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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一双妖孽,那时年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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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府的客院中,慕容暝幽正拿着一封书信,坐在书案边发呆。他幽暗的眸光正落在手中的信盏上,白底黑字,虽然书写的有些急躁,却仍然字字秀逸,透着写字之人的风骨。

一阵疾风袭来,手中的信盏因那股风而抖了抖,只见一人因落在书案前,斜靠着案边的窗子,不等他抬头,就听到那平缓的,好似不会因任何事情而变化节奏的声音:“不去追,不后悔?”

“后悔什么,安礼?”慕容暝幽抬起头,放下手中信盏,用镇纸压住,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男人,微微勾勒下嘴角,眼神却依旧是那样的神秘难测。

安礼用那温吞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后悔明明不想放她离开北燕,却又后悔放了她,现下追来了,却又不敢说,看着她和你兄弟在一起!”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亲自动手,撕开慕容暝幽那可恶的伪装,抛开那令人讨厌的纨绔嘴脸,让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看清楚,他要辅助的人,是个怎样的男人!他相信,他比北燕的每代王主,都要优秀百倍。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安礼,若你这样认为,那你这双眼睛,就离瞎不远了!”慕容暝幽缓缓站起,踱步到窗边站着,仰头看着屋外的晚霞:“我与她相识十年,这十年间,我不停的试探她,但结果只有一个,我是她哥哥,是亲人。”

屋外火红火红的云彩好美,就像她的眼睛一样,炫目。

慕容暝幽陷入回忆中,想着他们在师门的点点滴滴,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安礼,这些年我父王母后哪一个不希望她可以成为我的世子妃?只有她自己不希望,她要的,我给不起,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与我断的很清楚。这个女人,敢爱敢恨,但绝对不喜欢暧昧不清的关系……你说,有没有一个女孩子,可以向她这般绝情的,把感情分得那么清晰,从不给我留下任何机会,只因为我是储君,是王族。”

“九王爷是皇族。”安礼反驳。

“他不一样,他不要天下,不要权贵,只要一生平安。”其实,这也是他愿意将凌姿涵托付给他的原因。因为轩辕煌这个男人,虽然身在帝王家,但所求的,却是最简单的东西,他只求能与所爱的人,他的家人一生平安,幸福。

而他慕容暝幽不同,他还有北燕,还有王室、众卿、百姓……以及他身后那群为了种种目的而娶来莺莺燕燕。

“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可以为真心喜欢的人准备好一切,哪怕是再细微的地方,也敢为那个人放弃一切,哪怕是背叛这个世界。”而这些,他一样也做不到。

“即便如此,他也不是什么男人大丈夫了。”安礼似乎有些不平。

慕容暝幽也感觉到了安礼的异样,转头瞧了他一眼,又露出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神色,灰紫色的眸珠格外深幽,但平静无波的眸中终于掀起一丝涟漪般的变化,却叫人心生寒意。再开口时,已经带了些许冷意:“安礼,你越距了。”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他得到北燕王世子之位,博得北燕重臣的支持的那个晚上。那天,晚宴中,他出来找到又一次溜席的凌姿涵,兴高采烈的对这个无偿的作为他的经济后盾,给予他全力支持的女孩,许下承诺,说不要再当她兄长,愿娶她为王妃,共享荣华。

可那一腔热情,换来的只是一番明确的指点……“慕容暝幽,你可知为王者最不能有的是什么?是情!为王者,一登九五,六亲情绝,父子反目,手足相残,天伦丧尽……孤寡一生。所以,这也是历代君王,称孤道寡的缘故。他们够狠,够绝情,连父子手足之情都可以随意舍弃,那夫妻情分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些,在你求的我与师兄助你时,就应该明白了吧!”

他记得,他那时被堵得哑口无言,而她却站在大殿露台之上,缓缓转身。夜色中,她那双比轩辕谦的更耀眼的血眸是那样的安然若素,不动半点涟漪,却让他不敢逼视,因为心虚。

她说,她要嫁的男人,不能要那孤高的位置。而他,慕容暝幽,这辈子注定只能是她义兄。她帮他,是因为他是她的家人,若他真的心怀感恩,就保护好自己的力量,在必要时,助她一臂之力。

他记得,那晚她临走的时候还说……“你会有很多妻妾,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眼下你并无劲敌,却要平衡势力,不如先娶了太傅之女吧!”

