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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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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依】

六年后,大汉朝都城长安一派祥和平静。

在惠帝六年来的治理下,整个大汉渐渐发展起来,渐渐降低赋税,渐渐带着百姓安居乐业。脱离了初年战乱带来的纷扰,汉朝的疆域上,开始渐渐透出朝阳一般的光辉。

傍晚,一十四五的汉服女子,身穿一身火红色的汉服,大摇大摆走在长安街头。

鳞次栉比,亭台楼阁,八马并骑的宽阔街道,整齐规矩的摊贩,有穿着裙裾的女子,有穿着长袍的男子,有拿着花灯的小儿,三三两两,说笑打闹。

大汉,地大物博、汇集万千,所以叫做大汉,大哥果真说的没错。

汉朝讲究礼仪,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无一不在意穿着打扮。礼者,貌为首也。

汉服也讲究含蓄、广纳之礼,所以汉服多半都是素雅的颜色,就算是女子的衣裙,也仅有碎花点缀即可,多半素雅恬静。

如此一身火红的衣裙女子,倒是真惹眼不少。

今日恰逢是乞巧节,乞巧节便是那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节日,故而有情的男女,在乞巧节便会约出来想见,互诉情肠,待今日一过,便又各自矜持礼待。

长安办起了上元灯会庆祝乞巧节,街道上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红衣女子走在人群里四处观看,似在观望,似在享乐,又似在寻找,寻找当年的那份熟悉。

红衣女子正是当年的项婧。

忽的看见小摊上一个藤萝绣样的花灯,晶莹剔透、颜色淡雅。

项婧一眼便看上了,忙伸手去拿,不料另一只手也恰好拿起花灯。两人都抬头一看。

对方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一袭褐色布衣,布带微微将青丝绾在脑后,零星的坠下来几缕在耳边,女子未施粉画眉,却美的如仙女下凡!

项婧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眼前女子比三哥那日带回来的凶巴巴的女子还要美!

貌美女子莞尔一笑说:“姑娘也喜欢这花灯?”

项婧颔首。

女子轻轻松开玉手,笑盈盈道:“妾本藤萝,愿托乔木。这藤萝花灯,既然姑娘喜欢,清漪便不夺人所爱。”

项婧一贯被家里宠着,自是习惯了这般人让自己的状况,也不推脱,顺手拿起花灯,笑说:“妾本藤萝,愿托乔木?好诗。。。。清漪?好名字!美景,美物,自当配美人。”

说罢将花灯塞进清漪手里,转头离去。项婧并非贪恋物件之人,所以见了那般美人,自然也不矫情推脱。

慢悠悠走着,心情极佳,趁爹娘去匈奴国,自己背着大哥二哥,躲着不在家的三哥,偷偷来到长安,来兑现当年诺言,找大哥哥和周狄叙旧。

却不曾想到,这长安竟然这般美丽!

又遇上乞巧节,看着这满街的嬉闹,项婧玩兴大发,索性先玩玩再去周府看他们也不迟。

婧儿脸上带着欣喜、惊叹、好奇、赞美。。。。各式各样的情绪混杂在这张如白纸一般纯净无暇的脸上,走走停停,一个人在街道上赏灯,那双璀璨如星辰一般的眸子,依旧发出那夺人的清澈目光。

走着走着便听见前方有人在吵闹吆喝,爱凑热闹的项婧立刻跑过去,挤着推着往人群里钻。进了人群,这才看清是两个男人,守着五六个木盆在吆喝着。

每个木盆都有十尺宽长,倒是少见的大盆了。木盆里尽是红色的小鱼儿,这五六个木盆,每个盆中都有不少鱼儿,粗略一看也约莫有几百条上千条了。

“两位大哥,这是做什么呢?”项婧凑着头问。

“这是许愿鱼,买一条放进河里,许个心愿,那鱼儿便能带着心愿去见河神,河神上了天宫,那便将心愿转告给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心愿便能成真!姑娘,买一条吧?”一个男人一看婧儿一个小姑娘,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立刻开始说起来。

项婧盯着木盆里的鱼儿,看着它们游来游去,却怎么也游不出这个大盆,“大哥,鱼儿本该在河里游玩,你将它们捉了来,岂不是好似将人关在牢里了?”

