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1 / 1)
叁拾肆
阳春三月天气新,湖中丽人花照春。年头初春,三月,阳光明媚,春意怏然。然,农民们可没有这般的闲情逸致,其间,又正赶在清明节,总之,三月四月是农民一年里忙碌的开始。而在插秧过后,他们才清闲过来,秧苗在田里,农民才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在正屋门口朗声背书的二牛突然来计似的,一小脸得瑟状,瞧了瞧屋正在吃中午粥三位家长,再提气大声朗读:“一个大人之计在于有媳妇,一个小孩之计在于有嫂子,一个爹妈之计在于有儿媳妇!”
“噗!!”果然,屋里老两喷出粥了,正值当年的李大牛停顿了会,不作声,继续吃粥。
二牛纳闷了会,咋大牛哥没啥反应,倒是爹妈的反应过大了,这可不行,他要的就是他哥的反应。革命尚未成功,小牛同志乃需努力!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媳妇就只有一个,不努力去追,那是没道理的!反之,没把媳妇追回来的男人不是男人!”
闻言,这次大牛有反应了,起身走到他跟前,拱着腰身,抖擞着右腿一副痞子的模样毫无形象地说:“二牛你毛皮痒了是吧,胡弄谁啊你,俺是读书少……老子真有说过这样的话?”古人说的话对他来说可句句都是明理啊不能不信,他大牛甚是听从,问题是他读书那会好像没有见过这么一些话。
“屁话!”屋里的老爹面朝着他们说:“俺啥时说过这样的话?!牛娃你可越来越不诚实了!”
“……”“……”
二牛扁着小嘴,埋头对着书里的老子暗道:你们两个都是俺老子,莫怪莫怪。大牛则是腿不抖了,腰也不拱了,牛嘴半合不拢的呈直僵状。他可以说他老爹身体其实也挺硬朗,心智也挺健谈的,也挺……冷幽默。原来,老爹还有这么一面!
星期天,二牛作业做完,复习完学过的知识后就无事可做了,刚想去蒋赤医那里打听嫂子的消息,不料被他大哥一手拎去田里帮干活。
现在的情景就是,一大一小挽着裤腿穿蹿在水稻田里,看到有长草青的就把它拔除就即何。
“唉~哥,你说,要是还有一个像你这般高大有力的劳动力那该多好呀,俺们就可以缩短时间干活,还多个人嗑话叨唠叨唠。”
“多一个像我般高大英俊的人可要在家多吃一份吃饭,家里米不多,养不起。”大牛头也不回边向前走去边说着。
“哪有,过年的时候家里还卖了很多米出去,再说,现在俺们脚下的水稻几个月过后就可以收割了,怕啥?要是真不够饭吃,俺的饭分他一半!”斗志昂扬的二牛不顾及手上水湿且有泥土的手拍胸应答!
见状,大牛板正脸说:“衣服弄脏你就自己洗……还有,别再给俺说有关他的事,俺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话。”
“……”
见二牛埋怨般地看着自己,大牛不自觉地缓下脸色:“俺们这些是大人世界的事,你还小,不会理解大人的心思,听话,别再乱想些有的没的。”
俺只是想着让嫂子回来,没想其它的,也没想去理解你们的心思,大人的心思可是最难猜了,二牛心里暗说。眼尖瞧到一株水稻根边粘连着一束野草,一手快的将它连根拔起……跟水稻粘在一起的,理所当然的也将那株水稻跟着拔除。糟了。
“呵,好啊,干活不好好干,净想是乱七八糟的,那株水稻可有三四碗饭,今晚你就不用吃饭了。”
“你不让俺吃,爹妈就不让你吃,咱俩一起饿,俺也不吃亏。”有理的某小人倔着嘴说。
田很大,拔除一半田草后两人就在田边休息了。把带过来的芋头和面饼作填肚食,期间二牛一副欲说还休的颜面,看得大牛不得不开恩下旨:“有啥赶快上奏,没事就退朝闭嘴把你的脸扭向一边。”
