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升职（1 / 1）
照例去上班，刚进办公室没一会儿金津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份东西， “看看这是什么？”我打开来看，是一份任命书，程学民提了财务部的经理。金津说：“刚我去楼上，小玉要我顺便带过来的。”小玉是程学民的秘书。
明辉是私企，所以公司的任命有的是经过开会决议选出来的，也有老总直接任命的，像这样无端的提拔某个人的事常有，只是没想到有一天那个人会是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的工作也不过是一个主办会计，没想到一认识了少瑾就被提了个经理，这算什么呢？是对前面的工作的奖励还是后面又有工作要她去做？
金津拿着那份任命书“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领导了，以后还请多关照啊！”“你就别恶心我了。”“事实嘛，做我们这一行的，到财务经理也就算到头了，你还要做副总不成。” “这个财务经理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没那个孙总，这财务经理轮也轮不到我。本来还没什么，这个任命一下来全公司不就都知道了？这下想撇都撇不清了。”“那又怎么样呢，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别想太多，再说知道又怎么样，光明正大，又不是做小三，你怕个什么劲。”
任命的事在公司传得很快就人尽皆知了，正我所预料的不仅是被提为经理，还抱括和圣庭的孙总关系匪浅。经过其他科室的时候常看见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说着什么，不时还向周围望望，最后一种异样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很是郁闷，金津却一脸的高兴，好像被提的是她，在下班之前还特意嘱咐了我说晚上几个比较好的同事要为她祝贺。
晚上一大群人前后乘了车直奔逸香园。要了个大包间，平时我在公司人缘也就一般，虽都是认识的，可真正要好的也就金津，和其他人也就算过得去，今天晚上却极捧场的来了十几位，这些同事虽然并没有深交，但也难得有机会这样坐下来聚，索性就让大家吃的痛快，回头别花了钱还留下话柄，毕竟咱也是北方人，这点豪爽还是有的。
菜上来了大家先是闷头吃了一阵，才开始敬酒，从来都是配角的我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大家纷纷的来敬酒，这种角色的变换让我一时间很难适应，我一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权谋于多来说太过高深，我自栩没那个本事一向对于公司里的争权压位避得远远的，今天这种局面也实非我所能控制，也不敢怠慢，小心回应，一顿饭吃下把我累得不行。
一直吃到九点多才散，从包厢里出来我去结账，服务员客气的对她说：“您的账有人已经帮您结过了。”被灌了太多酒头晕晕的，“谁结的？”“他说你知道的。”我费劲的转了转脑子，以我的人脉主动给她结这么一笔不小的单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奇怪自己出来吃饭为什么总能遇见他呢？这么大的一个城市也不是想遇见就能遇见的，难不成还是真是有缘。
金津也喝得差不多了。还笑嘻嘻的问：“现在我们去哪？”“还去哪，散了，回家。”“不想，我还不想回家，家里太冷了。”我望望金津，家都冷这世上还有温暖的地方吗？于是抱抱金津，金津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再回去。”两个人就拦了辆车，先后钻了进去。
去了KTV要了个小包，又点了酒，金津唱几首歌先活动活动，金津唱歌其实还不错，选的也是上个世纪末期的一些老歌，有些悲伤，听着听着我就觉得心伤起来，金津唱够了又坐下来喝酒，后来金津说：“从初中起就开始谈恋爱，现在怎么说也是身经百战了，可是爱情这个东西真是叫人难捉摸啊，身边好像也一直没少过人，可就是不那么合拍，对我穷追不舍的我没看上，可我想要的那个人他却不要我，说到底，我其实就是不愿意将就。”然后抱着我就哭了，就那么痛快的哭，肆无忌惮的哭，我也跟着流泪，多经典的一句话啊，我就是不愿将就。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它所给予你的并不是你最想要得到的，如果你妥协也一样过，可是如果你拒绝，那么就注定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金津点的歌全部放完了，一切都安静下来，我强打精神拉着金津回家，这天过得还真是伤感。