那两个男人一听,立刻止住了声音,极快的相视一眼,一个谄媚一笑,“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国库空虚,老百姓日子也不好过,那河里投食的人也没有,这鱼儿放在河里,那便是要饿死的!我等是行了善事!善事!”

项婧皱着眉看着男人,扬声说:“一花一木皆有情,世间生灵哪一样不是喜欢自在的?就算没有投食的人,那鱼儿只怕是愿意饿死,也不愿在木盆中!”项婧虽然天真,可并不笨,自然晓得这两人是哄自己的。

男人注意到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立即不耐烦起来,推了推项婧催促道:“不买便起开!起开!一个小姑娘,别的在这儿胡搅蛮缠!”

闻言,项婧一贯吃软不吃硬,自然不依,从怀里掏出自己身上带着的一袋子金锭,扔给了男人,抱着手臂说:“我全部都买下了,你瞧瞧够不够?”

男人带着不屑的神色打开袋子,一看全是金锭,立马乐开了花,瞥了一眼这红衣姑娘,连连点头哈腰说:“够了,够了,够了!”

“姑娘,那你是要这会儿就把鱼给放下河,还是。。。。”另一个男人朝项婧问。

项婧看了看不远处的河堤,正想说话,忽的看见方才那个貌美的清漪姑娘,只见她神色慌张,进了一条小巷。后面紧跟着一个男子跟了进去。

项婧惊呼不好!虽看不清男子面容,但男子跟着一个女子做什么!

项婧忧心起来,胡乱的朝男人挥手说:“你便将鱼儿尽数放到河中。”说着就要走,又回头看着两个男人,眯着眼说,“一定要放回去!要不我可不饶你们!”

男人立刻点头:“姑娘放心!放心!”

项婧心满意足的挤出了人群,朝清漪走进去的巷子里忙跟了上去。

刚进小巷,只听见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中带着坏意道"随爷走,爷断不会亏待美人。"

好色之徒!

项婧闻言,怒从心起,立即取下腰间的玉佩朝男子的头砸去。

砰。

“啊------”男子一声痛呼,捂住脑袋回头来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孙子敢砸老子。

男子锦衣华服,金冠束发,虽距离甚远,光线不明,但男子的好看真是一眼就瞧得见,好美!

世间竟然还有和三哥一样好看、不相上下的男子?让三哥晓得,定要生气!

项婧回过神来,先发制人,“你这个登徒子!做什么跟着人家姑娘?”说罢哼了一声。

心想着,此人虽长得好看却是坏人,更该打!此等登徒浪子,与三哥自是比不上的。

清漪一看是方才的红衣女子,一把扔掉花灯,径直跑到项婧身边,畏畏缩缩扯着项婧的衣袖说:“多谢姑娘。”

“无须客气!二哥常说助人为乐,乃人生一大快事。今日两次遇到你,也算有缘!我叫项婧,女子青青衣的那个婧,叫我婧儿或小婧阿婧都可,幸会。”项婧笑嘻嘻朝清漪说,完全把男子抛在了脑后。

“小女子萧清漪,得以认识姑娘,三生有幸。”

“好名字!不愧是美人。”项婧忍不住赞叹。

“两位美人,好事成双,既然一起来了,便一起随爷回去,做个娥皇女英同侍一夫更是后人的一段佳话!”男子英俊的脸上漾着随意而魅惑的笑,眼中的□□暴露无遗。

本是该极其恶心的,但男子做起来却极其自然,甚至让人觉得,他本就是如此,放荡不羁而又不守礼教之约。

项婧将萧清漪拉到身后,恍若没听到男子的话,全不放在心上,指着男子义正词严的说:“还我玉佩!”

男子一怔,低头捡起那个打中自己头的硬物,什么鬼东西?

霎时,浑身僵住,拿在手里的东西,就像火炭一样灼手!