“哥,俺准备好了,也想好了,俺要离家出走,找嫂子去,就算找不着,俺也能在城市里玩一圈。反正你们一个个都不着急嫂子,只有俺着急,你们一个个也不关心一下俺,那俺只有自力其生了。到时,你们可别拦俺。”说完,把吃剩半小只芋头一口吞入牛肚里。说话的态度虽然有些漫不经心,不过,却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他的话大牛当然将他当儿戏那样一笑而过,咋他觉得他家牛娃中那男人的毒比他中得还要深,要不是牛娃这么小,还真怀疑是不是跟那人有一腿。
“俺不阻拦你,不过你不想一出村里就被人/贩子一个包袋弄去卖掉,或是直接将你按在板上,像卖猪肉一样,把你……”
“喝,哥你别说了,吓唬俺呢,咋不换别的说,说这个多恶心啊。”他可是最喜吃猪肉了。
“嘿嘿,怕了,俺可没有吓唬你呀,你不是经常看新闻了吗,上面播放的可都是真的。还有啊,爹妈到时又咋办。”说着轻柔了会掌他的脑袋瓜子,溺宠般地说:“真不明白你的脑壳里想的是啥,不过,娃啊,不管想啥,可不能做让爹妈操心的事。”
二牛侧开他,不让他摸,翘起嘴:“只许你天天让他们操心,就不许俺让他们操心一次啊。还有,嘻,小孩的心思你可别猜,因为怎么猜你也猜不懂。不过呢,好像只有嫂子能懂俺呐,唉,俺又开始想他了。”
想?大牛沉默了,他又何尝不想呢,可是想又有啥用,他媳妇……呃,阿海现在的情况是,要跟他在一起就得放弃那个顶级的工作,反之,只有他离开了,现在他选择的就是后者。
望着他哥那张苦情催的脸,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嚷嚷叫着:“哥,其实你还是喜欢嫂子的,是吧?!”
“当然!”……那又怎样,别人舍不得富贵荣华而来这个山旮旯,他啥办法也没有。
“傻!哥,喜欢的话就把嫂子追回来呀,咋弄得像个娘们一样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二牛看他哥一副似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样,有一种要给他各种抽打的痛快,没出息,真是皇帝不急那啥急来了。
“俺说,为了弥补你在俺心目中损失的形象,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生活,再去次城市里吧!不管嫂子是为啥原因不跟你回来,你直接把他打包走,不让他有反悔的机会!”
大牛对二牛的话是啼笑皆非,不过,他还真想这么做。“俺咋能打得过他啊,他不将俺打包踹回来已经算好了。”上次好像就是将他踹回来了,唉,有啥事是他媳妇做不出的,说一不二,让他气愤得急匆匆地回来,都忘了给大哥还有小鸡他们打声招呼了。
“哥,去吧,随便把俺也带上。”二牛蹭近他哥,眯缝起两眼,卖萌般地说。
“呵呵,这才是你的目的吧。牛娃啊,不是俺不想去,也不是俺不想将你嫂子带回来,问题在于他不愿回来。”
“你带俺去,嫂子那么疼俺,说不定会看在俺的份上就跟回来呢,哥,媳妇是要追的,多追追就回来了。好不好,俺们来规划规划,看哪一天去合适?”
“行了,这你理由说服不了俺的,休息够了,赶紧的,还有一半的活就完成了。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今晚加餐!”
加餐可以延迟,有些事搁在心里延迟会闷死人的。二牛对他哥敷衍他的话很是不满意,跳起来大声说:“哥,你今天给俺一个答案,你到底带不带俺去找嫂子?!俺刚刚说的话还没有一句是说笑的!”
“哟,小猫想向老虎发威啊,二牛……呃,你哭啥,俺一没打你二没开始骂你,咋回事你?”对突然流泪抽泣的二牛,大牛显得有些诧异,好好的,咋说哭就哭。
“呜呼,俺要去找嫂子,哥~~呜哇哇呜”
哭声势作大,邻近田里的几个村民都好奇地望过来。大牛黑线满,搞得好像真是他欺负弟弟一样。“好了啦,别再哭了,改天俺就去找他,可以收声了。”
“呜呼……你要带俺一起去,你自己肯定又没能把嫂子找回来。”
“能的,牛娃啊,相信俺,俺再去的话肯定能把他回来。”
“俺不信!”
