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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一顿,忽然明白过来,便转头去看身后将首,

“你可是京城护军?”

那人点点头,“正是。”

林昌愕然,“怨不得..我还想这么短时间,皇上去哪里弄这么些骑兵来。”

后又到:“这竟都是先前我带去京城的兵,果然大平除了北疆,也找不出这么像样的兵来。”

何晏眼底沉郁,全无方才喜色。

林昌见何晏黑一张脸,自然知道这人是心疼自家皇帝了,便瘪瘪嘴,

“不必担心,眼下除了你,也没人敢造反。”

何晏摇摇头,“我倒不是担心造反,反倒是东南隐患极大,宁月关必不能长久,流贼若拿下临城,挥军北上,也不过是数十日的路程。”

林昌道:“你这刚从鬼门关走一遭,怎的还惦记上那边了。”

何晏淡然道:“惦记?这江山我从来不放在眼里,出来征战,还不是为了宽他的心。”

林昌闻言一笑,“他那般待你,你还毫无怨言的替他卖命,小皇帝手段了得。”

何晏心头迷乱,“怨,怎么不怨,我可是怨的很,只不过我现在不常见他还能忍的住,谁知道日后会怎样。”

林昌忙将人拉走,“行了行了,此战告捷,本是件喜事,怎的还生上这等闷气来,反正赫连冲一时半晌不会再来,走,今晚上兄弟陪你满饮。”

何晏摇摇头,“赫连冲并非等闲之辈,这种令其蒙羞之事,他又岂会善罢甘休,待下次再来时,怕是要一绝死战。”

正如何晏所言,事隔一月,赫连冲卷土重来。

圆月照苍穹,遍地寒刀。

何晏连夜清点兵马,一共五万平军,但城外敌军却远不止这个数。

回了屋,林昌正铺纸执笔,已经写了满满一页纸。

抬眼见是何晏进屋,便又垂下头继续写。

何晏上前,拿了林昌写完的那页纸端详片刻。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子,如剑走黄龙,歪歪扭扭,道的尽是琐碎之事,问老父安康,念妻儿平安。

何晏不禁笑道:“你还能写这么多东西,我当你不识字呐。”

林昌头也不抬,“行了,我知道你出身官宦世家,能文能武,不像我等小门小户,写个家书都绞尽脑汁。”

何晏搁下那一页纸,“你总有家书可写。”

林昌道:“你也可以写奏章给皇帝,同家书无异。”

何晏冷哼一声,“谁要写给他!”

林昌语气减缓,转了话儿道:“想我常年征战在外,近三年里就回那么一次,儿子都能蹒跚学步,却连爹都不认得…”

何晏微微侧头,“如何?”

林昌笑意酸涩,“家书自然要多写几页纸啊…”

言毕,便拿出几张白纸来,自桌面儿上一字排开,“这个给我爹,这个给莲月,这个给我儿…等他识字了再看不迟….”

烛心如豆,映着那人满面柔光,字里行间,虽是平缓无奇,却狰狞的如同北疆新坟,沙场忠血。

何晏音色低沉,“少做出一副赴死之态,令人作呕。”

林昌白一眼何晏,继续写字。

直到油灯燃尽,那厚厚的一摞纸,却怎么也写不完。

东方鱼肚,霜天断雁。

号角嘹亮,铁蹄阵阵。

何晏本就睡的不踏实,听得这动静,登时便从翻身而起。

林昌跟着抬头,眼底青紫,显然一宿未睡。

门板大开,进来的副将脸色铁青,

“斐督师,林总督,赫连冲攻城了!”

何晏登上靴子,同林昌冲出屋内,着手备战。

边城墙头上五千弓弩手同时放箭,一时间,天地间飞羽如蝗。

混战到晌午,城下死尸成山,个个都给射成了刺猬。

边城墙头破碎,断壁残垣。

缺口燃了火,狼烟腾空。

林昌转头问何晏,“怎么办?就这样一直硬撑?”

何晏沉默良久,张了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昌心底一沉,也便不再问了。

有副将自身后即上前来,单膝跪地,

“总督,朝廷来的急信。”

林昌接过来,拆了信,竟是瞋目结舌。

何晏凑上来,“何事?”

林昌下意识将信往旁边一藏,可还是给何晏捉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是田崇光写的…”林昌喃喃自语半晌,音色颤抖,“是…”

何晏先是一愣,“田崇光?”

后又扯过信去,面色越发阴沉。

林昌垂了头,“临城守军造反,挥军北上了。”

何晏攥烂了信,“宁月关这个废物!”

林昌继续道:“宁月关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何晏转身欲走,“我去勤王。”

林昌拉一把何晏,“皇上又没叫你去,田崇光不过是通风报信,兴许皇上自有办法。”

何晏一挣,怒道:“办法?他将京城护军全派来收城,京城无半点防备,他能有什么办法?”