第十七章过年了
转眼已经进入二月，还有几天就要过年，C城的冬天从十二月开始一直到三月才算结束，记忆中的每个冬天都是湿漉漉，偶尔也会有雪，在南方雪是很奢侈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有时也会下很有气势，雪片也在硬币大小，纷纷扬扬的洒下来，很是壮观，却存不住，落到地方就化成了水，让人惋惜。
今天和以往不同，天气格外的冷，连续的下雨让人很是烦恼，终于在农历年来临之前下了一场大雪，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窗子都有厚厚的水气，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好大的雪啊。我自小在北方长大，对雪这种东西见怪不怪，但在南方能看这么一场大雪也算得上奇观了，兴奋的打电话通知身边的朋友，虽然大家也可能已经看到了，但这声大雪实在不能不提。
为了感受这场大雪，我决定路上班，事实上我也完全没有在雪地上开车的经验，不知道会不会很难。走在厚厚的雪上听着熟悉的咯吱吱声异常亲切，道路两旁的树都被雪压断了枝条，先是下了雨在树上结了冰，南方的树在冬天也都是有叶子的，冰结得很重，生生把树都压塌了，这在北方生活多年都没见过。很多人拿着铲子堆雪人，都堆得很大，还有空地里打雪仗的孩子，开心的笑脸完全没有寒冷冻住。
后来听到新闻里说这场寒流袭卷南方，称之为雪灾，农作物受损，停电，伤亡接连出现，伴随着种种不兴的消息对于这场大雪人们还是觉得盛世一样，陈清在中午的时候打了电话给我，约我踏雪寻梅。我说：“踏个鬼，这什么时候有过梅花。”“不就是个比喻吗，反正难得一见。”我倒是忘记了，陈清是福建人，更加没见过雪。
我们开了车出了市区，在一片空地上停下来，下过雪的天气总是很睛朗，太阳一出来，雪就要保不住了，我们在田地里堆了个雪人，没有工具就是用手，堆得也不好看，但我们都很开心，最后陈清让我帮他照张像，我拿了他的手机帮他拍，他的姿势都很古板，我说：“你也笑笑啊，刚才不是很会笑吗。”“一对着那东西我就笑不出来。”“你就把他当成砖头就行了！”他笑，“有这么贵的砖头吗？”在他笑的空隙我抓拍了一张笑脸，有点模糊，笑容很干净。
回城的时候陈清问我：“过年还不回去吗？”“嗯，奶奶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你知道吗，每年我都最讨厌过年，每次都挨我妈的骂，还逼着我相亲，有时候真想为什么要过年呢，不如不过，倒还自在。”我不知道说什么，他还是那么沉静，下了雪又出了太阳，光线出奇的好，映得他的肤色很白，他的脸和琦枫和何谦都不一样，不像他们那么有棱有角的，给人的感觉什么都是那么平易近人，很亲切，很好相处。我想这是他跟琦枫最大的不同吧，到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原来我喜欢骨子里透着点傲气，面貌冷竣的男人，琦枫如是，现在的少瑾也如是。
这点发现让我在陈清面前更没了底气，最后还是用尽最后的气力对他说：“你才只有二十七岁，却怎么好像有着七十二岁的心态，有些事到现我们没看透以后可能就会看透了，好比过年，今年你还在讨厌，明年换一种心态也许你会觉得幸福也未可知。”我段对白说得何其拙劣，可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安慰他的话，我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只怪造物弄人吧，这样一个优质的也称得上帅哥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好女人。
陈清的表现实在好过我的预测，说：“希望明年会更好。”“恩，希望更好。”
又两个两日的班，公司开始放假，比法定假日提前了两天，我买了很多年货，大包小裹堆满了奶奶的客厅，每年都是如此，实在也没什么新鲜的。晚上和杨阿姨一起做些面点，面食我做得不多，一向做得不好，大都需要杨阿姨帮忙，本来还要炸制一些东西，奶奶牙都掉光了，根本吃不动，这一步也就省了。忙到大半夜，奶奶很提不起兴致，跟着指点了一会就去睡了，琦枫走了之后她对食物一点耐心也没有。
