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被放弃的滋味(2)(1 / 1)
被自己的内力反噬所伤,身体的痛却不及心里的伤让北炎煌绝望。
突然之间,他一点也不能接受雅娉抹去记忆的现实。想着两人的过去,看着现在她对别的男人的用心,北炎煌的心里就像是吞下了活生生的苍蝇,吐不出咽不下,哽在喉间死活都不是个滋味。
回到御书房的休息室,北炎煌运功调理了下内息,就开始仰躺在床上生闷气。
想着自己挖空了心思讨她欢心,还将天下独一无二、炎皇只此一株的‘七色海棠’送给她,她却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北炎煌的心都像是被无数的虫子啃了。那个忘情汤真的这般厉害吗?他们之间经历的一切,可谓是刻骨铭心,她怎么能忘得一丝不剩?!现在,他真宁愿她恨他,也好过漠不关心。
以为自己受伤了,于情于理,雅娉至少也会过来问候一声,从上午一直等到日落,北炎煌可谓望眼欲穿,却是连半个鬼影都没瞧见。
是以,待月色笼罩了大地,星星赶跑了太阳,北炎煌本来不甚重的内伤也因为一天的闷气而愈发的雪上加霜。
“圣上,药熬好了,凉了就——”
端着汤药走进内室,高阳一抬头,又对上北炎煌那黑如焦炭的铁脸,声音不自觉地又低了几分。
哎,自从圣上进了御书房,这脸色就没正常过,他已经送了三次药了,这次该不会——
“朕不喝!”果然话还没说完,又听到了如出一辙的冰冷命令。
“圣上,御医交代您的内伤不轻,这药……”
看着手中热气腾腾的药碗,高公公不死心地又想劝诫,话说了一半,一道冰冷的寒光凌厉而至,吓得他手一哆嗦,差点摔了碗,伴随而来的还有冻彻骨髓的低沉警告:
“倒掉!不要让朕再说第三遍!”
眼见北炎煌伸手指了指窗边的盆栽,高公公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某人的监视下一步一步走过去,将手下辛辛苦苦熬了两个时辰的精华贡献给了一方壤土。
“咳咳…有什么事…要禀告的吗?!”
收回眸光,北炎煌动了动坐僵的身子,有意无意地瞥了瞥门口,满腹心事的迫不及待,却又有些极其不情愿直言的别扭。
“回圣上,没有!”大脑没转弯,高阳拿着空碗转过身子就恭敬地弯下了身子。
“怎么会没有?!你再好好想想!”
瞪着毕恭毕敬的高阳,北炎煌急着好想下去在他脑门上踹上两脚。他就不会学人没事通通风、八卦一下?
“啊?!这儿……”
一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高阳明白圣上既然开了尊口,没事也必须有事,抓脸挠腮,刮着头皮,高阳思前想后,想破了脑袋,也着实记不起曾有人要自己通禀过什么!可是,他断然不能再回复没有,想着这军国大事,轮不到他操心,圣上家事,这清官还难断呢!一时之间,可把高阳为难坏了。
大脑开始天南海北的划拉,一双精明的贼眼滚来转去,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手紧张的一攥,手中的异样让他顿时灵光一闪,想着圣上这一天也就处理了这一件事,清了清喉咙,高阳大着胆子开了口:
“回禀圣上,皇后娘娘将那名男子安置在了金龙宫旁的清风阁,还请御医去看了,说是伤不重,吃几服药就好。今天,娘娘从寝宫搬了被子去了清风阁、还去厨房给熬了药、做了膳食,今天大部分时间都跟奴婢在清风阁安排照顾——”
“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咳咳——”
一听雅娉将那个男人留在了宫里,还一整天亲自照顾,对比着她对自己伤势的冷漠无视,北炎煌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说不出的绞痛、窝火,一阵气血翻腾,竟压抑不住不适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不知好歹的女人,真枉费他对她一片痴心、百般疼宠了!
越想,北炎煌越憋屈气闷,咳得越是厉害!
“启奏圣上,皇后娘娘求见——”
盛怒中,门外突然传来奴才的通禀声,北炎煌更是气嚣难平,张口就给堵了回去:
“不见!让她滚!”
御书房外,听到北炎煌无情的驱赶令,雅娉只觉自己一番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心里有些不舒服。见众人战战兢兢,又听着他的声音咳得厉害,似乎也正在气头上,雅娉想着病人为大、身体要紧,生怕自己的坚持会加重北炎煌的病情,跟门口的侍卫确切地打听了下他的病情,雅娉心里有了底,随即悻悻地转身离开。
止住咳,北炎煌心里突然又有些后悔直接将她赶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先行松了口:“出去看看,皇后娘娘还在吗?在的话…就让她进来!”
“是!”扶着北炎煌躺好,高公公才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功夫又原路折了回来,北炎煌满眼期待,一看他身后竟空无一人,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顿时又跌落了万丈深渊。
“回圣上,娘娘…已经走了……”
“出去!都给朕出去!”
果然,高阳一开口,北炎煌试图压下的火气又蹭蹭地窜到了嗓子眼,一挥手,将床头的一个枕头泄愤地扔了出去。
该死的女人!多等一会儿她会掉两斤肉吗?一点诚意都没有!都没有!12219822
顷刻间,偌大的房间众人退去,只剩下一人粗重的喘息——
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这一刻,他向来自恃的自制,根本脆弱地不堪一击!不管他对自己说上几百次的不在乎,心还是酸涩难受地厉害,那种不痛不痒却狠戾翻搅的妒忌,让他想要发狂,这种感觉,他第一次有,而且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生生不息、不能抗拒!
想着此时此刻,雅娉正坐在不远处另一个男人的床前,孤寂遍像是无边的死海身边缠绕,北炎煌仿佛深陷其中,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总是抓不到,那种极致疲累的无力感让他首度感觉到了恐慌——(83中文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