林昌道:“你去也是无用。”

何晏道:“此一去,并非为了守他江山,而是救他性命。”

顿了顿,又道:“若不是他,怕是你我早就命丧黄泉。”

林昌道:“你未有谕令便直接进京,怕是不妥。”

何晏怒道:“都造了一次反,还差这一回?”

林昌语气一窒,“那你要带走多少人?”

何晏望着林昌,“五千。”

林昌笑道:“给你一万。”

何晏道:“你比我凶险。”

林昌摇摇头,“你先等我。”后又转身回屋,将昨晚上写的家书,折爹整齐,以旌旗包裹,交到何晏手里,“帮我把这个捎回去,这样一来,我也省得派快骑送信。”

何晏垂头,看那旌旗残缺,‘林’字已然不全,

“实在撑不住就跑,性命要紧。”

林昌道:“那是自然。”

当日,何晏领五千精兵,自边城后门而出。

入夜,北疆初雪,背后火光不灭,喊杀震天。

何晏彻夜奔逃,全然不敢回头看一眼。

****

皇城落日,萧条寂静。

碎晶裹枝,红梅傲雪,真真是无上的风华。

可御书房里的人,却是无心观赏这难寻美景。

东南失陷,临城叛乱,紧接着北疆破城,噩耗连连。

“喜连——”

一边儿正往铜炉里添炭的老太监赶忙回身,躬身上前,

“皇上,奴才在。”

元荆搁了笔,黑眸倦怠,“去太医院把东西领了,朕昨天同许太医说过的。”

太监的手一颤,那烧着的炭竟是从火钳里掉下来,自地上滚了几遭,砸出好些火星来。

喜连张了嘴,话未出口,却是一声抽泣。

旁边的宫人看不清,喜连心里可是清楚得很。

元荆眼下黑气浓郁,见喜连如此,反倒未有怪罪,只淡淡道一句,

“去罢。”

喜连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奴才遵旨。”

***

待何晏抵达京城之时,已是如墨黑夜。

将那五千人留在外城御贼,何晏未卸一身兵戎,直接进了宫里。

银月映空,偶有提灯的宫人路过,都是白一张脸,阴阴的,游魂一般。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御书房外头零星两个侍卫,待见了何晏,先是一愣,正欲赶步上前,却听得有人先开了口。

那人音色迟缓,给木炭熏了嗓子一般,

“…斐…大人?”

何晏一回头,见喜连正立在自己身后,青一张脸,一双狐狸眼肿胀难掩。

喜连情绪异常,“还真是你。”

何晏看了看他手上的瓷瓶儿,随口一道:“这是什么?”

喜连面儿上一僵,未有吭声。

这一来,何晏反倒警觉,伸手去拿那瓷盘,却见喜连惊的手脚哆嗦,后退两步,几欲摔在雪地里。

何晏背后一片银月,眼瞳森冷。

“怎么回事?”

喜连见瞒不住,竟登时跪在地上。

银枝素裹摇,白雪凝脂飘。

何晏听的喜连的话,脸色越发沉郁,到最后竟是勃然大怒。

夺了喜连手中瓷瓶,狠力摔在地上。

青花瓷片片成碎,那一汪药汁蜿蜒而出,色泽浓黑,脏了那一方晶白之地。

喜连红了眼,整个人又蔫了似的,瘫坐在地上。

何晏直接闯入御书房。

常年守在御书房的人都也知道他的身份,未有蛮力阻拦。

内外殿转了个遍也未见着元荆身影,何晏恼怒之余,便抓了个宫人询问。

那宫人见何晏满面肃杀,吓的几欲尿了裤子,只道皇上去梅园赏雪,走了已经好些时辰。

何晏松了那宫人急急出殿,临走也没忘了将喜连从地上揪起来,

“带我去梅园。”

喜连无力抗争,扑掉了身上碎雪,双手拢入袖儿内,给何晏带路。

未成想,才走了一盏茶的时辰,却在未央宫外头碰上了。

何晏停在一处,目光落在那渐近的身影,眸子忽然亮的瘆人。

元荆给几个宫人簇着回殿,身上裹了件银狐裘,眼睫低垂,容色如玉。

微一抬头,见了何晏,凤目些许惊悸,

“你回来了?”

何晏半晌不语。

只走上前,伸手摘掉落在元荆发间的梅瓣,音色暗哑,

“你去梅园了?”

元荆伸手扑掉肩膀薄雪,语气淡漠,“顺便去转了转。”

何晏道:“你跟我走,这皇帝不当了。”

元荆自然清楚何晏的意思,未有吭声。

何晏继续道:“我自北疆过来,就是为了接走你,大平气数已尽,不如趁早给自己谋条后路。”

元荆闻言道:“后路?这天下之大,哪里会有亡国君的容身之处?”