“……”
“除非你带俺去,真的,哥,你带俺走的话,能把嫂子叫回来的机会大很多的。”
“……你要学习,要上课,去不了……”
“呜呼……哇哇呜……”
“行了行了,在暑假时俺就带你去,可以了吧?!”被哭得烦的某牛一口答应了,真是的,他更想把媳妇叫回来好不好。
听到满意的答案,二牛即使收声,二手一抹泪水,嘿嘿笑着说:“行,哥答应了,可不能反悔,来,拉勾。”
说着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示意着他哥,拉勾。大牛无语,也伸出他粗大且布满茧的食指,实实地他拉了个手勾。
“拉勾盖印,一百年不变,这个是君子间的承诺,四匹马车也拉不回来的承诺,谁要是反悔了谁永远都是娘儿们!”边拉勾边忙着喃喃说这一大堆。
暑假,六月,俺等你。
叁拾伍
张氏集团,最顶层办公室里,有正在投入工作海里的张阙海,这时,一旁放着的手机响了,他轻蹙了下眉头,拿起手机,看了来电显现才松开眉头,甚至把面前的文件推开。
开口见山问:“有什么动向?”
“两天后,他们会去西山县城见另一个新起的目头‘谈事’,按规定,带去的人估计不多,而且,刚好是经过你以前被谋害的那个条段。这是一个最好的报复机会,要动手?”电话里谭炽烈从容不迫地说。
“当然。”张阙海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说出两字,这可是他等了一年多才逮到的一次上好的机会,怎能会放过。“重金找出一批专业的杀手,两天后我会亲自指挥他们下手时间。” 话一说完,便将电话挂断。
魏青龙,我说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拆散我和李大牛的人,就算是间接造成也不行。张阙海攥紧手的笔,强力压抑下自己的情绪,半晌后,慢慢转头看向电脑屏幕,瞧见上面的数据后,阴戾的双眸染上笑意,且仔细看的话还有些许复杂的情感一掠而过。老头啊老头,我张阙海可不是任人揉搓,既然你执意如此逼迫我,那我也毋须对你客气……你绝对不会想到,你一生的心血会败在我上。
这边,谭炽烈也收起手机,舒展身心躺在大床上,一会后侧头望向旁边作思忖状的爱人,这人又在乱想什么了吧,呵呵,有什么事都写在脸孔,真是好猜,谭炽烈不仅莞尔。动了□一把将他抱实,与他来了个法国式的湿吻。
“又做什么,靠,别粘近了,刚做完,我现在没体力了,不许再靠近,免行等会你又精虫起离。”张阙木将他推离,却不料被他桎梏得更紧,而又没剩多少力气的他只能任他宰割了。
“放心,不会做的,这两天你都可以休息。”说着将他的头搁在自己臂上,无形间将亲密两字展示得淋漓尽致。“想些什么说?”
“在想你做什么通这样的电话不讳避我,这也不是私人的事,工作上的事……咳,可以不用向我报备。”张阙木神情别扭地说。
“呵呵,你想太多了,他用你弟,而且是在一家公司上任,我想,你有必要了解他的做法。”
张阙木对他的话甚是不满,恼羞成怒打了他几拳。“浑蛋,我才他妈的不想去了解他的事。你现在什么意思谭炽烈,之前就是你把我收服,给我洗脑,让我不再与他鹬蚌相争,甚至是拱手相让张氏,现在,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样?!”
“别激动,我没有什么意思,既然你不愿听他的事,以后我也不再说,现在说些我们的事吧。”谭炽烈知道他容易炸毛,在顺抚他的毛后,再继续说:“木木,你有想过我们将来吗?”
