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125(1 / 1)
风里刀搅局
风里刀一直都在离府门不远的地方看似无聊得紧地抱手蹲着,眼睛时不时的又望向府门,他其实是特意在此等候雨化田的。
他也知道雨化田最近的事儿是特别多,但是自己今日也不得不去打扰到他。
终于瞧见他的督主依旧是一身华丽无比底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风里刀赶紧的就狗头摆尾地迎了上去,本来是一脸的献媚之笑掩在人皮面具之下只显得是皮笑肉不笑。
对于他如此这般的一个作态雨化田已经很是熟悉了,脸色没变,连眼神也没有变;
“有何事?”
“呵呵,也没啥大事,就是今天晚上卑职有个非常重要的应酬,想给您提前说一声,开个恩,准许卑职今日离府赴宴。”
雨化田闻他此言后居然停下了脚步,侧过身,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倒是很有些不解地对风里刀说道;
“这谭鲁子相亲你又要去凑什么热闹?”
风里刀本是一脸阿谀奉承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在心里的直骂娘;
“他又怎会知道谭鲁子要去相亲?他这么忙,忙着关心国家大事,忙着大明的江山社稷甚至还要过问皇室的血脉能否延续!
再怎么的还有李探花愈发不济的身体也够他焦心的了!
以至于像自己这些旁边人微不足道的小事些,他又哪来的闲心去管、去过问?”
风里刀这刻眼里上的神情基本就说明了他心里会有何等的想法,雨化田也不再看他继续的往前走着;
“赶紧给本座收起你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连你都知道要向本座告假,难道那西厂的二档头就不告假了?他倒是有这个胆子敢吗?”
“真是笨咯!”风里刀拍了自己的头一下,又骂了自己一声,随即又狗头摆的追了上去;
“说得也是,不过督主啊!那卑职今儿不带面具可以吗?”
虽说风里刀现在脸上戴着的这副面具制作得已经是非常的精良了,他也已经戴习惯了,其实也没啥不适的,可他还是想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去见谭鲁子的未婚妻。
“你是想让本座这一晚到夜的都得避着人是吧?”
“哪能呢!瞧这天色其实也不早了,您就待在府里陪着李探花说说话,聊聊天不是挺好的!”
“哼!想不到你倒是都替本座还有李探花都编排妥了!看不出现在能耐倒是不小啊!”
“督主,看您这话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啊,小的怎敢!”风里刀还是一副改不了的油嘴滑舌腔调。
“最近赵怀安在这京里闹腾得紧,你要嘛就别出府,想要出府就老老实实的给本座戴着那张皮!千万别整些什么幺蛾子,惹出什么麻烦来,否则可别埋怨本座心狠就是?”
得!风里刀又在这儿碰了一鼻子的灰,虽然很有些泄气,但是至少雨化田并没有阻止他出府,在他心中已觉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呀!
再说这雨化田的喜怒本就是阴晴不定的,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主儿,谁也拿不准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哦!除了李探花还能和他过上几招之外!
可要知道这天上地下的于这世上小李探花仅此一个呀,千万别幻想自己能成为他,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心里又担心雨化田改变了主意,风里刀赶紧的去换了一身还算是见得人的衣服,脚底抹油的就溜出雨府去了赴二档头的相亲宴去了。
刚走了也没有多远,就看到自己心里一直都念叨着的那人身形笔直地就站在街口,看得出来是特意在此等自己的。
于是风里刀那张即便是迎着秋日夕阳的假脸在这时也能看得出他笑得好像满脸开花一般,他觉得这样就已经满足了;
‘有人在等他,还是一脸专注好似带着期盼的心情在等着他!’他心里在美美地认为着。
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完全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近了二档头,笑容依旧在;
“等了多久?”
二档头微微地朝他一笑;
“也没有等多久,还是赶紧走吧,我们得要早些到才行,别因此而失了应有的礼数!”
风里刀在这刻的心情那是大好;
“你不是差人带信说;我俩在天尚味宛见吗,怎地又改变了主意想起来到这里接我了?”
问完这话,风里刀眼睛都是笑咪了缝的!
“督主特意地嘱咐了;你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这才是允许你出府的必备条件!”
二档头实诚的回答令到风里刀只觉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淋了下来,所有的好心情顿时的就全都没了;
‘原来是这样,得亏自己现在如此的心情好,还以为这呆瓜转性子了呢,原来却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一切都只不过是那雨化田担心自己会趁机消失逃匿了而已。
不过把话又说转来;
雨化田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已经是帮自己解了毒,也没拿什么其他的招数来约束和禁锢他风里刀,甚至还允许他能出门上街,这让人看着他点倒也是情有可原,无可厚非的!
这么一想来,雨化田真的算是待他不错了。‘
现在风里刀脑子里把这层关系想透彻了,心里也就没什么不爽的了!