何晏凝视元荆良久,眼见着他漠然侧身而过,低低叹一声,

“简直无药可医。”

语毕,骤然出手,单手掐住了元荆的脖子,双目尽赤,狠力一扯,

“走!”

周遭的宫人面色如死,跪了一片。有胆大的太监见状冲上来,给何晏一脚踹翻在地,捂着肚子缩成一团,怎么也爬不起来,其余人吓的面色入土,见皇上没半点反应,也便都没在上前。

元荆发梢眼睫上雪晶融化,润了那双漆黑的眸子,要将人吸进去似的,

“你现在同我说不当皇帝了?可我之前求你的时候,你不是执意如此么?”

何晏手指收紧,咬了牙道:“你不走,舍得?”

元荆失声而笑,“我什么舍不得?”

何晏哈的一笑,“对,你定舍得!你自来就这么舍得!如此,我便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言毕,便将人朝未央宫里拽。

喜连大惊失色,“皇上…”

何晏怒拔佩刃,“滚。”

喜连腿脚一软,跪在地上,额头点地,长跪不起。

刀刃寒光熠熠,落几片薄雪。

未央宫寂静无人,冰窟一般,没星点灯火。

元荆给何晏摁在地上后,这才回了神,抬手便是一巴掌,“滚。”

何晏登时怒火上头,狠狠一拳下去,元荆反射性捂了嘴,唇角擦破,渗出血丝来。

眼底一颤,何晏赶忙收了手,却依旧恼怒不休,

“你将我毒疯,诛我九族,我还替你征战这么久,总不能白干不是。”

说罢,便开始伸手解裤带。

元荆惊悸难当,忙朝外头爬,可又给人拽回去,撕碎了衣裳,以碎布条将双手绑在床脚处,

青石砖地冰冷刺骨,趴在上头的人,赤/身/裸/体,瑟瑟发抖。

被迫给人分了大腿,压稳了,那幽密洞口承了一口唾液,接着便有粗/黑之物硬/挺着朝里插/入。

元荆音色颤抖,“何晏,求你…”

可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

未有润/滑,初不能入,何晏却是心一横,一记狠顶没入。

冲撞不休,猩红滴答,砸在石砖上,开出一朵朵血花儿来。

有人满面死色,笑容苍凉。

元荆放松了,像是身后的暴虐全然不存在。

眼前墨色铺天盖地,闪神间竟成了那年少懵懂,淮水之畔。

回廊里风铃摇曳,也是哀声连连。

也如这般整日给他压在身底下暴打,强要。

从来都没有变过,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所以当初才机关算尽,只想着有一日能报仇雪恨,

可真到了那一日,一切却都不对劲了。

兴衰几度,疲于国愁。

一步一步让,一点一点忘。

遗弃初衷,成就一场荒唐。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的确是天生的贱种。

鲜血淋漓的交/合之处吮/蠕动着,紧紧的箍住肉/刃,吞/吐不休。

何晏双目异彩,深/入浅/出,心口却密密麻麻的,没半点愉/悦之感。

倒是元荆渐渐得了趣,身上泛一层薄红,气息越发软/糯急/促。

何晏抽身而出,将地上的人翻过来。

腕上的布料几欲勒入肌肤,元荆面颊血色褪尽,却是眼角绯红,艳/情潋滟。

何晏怒意退却,面有悔色,

“疼不疼?”

元荆笑容怪谲,双腿猛的绞住他的腰。

何晏一愣,再垂头去看抵/在自己小/腹上的硬/物,这才明白过来。

这个人,最喜欢的,差点连自己都给忘了。

何晏黑瞳一缩,毫不含糊的提了元荆的双腿,压在地上,对准穴/口直接捅/入。

内里/软/肉/受惊一般的收/缩蠕动,嘬/吮不休,活色生香,叫人难以自制。

红润穴/口已然破裂,丝丝缕缕,给粗/物翻/插,楚楚可怜,触目惊心。

双手勒的发青,血滞不迂,元荆却是妙意横生,给何晏插干/的精/水软软流出,涂满小/腹。

何晏实在受不住,停了动作,俯身将人抱在怀里。

“不再这样下去了好不好。”

快意消释,痛感尖刀一般逼上来,几欲将人撕碎。

元荆静了许久,黑眸放空,“你忘得掉?”