“……”
两天后,X广公路上演了一幕刺人眼球的枪杀。
三辆高档的桥车驾驶到大转盘转弯时,被突如其来的六辆车给强硬的拆散。这么明显的动作,三辆车主当然已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可已经迟一步了,其中两辆被四辆车往里逼来,不得已往返回的方向避开。而剩下一辆目头的车,也被另两辆车紧追其尾。
坐在车后座的魏青龙镇定自若,丝毫没有惊慌的表情,拿出手枪,上了子弹,手持手枪,不时的往窗外向那两辆车开枪。
他没有想到的是,已追近的两辆车像是没要命似或者必誓要他的命,除了开车的人,每辆车都有两个杀手在后座向他开枪。独木难支,而自已的车已被枪弹打了好几个洞,有些还在冒烟,不得已,只有进入车里避躲扫射而来的枪弹。
“快开车!”拱下腰身避开一颗扫射过来的子弹,低吼着对开车的人说。
“是!”开车的手下刚要加快最大的档速,也因要分心注意前面的路,一颗子弹在瞬间的、毫不留情地对着他的心口镶入。手一斗,车头一歪,不受控制的车最后弯弯转转,而现在的处地又恰巧是山壁公路,公路的一面是高山挡在,另一侧是犹如荒芜深渊,而此车有几次朝深渊边去,幸又被在最后一刻带回来。
要是有人看到这一幕,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认为在拍电影,如此震撼人心、惊心动魄的危险行为谁会去做,拍电影也不带这么不要命的。可惜的,这个路段不会有车辆驶过,更不会有人,连监控头像也刚好不在这个范围。
开车的手上已撑不住,倒下,见状,魏青龙低骂了一句,连忙猫身去把持方向盘。在这时,离他车有三米远外,两辆并排的车刚好占满公路的宽度。两辆车各出来一个全黑西装及戴墨镜的高大冷酷的汉子,两人匀是右手持枪,对着前面扭歪的车的车轮连开几枪后,再停止动作观望想要的结果。
已凌碎不堪的高档小车在他人的观望中掉下山渊,山渊底下在上根本望不着底,峻峭倒徒的山下满是利硬的石头,还有密集的各种不知名的树木。不观望人的意料,不一会,那辆已消没在诡异丛林的车,发生了爆炸,树林上只有冒出浓浓的黑烟。
看此情况,知道任何已完成,两名汉子对望了一下,便走回车里,撒离这个地。
在公路的另一端,车里,张阙海望着远边冒起的烟雾,顿时的让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思忖过后便觉得不会有这么巧。连人带车掉下山渊,是,他承认自己上次许是意外活着,可这些意外运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他张阙海不信邪,也不信所谓的运气,只知道一切都是人为的意外。
如果,你有命跟我一样也活着出来,呵,以后,我们再好好较量较量。一番自我沉思后,张阙海戴上太阳镜,驾车疾驰离开。
李家村,在太阳下山后,每家每户都炊烟飘扬而起,一日劳作之后最放松的时间就是在晚饭过后。而在大牛一家围坐在餐桌吃饭时,除了两牛兄弟无受任何影响吃饭倍儿棒吃嘛嘛香外,李爹李妈却是食欲甚差,两眼总是看向门外。
也是,有一个几乎天天在晚饭时跑来你家正门外看你吃饭,叫他进去吃他又不进,问他要干嘛他嘛也不理,这样子让他们两老咋能吃得下饭?看了眼两个儿子牛般的吃相,纳闷他们怎会这么没心没肺。
“大牛,也亏你还能吃得下饭,去看看大傻到底想干嘛的,几乎每天吃饭的时候来俺们家门前守着也不是个事,他要是上座来跟着吃饭也倒没啥,可他就眼愣愣看着俺们吃饭,咋能吃得下去。大牛你还在吃啥,快去,找他问个明白来。”
李妈叨唠着,也不知咋的,在大牛从城里回来时起,这个村里的傻子老三不五时的在吃晚饭时来她家,手上也总拿着一袋野山果,问他话,也只能说出“找哥哥,找哥哥”,刚开始时她还质问是不是老伴跟傻子他妈有一脚。
咽下一大口饭后,大牛才开口说:“哎呀,妈,你理他做啥,又不是没问过,他说来这里找哥哥,这不是浑话吗,能当他哥哥的就只有俺了,问题是他还不认俺是他哥。爹,妈,你们老就赶紧吃饭,晚点李婶会过来找他回来的。”这个李婶就是傻子他妈,叫王茶娘。
“是呢,俺都吃饱了,俺去复习去了。”说话的是二牛,放下碗双手一抹嘴,赶着去看书复习,快要期末考试了,考试过后他就可以去城里找嫂子,得拿个好成绩去,不然给他嫂子丢脸。
果真如此,不一会后,大门走来一个身材瘦矮的大妈,看到自家儿子又是坐在大牛家的正屋门槛上,不仅心痛起。“阿大啊,你咋又来你伯母家呀,不是说了在吃饭时是不能来的,来来,快跟妈回家吃饭去。”
说着也朝屋里的人不好意思说:“ 真是抱歉啊李嫂子,俺家阿大又跑你家来了。”
李妈看到她来,也赶忙走出去,说:“没事没事,俺们叫他进来坐着他不肯,叫他过来吃饭也不肯,叫他做啥他啥也不肯,只客一个劲地说要找哥哥。俺们就是奇怪,为嘛他老在俺家说要找哥哥,最近大牛跟阿大也没啥接触啊。”李妈甚或是不解。
“呃,呵呵,这、这个,可能阿大他又犯傻了,就是又给你们添乱了,俺真是过意不去。”其实她知道自家儿子要找的哥哥是谁,不过在这档口可不好说出,再看了眼阿大,她叹气,唉,苦命啊,一切都是苦命啊。
在领傻里傻气的阿大回家后,简陋的瓦屋内,桌上是两盘青菜,外加一盘豆腐。王茶娘给两人摆了碗筷,再添上饭。
看着蔫蔫吃饭的阿大,她更是软心了,语重心长地说:“阿大,都是大牛哥找不回他媳妇了,你还去,你看,别人又要乱说你了。”
“妈妈,俺想要找哥哥。”傻子李阿大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豆腐块边呐呐地说。
“你找他咋啥,他又不是你媳妇,他可是你大牛哥的媳妇。再说了,你干啥非得找他,他一条汉子竟然像女人一般做别人的媳妇,那是没出息,看样子他也不是啥好人。阿大啊,妈跟你说,就算他哪天回来了,你也不许跟他玩儿,知道没。”
阿大没有再作声,也不知是不是真听懂了他妈妈的话,吃了半口饭说:“妈妈,俺想要跟大牛哥一样,俺想要一个媳妇。”
叁拾陆
在他李阿大的印象里,那个哥哥的存在,对他来说除了妈妈外,是对他最好的,而且还给了自己一只很大的鸡腿!
