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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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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老马的车,林心很快就抵达了山下小镇的火车站。这是一个小站,火车只在此停留两分钟,一天一班,每天上午9点10分经过。

时间才过早上8点,林心买了车票,在候车室里静心等候。

在经历了一夜的深思熟虑后,此时她已能平息强烈的情感。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无知而莽撞的女孩子。在经过了十几年的人生沧桑后,她学会了等待!

车站小,乘客更少;林心来时,这一站只她一个人下车;今天,候车室里也仅她一人等车。为此,站长十分热心地给她送来一杯水。

当车站的大挂钟敲响九点的时候,候车室里进来一个40来岁的中年妇人。

她身材苗条,皮肤保养精致,画了淡妆,手指上却带着醒目的红宝石戒指,穿一件十分保守的旗袍,这和她妖娆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因而使林心不由得多看她两眼。

这妇人绝非本地人。岛内的民风淳朴,就是富家的太太,也不会公然带宝石戒指。而且她手里还握着一个精巧的蛇皮小包,像是某个时髦都市的老太太。

她向整个候车室仔细环顾一番。车站小,候车室更小,不过是两排长椅,八个人的座位。妇人在看到林心时,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接着她才从小包里掏出一条纯白的绸缎手绢,将其铺在老旧的长椅上,小心翼翼地坐下。

看她这般讲究的举动,使林心想到杨立仁。

直到这时,顺着候车室的窗子,望着外面起伏的青山,林心才怅惘起来。

妇人和林心对面而坐。为杜绝可能地闲聊,林心取出一本书,专心地阅读。

妇人左顾右盼,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会不会晚点的呀!”妇人开口问林心。

上海口音?林心一怔,缓缓将目光从书移向妇人。年轻时的她一定是个美人,即使年华老去,那眉眼间的风韵仍旧迷人。

林心的迟疑,让她误以为林心没听懂她的话,她忙换作国语说:“小姐,您是这里人吗?会不会晚点啊?”

林心看一眼车站的大挂钟,回答:“还有一个小时,请耐心等吧!”

“你不是这里人?”妇人试探地问,边问边上下打量林心。

她眼中闪动着的上海弄堂里女人特有的精明,给林心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林心下意识地戒备起来。

妇人起身去了站长室,片刻后,端来一个茶盘,上面有两杯茶水。

“喝水!”妇人非常热心地说话。

“谢谢!”林心道了谢,继续看书。

妇人开始仔细地、从头到脚、不落下任何一个细节的研判林心。她的神色几度变化。接着,她从蛇皮小包里掏出小梳妆镜,仔细地端量起自己的脸,似乎觉得不满意,又开始擦粉。

透过书的边缘,林心注意到她娴熟的手法以及习惯性的动作。突然,脑中一个闪念!原来是她?!尽管过去了十来年,她老了一些,但风韵不减!

突然妇人将手里的小梳妆镜“啪”地合上,像是下了一个决心似地,正对着林心,直接逼问:“阿拉是不是认得?”

林心知已无可逃避,就笑着说:“我也觉得眼熟?”

“你是林家小姐?”妇人虽是问话,但语气里已相当肯定,“我记得你。虽说是过去了好多年,可你没变。”她的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泽,满面红光,一扫才入候车室时的疲惫和无奈。

林心点头,问:“您一向都好?凌姐。”她也做出十分热情的样子。其实,她倒宁愿这个凌姐永远忘记她和她的一家人。那实在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然而这个凌姐分明是有很好的记忆力,而且她决心好好地利用她的记忆。她亲热地拉过林心的手,叹息说:“啊呀!我们好大的缘分!是不是?从大上海到高雄,又到这偏僻的小镇!这可真应了古人的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啊!”林心笑说,“您搬走后,我妹妹还时常想念你们。”

凌姐激动地问:“是吗?二小姐真是一个可人儿。你不知道,后来我还回去找过你们。梁太太说你们也搬走了。我还好遗憾来着。”

林心点点头,却并不太相信她的话。她们之间实在没到达如此的情意!

“你妈妈还好吗?”凌姐关切地问。

林心模糊地应一下。

“二小姐呢?”凌姐再问。

“她结婚了。”林心简要地不能再简要地回答。

凌姐连连点头,说:“是了!她当然该结婚了。这一晃,都多少年啊!瞧瞧,我这眼角纹,怎样的妆都盖不住。哎!好难过!这女人就是怕老。”

林心淡笑。她的性情依旧是过去的性情。这爱美也是个人骨子里带的脾性,从生到死也难改的。

“小晖呢?上学?还是当兵?”凌姐追问。她似乎好奇地想要将林家的一切都要问个清楚。

“他上学。”林心依然回答简单,“文津怎么样?上学吗?”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孩子的相貌,十分清秀,眉眼都和凌姐相近。

提及儿子,凌姐欢笑的脸色顿时暗淡下来,长长叹息一声,说:“他去当兵了。”

林心十分理解她沮丧的心情。她周围的邻居,凡是有儿子的,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领到兵单去服兵役。

“而且是在金门。”凌姐探近身,低声对林心说,“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他还好吧?”林心真心实意地关心地问。不知为何,她一直都很喜欢那个男孩子,和调皮捣蛋的小晖不同,文津又乖又听话。

“怎么会好?”凌姐重重叹息。一旦提及儿子,她立即显出愁苦万分的神色,那张脸也顿时老了许多。“那里,非但生活好苦,又有炮弹、地雷,一个不小心,就要丧命的。”

“坚持一下,三年一会儿就会过去。”林心宽慰她。

凌姐摇头,凄凉地:“别说三年,我看再有半年,文津就该被他们搞出个头脑不正常来。”

“不会的。”林心握紧她的手。看到一个母亲如此忧虑她的儿女,林心不由得生出同情。这是她的软肋!