几年时光,她凭着惊人的财力,辅佐他在北燕站稳了脚跟,同时也获得了她想要的巨大利益。不得不承认,她的才能,总是让人觉得惊奇,手段却极为简单,似乎将人性的丑陋面看了个透彻,并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他曾想,若她是个男人,不为友,那必定会是个可怕的敌人……

从回忆中抽回神,慕容暝幽无声的叹了口气,都过了这些年了,他身边已经妻妾无数,但还是敌不过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即使他现在已经把她当做了亲人,但那年少轻狂时的念想,依旧藏在心底,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包括曾经帮过他的轩辕谦。

这大概也是他和轩辕谦面和心不合的缘故吧!

想到他,慕容暝幽的眼中闪过一抹寡淡的笑意,嘴角翘了翘,然后又抿起了唇瓣:“恐怕此刻,有人听了这消息,会比我更难受。”

相比轩辕谦,他至少争取过。

“哼,只会笑的懦夫。”

听着安礼的评价,慕容暝幽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安礼,那笑面修罗可不是个懦夫,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又何必说这嘲讽的话?”

“不是懦夫吗,一手带大的女人,却成了别人的准新娘,他还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连提都不提,真是……”

“安礼!”慕容暝幽的眸光微微沉了些,深沉的声音也随着话语的音调扬起,唤了声他的名字,便不在说话,却足够威慑力,令安礼收敛。

或许别人不懂轩辕谦,但他却明白那种感觉。

明明是先遇到的,却因为她那不嫁预登九五之人的条件,给卡在了择偶的范围之外。即使他们的感情很好,即使曾经所有的人都看好他们,即使她原以为他们倾尽所有,但她只把他们当做家人,从小就把这份感情分的格外清楚,绝不暧昧。

只因为他们都需要爬上那个位置……

莞尔,心中虽孤独,但这也是他们的选择,没有人逼他们。慕容暝幽含笑看向那纱幔飘摇的窗子,收敛心神,又恢复如常,只转眸看向安礼,换了个话题道:“你去见过安凉了吧!”

“嗯。”

“都告诉他了?”

“是。”

“他怎么说?”

安礼抬眼看着慕容暝幽,复又垂下眸子,沉声道:“他只说,无意朝政,只想做闲云野鹤。”

听了这话,慕容暝幽的眉头微微皱了下,眸光忽变凝重,但转即有淡了些,仿佛一个仲怔间,那层灰蒙蒙的氤氲就将他眼中的神色盖住了,可他面上的神色却并非失望,而是轻松,飒然道:“如今形式,怕是他这只闲云野鹤也不得不管了。尤其,现下又多了个他想保护的人。”

“世子是说……”

安礼没有出声的动了动唇,慕容暝幽颔首浅笑:“正是。”转脸又看向外头,那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火红的云朵被静如水的夜色所包裹,渐渐吞噬……看着夜幕的降临,慕容暝幽没有回头,只淡淡的说了句,“还记得姿涵离开北燕时,送给我的八个字吗?酒色双全,大隐于市。”

前些年,他扶住他父亲,治理北燕,管理的井井有条,让他父王知道他时可用之才。但树大招风的道理,他们都明白,所以从那时起,他就一直用纨绔来掩盖真实,只是表露的才干还是会遭来众多人的眼光。于是,他干脆推掉大部分差事,按着凌姿涵的话,隐市,不与那些个爱出风头的人比谁更显眼,反倒更为安全。

而在他看来,易安凉也是一样,若他真心做个闲云野鹤,又何必担任盟主,何必插手塞外之事?此次入京,怕是有不寻常的地方吧。

“多谢世子提点。”安礼朝着慕容暝幽郑重的拱手一礼。

“我可什么都没说。”慕容暝幽看着他,眸色分明,却带了一抹警告:“安礼,这事情是你们自己的家务事,我不会管,但有一句希望你记住,别把我妹妹牵扯进去。”

