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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些为数不少的正埋伏在城墙上的所有的弓箭手都齐刷刷地拉满了弓,箭头直指行进在最前面的两人。
即便是知道了此刻正被众多的弓箭对准着自己,雨化田也不曾有一丝的动容,更没有一点的慌张!
而就在他旁边的李寻欢也只是紧紧的抿着嘴,脸上同样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然而在他的手里此刻却不知是正捏着几把飞刀?
雨化田从容不迫的趋马上前了一步,声音不急也不缓地报出了几个字;“都听清楚了,我是雨化田!”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仅仅就是名字而已,没有加上任何的前缀后缀!
然后他就静静地环视着城墙上的射手们,想看看那些正拉弓瞄准他的射手们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其实在内心也不希望他们朝自己发箭,他实在是真心不想伤害到这些守护着大明江山的士兵!
雨化田这刻的心里有着不忍,而那些在城墙上正瞄准了他的弓箭手们其实也是被雨化田这个名字给镇住了,连拉弓的手劲也不自觉的有些松懈了,表情都显得有些迟疑,眼神里有着不确定。
也就在这个当口,他们当中有一个弓箭手和旁边的几个同伴悄悄地交流了一番,当自己心中的那个认定得到了他们的一致确认之后,竟然是率先地收起了自己手里的弓箭。
他和这几个同伴都是最近才从蓟辽军营里换防过来的,当然是参加过对付俺答部的那一场战役。
雨化田的真人虽只是远远地见到过他的影子,但是他的声音倒是自己亲耳听到过的,当初他自己也曾为督主所说过的那番激情的话而热血沸腾过,内心也为此感到了激动不已和难以平静。
而刚才所听到的声音也的的确确就是留在自己记忆里的声音,那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既然哥几个都同样是这样子认为和认可了的,而且再看他身后所摆出的那阵势,人虽不多,可在这世上想必也只有雨化田才摆得出来这样足的气势和架势来。
所以,他们就主动地收起了弓箭;
可别让自己无端端地成为了官员们权力斗争下的炮灰。
更别去伤害雨督主,不行也不能!他可是咱大明朝的英雄啊!何况自己这哥几个的也没那本事和那能耐。
保定太守陆明国已经是接到了消息也匆匆地往这城门处赶了来,一番故作镇静地站到了城墙之上,他很明白这已是决定他生死存亡,能否升官发财的最关键时刻了。
在不久前才接到了从京城给他发出的紧急指令,令他不得不照着执行。于是没做细想就仓促地决定按照指令行事,这才匆匆忙忙地摆下了如今这样的对阵形势。
如果此番又是让雨化田顺利地率众回到了京师,那么舅舅和恩师就势必会被他重重的打压甚至还可能被降罪下牢。
肯定的这就会涉及到被他们辛辛苦苦培植起来的所有势力都会面临土崩瓦解的可能,数年的心血都算是白费了。
特别是自己这个保定太守,离京城又是如此的近,先就会被雨化田拿来开刀绝对是一定的!
有谁会愿意自己的家门前喂着一条别人家养的狗啊?被撵走了还算是仁慈的,斩草要除根,被吃掉渣都不剩才是官场上的惯用手段!
陆明国的心里对这一切当然很明白,所以他才决定了这次的铤而走险,听从了他背后集团给他下达的指令;
必须要竭尽全力,哪怕是孤注一掷不惜任何代价都要除掉雨化田,只有这样大家的日子才会好过了,而且还承诺了他在事成之后,将自己调到京城做吏部尚书!
于是现在,他就威风凛凛地负手站在保定府的城墙上向下俯视着骑马立于城门前的雨化田,他的身后是那溶于黑暗里了的锦衣卫,只有他们手中已拔出的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些许的亮光! 当他眼里看到是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情景,陆明国只能是无奈地摇着头,心中不禁暗叹;
‘先机已失啊!’
不由得怒视了就跟随在他身边的百户长一眼,心虚的百户长立即举起了右手,再一次的向兵士们下令放箭。
然而,所有的弓箭手都没有听从他的指令,都还在犹豫着,与在自己左右的战友面面相觑;
真的要射杀那位自称是雨督主的人?
虽都还拿不定主意,但谁也不敢第一个放出羽箭,只能是同时选择抗命了,反正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听命令,若是到时候上面要罚要惩啥的也都是大伙儿一起。
这样的情形让百户长有些心虚了,可这事儿发展到这个状况真的是与他无关那!
于是就急不可耐地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报之于了自己的太守大人,得赶紧的把自己撇出来,摘开不是?
当那陆明国一听到居然有自家的弓箭手会率先地收起已经是对准了雨化田的弓箭,立马的就震怒了;
“这还了得!这可是动摇军心之举呀!你难道会不明白?又岂能被几个小兵的违令行为打乱了自家的阵脚!”
话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的随手就是一个耳掴子甩了过去,扇得那百户长是眼冒金星;
“蠢货,你怎能允许在你眼皮子底下竟会有此等事发生,还不赶紧的去给本太守把这事情都解决了!”