“林小姐,你看,这是他最近的一封信。字句都不通,通篇的错字,像是脑袋糊里糊涂似地。”她一边苦哀哀地说,一边从蛇皮小包里取出一封信。

虽说从前是邻居,但当年彼此的情分,的确也达不到十年后还会如此信赖的地步,林心再次警觉起来。她没有接信,只说:“应该是训练太累,又牵挂着妈妈在等着这封信,所以才着急写错了的。”

凌姐缓缓收回信,狐疑地看着林心。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说:“你可真是一点也没变。”既得体又冷漠。

林心笑说:“您更是没变。还是这样好的身材。老天格外眷顾您呀!”

凌姐自嘲地笑一下,轻叹一声,说:“老天要是眷顾我,我还可怜兮兮地跑到这儿来?受这份罪?吃这个闭门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林心不动声色。

凌姐垂头整理起衣服,竭力抑制住紧张不安。费了好大的劲儿,她才抬起头,却也不看林心,望着车站外的竹林,缓缓地说:“林小姐,其实,我进来后,就觉得你眼熟;后来出去,就想起来了。”

林心不语。

“我才听那个站长说,你是从山上的大别墅下来,是不是?”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哀求。她渴望得到林心的同情。

她问的话原本普通,但是她的表情令人起疑。于是林心婉转地答道:“是啊。那家的太太聘请我这个假期上去做家教。”这是实话,因当初费太太就是这样和林心说的。

凌姐旋即将目光掉转向林心,惊骇地问:“他结婚了?你给他的孩子做家教?”一瞬间,她的情绪跌落谷底。

林心惊异。她认识杨立仁?而且很熟悉!她又这般关注他的婚姻状况?“您是问费先生?”她故意误导她。

“费?”凌姐讶异之极,脱口说道,“他是杨立仁啊!站长也说是杨长官啊。”

林心暗点头。她竟认得杨立仁,而且是特意来找他?林心做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好奇地看着凌姐。

这个40多岁、久经风月的凌姐,竟然在林心的好奇的目光中,露出羞怯的神情,像一个十八九岁的邻家少女。

这更令林心觉得有趣了。

“以前,在上海,我就认得他。”凌姐幽幽地说,声音低沉,像是很难为情讨论这些。这和她实在不相符。

认得?林心暗自讥讽,若只是认得,你何来这个表情?然而当她想到这点,林心突然发觉她自己的心头跳了一下,像是含羞草,被触动了!她讨厌这个感觉。

“是我的命不好。”凌姐又说,“哎!过去的事,不要说了。”她欲说还休。

林心也没了好奇心,反而添了烦躁:如今的我真是冷酷,竟将别人的往事当做玩笑!无论他们是怎样的认得,与我何干?

“林小姐!”凌姐探身,双手抱住林心的左手,诚恳地说,“我就是想找个机会,见他一面。我这都是为了我儿子;在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要见他;可是,文津,这孩子来信说,如果我再不想办法把他从金门调走,他就偷渡到对岸去,要不就自杀。我只这么一个儿子,辛辛苦苦一生,全都是为了他。……”说着,她哭泣起来。一边哭泣还一边去偷偷关注林心的反应。

林心装作看不见,劝说道:“这都是孩子一时的气话。小晖被我逼地急了,还说要上吊!像个小女孩似地。”

“文津是说到做到的。”凌姐强调,“这孩子从小不打诳语,你知道的。”

林心不为所动。她早已听说过金门的情况。自古哪里有快乐的战场?“真这样的话,您当然不该轻视;但是这位杨老先生能帮你什么?”林心故意换了称呼,装作不知立仁的身份。

凌姐擦干眼泪,缓缓地问:“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我看他已退休了,无所事事,天天钓鱼。”林心轻淡地说。

凌姐骇异,摇头说:“怎么会?你不知道,他……”她快速环顾四周,无旁人,才继续说,“他可是党国的大佬。这条铁路还是他主持修建的。你年轻,不知当年他在大陆,何等的威风八面!就是现在,我的一个好姐妹说,他还常去阳明山官邸吃饭;他妹妹和行政院的蒋院长是同学。”

林心故意做出骇然的表情。不过杨立华还有这个后台,却是林心初次听说。

见林心此等反应,凌姐颇得意。

“您就是来找他帮文津?”林心明知故问。

凌姐点头,继而又沮丧地说:“我打听到他在这儿,立马就赶来了;可是我在这儿快一个星期了,连他家的大门也进不得。倒霉的是,这台风才过,山上的路都被冲毁了,我一天一天辛苦爬上去,他那看门的死活不给我通报。我给他小费,他都不肯,还拿着枪,对准我。哼!狗眼看人低!”