若不是自己一向不在乎这些,倒真是要手抖了,却也不想再留着,想着便立刻扔给项婧,一副嫌弃的样子说:“这样的破玉佩,拿来做脚踏都不要。”

项婧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回了玉佩,懒得和男子计较,忙收好玉佩,拉起萧清漪就要走。

不料男子一闪身,极快的来到两人身前,一横身拦住两人,笑问:“去哪?美人。”

项婧正琢磨着自己那偷懒练出来的三脚猫的功夫能否打过他,忽看见小巷外有一个男子的身影立着。

心中生出一计,顾不上许多,立刻朝外面喊道:“大哥!你来了!我和清漪姐姐在这儿呢!”说着还不忘挥挥手,脸上带着满满的喜悦。

萧清漪闻言,大喜,她的大哥来了,有救了!却不知项婧这丫头根本连对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男子回头看向被项婧叫做大哥的人,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一愣,广袖一抬遮住脸,回头看一眼项婧,忙的低着头转身就走了。

果真有用!三哥教我的法子真真顶厉害!

项婧大喜,忙拉着萧清漪走到巷子外,站到了救命恩人身前,笑说:“这位公子,真是多谢你。。。。”

婧儿和萧清漪都愣住了。

还以为三哥已经是少有的美男,方才的登徒子的长相和三哥相当,可气度却远远不及。

而眼前的男子,无论相貌还是气度,都比三哥有过之而无不及!芝兰玉树、温文尔雅、面如冠玉、衣冠楚楚。。。。项婧脑中闪过无数词,大哥常说“谦谦君子,当温润如玉”,想必,就是眼前这一位了,日月一定会为他失色的!

“姑娘遇上恶人了?在下能帮忙,不甚荣幸。”男子开口,似微风拂面,气度翩翩,柔声细语,果真是个谦谦公子。

项婧和萧清漪两人已经觉得浑身酥麻,如沐春风。

“多谢公子。”萧清漪回过神,敛去脸上羞涩的神色,婉婉行礼说道。

男子手握折扇,伸手虚扶,淡淡的一笑,没等两人再开口,男子已经走远,等回过神,男子的身影已经淹没于人海。

“这位公子气宇轩昂,定不是寻常人。”萧清漪注视着男子离去的地方,缓缓说。

项婧无所谓的一扬头说:“再好也不如我三哥和大哥哥,管他呢。”

萧清漪看着身旁的项婧,笑说:“今日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我便惨了。。。。婧儿,你家在长安吗?”

“不在。我是西域人。”

萧清漪一怔,西域人?性子爽直、喜爱红色,倒是有几分像,只是这汉话说得实在。。。。

又问:“那你可有去处?你来长安做什么?”

项婧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头脑一热,将身上的钱财尽数给出去了,买了六盆鱼儿。。。。真是不该如此!

懊恼了不大会,立刻就朝萧清漪笑了笑说:“我身上的钱财尽数花光了,我无去处,可以去你家吗?我可以帮你做些事。。。。”

萧清漪笑起来,拉起项婧说:“有何不可?走!”

萧清漪父母早亡,跟着婶婶过活,十分清贫困苦。

但清漪很喜欢看书,奈何家境如此,又是女儿身,念不了国学、上不起私塾,连个先生也请不起,心中一直很是遗憾,但一听项婧去过不少地方,还看过这么多书,立刻抓着不放。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婧儿,你快给我讲讲罢。”

项婧一听,险些没跳起来,十六年来第一次有人主动提出要自己讲故事!兴奋地险些从床榻上掉下去,立刻拉着萧清漪躺在床榻上,两人并列躺着,紧挨紧挤在小榻上,开始没完没了说起来。

萧清漪不但和大哥一样耐心,也如大哥一般喜欢看书,也看过不少书!而且像二哥一样温柔善良,也懂一些音律。不但不像三哥一样催促自己讲快些好尽早睡觉,还在自己说的忘了本要说的事时,好心提点,简直就像大哥哥一样好!