百户长强忍着脸上的火辣辣,接到自己太守的这个指令就开始迅速地行动了起来;
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同时露出了一脸狰狞的表情,直接的就走向了那几个率先收弓的士兵,开来他是准备拿他们开刀了。
而那几个士兵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百户那长怒不可遏的脸,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挥刀向自己这方冲了来!
其实心里完全也都明白这就是要杀了他们,以儆效尤!
终究还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是闭眼等死,作为他们这种小人物,看来是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死路一条的,区别仅仅是在于时间的早迟而已!
皮肤也已经是感受到了刀锋的冰冷和无情,然后就是听到了‘哐当’的一声,身体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痛觉!
再睁了眼一看,百户长手中的配刀居然是跌落到到了地上,可未曾想到在他的右肩上却是很意外地插着一把小刀!
此刻的百户长已然是痛苦得呲牙咧嘴的,正用左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肩!
这还用说,还用问吗,当然知道绝对是雨化田救了他们,在这里除了他还能有谁敢出手?
于是都同时的扯着喉咙大喊了一声;
“谢雨督主救命之恩。”
然后都转身即刻地跑下了城墙,推开了城门,就只见几个人都同时地跪在了雨化田面前!
这样子的意外让保定府所有的守兵都收起了手中一直是严阵以待着的武器,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静观其变!
并没有去看这几个跪在自己马前的弓箭手,眼里只有李寻欢的身影,他很为他这次的出手有些生气;
这人怎能又随意的发出飞刀?难道他真的是不想要命了?
李寻欢很明白雨化田此刻心里的想法,甚至包括喜多在这刻也是对自己的飞刀出手有着很大意见的吧?
但还是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为自己的这个行为找了个非常合理的托词;
“事发仓促,毕竟是救人性命要紧,我的飞刀终是要快上一些的!”
也许谁都不会想到,世人都皆知他小李飞刀例不虚发,一惯是令人到死都没有看到他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然而他飞刀所救下的人可远比死在他飞刀之下的人多!
小李飞刀的宗旨其实是在于救人而并不是在于杀人!
生气归生气!他雨化田也再怎么的厉害或和无情,可也不能把这样的李寻欢能怎样!
只能是转过脸不再去和他掰扯这事儿了,做了一个手势让跪在马前的几人都站起来,再一字一句的对他们说道;
“此次你们做的很好,及时制止了一场杀戮,本座会奖赏你们的!”
又对那第一个收起弓箭的人说道;
“你现在就是百户长了,这里的兵暂时都归你管!”
高兴和惊喜的表情同时地浮现在了这几人的脸上;
真的是太意外了,想不到哥几个不但是都捡回了一条命,还被雨督主亲自的嘉赏甚至还被封了官!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老话果然是很有道理、说得不错!
那保定太守万万没有想到事态竟然会演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会有这样子的结局也实在是太出他的想象之外了;
他想过最坏的结局无非是两败俱伤,但至少也能打击到雨化田的士气,要是能伤了他固然最好!再怎么最坏也能拖延一下他回京的时间啊!
至少能让时间更充沛一些,好让京城里的那些人,来得及完成必要的对付他的布局。
可现今,他只不过是简单地报上了他的名字而已,居然就能让自己的士兵们乖乖地全都收起了武器,这个雨化田当真还是个凡人吗?
没有时间在想多的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已经将他毫不客气地提拎到了雨化田的面前跪下,虽然很是不情不愿但也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甘心,谁叫他现在已经失败、失势了呢!
可恨的是那雨化田居然都没有瞧一眼他,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把他全家都抓进牢里去!”
就这么一句吩咐已是让陆明国顿时就心惊胆颤,头脑已经开始在发胀轰鸣作响了!心里生出一股不祥之意!
连坐,没想到竟然会是连坐之罪!于是整个人立刻显得是万念俱灰,已经瘫软在地再也无力了 。
突然间,就在这刻脑子里闪过了一丝清明,什么事都在此刻想得透彻了;
恩师和舅舅他们之所以从当初的大权在握、位极人臣、无限风光落到了现在而今手中已无实权的下场,不就是栽在了这个雨化田的手里吗?
他们既然是在当初权利正盛的时候都不曾斗赢过他,何况现在他们都已是江河日下的凄凉光景,又有何资本去斗败雨化田呢?又能拿什么去斗呢?
当时由于时间紧迫,自己只考虑到了其一,但根本就忘了目前在京城里的都是些失势、失宠之人啊!
由于自己犯下的低级错误丢了性命也就罢了,可要连累一家老小几十口人,甚至会是整个家族!雨化田如果再要狠点,下令灭了自己九族,不,十族都不是没有可能?
他现在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悔,只盼自己仅仅只是在做一场噩梦而已,醒来自己还依旧是那个保定太守!
就在保定府衙的大堂上,雨化田貌似悠闲无比的的坐着,他只是选择坐在了堂下而已,那个上面的位子他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
原太守陆明国此刻就跪在了他面前,垂着头默然无语着,他府里所有的人现在都被关进大牢里去了!
雨化田也没有理他,就是要看他这最后的让自己和他家人活命的机会能否把握得住?
然而,雨化田不得不失望了,这人果然是愚不可及的,真的是蠢透了,京城里的那些狗急跳墙的老东西们之所以要利用他来当枪使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手一挥,锦衣卫上前来就将人踢进了大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