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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想其他的,紧紧地抱着已没了知觉的李寻欢就径自步入了自己的卧室,直接把他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就是略显手忙脚乱兼笨手笨脚地帮他脱下了被冷汗浸湿的衣物。
还没搞明白具体状况的米轩几次想插手帮他都是徒劳,只得在一边不知所谓的呆看着。
替他退完了里衣,却看到了李寻欢胸口间的淤青和心口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伤疤还是粉红色的,肉眼都看得出愈合得并不好;
“难道这就是被那林诗音所刺伤的么?与上官金虹决斗时所受的内伤到现在也还没有好利索吧?”
雨化田感到眼睛有些发酸,但仍是很自然、很镇静自如的做着这些,直至替他换上了干净的里衣。
瞧也没瞧一眼在他旁边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愕的米轩。
喜多刚进屋时,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怪责被这麽晚的拉差。
看见床上躺着的病人时也只是收起了一贯的喜兴。
然而当喜多慢慢的把完李寻欢的脉,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患肺疾之人?他可不止肺疾这么简单喔!”然后就默然无语!
雨化田的记忆里还是头次见到喜多露出了如此难看的脸色。
太医正到来时,居然还是衣衫不整的!
原来他本已早早的就歇息了,但大档头直接就闯进了他的卧室,甚至是等不了他穿好衣服,整好仪容。
很是着急的干脆快速地捞起刚起床披衣的他,也是直接轻功送来。
太医正此刻还处在惊魂不定之中!
这雨化田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招太医,竟然是用如此特殊方式,实在是领教了!
待太医正略有定神,却看见了喜多一脸的深沉,脸色可是难看得紧!
喜多这名字本是先皇御赐的,可见喜多的长相和性格。
如今见着喜多这样的脸色,太医正立即便明白他是遇到相当棘手的难题了。
不再和喜多寒暄了,快步来到病人跟前,细细把脉,抬了抬病人的眼皮看了看。
当他看清楚病人的容貌时,太医正呆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认得这个病人就是当年的小李探花,早年病人还是大学士时就曾替他把脉过;
他清楚的记得那时的脉象虽也显示了他的不足之症,可也算是保养得益,并无多大的不妥。
如今,同样的一个人,脉象积弱的几乎不察,短短十年时间而已,他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何至于会有如此濒死之像?
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身体又怎会变得如此不济?
喜多虽是熟读各种医书,医术也很出众,但太医正诊治的病例远远超过他,经验甚是丰富。
二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其实都明白没有时间探讨了,两人合计了药方,着人赶紧去办。
他之所以能当上太医正,不但是因为他医术高超,为人小心谨慎,处事圆滑老道!更重要的是他有一手家传的绝活;
【无极乾坤针】!
和【金针渡穴】一起被医界奉为上乘经典、针灸界的至尊。
喜多一直是知道太医正有这门绝活的,可就是从未见他使过。
据说是很耗施针人的元气,所以对这个针法的使用太医正从来都是慎之又慎的。
然后喜多的脸色不再深沉了,反而是露出了些兴奋之色;
‘今次,得救命了!就在这府里,这老头儿不得不使用了,嗯!元气嘛!多养养,反正能找补回来的!’
太医正着人赶紧熬两只伍百年以上的老人参。
“为何要两只,就他现在的情形,一个人哪能喝得了?”
喜多不解的问着太医正,眼睛却是在看着温泉的方向,雨化田今夜实在是让他太感意外了,病人的洗漱换衣一切都不假手他人,全是他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我还要喝呢!”
太医正悠悠然的答道。
他此时已是对那外界传言如妖魔鬼怪般的雨化田可是刮目相看,另眼相待了;
这还哪里是那冷漠无情、手段狠毒、高高在上的本朝第一人啊!
顿时对他的好感是噌噌的往上剧增!
反正今日雨化田的一切行为和表现已是令所有熟悉和不熟悉他的人都深感意外,百思不得其解!可以说是来了个颠覆,很彻底的颠覆!
太医正摊开了他随身携带的一个茶盘大小的薄皮夹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金针和银针;
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实心的、空芯的……各种规格都有。
喜多在内心里还忍不住为此惊叹了一把!
太医正选了些此次要用到的金针和银针,示意把烛火拿到跟前,让雨化田把这些针一根根的过了火,用白布拭净,递于他!雨化田自是会意。
其实喜多内心里更想做过火拭针这件事;
好歹他也是个大夫呀!那雨化田能懂得这些么?
太医正手一挥就拒绝了喜多,他非常享受这刻能借此使唤雨化田的机会;
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本朝的第一权臣!皇帝跟前的大红人!
竟然会屈尊降贵、鞍前马后的只为一人忙活着、忧心着!
这李寻欢果然是能耐之人呀!心里对他可是佩服之极!
太医正收回被自己扯远了的思路,定下了神,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扯着嗓子吼出一句;
“参汤得温着啊,随时用的!”
喜多忍不住白了一眼太医正;“放心就是,有你喝的,老小子,你倒是赶紧的啊!”
太医正掀开了病人盖着的被子,屋里是烧着火盆的,其实还是比较暖和的。
谁知他又迅速的盖上了被子。
“ 再拿个火盆进来,快点!”
“这个,喜公公,就满足一下你吧!这针怎么过火这些个你都会,还是你来做这些吧!”
只见喜多眼睛一亮,从太医正手里接过了针,不尽然就露出了他的招牌表情;
一脸的喜庆!
虽然很不合乎此时这里的气氛、更不合雨化田目前的心情,不过他可管不了这麽多!
一切都是按照太医正的指示在进行;
“我这针法之所以不常用,确实是因为操作是非常的困难;
每下一针,就要在运针的同时催动内力,这样有益各个穴道、全身经脉,比之传统的针灸而言可谓之事半功倍………….!
但是传到我父亲这一代时,虽下针的技法和认穴的秘笈还在,可都没有了内力!所以就使不了这针法了!
今次,事出突然,而且关乎人命,也只能用权宜之计试试了!
所以在我扎下针的同时,督主立刻接手将内力运进针里去!”
“内力?用何种内力?要使多大的内力?如何的运力?”
可以说这是雨化田第一次的在人前流露出来的不自信!
这样的不自信里其实更多的是担忧!怕自己力量把握不恰当而为此伤害到他!
“那你就先在我的腿上运力试试吧!”
“哟!重了,轻点!”
“再轻点!”
“太轻了,得加点力!”
连续试探着,力道终于是拿捏准了、而且用的力道也稳定无误了!
喜多还强烈的要求雨化田在他身上也试了试,太医正却表示他的腿都快被扎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