年三十杨阿姨回去了，只剩了我和奶奶，在节日里这个家更显空荡，在这个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里缺少亲人的期盼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反而让人觉得很残酷。吃了年夜饭，我给奶奶洗了澡，换了新衣，然后坐在电视机前看春节联欢晚会。
不知是不是现在的通迅手段太多，电视这种媒介已经淡出年轻人的生活，我也不是个喜欢看电视的人，相比我还更乐于在网上看小说或者写点什么打发时间，电视太聒噪了，让人心绪不宁，而对于奶奶来说春节也只看电视这一项了，我跟着看了一会就哈欠连连了，奶奶却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也没说什么，一反常的安静。
我最终还是没有能熬过十二点，本山大叔亮了相之后我和奶奶都回房睡觉了，在年三十这天十二点之前睡觉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十二点一过，鞭炮声连绵不决，大约半个小时才会停，即使睡着也会被吵醒。
十二点的时候手机的消息声峰拥而至，我躲在被子里轮流回信息，少瑾忽然来了电话，我正在回消息一不小心给挂了，想一想还是挂了好，反正接通也听不见讲话。于是回了个消息给他“新年快乐。鞭炮齐鸣，不适接听。”很快他就回了。“新年快乐，早些休息。”等我发完消息外面总算是清静了，很快就睡着了。
大年出一的日子仍是不好过，C城初一都是自家过年不走动的，街上也没什么人，连车也不多，大家都在放假，奶奶在家里很是憋闷，给在老家和苏州的亲戚打了电话也没什么可做的，最近几年奶奶也不大像从前一样总是说我了，好的，不好的，都比以前说得少了，我的日子很平静，但我觉得她已经没有生存的动力了，现在不过是在数日子而已。这对老年人来说是很可怕的，什么追求都没有活下去都没有意义。
总算到了初三，奶奶提着蓝子去整理菜地，年前的大雪把菜地的菜都冻死了，她准备重新种新，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乐趣。
我没想到少瑾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初四的午饭前到的，先是给奶奶拜年，带来了很多礼品，奶奶很高兴，东西是不缺的，有人来还是非常开心的，张罗了吃了午饭，奶奶去睡午觉，少瑾到楼上休息。
房间里很清冷，他原来住的那间房没什么人气，就坐在我住的这间，他脱了外衣坐在椅子上，今天没穿西装，一身休闲打扮。“大过年的，你不忙的吗？”“怕你孤单，过来看看。”“那晚上还要回去？”“嗯。”老实说不感动不是骗人的，大过年的他开四个多小时的车过来晚上还要赶回去就为了陪我呆几个小时。
接下来我们也没聊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午饭很丰盛，荤食吃多了容易低血糖，脑供氧也变不足，慢慢我就困了。他说，：“困了就睡吧。”“那你呢？”“我看着你睡！”“要不你也睡？”“我怎么理解这句话呢？”一时嘴快，说完我也后悔了，看来人真的不能吃太饱，会变笨这一说并非虚谈。
他帮我掖了掖被子，轻柔得吓人。我只露出个脑袋来，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毕竟有个大男人看着，心里不踏实。“你要么也去睡觉，要么去坐点别的吧。”“那好，我去看看电视。”他这大老远的跑过了，怎么也应该陪陪他才对，可我实在困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知睡了多久，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吧，睁开眼睛看到少瑾就坐在椅子上，好像不曾离开过。“睡得舒服吗？”“嗯！”“梦见什么了？”“不知道，忘了。”“你好像很会做梦，眼皮一直是动的。”大概知道有人看着我睡得不踏实吧，真的做了好几个梦，不过一睁前全都不记得了。
去洗了把脸，人总算是清醒了，少瑾问我：“睡醒了？”我点头，“那就出门。”