项婧说的欢喜,萧清漪听的入迷,两人一夜谈笑。

天还未亮,一盆冷水泼在了正做梦的项婧身上。

“婶婶!”萧清漪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

项婧晕晕乎乎,还来不及看清怎么回事,已经被人扯住衣襟一把从床榻上扯倒,拖着到了地上。

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骂起来:“你这个克星!克死你爹娘还不放过我!不做活了?不吃饭了是不是?还睡!还睡!我让你睡!让你睡!”说着抄起扫帚就要打萧清漪。

项婧刚刚回过神,只看见一个粗麻布衣的人抄着扫帚朝清漪打去,忙的一把拉住萧清漪的婶婶,急急说道:“大婶,你怎么动手打人呢?不许打人!”

妇人看一眼项婧,一扭腰,不服气的说:“我打了又如何?我便是打了又如何?你这个死丫头又是哪里跑出来的?”

萧清漪忙说:“昨日有人轻薄我,是婧儿救了我,她无处可去,我。。。。婶婶,可否。。。。”

“你就收留了她!收留她?你这个扫把星!老娘养你还不够!还要替你养着别人?”婶婶闻言,大怒,扬手就要打项婧。

萧清漪忙抱住婧儿,以自己的身子护着她。

项婧愣住了。

长这么大,家中爹娘一向不理会自己和哥哥们的行动,只要不过分,爹娘从不过问。哥哥们虽疼爱自己,但是毕竟是男人的疼爱,未免粗陋一些,二哥本是最细心的一个,但是奈何二哥的本事也不大。

而眼下,这弱女子萧清漪,不但耐心的听自己说话,仅相识一天便如此。。。。项婧心中大为感动。

婶婶拳打脚踢一通,萧清漪文文弱弱,被打的直流泪,却咬着唇一句话不说,连求饶也不说一句,足看得出是个有傲骨的女子。

项婧感动之余,再也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嗷——”,声音如同鬼魅呼喊,瞬间屋子立刻静了下来。

婶婶瞪着眼睛看了看项婧,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道:“没天理了!没天理了!真是没天理了!还让不让人活!可怜我那早死的哥哥和妯娌呀!你看看!你看看你家闺女!”说着一通捶胸顿足。

项婧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当时只想救了萧清漪再说,见状也吓得不敢说话。

这婶婶怎么如此可怕?比周狄那小子还要凶!不对,比周狄的爹爹还凶!不对,比那日三哥绑回来的女子还凶!

萧清漪看了一眼项婧,一脸愧色,反倒丝毫不委屈,凑到婶婶身边想拉她。

婶婶又哭又喊,软硬不吃,赖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可怜今年做活不多!又要饿肚子了!老天爷呀!你给口饭吃罢!”婶婶哭得撕心裂肺,脸愣是给憋了个通红。

项婧前思后想,缓缓拿出玉佩,递到婶婶眼前,极其同情的看着这个哭得要晕过去的妇人,笑说:“这个给你,拿去当铺换钱罢。”

婶婶瞥了一眼玉佩,我的娘,好玉呀!

一把拿过来,紧紧抓在手心里,停住哭声看着项婧说:“当真给我?”

项婧想也没想立刻点点头。

萧清漪忙要开口,婶婶一瞪,只好讪讪忍了回去。

婶婶立刻笑逐颜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那我便不客气了。就当你住在这里的钱,还不够呢,别觉得是我占了便宜,我可是够发善心的了。”

“婶婶!这玉佩一看就是婧儿的贵重之物,保不准是家中的宝物,玉佩可不能随意当出去的,你不要拿去换钱,暂且留着好不好?婶婶,求你了!”萧清漪拉着婶婶的衣角,哀求道。

“没关系。你先拿去,等我和萧清漪做活拿了钱,再去赎回来就是。这玉佩放在我这里也无用,虽也。。。。不要紧!”

项婧想到大哥哥刘如,又觉得他如此善良,一定赞同自己这样做,天真烂漫一笑,全不在意。

“就是!就是!听到没有?听到没有!看看人家姑娘多大气!这位姑娘,你贵姓?”婶婶将玉佩收进怀里,拍了拍,笑着看向项婧问。

“项,我叫项婧。”

婶婶打量着这丫头,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虽说身上衣服破旧了些,看着邋遢了些,但既然无处可去,那一定举目无亲。好好打扮打扮,那也是美人一个!