两个男人安静地坐在天尚味宛最豪华的包房里,同时亦是在欣赏着远处的秋日斜阳透过云层呈现出的落日霞光,只是这种难得的静逸却被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裙的女子打破。
派去接二档头未婚妻的锦衣卫已经是自觉地离开了,与之同来的还有几个长者,想必都是那姑娘的家人吧!
既然等的人已经到来,二档头和风里刀都同时地站了起来迎接客人,风里刀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浑身上下都是一副轻松得很的样子。
可二档头则是有些脸红,还有些手足无措,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很紧张啊!
没想到在平日间一惯都是绷着的那张冷脸在这时竟然有了些羞涩之意,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让风里刀的心里可是大为光火!
陪同前来的几个老人中有那姑娘的父亲和舅舅,在一番的自我介绍下,得知那姑娘名叫曾鑫恬,人长得倒是如名字那般的;
圆脸大眼,带着梨涡浅笑,细腰肥臀的,一看就知是块肥沃的土地,一定是个好生养的!
不过这却令得风里刀更是郁闷了;
‘这谭鲁子再怎么看着让姑娘们都喜欢,会为他心生爱意,但他的本质还是一个太监呀!娶这么个肥沃的良田来干嘛?
又不能为他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真的是白白地浪费了这么个好资源!
再说了,这女子已经年过二十岁了,联想到她此番亲自进京的目的,再瞧她的谈吐以及眼神里所展现出来的内容,可以由此肯定此女也绝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想必也是对她的亲事一直都是挑挑拣拣惯了的。
她要真的是和自己身边的这位西厂二档头成了亲,两个人也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都他妈的不是个省油灯,那完全就可以预见到他二人的今后的婚姻生活岂不是一直都会处在吵闹、矛盾、怨念以及后悔之中?’
风里刀只是这么无来由的胡乱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再瞧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一直都紧张得有些喘喘不安的谭鲁子,在这个时候偏只是低着头,既不敬酒也不主动地替客人布菜,哪里还看得出来他就是那令人闻之色变,心狠手辣、走哪儿都是横着的西厂二档头啊?
不过这个曾鑫恬倒是大方健谈得很,一直都在主动地问谭鲁子的家庭,职业还有喜好什么的,一直都在没话找些话说。
可怜的谭鲁子任他平时是怎么的口齿伶俐,思维敏捷,但是在目前的这个场合里却如同是脑子被摔坏了一般对姑娘所有的提问都只是‘嗯,啊,哈’的只剩单词过招了!
风里刀一见着出现了这等状况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怒其不争 哀其不幸了;
‘这位仁兄在平日间不是挺能说的吗?自己还时常地被他膈应得很无语呢!这会子怎的就变得如此的迟钝不堪了?
他这样子的一个表现还真叫人无比的失望,哪里还有半点西厂二档头平日里叱诧风雨,不可一世的嚣张气势!
风里刀此刻在无限地鄙视着二档头。
席间的杯盘迎盏,气氛的活跃都全靠风里刀时不时的讲个笑话,又时不时的举杯敬酒穿插着各种的插科打诨,总算是没有冷场,也算是大家都喝得高兴吃得满意了!
连瞎子都看得出那姑娘及其家人对谭鲁子的印象也是极好的,这门亲事若不出意外想必是肯定成了的了。
所以,风里刀根据自己的了解作出了判断;
‘他坚决而固执地认为谭鲁子若真要是和这个女人成了亲,那绝对是没有任何幸福可言的,这个女人不但泼辣而且还非常的彪悍,又岂能够容忍自己的丈夫是西厂的太监,最关键的是他根本就不能人..道!这样的婚姻只能说是一个可以避免的悲剧。’
由此,风里刀深深觉得及时地出手阻止这门亲事是义不容辞和刻不容缓的,一定要想出个万全的法子,把谭鲁子的这门亲事给搅黄咯…….嗯,完全很有必要。
今晚的这个相亲宴算是吃得宾客尽欢,曾鑫恬的父亲和舅舅对谭鲁子的各方面条件都很满意,于是就提前的告辞,意欲让谭鲁子亲自的送自家女儿回他们下榻的客栈。
不消说,这应该也是曾鑫恬向他们悄悄授意的,这女子确实是很有主见和魄力的,风里刀的确也没有把她看错。
但这人算不如天算的事儿也是经常会发生的;
就在谭鲁子去柜台去签了单,记了帐,正要回包房的时候,不经意的往四处一看,居然在天尚味宛的大堂里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的,绝对是他的熟人,也是风里刀的熟人;他看到的是居然哈刚,常小文的手下,也是她的心腹。
这一发现令谭鲁子迅速的就将自己的身形隐在了楼梯间的阴暗处,开始在密切地注视着哈刚这一行三人的所有动静。
包房里此时就只是剩下了风里刀和曾鑫恬两人,这对于风里刀而言,可算是逮着一个机会了,一个能让他搅黄谭鲁子这门亲事的机会。
曾鑫恬依旧是大大方方地坐着喝茶,她在等谭鲁子,等着他送自己回客栈去,此刻的心里是很有些焦急地期盼着二人待会要独处的时光!