林心沉默。最近因台风,山上的戒备加强了!凭着凌姐,一个普通人,想要进入那古堡,根本是不可能的。

“林小姐,您在那里做家教,能不能帮我个忙,带我进去。我多谢您!”她祈求。

林心明显地皱眉,说:“不巧,我今天正是结束了聘用,要离开了。”

“毕竟您还是在那里做过家教,您去给我说说。我就是见一面。又不是想要什么!”凌姐继续恳求。

林心无奈地说:“我只是一个雇员,怎么能干涉主人的事情?”

凌姐注意着林心的反应。在她认出林心后,听到站长说林心是山上别墅的雇员,那一瞬间,她下定决心利用林心,且绝不给林心推辞的机会;而当她想要利用林心时,她就想好了这个最后的底牌。

“林小姐。”凌姐终于换下可怜的神色,戴上不屑的表情说,“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从前,这样的熟悉,谁不知道谁?虽说而今,有人贵了,有人贱了;然而圣贤不是还说:莫忘贫贱交吗?”她看着林心,“不瞒您说,林小姐,我知道您是怎样的人,您也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可是您的弟弟,他不会知道你是个怎样的姐姐!……”

“你这是威胁我?“林心打断她的话,直接问,面上带着冷淡的笑容。

凌姐也甩掉伪装,干脆都承认了,说:“我就是求你帮忙。我不是一个大嘴巴的女人。你帮了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况且,我又不是求你多大的事。”

林心轻笑。想不到,这个杨立仁的旧情人还有这一手?从前她可真是忒小看了她?

“当年,你家困难,我不是都看在同乡的份上,帮了你一把吗?”凌姐颇为激动地说,“不说别的,单说你弟弟,他穿了文津多少衣服?吃了我家多少米饭?文具、小孩的玩具,通通都是文津的。记得从前,你是很喜欢文津的。如今这孩子遭罪。你就这样无动于衷?你这般无情,休怪我也无义。”

林心曾有刹那的愤怒!这个女人竟敢来威胁她?然而想到近在眼前的、那件万分重要的大事,林心忍下了怒火。她绝不会令这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打乱她的计划。

“凌姐。”林心徐徐地说,“我会向想个办法让你见到杨老先生。”

凌姐没料到林心竟如此干脆的应允,一下子激动起来,问:“真的?”

林心又说:“可是我不负责他是否答应你的请求。我只是一个雇员,不可能左右雇主人的意愿。”

“我知道。”凌姐胸有成竹地说,“只要我见着他,他就一定会救文津。”

“喔?!”林心做一个好奇的笑容。

凌姐恢复了和善的面色,很自矜地说:“他一定会的。”

看她如此自信,林心竟又起了好奇心。

“那么,我们这就上去吧!”凌姐心急火燎地说。

“他现在去了台北。”林心答,“看样子你要等上几天。”

凌姐顿时大失所望,怀疑地问:“怎么会?这样巧?”她不相信林心。

林心平淡地说:“无巧不成书。要不然,您还遇着我?”

凌姐瞅着林心,突然话题一转,问:“你还没有结婚吧?”

“是的。”林心毫不避讳地回答。

“相信我,你的一切都不可能瞒过杨立仁的眼睛。”凌姐断言。

林心不在乎地轻笑。

“既然我能遇着你,我就一定可以知道你弟弟在哪里!”凌姐再次使出杀手锏。

林心的目光一冷,盯住凌姐。

凌姐不安又故作强势地说:“林小姐,好歹我也长你好多岁。我也是从大上海的十里洋场里混出来的,见过的世面多去了。我知道你不一般,可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林心沉默。

“你诚心实意地帮我,我也会为你守住秘密。”凌姐许诺。

“我只能说,我会帮你,但现在他去了台北。”林心说,“你唯有耐心等待。我会安排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你去见杨老先生。”

“你留下电话和地址。”凌姐掏出纸笔,递给林心。

林心写下曼莎的电话号码,说:“打这个,说找我。”

“地址。”凌姐催促。

“我家的租房要到期了,我正在寻觅新的住址。”林心说。她岂能让这个女人找去台北的家里?

凌姐不信,说:“又这么巧?你天天搬家?”

林心叹息:“就如你知道的,我当然不会一直住在一个地方,等着像你这样的故人找上门来,威胁我吧!”

凌姐哼了两声。说:“我在这里等你三天。如果三天你不来,我就会给你打电话。”

“你应该相信我。”林心说,“我不会拿着我弟弟来冒险。”

她这样说,凌姐才放下心。

火车轰隆隆驶来。凌姐像个老邻居,非常热心地把帮林心把行李提上火车,又不断向林心挥手。

望着她逐渐缩小的身影,林心曾想再也不必理会她,即便她能找到小晖又如何?但一股好奇心凶猛涌来:为何不趁机了解一点杨立仁的风花雪月呢?或许会对她下面的事情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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