这便嘻嘻笑起来,说道:“静丫头,看你就是做活的好手!今日有个好活计,婶婶带你去,可好?"

项婧闻言,大喜,一把拉住婶婶,连连点头说:"好好!我会做很多事!我可以吃苦的!婶婶快些带我去罢!”

萧清漪将项婧拉回来,看着婶婶说:“你带她去哪里?”

婶婶一跺脚,拉过项婧,瞪着萧清漪道:“王大婶家缺个洗衣的丫头,我带她去怎么了?你快去香满楼,好好端茶倒水!别给我添乱!起开!”说着拉着项婧就往外走。

萧清漪不放心追了出来,项婧推她,笑说:“我去赚了钱就回来!你记着,昨晚讲到二哥买了只小松鼠回来。。。。等我回来给你接着讲!”

婶婶不等两人告别,拉着项婧走出门去。

婶婶一路扯着项婧快走,项婧东张西望,看着什么都新奇,不一会儿,来到一个花红酒绿的酒楼前。

项婧抬头看着牌匾,念道:“如意居。”又看向婶婶说,“王大婶家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大的一个酒楼?好气派!真是比得上二哥的生意了!”

婶婶掩嘴一笑,扯着项婧就要进去。

一个穿的五颜六色,头上戴花,手上金银闪闪的妇人走过来道:“女人不进。杜嫂,这规矩还要我说?”

“我家丫头,怎么样?看看,现下没打扮,等涂脂抹粉后,倾国倾城都说得上!”婶婶将项婧推到老鸨面前。

项婧看了看里面,女子个个戴花妖娆,男子个个直勾勾盯着女子,动手动脚。。。。

“大婶,他们怎么。。。。”项婧正要说话,老鸨问:“样貌倒是不错,是不是黄毛丫头?”

“那能有假?连你这地方都不认识,能不是黄花大闺女?”婶婶一拍腿说道。

“这是哪里?婶婶,你不是说去王大婶家洗衣服吗?”项婧有些疑惑。

可怜项婧在哥哥们的保护下,虽聪明伶俐,但娼妓坊肯定是连听都没听过的,只觉得这婶婶怎么行踪怪异?

“二十两。”

“二十两?这么个丫头才值二十两?我去别家!”婶婶拉起项婧就要走。

“杜嫂,杜嫂!好说!好说!别急呀!那你说多少?”老鸨也晓得,这丫头的姿色,简直做花魁也做得,忙拉住项婧的手。

“五十两。”

“四十!”老鸨不甘心。

婶婶一横心道:“得!四十两!算我亏了。。。。”说着伸手要钱。

“婶婶你要把我卖掉?”项婧听着他们还价,恍然大悟他们在卖自己,吓得叫起来。

“别说的这么难听!这如意居可是长安城最好的地方,婶婶不会亏待你的!”婶婶拍了拍项婧的手背,一边忙着数钱。

项婧还来不及多说,被老鸨扯着就进屋去了。一股浓香扑鼻而来,项婧厌恶的皱着鼻子,捂着脸,回头欲看婶婶,却已经不见了人影,被老鸨一路牵着上了楼。

“妈妈,鸳鸯今日身子不便,天字一号却点了她,出手可大了!”一个女子扭着小蛮腰走过来低语。

老鸨愁眉紧锁,正寻思办法,余光看见正在张头探脑的项婧,灵机一动,推着项婧就往天字一号房去。

“一会儿进去了,可要听话!不许胡闹!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听的左耳进右耳出!知不知道?”老鸨在天字一号房外替项婧整理着头发说道。

“什么不该问?”项婧问。

老鸨翻个白眼,说道:“你只管听里面的人的话,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说着又扯了扯项婧的衣袍,将裙裾整理的顺溜一些。

项婧心想在:这倒是容易。立即点点头。

老鸨把项婧的衣领拉开了些,锁骨露了出来,冷风一吹,项婧一把捂住,急急问:“你扯我衣服做什么?”

老鸨笑起来说:“丫头,实话告诉你了罢。这如意居,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大到皇亲贵族,小到平民百姓,只要男人付了银子,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这的三百多个姑娘,涂脂抹粉,姿态万千,为的就是让男人称心如意!”