“噗咳咳……”王茶娘被儿子的话给咽到了,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再对他教育说:“阿大,你还小,不能娶媳妇的,乖啊,等你长大了,俺会帮你找一个媳妇回来的。”
她真的完全没有想到阿大竟然会有想娶媳妇这个念头,她也从不抱希望他能娶一个媳妇回来。
在她嫁给阿大他爹七年,那时阿大才五岁,他爹就因为上山砍柴不小心掉下来,当时没有钱送他去医院,在挨到第三天就去世了。而阿大就是那时,因为她伤心绝欲,没有顾及小阿大,要不是邻居看到小阿大发烧严重而擅自带他去隔壁村着门诊,要不然连命也没有了。虽然保了命,却因烧伤过度,从此小阿大就变得傻傻的,与同龄人比起智商远远不及,像是永远留在五岁那般。
对此,王茶娘极是自责愧疚,一度想过寻死,再转念一想后,自己死了那阿大就真的变成无亲的辜儿了。也是为了弥补她的过失,她觉得自己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把阿大养育成人。
自己一个女人在村人相互的帮扶下,生活也勉强的过得去,虽说肉食少见,但也不至于饿着他们两母子。
因为阿大智力只停留在幼时的这件事在村里传开后,没多久连邻村也都传开,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样。从小起,阿大就被人冠上‘傻子’的称号,久而久之,就算他大长了,傻子的称号更是适合他,王茶娘除了在夜里哭泣外,她别无办法。
在阿大到了适婚的年龄,抱着不大的希望找了几个媒婆,可媒婆都认得她,也知道她家的儿子是傻子,都纷纷婉约拒绝了。她自己也明白儿子的情况,加上她家又是这样的贫穷,自己的龄纪更是老了,姑娘们都不愿嫁入这样的家境家庭。
而在她对儿子的婚事死心以后,他又突然提起,这让她作为一个母亲情何以堪啊!她当然想她儿子能结婚、生子,问题在于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呀。王茶娘很是郁闷,是谁跟阿大提过要媳妇这事,一直来他都不明白媳妇是干嘛用的,咋会突然想要媳妇?
傻子却是对要媳妇的事不依不饶,缠着他妈说道:“不要,俺就现在要媳妇,大牛哥都有媳妇了,俺也要有一个像哥哥那样的媳妇。”
王茶娘现在觉得自己身后背凉飕飕的,她对这个智力障碍儿子既是愧疚又是疼爱,现在要她闹哪般?!
大牛单肩背着锄头去地里锄地,现在的他生活惬意,每天不是去料理料理就是去田地里做这做那,一天又过了。虽说心里总有一块空缺而失落的地方,可他牛心强大,忍,只要等二牛放假了,他有理由再次去找他,到时又可以见面了!
话说回来,其实他挺后悔那次就这样被媳妇踢走,他以脸皮厚在村里横着走,咋当时不就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咋他在关键时刻就萌发玻璃心呢?!真他娘的悔不当初啊!大牛停下锄地的动作,右手捂着心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大牛哥,你有病吗?”