虽说那人已经出去了好一阵,但她并不着急,谭家的这个男人让她是很满意;
无论是身材、模样儿、人品,家世、职务还有为人处事这些,她都对他是非常的认可,已经是绝对的心仪于他了。
况且自己也是年过二十岁的女人了,以她目前的年纪还能遇到条件这样优秀的男人,这其实也算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了。
所以她仗着长辈们对自己的宠溺,硬是让自己的父亲和舅舅先行的离开了这里。
她就是要争取能和谭鲁子独处的每一个机会,虽然这有悖于世俗礼仪,也纯属是因为今日之后,双方若都满意,那么就要互换生辰八字,保媒下聘了。
这样一直到成亲的那天两人都见不了面!
曾鑫恬此番可是横了一条心、打定了主意想要与自己的未婚夫单独的聊上几句,说上些彼此都能体己的话。
风里刀则在揣摸着自己的一番心事,脑子里也在想着该怎样搅局的主意,同时也是在和曾鑫恬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家常,摆着些江湖上的笑话于她听!
曾鑫恬也时不时地回应他一句,这间包房里人虽只有俩,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倒也没有出现冷场啥的,气氛也还满融洽。
一个店伙计打扮的人突然走进来在风里刀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见到风里刀边听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这间偌大的包房里依旧是还只剩着风里刀和曾鑫恬两人百无聊赖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风里刀算算时间也拖得该差不多了,想必这女子的耐心也被磨得没剩多少了。
这才疲沓沓的从座位上走到了门边,然后再回头看着表情有些茫然的曾鑫恬,当然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是很抱歉啊曾姑娘,二档头他临时执行任务去了,所以他拜托在下务必要安全地将你送回客栈,那在下就这厢有礼了,姑娘请吧。”
曾鑫恬完全没有想到谭鲁子居然会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就先行闪人了,于是在心里就突然的憋着了一股气,可又找不到地儿发作,只得狠狠地瞪了风里刀一眼,无奈地随着他离开了天尚味宛,二人往她下榻的客栈步行而去。
一男一女默默无言地走在苍茫的夜色之中,京城的繁华都视若无睹。
一切都事与愿违,结果却并不是如曾鑫恬想象那般的是和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这令她很气恼也很烦心。
而风里刀此刻的内心也并不平静,他在纠结的同时也是在挣扎,眼看着那挂在客栈门前的灯笼正随风微微飘舞好似在向他招手一般。
这才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
“这个前边就快要到地儿了哈!不知曾姑娘这次打算是在京城里呆多久呢?”
曾鑫恬估计此时心情正不好,虽是回答了风里刀,但是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正处于情绪低落中;
“一切都要视具体的情形而定,其实也没做什么打算。”
风里刀知道此刻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也所以也不会去介意她对自己这样的一个敷衍;
“哦!要不赶明儿你就让鲁子带你到西厂去转转吧!那里面可全都是些涂脂抹粉的太监哟!而且还个个都是不可一世、嚣张得很的,不过那里面真是挺好玩,要知道一般人可是去不了那儿的!你运气好,有二档头这个西厂的高层可以带着进去!”
曾鑫恬随即就停下了脚步,张大了嘴,面露惊讶和不信之色,;
“照你这么说来难道在这西厂里面的全都是些太监?哪怕是堂堂的二档头也是?他可是世袭锦衣卫呀!怎么可能?”
风里刀也故作一脸的讶异状;
“这谁又会生来就是西厂的二档头呢?都还不得从下面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再说了这经常要出入皇城还有后宫啥的,那地方能让男人进去吗?”
风里刀此言一出,就只见曾鑫恬的脸色已是变得奇差,甚至脸都气得有些扭曲了,再也不去管风里刀怎样了,扔下了他在原处,自己拔开双腿,哭着嚎着的就跑进了客栈里。
她这样的反应正中风里刀的下怀,这本就是他想要看到的效果。
一个人静静的在客栈外呆了一小会,直到确认没啥事了才哼着曲儿,背负着双手东张西望地离开,此时的他显然心情不错。
那曾馨恬和她的家人们在对风里刀‘无意’中透露的谭鲁子实际的真相后俱都是震惊不已,大呼痛心疾首之余却也不失冷静;
‘这是在京城,是在谭鲁子的势力范围内,不过这整个大明朝都是在他的势力范围内的呀!
既然事实的真相自家已经知道了,那这门亲事也算是黄了,男方再有权有势可也不能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
还好男女双方并没有交换生辰八字,也没有保媒下聘,否则就真的是落子无悔了!所以目前还算是万幸,自家闺女这会也算是犟赢了非要亲自来京过目,这才知晓了那谭家的小子原来是个….唉!这事儿不提也罢!’
而且对于事实真相也还要装作既不知也不晓,还是找个借口赶紧的离开京城为大,可别到时想走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