项婧有些似懂非懂,三哥好像说过,迎来送往。。。。是什么来着?是什么。。。。

正想着,老鸨一把将项婧推进了门。项婧吓得反身立刻拍门,想出去,门却紧紧锁着。

“鸳鸯,多日不见,你可想本王?”

项婧一颤。

不会。。。。这么巧罢?项婧想着便缓缓回头。

“是你!”

项婧和坐在桌边的男子异口同声。

男子正是昨夜的登徒子!

登徒子眼睛看了一眼项婧开着的衣领,眼睛直发愣,勾起个坏笑走过来,低语:“美人,人生何处不相逢!今日本来想找鸳鸯,不过既然是你,我也。。。。”

项婧立即一边扣起盘扣,一边后退说:“你。。。。你别过来!我有功夫的!”

忽然门哗啦一开,项婧正巧退到了门边,吓得一把抱住开门的人,缩着身子躲在来人怀中不敢动。

“是你?”头顶传来一声男声。

项婧抬头看去,竟然是昨日的那个救命恩人公子!

这是。。。。

那公子盯着登徒子,眼中没有情绪,却很迫人。

“死小靖,你来的真不是时候。。。。”登徒子美男翻个白眼,走到桌案边坐下。

项婧一怔,看着公子问:“你们认识?”

公子微微颔首,脸上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淡淡说:“姑娘可否先松开?”

项婧大惊,忙的松手站好,脸颊火红低头不语。

自己可是从未抱过除了爹爹和哥哥的男子呢!幼时不懂事,抱了大哥哥和周狄,那做不得数。可眼下。。。。

昨日因入夜看不真切,眼下这公子一身淡青色长袍,腰系玉佩香囊,气度优雅如静水明月,却又飘渺的如高空流水。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暖如春风细雨,淡如波光映月,那笑容,如朗月入怀,令人沉醉。

项婧看的出了神,忽的回过神便面红耳赤的低着头不敢再看,我竟然看痴了!

“如此说来,你来的倒很是时候?”公子盯着桌边的登徒子,眼中还是没有情绪,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怒气的质问。

登徒子面有愧色,干咳几声不再看着公子,看向项婧说:“你就是见不得人好。。。。你又是谁?姓甚名谁?如何会在如意居?”

“我叫。。。。我做什么告诉你?我不是这里的人!”项婧气鼓鼓坐下,没好气的瞪了瞪登徒子。

“看你的模样。。。。倒像。。。。你被人卖到这里?”登徒子不怒反笑问。

“你如何知道!”

登徒子得意的一挑眉——我能不知道?我是常客。

那公子只淡淡一笑,自己伸手要倒茶,项婧一把抢过来说:“我帮你。那个什么大婶说,我要听里面的人的话,才会给我工钱,我替你倒茶。”说着拿了茶杯开始倒茶。

登徒子美男爆笑,拍着大腿笑的前俯后仰。

公子低头微微笑起来,拿出两个金锭稳稳放在桌案上,不紧不慢说:“这足够买下你了罢?你还是不要留在此处为好。。。。”

项婧看也不看一眼金锭,扭头说:“我不走!”

公子一怔。

“小靖,人家自己愿意,你凑什么热闹?少管闲事得好。”登徒子继续笑,满脸都是笑意,倒是好看极了。

公子看一眼他,盯着项婧看着,久久不语,须臾后问:“为何不走?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清漪家欠了债,她收留我住了一夜。知恩图报,如今我要替她还钱。她婶婶将我卖到这里,我赚了钱再走也不迟!”

登徒子又放声大笑起来,“可惜,可惜,真是可惜了!”