何晏一顿,诚实道:“….忘不掉。”

元荆阖上眼,面儿上清浅水渍不歇,“那就是了。”

莫言缱绻,何事泪纵横,

知君不得,知我不得。

当夜,叛军抵京,外城烽烟乍起。

杀伐不歇,震天动地,

何晏只身回了御书房,抓了喜连,策马出宫,连夜去寻许太医。

皇城彻夜喧嚣,宫人尽数逃亡,已是穷途末路。

待何晏料理完手头的事,已是破晓。

两只绿缨瓷瓶人各一只,就此作别。

清晨城破,叛军长驱直入,直奔皇宫。

何晏以五千精兵及宫内侍卫强行护住宫门。

无奈外头叛军人数众多,杀人如草芥,不能久撑。

五更天,鸡鸣薄雾。

福寿殿外,朝钟依旧。

九龙金漆座上空空荡荡,平日人满为患的大殿内,眼下是人影稀疏,立了几个老太监,再无一个臣子。

喜连扶着元荆,缓慢入殿。

没有龙辇,元荆从未央宫步行至此,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靴面儿给雪水浸透了,些许狼狈。

见元荆过来,几个老宫人跪地俯身,高呼万岁。

金龙冠,明黄袍,元荆端坐九龙金漆座上,面儿上白的透明。

等了半日,仍旧未有大臣前来,

元荆这才抬了手,“都走罢。”

老太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皇上,奴才在宫里头待了一辈子,还能去哪儿?”

元荆轻叹口气,“朕是个无能的皇帝。”

喜连痛哭失声,“皇上!奴才知道皇上是明君!当政六年,兢兢业业,只是大平气数已尽!怨不得皇上啊!”

元荆神色宁定的骇人,扯下腰间玉佩,交予喜连,“想来宫中细软也该给人取的差不多,此物价值不菲,你且拿着,抱上小皇子出宫,将其寻个好人家送了,也不枉你我主仆这么些年。”

喜连哭的喘不上气,“皇上…”

元荆挥挥手,“去罢。”

朱阙楼榭,落一层白雪,掩不住底下死人的肮脏败血。

元荆自袖子里拿出个瓷瓶,拔掉顶端绿缨。

犹记得那年新帝登基,文武百官,道的是千秋万代,地久天长。

年轻的皇帝头一回登上九龙金漆座,怯怯的看一眼站在群臣最前头那个人,得了许后,登上龙位,满怀中兴之梦,励志图精。

谁料竟成了亡国君。

虚负凌云志,襟抱未曾开。

不觉间已经泪满腮边,朦朦胧胧的,却又是见了那人立在福寿殿门口,刀尖滴血,满面风尘。

大势已去,五千人马只剩几百。

何晏纵马过来,只为后事。

元荆定定的望着何晏,“这是我欠你的,如今还了,咱们两清。”

言毕,仰面饮尽瓶中液,鸩毒穿肠过,鲜血入注。

何晏几欲攥碎了手指,一动不动,眼看着那呕血的人凤眼失神,缓缓阖上眼。

天子自九龙金漆宝座上跌落下来,堕在地面。

元荆七年初,平亡。

元荆帝,以身殉国,君王死社稷,可叹可泣。

***

半月后。

京城北夷流贼又是兵戎相见,反倒是叛军首度败下阵来,赫连冲亲自将叛军将首于城门斩杀,剥皮示众。

连带一起挂起来的,还有前朝国君元荆帝。

可没人知道,那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凉薄寒冬,风雪翻飞。

郊外的雪地白的纯净,什么权欲,什么算计,全都离远。

车内暖炉羊毯,一应俱全。

男人眉目英挺,垂眼端详林昌给自己的信,竟全然未发觉身边儿的人已经醒过来。

玉白的指头轻触额上凝固血痂,笑意吟吟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许久,

凤目内清亮如星,全无半点黑气,

“你….”

何晏闻声一颤,缓慢侧头。

元荆未有束发,出宫前给喜连换了一身绒白,清俊的脸恬淡的就像早春细雨。

何晏淡声道:“…我是你相公。”

元荆粲然一笑,兴奋唤道:“相公。”

车轮辘辘,白雪皑皑。

日光自帘幕而入,映的那人面色苍白,嘴角含笑,脉脉含情。

何晏凝视元荆许久,竟毫无预兆的掉下一颗眼泪来,

“恩。”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埋下的伏笔,下一章解释。

傻子不会再有心结,刨去怨恨,只剩下单纯的爱。

一开始想这个文,就想着表面上写何晏这个深井冰,但是真正的深井冰却是江怀瑾。

表示老湿笔力尚且浅,没怎么体现出来,而且后半部分转换的时候真是饱受折磨。

不过不管怎样,到今天,小皇帝终于深人合一,老湿终能圆满止笔了【叉腰肌笑】

所以这是老湿起初就想好的,最合理的HE结局。

这章有点虐,接下来老湿会以甜补偿,请大家期待春宝惊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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