这大过年的都在放假，能去哪我还真的不知道，穿好衣服跟着少瑾出门，上了少瑾的车。我的车和少瑾的是没的比的，但我也没觉得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空间大点，其实当时我是为了奶奶方便才买的小车，如果按我自己的意愿我一定会SUV,虽然一个女人开那种凶悍的车型有点奇怪，小一点的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有一个场景，一个有钱男人为了讨好女主角，开了辆很高级的车去接她，以显示身份，但那女主角却很不领情，还有点晕车，男人问：“那你喜欢坐什么车？”女主角答：“托拉机。”此后，男从再来找他时就开着北京机普，说：“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像托拉机的车了。”大概因为这个电视剧，我一直对托拉机情有独衷。
少瑾的车是商务车，处处彰显沉稳，与他的身份和性格都很契合。他开车的车很稳，不像我那么横冲直撞的，经常把刹车往死里踩，后面根本坐不住人。开了大概十几份钟到了市中心，下了车一路跟着他走，不知道他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
搞了半天少瑾把我带到了一个健身房，我说：“你要是嫌我胖直说就可以了，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他拉着我的手进去，先去选了一套适合运动的衣服，他问我穿多少码的，我说不知道，按身高拿就行了，170。小姐说：“运动衣友一般偏大，您又这么瘦，拿个中码的就够了。”这售货员倒是很会讲话，一句话讲得我很是开心，用眼睛扫少瑾，心说你不嫌我胖吗，还有的是人说我瘦呢。
少瑾也不理我，又帮我选了副拍子。原来他是想教我打球。我自小在运动方面很白痴，除了跳远那是因为我腿长之外一无所长，更不要说球类，大学的时候倒是每种都学了，也完全是为了应付考试，谈不上兴趣。
被少瑾逼着打球这种状况我始料不及，没有任何准备。“你的身体缺乏锻炼很容易长胖，你现在还好是因为你还年轻，底子还不错，现在练还不晚。”“我不会打球。”“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不要。”“反正也没人看你。”大过年球场根本没几个人。
最后还是被赶鸭子上架，少瑾的球技很好，无论我打得多糟糕都不影响他，到后来我也适应他的节奏了，被他指挥得满场乱跑，为了接他的一个球。我明知道他在耍却还是没罢工，接不到我更糗，我也不想给他看扁。
折腾了两个小时才结束，下场的时候我的腿都灌了铅，跑的时候还没觉得，注意力都在球上了，一停下来才发现已经累得不行，“这就是你久不锻炼的结果。”少瑾也是满身汗的，却不像我这么气喘吁吁的，面色也很从容，又歇了一会才去洗澡换衣服，把我累得不行少瑾看得很开心。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些。我很想用钗子敲他的头。
晚饭是在楼下的西餐厅吃的，是一家很正宗的西餐店，少瑾吃西餐我很奇怪，“你去国外呆了几年西餐还没吃够吗？”“其实我也不想吃这个，这个时候中餐馆开得实在不多，也很难找到位子，就在这将就了，怎么，不合口味吗？”“我不喜欢。”“哦，那次不来了。”“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那你说说吧。”“我喜欢排档的无拘无束又嫌那里太吵，我也喜欢这种西餐厅很有情调，但气氛太沉闷，如果能把它两个中和就更好，要有钢琴，有西式餐点，但也有我们本地特色，连鸭掌牛肉都有。总的来说我吃饭既要有西式的优雅又要有中式的菜色满足我的胃，两不耽误。”他笑笑，“知道了。”“知道什么？”“开一家那样的餐馆给你吃。”
不过这一点一直都没有实现，年后少瑾忙了很多事，这句话我也很快忘了，当时只他是哄我开心说着玩的。并没在意。
吃过晚饭我把少瑾赶走了，太晚开车始终不大安全，他也没多说，十一点的时候发来短信说已经到了，我才睡了。
年后少瑾回来和认真的定了三个月期限，我对这个也没有十分在意，权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吧，我是喜欢着他的，可这算不算爱自己也不知道，既然他他要试试，那便试吧，人生无常，对于我和他的结局自己也有点好奇，究竟是灰姑娘的故事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有点让人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