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见已惘然(1 / 1)
云芷尧拿出了那块青青给她的玉石,默念了一会儿。
在屋里静候着,三更时,窗格一响,一米粒大的物体从窗缝中坠入,落地便大,果然是青青。
“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拉住青青的手,郑重地求着青青“青青,可否帮我做一件事?”
青青睁大眼:“芍药你说,青青一定尽力。”
“好,那你去兜率宫,帮我偷那种蓝色的小药丸,吃一颗,便能精通一切才艺的。”
青青惊愕为难,但良久,终于轻轻地点了头“我既然答应过要帮你,不管多难,我,会去的!”说完,青青便离开了。
次日,惠娘便带了她去了长安最有名的裁缝铺裁制新衣。
耳边想起喧哗的市声,她偷偷掀开蓝布帘子的一角,外面是繁华的街道,无数奇形怪状的人夹杂在中原人中,想起爹曾说过的:天朝上国,无数海外夷国悉来归顺。
这里比家乡繁华多了。她轻轻叹息,离开家乡的忧思已渐渐淡化。这里,是适合她的地方,她将在这里大放异彩,成为盛世最灿烂的女子
三日后,青青才来。她掏出一颗蓝色的小药丸给她,说道“偷到了。天庭各处最近都看守很严,因为在清点名册时发现有魔使偷偷到了下界,已经投生西域,并且将纠集魔军进攻大唐。不过天帝说那是大唐劫数,不准旁人管。芍药,你若发现有人左腕上长了三绺黄毛,你千万要躲开,那便是魔使!”
“谢谢你,青青。”她正要接,却发现了什么。她一把抓住青青的手,捋起她的袖子——上面全是血痕!
“你,你偷药时被发现了,然后他们处罚你?!”
“不是!”青青委屈的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他们差点发现我。逃跑的时候,我一着急,身体蹭到了兜率宫防盗的毒药,结果回来,全身就火辣辣地疼,全都肿了。”
“青青!”她抱住青青,心里却没有多少内疚,而更多的是喜悦!她闭上眼,吃惊而难受得想着,她,好像已经变了。
“芍药,这个丹药你一定要慎用,副作用挺大的,我查过,只有你每次一催发药力过后,就会有反噬的作用,药力发挥越大,反噬就会越强,很伤身的。”青青有些担心。
“放心,我会注意的。”
青青走后,她服下了丹药。脑袋里一阵尖锐的痛楚,五脏六腑都滚烫,一时之间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终于挺了过来。她,重生了。走出院外,一轮明月正朗,白露沾裳,赤足站在冷霜上,竟能吟出一首诗,虽不是绝作,但在女子里,应是难得的了。
转眼半年过去。新月坊新晋的一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绝色女子已在长安城声名远扬,却无人知其姓名。
她的琴棋书画,她的诗词歌赋……达官贵人有时花上无数缠头,只为博她一笑。而她为他们付出的,顶多是技艺上的表演,除了作诗词之赋,话都很少与他们交谈,这样反而吸引更多的人。其中不乏年轻英俊豪富的贵族少年,但她从来没动过心。在她心的深处,有一片角落,是永远不为别人打开的,除了他……
这天贺丞相到惠娘这里来喝酒时,提起晚上会带一位青年才俊来。
“呵呵,你不知道他的诗写得多好,连老夫看来,都自愧不如啊。他的诗,带有仙家气息,又飘逸又清新。”贺丞相赞不绝口。
惠娘递给他一枚葡萄“是么?那带来看看好了,我们的芷尧,也很会写诗呢。”
“今晚你们就可以见到他了。”贺大人看着云芷尧吩咐道“好好装扮一下。”
夜幕降临,厅堂里除了伺候的丫鬟,就只有云芷尧和惠娘两个人,正是为了等待贺丞相这位贵人。
惠娘将茶递与云芷尧道“芷尧尝一尝,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我让丫头收了来,埋在地下,今天才第一次启封。”
云芷尧接过茶,就在这个时候贺丞相和他口中的那个青年才俊出现在了眼前。
见到他的刹那,云芷尧手中的茶杯砰然落地。是他!一样的俊朗,一样的神采飞扬,只是看上去更加意气风发,是李白!
“芷尧你怎么了?”
云芷尧没有理会惠娘,只是呆呆的看着李白。
李白看见她,也惊讶之极:“芷尧,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故人,那就更好了。”贺丞相笑起来:“大家入席吧。太白,今晚少喝一些,明天我还得带你进宫呢。”
她凝望着李白,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之前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总有一天,李白会喜欢上她,他们会在一起,然后一起回家乡去,相爱相守。
七日后,丫鬟将一封信交给了云芷尧,是李白写给她的,想要约她一叙。拿着这封信,她心里满满都是甜蜜。
她刻意穿上了一身浅蓝色衣裙,上面绣有点点茉莉花。挽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簪,插一支碧玉银琅簪,垂下好看的吊饰。嘴角翘起一美丽的弧度,,一抹微笑挂在绝美的脸上,这样清清浅浅的装束,朴素却不失美观,清新而又不失典雅,还是那样的倾国倾城。
李白站在一棵梨花树下,一脸的惆怅,口中在吟着诗“……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你在说谁啊?”她微笑笑着,走到他面前,“太白,也会犯相思吗?”
“芷尧,我在思念一个人,我从没有这么思念过。”他炽热的眼光落到她身上,却穿透她,落到一个遥远的所在:“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属于我!”
瞬间她的心被重重刺了一刀,然后撕裂。发出的声音已经颤抖“你……喜欢上别人?”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一辈子,就是她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嫁给了寿王,后来又——”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口,勉强微笑了一下“好了,不说这些了。”
嫁给寿王?寿王妃?杨玉环?牡丹?云芷尧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那上次在洛阳市集上他追的就是前面坐着杨玉环的马车,而她,却在后面追着他跑,居然是牡丹让她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
“你,那你当我是什么?”她后退几步,激烈地问他。
李白奇怪地看着她,微笑着说“青梅竹马的小妹妹啊,怎么了?芷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我很好......”一片片梨花随风飘落,她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片片落下的花瓣,心里满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