了袖子,还将过长的裙裾撩起来系在腰带上,然后将大叔的屠刀换成了她自己的一把细薄长的尖刀,开始剥骆驼皮。
郝慈在原来的位面,为了达到庖丁解牛的程度,专门跟着郝妈到屠宰场干过,杀猪宰牛宰羊不下千只,最终达到了“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的境界,一双眼睛练得堪比X光机,无论是皮肤肌肉筋骨在她眼里都无所遁形,而且触类旁通,不局限于猪牛羊这一类的家畜,便是别的动物在郝慈的眼里,如果她想要宰杀,那照样还是游刃有余。
所以说,厨师练到这份儿上,改行去当杀手也绰绰有余了……
大家只见郝慈这里旋一下,那里剐一刀,动作流畅曼妙,简直就像是在跳舞一样,不一会儿一整张骆驼皮就被她剥了下来,皮子完好无缺没有一丁点儿损坏瑕疵,就连那最熟练的老屠夫看过了都叹为观止。
“郝姑娘,你真是神了,太神了!”
那个借屠刀给郝慈的大叔猛对她竖大拇指,郝慈甜甜一笑,指了指他的那把屠刀:“活儿好,也要工具给力才行,大叔,你的刀可真是一把好刀。”
等乌斯哈拉把郝慈的话翻译给大叔听之后,大叔顿时猛点头大笑道:“嗯,没错,我这把刀跟了我二十几年,饮了无数人与牲口的血,都有灵性了,平时若是别人拿去用,它还会使性子,今天到了郝姑娘手里,倒是乖乖听话了。”
郝慈不知道大叔这番话是说笑还是当真,不过听说那把刀竟然还杀过人……呃,这让郝慈有点儿头皮发麻,她尴尬的笑了笑,接着便将自己的剥皮刀擦干净收了起来,另外换了一把更加薄的利刃出来。
“郝姑娘,你这刀也非常不错啊。”
那大叔看到郝慈这一把比纸也厚不了多少的刀,顿时眼前一亮,凑过去仔细看了又看,啧啧称奇。
“这是家中长辈赠与我的刀具,也是用这趁手才带着的。”
这套刀还是曹雪芹以前专门给她打得呢,一套大的,一套小的,两套刀都锋利非常,看着薄却柔韧有余不易折断,是难得一见的好刀。
想到曹雪芹,郝慈不由得就又想到了郝爸郝妈,还有那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唉,对了,既然她已经准备在这边安顿下来了,那么回头就给郝爸郝妈去封信吧,现在因为郡主和呼延海都联姻,察布罕与代国的贸易往来也密切不少,听说有不少商队要去代国的呢,到时候可以托他们把信带给她爹娘。
想到了爹娘,郝慈的心里好受了一点,脸上又带了笑容,她拿着那把薄薄的切割刀站在骆驼尸体前,凝神看了好一会儿,围观的人现在注意力都被郝慈带了过去,大家无不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代国女娃娃想要怎么处理这骆驼。
阿斯尔就站在乌斯哈拉左后方,他可真没想到郝慈能杀骆驼,以至于到现在他的下巴还掉在地上没捡起来。
郝慈看了那骆驼尸体一会儿,又走上前去这里捏捏那里戳戳,等将骆驼的身体构造完全在脑袋里建成了3D立体模型,她这才深吸一口气,下刀。
从来没有哪一个察布罕人看过这样子的宰骆驼场面,只见郝慈手中的刀从刺进骆驼的身体之后就再没抽出来过,那把刀就像是她手臂的延长,在骆驼的身体里游弋,因为骆驼太大,郝慈的动作也不得不做到最大。
她的手所接触的地方,肩膀所倚靠的地方,脚所踩的地方,膝盖所顶的地方,都会发出闷闷的嘭嘭声,而她拖曳着刀子切割骆驼肉的时候,那声音却是嗤嗤地,郝慈仿佛是在踏歌而行,她所做的一切,交织成了一首死亡进行曲,而她就像是神秘的女巫,正用骆驼献祭,用巫女之舞向神明祈祷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