“自然不会。”

现下安礼答应的爽快,却不知,那事情掀起后,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将他们一个个的都卷了进去,已经不容许他想,或不想了……直到多年后想起,他还觉得心惊肉跳。可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想,他还是会选择原路,哪怕会牺牲良多。

初夏的夜晚,格外寂静,似乎连风都是那样的湿润,温和。

凌姿涵与轩辕煌轻车简从,只做了一驾看上去并不怎么眨眼的马车,从官道一路朝着临近京城的一处行宫赶去。

他们身边,除了紧随着保护他们安全、探听消息的暗卫,就只剩下随侍的青黛与严修远了,而此刻这两人充当了车夫,将车内的空间留给了那对鸳鸯。

按理说,他们走的是官道,又是晚上,路上并没什么车马,倒也畅通,最慢明天一早,也就该到行宫了。但这却苦了凌姿涵,在这种没做过什么防震措施的小马车里,被颠的那那难受,就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轩辕煌看她这蔫蔫的模样,怪心疼的,直接霸道的把她拉过去,让她枕着他的腿:“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

凌姿涵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困意。

“睡不着就躺一会儿,权当给我暖暖腿!”他再次霸道的把她的身子压下去,硬是把他给按到自己的腿上,命令她睡下。

凌姿涵仰起头,扑闪着妖魅的眸子,眸光中闪过一丝夹着温柔的嘲讽:“你的体质还真是诡异的可怕,夏节的时候说热,现下天热了你到和我说冷?”说着她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腿上,然后阖上眼帘假寐。淡淡光线在她眼窝下投下两道隐隐,白净的小脸上微微浮现一抹红晕,柔软的唇瓣稍微勾起一丝弧度,呢喃了句,“嘁,明明是好心,却要扮霸道,一点也不可爱。”

并在心中补了句……瑞逸,你傲娇了。

“我听到了。”

那洒然的声音令凌姿涵真开了眼睛,微微偏过脸,仰视着他的脸庞。淡淡的橘色光线洒在他身上,好似为他的轮廓描绘了层金边,却添了份怡然自得的惬意,到不似往日那样恣意邪魅,又不会让她觉得陌生。

他偏头看过来,黑亮的眼睛正对上她的,宠溺一闪而过,唇瓣不由自主的又勾起了那抹邪肆的笑:“怎么,不陪你睡,睡不着?”

凌姿涵的嘴角抽搐了下,白了他眼道:“美得你。我就看看给我当人肉沙发的是谁,记下了,回头好给小费。”

“小……费?”轩辕煌不解的反问,似乎和她接触久了,总能从她口中听到些稀奇古怪的词语。

凌姿涵浅浅一笑,正想伸手遮一下头顶那那有些扎眼的灯光,他捧着书卷的手就已经朝下移了过来,拿着书替她挡在了眼前,却听她用略显顽皮的口吻道:“小费就是……赏钱。”

艳红的眸珠狡黠的转了转,凌姿涵不等他开口,伸手就往他嘴上按去,并笑咪咪的嚷嚷了句:“早睡早起身体好,不和你贫嘴了,晚安!”

话音落,她就迅速的收回手,侧身背朝着他,蜷缩着枕着他的腿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平稳,好似真的睡着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轩辕煌低头继续看书,却不落痕迹的伸手摸了下嘴唇,上头还有她手心的温度,是种暖暖的感觉。

马车又行了不断路程,轩辕煌掀起帘子一角,朝外头看了眼,然后低头看着是真的睡着了的凌姿涵,伸手拢了下她散开的长发,并拽过条薄毯给她盖上,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想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她这个习惯,也是他从慕容暝幽口中得知的。

他不是感觉不到,慕容暝幽在说起她时,眼中闪烁的光亮,那是一种带着淡淡喜悦的光影,好似只要谈及她,他就有说不完的话。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慕容暝幽对她的了解,胜过对他的每一位姬妾,这大概就是他所谓的,身在花丛,心在道观。

而她,确实有这种魅力。

“唔……”凌姿涵挪动了下身子,其实在他给她盖毯子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却因为他那温柔的拍抚,而继续装睡。

“嘶……”

马匹的嘶鸣声传来,马车跟着剧烈晃动了下,突然间就停了下来。车帘外,两道尖锐的声音跟着传出,那是兵刃相接的声音,凌姿涵听得清清楚楚。

就几个呼吸间,几声惨叫传入耳中,一股血腥味顺着空气飘入马车内,让凌姿涵很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

“王爷,小心有刺客!”