他笑的身子直发颤,嘴里说着“可惜”,可脸上却没有一点可惜的意思。倾斜着身子靠在桌案上,一身华服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头发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束起来,反是仅用一条带子系紧,散在脑后。

这样松散不羁的打扮,衬着他脸上无所谓的笑意,越发显得他狂放桀骜

“这里是娼妓坊,你想赚钱可以去别处。”公子依旧不紧不慢说。

登徒子极快的扫了一眼公子,并没有说话。

“我觉得这里挺好。”项婧固执的说。

登徒子笑的趴在桌案上,眼泪直流,捂着肚子,指着公子说:“小靖,你不必费事了,她。。。。她。。。。”话未说完,捂着脸又笑起来,眼泪直流。

项婧看一眼他,又看看公子,眨巴眨巴眼睛问:“娼妓坊是做什么的?我不是长安人,不太清楚。我问了,那个大婶说迎来送往,我记得三哥和我说起过。。。。”

公子极快的扫了一眼项婧,“女子出卖身体,讨好男人。”他的声音很轻,面色很平静,看不出一丝的不满和鄙夷,也没有公然谈论风月之事的羞恼和无奈,一切都清清淡淡,喜怒不形于色。

项婧可就没他这么冷静了,噔的站起来,立刻捂住自己的衣领,往后退了几步,满脸戒备盯着两个刚才和自己坐在一起说话的男子。

“你!哈哈哈。。。。这反应有意思!”登徒子笑的直打颠儿。

“你不必如此,我们是来这里谈话,不过是要人倒茶罢了。”公子依旧面平如水说。

项婧打量着这两个人,缩过来道:“你把金锭给我,我往后有钱定还你。我不能在这里赚钱!”

公子微微勾起嘴角,将金锭往项婧那边推了推,看着项婧说:“在下家中正巧需要丫头,不如你跟着我罢,给我端茶倒水,就当还债,意下如何?”

项婧看了看金锭,打量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既然是旧识,昨夜为何又。。。。可若不是旧识,他们怎么在一起?看样子还很熟悉。可面上看来,这两人性格迥异不说,打扮也是全不相同,实在看不出像是朋友。

犹豫着,顿了顿问:“你们叫什么?是哪里人?”

“本人年方二十又一,家中良田万亩,屋宅三处,婆妇丫头数百,美人若是要嫁给我,倒是个不错的去处。”登徒子摸了摸下巴,笑着说。

项婧朝这个登徒浪子吐了吐舌头。

“在下范靖。范蠡的范,清靖寡欲的靖。姑娘芳名几何?”公子拿起一杯茶凑到嘴边轻轻的吹动,淡淡说道。

“我叫项婧,圣人之师项槖的项,女子青青衣的那个婧。”

登徒子瞥了一眼项婧,“我看你们两名字倒很像,不会是一个人取得罢?”

范靖极快的看了一眼登徒子,朝项婧说:“他姓刘,在家中排行老七,你叫他七公子或是刘公子都可。”

项婧点点头,放松戒备说:“我若今后跟着你,等还清这些金锭,我就走。”

范靖爽快的颔首道:“你拿了钱去赎身罢,我和他还有话说。”

“不用我倒茶?”项婧问。

范靖摇头。

项婧站起身,朝七公子和范靖略微点点头,立刻拿了金锭就出门去了。

她一走,七公子笑说:“如你所愿了,天助你,不必你动手,她自己送上门了。如何?可是你大费周章跑来长安要寻的人?”

范靖喝了口茶,面不改色说:“你管好自己便是。这个时候,我记得你应该在淮南。。。。”

七公子一愣,靠在床榻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上关风半月前传来消息,老八那个屠夫也来长安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范靖并不惊讶,气定神闲说:“既然知道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也最好回淮南去。明日上关风她们来了,我自有打算。”

“他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进长安,不是来玩的。。。。还有你说的那个吕芸,你何时下手?老三,你此次。。。。”

范靖打断他,冷着脸说:“你留在长安一切小心。你要怎么玩我不管,保住你的脑袋,还有,离项婧远一点。”

七公子笑起来,凑近些说:“怎么?动凡心看上人家了?”说着搂住范靖,又说,“又是赎身,又是路见不平,小靖,你这个看破红尘、不好女色的十八罗汉鼻祖,竟也动了凡心了?我倒是真好奇这丫头是谁了。。。。要不是你先看上了,我倒是。。。。”

范靖看他一眼,把他的手拿开,拍了拍衣袖说:“她不在我计划中,你最好不要插手。你好自为之。”说罢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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