身后扬起对大牛来说甚是熟悉的声音,不用转身看也知道来人是谁,而那人说出的话让他想拿锄头敲他。
“你有药吗?”大牛头也不回地说,继续着他的悲欢情愁,他的明媚忧伤。
“嘿嘿,俺没有,不过蒋大哥有。”李阿大说着的同时给自己找了块平坦的田垦坐下。
放下锄头,大牛走到他旁边找了个地方也坐下来,从沙滩裤的裤袋里拿出他老爹的烟丝,圈上,抽起。自从在城里回来,他也不自觉的有想要抽烟的冲动。抽烟有一种刺激,让他可以暂时遗忘他媳妇,不过他不常抽,因为每天想着媳妇时才感到活着真好。
“大傻,你不去帮你老妈干活,来俺这干啥。”大牛吐着烟雾说。
阿大一双纯净的目光对向他,以天真的口吻说:“今天做完活了,妈妈叫我不用再做。大牛哥,俺想要哥哥,你把哥哥带回来好不好?”
擦!大牛不敢对视他眼睛,丫的,要是老子没有媳妇,要是早就知道老子只对汉子才有性趣,说不定早上了他,这个傻子!
“你找俺媳妇做啥,哦,这几个月来你每天都俺家找的哥哥不会他吧,诶,你这傻子,全村人都知道俺找不回来,你这么死心眼做啥。说,找他有啥事。”大牛口气不善地说,原来每天赖在他家不走的是这个原因,摔!
而傻子像没有意识到对方不友善,腆着一张傻呵呵的脸说:“俺想要哥哥做俺媳妇。”
闻言,李大牛双目瞪大,双眉毛也竖起来了,化作一张彻底的恶脸望着他。忍住,他做人的原则,一,女人不能打,二,媳妇不能打,好吧,这个破功,归于他媳妇不一般,三,傻子也不能打。
作了个深呼吸,再咬紧牙关说道:“你不知道他是俺的媳妇吗,啊?!”浑了个蛋的!连傻子都跟他抢媳妇,真他娘的不爽!……等等,傻子咋认识媳妇的,该不会……不不不,察觉事情有些不妙的大牛连忙换了张脸,扯着僵硬的笑容,问:
“大傻,你跟俺…不,你是咋认识哥哥的?”
傻子不疑有他说:“鸡腿,好吃,哥哥对俺好,俺想哥哥做俺媳妇。”
“……”
经过将有两个小时的套话,终于挖出傻子跟他媳妇认识的过程,发现是他怀疑错媳妇了,暗里默默地对媳妇认错,跪着搓衣板深深地认错……
既然是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是明白傻子赖他家的原因,大牛重力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无言,起身,拿锄头继续锄地。
傻子阿大对他的态度也不恼火,或者根本就不知道恼火是啥,也跟着站起来,走近他,只要大牛锄到哪,他就跟到哪。
再次停下锄头,用非常无奈的口气说:“大傻,这样子跟着俺,让俺咋锄地呢,去去,别妨碍俺了,去旁边坐好。”
“不,俺要哥哥,俺媳妇,大牛哥你去找哥哥回来,让哥哥当俺媳妇。”不为所动的傻子说。
“……”!!!,这次,大牛真暴毛了,你丫的个傻子,俺再不出声你明抢俺媳妇了是吧,是吧?!“大傻,你说的哥哥,是俺的媳妇,俺的媳妇不能给别人,也不能给你,明白?”
睁着两水灵的眼睛,阿大迷悯着说:“不明白,为啥哥哥是你媳妇就不能俺的媳妇,他不做俺媳妇,那俺去哪找媳妇?”
“……”—**(¥#¥……你去哪找媳妇关俺屁事,你找不到媳妇俺就活该让你明抢去?!嘶~两牛鼻孔喷出重重的怒气,双爪也紧攥着,生怕一个忍不住,拳头挥向他。现在什么世道,傻子王道吗?
“大傻,那个哥哥不会再回来,嘿嘿,你就死心吧,啊,乖乖的,掐死这个念头吧。”阴深地,他真不知道该哭着对他说还是笑着对他说这番话。
阿大不再说话,却是扁着嘴,一脸委屈样,双眼也蒙上雾气,一副哭前的预兆。
该死的,大牛他最烦的就是这个了,不管哪一类人种哭,他就心烦躁,最后却是对对方妥协。这个缺陷被二牛用得滚瓜烂熟。
“靠,你他妈的别给老子啊,虽然你是傻子,可你长这么高大一个爷们,就不能表示得男人一点吗,一定要用哭来解决吗,实在不行,你用拳头来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