“少主,你们没事吧!”

两道声音从帘外同时传来,然后是外头那阵渐渐逼近的杀伐声传入耳中。

但不等里头人答话,只听“咻”的一声,一支羽箭从侧面的车帘飞入,好在轩辕煌闪身够快,与那箭擦肩而过,却清晰可见,箭头是黑色的。

凌姿涵心下一惊,却觉得一只手始终压在她肩上,呈现保护状态。掀开眼帘,她清楚的看见,他的另一只手,就按在腰间,似乎准备抽出软剑。

“王爷!”

“少主!”

两道身影从车外传来,但明显严修远的声音较远,应该已经加入了打斗中,而青黛的声音较近,应该是在车边,阻止那些不怕死的亡命徒靠近马车。

突然,青黛尖叫了声,高呼:“少主,小心!”

“卿卿,小心!”

凌姿涵猛地坐起,却被轩辕煌一本书给砸中了脑袋,又倒了下去。只觉身上一沉,等眼前那令人眼花的寒光闪过,才发现自己被他压在了身下,严严实实的保护着。而刚才的那阵寒光……

凌姿涵转头看向扎在另一边车况上的一簇银针,朝压着她的轩辕煌递了个眼色,就被他给拉了起来,却又同时将目光转向了那片银色上。和之前的羽箭一样,头尖都涂了毒。

拿手帕抱住银针的尾部,凌姿涵从车框上拔下银针,看着那头尖泛着绿色,眸光中闪烁着寒气,冷笑,好毒的身手,这针尖上的‘醉骨毒’是要让他们换成一具白骨啊!

他们的生活,还真是够惊险刺激的。

也就是一弹指的功夫,凌姿涵在脑海中权衡一番,虽然不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与她又有什么仇怨。但她却清楚,能越过暗卫,逼得他们停车,这波人的武功定然不弱,否则,不可能会惊动他们。

现下刺客近身袭击,那他们也只能迎战了。

一改方才的慵懒作风,凌姿涵扬手扯出包袱里的浮萍拐,同时将几个小盒子带入了袖中,转脸与轩辕煌对视一眼,不用交谈,就默契的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轩辕煌倒也没反对,扯下了车帘,与她同时跃出马车。

“少主,您怎么……”

“我要看看是那条道上的畜生,用这么阴毒的玩意儿。”凌姿涵冷艳睥睨着打斗的那群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帕子,捏着一处,帕子朝四周垂下,露出里头包裹着的银针,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更为锃亮锃亮的!

随即,凌姿涵随手一丢,只听一声闷哼声,距离最近朝她冲来的人已经死在了轩辕谦的剑下,尸体上却还扎着她刚才掷出去的银针,连同那块任那都常见的丝绢,也够在了针尾,挂在他身上随风摇荡着。

见有同伴倒下,远处躲藏在暗中的一名黑衣人,不知道是因为发现了目标,还是要给他们的同伴报仇,双手齐发,借着夜色掩盖,朝着这边投来无数银针。

轩辕煌眼疾手快的拦住凌姿涵的要,带着她跃上马车,并把她安放在马车顶上:“看来他们的目标是你。”

“也许,是我们!”

