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冤有头债有主(1 / 1)
繁华非凡的锦州,城中最大的青楼揽月楼,顾飞雁招呼着客人,忙得不亦乐乎。
“哎呦,这位小爷,您里面儿请啊,瞧着您面生,恐怕是头一回来我们揽月楼吧,您……”糟了,怎么是他?完了完了,债主上门了!顾飞雁心里一惊,暗叫不好,旋即眼珠一转,略带俏皮的眉头皱了起来,轻甩了一下帕子,没好气地对来人说了一句,“怎么又是你啊?”楚寒一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笑,“唰”地一下展开了手里的水墨折扇,不冷不淡地说道:“什么叫又?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吗?爷我是头一回来你们揽月楼,何来的‘又’字之说呢?”
“哼。”飞雁轻蔑地上下打量着这个锦罗绸缎,贵气逼人的翩翩佳公子,对他说道:“你……你少来这套,咱俩又不算不认识,也算有那个见了一面的缘分。可我瞧你这样子也不像来逛窑子的呀?我跟你说,要钱姑奶奶没有,贱命嘛就这一条,可惜这儿是我的地盘,你要是存心来踢馆,我保准让你这张俏脸眼歪鼻斜,牙敲掉,腿打断!”说完一扭细腰,转身提起小酒壶给听曲儿的客人续杯去了。
楚寒一心里暗自感到好笑,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穿得桃红柳绿的“老鸨”,心里想着:明明是你偷了我的钱袋,还有理了!我也真是,怎么能随随便便轻信一个江湖小混混的话?也罢,反正是来办公事的,顺便逗逗这个小丫头吧!于是他合上扇子对飞雁说:“谁告诉你逛窑子就得长一张采花贼的脸?难不成脸上沾颗黑痣的就是媒婆,头上戴朵牡丹花的就是老鸨了?”飞雁听出来他这是在编排自己呢,于是双手叉腰,指着自己的脸对楚寒一吼道:“对,我就是头上戴朵牡丹花的老鸨,怎么滴?嫌弃就别来逛窑子呀?看着就跟个读书人似的,哼,当老娘是只认钱不识人的主儿,一个个道貌岸然的管他是什么达官贵人还是清水君子,进来了,还不是都一样!揽月楼庙小,装不下您这么大的神!麻袋!送客!”
“哎!得令!”只见一个端着酒壶的小伙计从后堂跑出来,还没挤到楚寒一的面前,就蛮横地叫嚣道:“谁呀!谁呀!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砸咱们揽月楼的场子!跟飞雁姐过不去就是跟我麻袋过不去!”
楚寒一素来不爱笑,一向以冷面世人,今儿在这个所谓的什么“锦城第一温柔富贵乡“的揽月楼先是见到了一个乳臭未干却硬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而且还是旧相识,现在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小伙计。他不禁露出了难得的大笑,看看这个小伙计,摇摇头,用扇子猛地敲了一下飞雁的头,十分鄙夷地说道:“不是我说你,你我也算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你也见识过我楚寒一的身手,就这个……长得跟个排条似的,还好意思叫麻袋?依我看,叫扁担还差不多!哈哈哈”
“你……”飞雁气红了脸,把酒壶拍在桌子上,捋起袖子指着楚寒一嚷道:“楚寒一,我告诉你,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们揽月楼的人!”“就是!”叫麻袋的小伙计把小胸脯一挺,昂首把脸一扬,“别看我麻袋长得瘦,关键时候,只要我想!就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然后用麻袋把你装走,扔进河里!”“哎呦,我好怕怕呀~”
“啪”楚寒一的扇子轻轻敲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飞雁和麻袋等人一愣,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盯着那张桌子,却见桌子安安稳稳,岿然不动地待在那儿,“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呢?原来就是一个会动嘴皮子的呀!你以为你拿把扇子就是香帅楚留香吗?也不拿镜子照照自个儿什么模样……”麻袋还欲取笑,却听见“砰”地一声,刚刚被楚寒一敲过的桌子如庖丁解牛一般,散开了架子,轰然倒地,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嘘声,麻袋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顾飞雁也瞪大了眼睛,虽说先前在池州也见过楚寒一神出鬼没的轻功,但没想到他的武功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看来自己这次是要完了,偷了人家东西,跑路了。现在人家债主追上门来讨债,而且还是绝世高手,现在就算是有十个麻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套谁了。
飞雁哭着一张脸,冷汗都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楚寒一他会怎么样对我?我是不是该找红妆姐姐借点钱呢,算了,红妆姐姐自己也没那么多钱吧?还是去找柳大娘抱大腿求求她救救我吧?万一这个楚寒一是个淫贼要我嫁给他做小老婆怎么办?哎呀~顾飞雁你招惹谁不好,非惹这么个煞神?死定了吧?”
楚寒一似乎看出了顾飞雁的小心思,便冷冷地打断了她的思绪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要把我牙敲掉,腿打断吗?放心,我不是来追债的。”飞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不是来向我追债的?那你来揽月楼干什么?”楚寒一一脸无辜而纯净的神情道:“我不是一进来就说了吗?逛窑子啊。”
“啊?”飞雁惊讶地看着楚寒一,觉得他实在不像个风流浪子,虽说自己最近在揽月楼每天也见着各色儒雅的公子文人来听曲喝酒,可是……楚寒一也是这种人吗?这么神仙级的一个人物,难道男人都好这口?
飞雁的心里酸酸的,这时楚寒一却在一旁冷冷地开了腔:“身为老鸨,就要敬职,见了客人就是这副德行吗?公子我今儿点你们这儿的头牌——顾红妆。”