凌姿涵转眼看着他,似乎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微微颔首,递给他一抹坚信的目光,仿佛鼓励。然后目送他的背影闪入那群刺客中,砍瓜切菜似的消灭了与几个受了伤的暗卫纠缠的刺客。

月白色的衣裳被风吹起,明明是素色,但在这夜色中,却显得格外扎眼。

轩辕煌横剑当胸,孜然而立,虽说没夸张到以一敌百,至少也得敌十吧!但最引人瞩目的倒不是他刺穿敌人胸口的霸气,而是他挥舞长剑的恣意,亦如安凉那般,隐约中流露出绝杀强劲之气,与那足够睥睨众多高手的绝世高手的绝代风华,坚毅中透着邪魅,似乎没有人可以伤害,甚至靠近他,令人不自觉的而想要仰视他,为他迷醉。

夜凉如水,带着露水的清爽,与星空的神秘。

只是今日的夜,却注定充满了血的气息,妖异却又妩媚。

眼见着敌我力量渐渐平衡,敌人开始出现败势,凌姿涵轻点足尖,动作优雅的从车顶上翻了下来,露出看似温和却冷气十足的笑容,朝着轩辕煌的方向飞了过去,语气轻慢道:“差不多了,也让我玩玩!”

她只是在玩。

红衣如火,墨发恣意倾斜,随风摇曳,将两个极端的颜色融合到一起,以夜幕为衬托,为她营造出一种极为诡异,却又叫人不由自主的被迷惑的气质,比妖异,更多了抹冶艳,令人不想移开视线,却又不敢逼视。

这时,不知是什么人突然叫了声:“就是他们,杀了妖女,赏金千两,生擒邪王,赏金万两!”

一听到这样的话,凌姿涵露出一丝不悦来,朝着轩辕煌轻哼了句,“你比我贵!”然后手下毫不留情的掷出一枚暗器,表示她对那个呼呵之人的极度不待见。

只听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片人的惨叫声。

那枚不起眼的暗器爆炸的同时,设下无数细小的钢针,而那些针头上都淬着毒,可每个人中毒的正装却不同。

原在两张开外的那群刺客,现下全部被撂倒了,有的疯癫大笑,有的狂哭不止,还有的忍不住剧痛抓着脑袋使劲的磕着地面,但最好但结果,怕就是那几个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的人了。

见了这炸药的威力,离他们极为进的几位高手,似乎有些怕凌姿涵再用这一招,没曾想却听她对着邪王说了句:“这东西功力还不错,下次可以考虑用在战场上,你觉得呢?”

“当然。”

“只可惜,这次出来就带了一枚。下回,我让人多做点出来!”

“好。”

两人仿佛谈笑,却不会误事。

凌姿涵明明偏着头,却好似长了后眼,伸手拿浮萍拐挡了下,接着巧妙的一闪身,只见轩辕煌反手一剑,贯穿了前来攻击凌姿涵的那名刺客的胸膛,猛然拔出时,凌姿涵刚好回到原位,伸脚踹去,将他踹倒在地,免得那血污弄脏了他们的衣服。

两人配合的很是默契。

这次的敌人来的诡异,杀了一批,似乎又立刻不上了一批。这不,刚解决完眼前的这些,暗处就突然驶来一辆马车,从上面又下来了不计其数的黑衣人,但这匹不比刚才,似乎各个都是精锐。

“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银剑横空,仿佛指挥官似的男人从飞驰而过的马车顶上俯冲下来,加入了打斗中。而他的那群手下,就和打了鸡血似的,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外层的与暗卫缠斗,内圈的则步步紧逼这轩辕煌等四人。

那些原本好容易穿了口气的暗卫们,此刻由于那票高手们大的若火朝天,但里头一个看不清面目,却觉得极为可憎的彪形大汉,居然拜托了安慰的纠缠,举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还用那淫邪的口吻大叫了声:“那小娘们长得不错,老子要了!”

“呵呵,不自量力。”凌姿涵微笑着踮脚腾起,踩着众人的脑袋飞过,任风吹拂她的长发,缕缕青丝扫过她幼嫩的面颊,飘起,垂落,诱惑的人移不开视线。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还扬言的大汉,此刻就在她脚尖刚离开他脑袋跃起不到半丈的功夫,他就那么突然的倒了下去,口吐白沫,死状令人作呕。

腾空翻转,凌姿涵回到轩辕煌身边,抬眸笑吟吟地看着依旧在黑衣人中穿梭,挥舞银剑,游刃有余的男人,勾起红润的唇瓣,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谁还想死,尽管来!”

“嗤嗤,碰着你,他们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也对,被你砍死,至少知道是砍得。”但落在她手上收拾了,那些人估计到死都不知道,那些个稀奇古怪的毒,都是她闲着无聊直打瞌睡的时候弄出来玩的。

“你啊……真真是个小淘气!”

“也是让你给惯得。”

无安全无视刺客,两人从交谈变成了调情,看的那群刺客目瞪口呆的,顿时自信心大减,就连功夫似乎也变弱了。

不错,这是凌姿涵最擅长的心理战术。

而这些人里,似乎有人识破了她想要瓦解那些人心里底线的想法,大吼一声:“妖女,你若不死,国将不安!”

寻声看去,那人应该是此刻中的头目,虽然蒙着半边脸,但用的却是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折射着光影,显得极为刺眼。

闻声,凌姿涵只是徐徐转过头,朝那个方向轻慢的瞥了眼,在幽幽如冷泉的月色下,那血红的瞳仁仿佛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辉,呈现诡谲的妖娆,却利如轩辕煌手上的刀锋,仿佛只要被看了一眼,也会如同刀剑砍在了脖子上,彻底搬家了。

冷笑,她的生死与国有何关连?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杀了我!”轻描淡写的声音悠然婉转,即使在这个充满血腥的夜晚,也显得格外轻松,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她最看重的,就是命!

轩辕煌徒手捏死一名高手,只听那颈骨错位的脆响传来,那名黑衣人就口吐污血的倒在了地上,向破布一样,被随手丢弃。

转脸,轩辕煌冷冷的朝那边看去,沉声冷笑,那在战场上历练出的铁血军人的凌厉气质掩盖了平日里的邪魅恣意,杀伐决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接连又解决了几给高手。

“她的命,是我的,她的人,也是我的。要想取她性命,怕你是过不了我这关了!”笑了笑,他伸出左手揽住凌姿涵的腰,眼底牵起一抹令人胆寒心颤的温柔:“你也玩够了,现下我们该出发了。”他漆黑的眸如若今晚的夜空,照着一抹月色,忽明忽暗,却更为深邃难测。

脚尖一点,他挥动长剑,又是满眼温柔的对她说:“别看,女孩子不该看见太多血腥。”

凌姿涵望着他深邃的眸,妖异的眸光突然一闪,指尖在他长剑收回时,从剑身上扫了下,转即闭上眼睛道:“最后的助力,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伸手拦住他的脖颈,她交给他的又何止是剑上涂得毒,还有信任,与性命。

见此,众刺客都愣了下,却听为首那人高呼:“邪王重情重义,连死都要与妖女同眠,现在等同自废一手,我倒要看你们怎么逃出生天!”

“单手屠狗,足够了!”泰然无畏,轩辕煌说的极为轻松自如,一如谈笑风生。

那刺客头目眸色忽然闪了下,似乎被他的态度震慑,心中担忧还有援兵,微微颤了下,但转瞬就想明白了,拍手高呼:“好,这就送你们一同上天,哈哈哈哈……上,那妖女的毒怕是用完了!”

一听这话,众刺客再度围攻。

只见那染血长剑犹如狂性大发的蛟龙,好似附着了一层不可逼视的杀气,令人胆寒心颤。亦如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残酷和无畏,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的战场历练出的煞人的气质,犹如魔鬼临世,不一会儿他们身边就已经血流成河。

激战中,暗卫有大半受伤,有一半栽在这头目之人手中,看来他功夫不浅。而凌姿涵、轩辕煌等四人被围困在一堆高手中,若想解决解决干净,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调派那么多高手?

凌姿涵闻着那股越来越重的血腥味,不觉想要干呕,她可以想象到,此刻那修罗地狱般的场景,似乎这些年里,她经常遇见,却又万分厌恶。

惨叫声不住席卷而来。

凌姿涵紧紧环着轩辕煌的脖子,凭着入耳的声音,她几乎可以判断出,刺客还有几人。

而那些刺客似乎也意识到了轩辕煌的可怕,尤其是看见那些个只是挨着了他的剑,被划伤了一点就立刻惨叫倒地的人,一个个都仿佛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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